奋斗在初唐-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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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啊,自己抓破头皮的难解之事,在郭业这儿竟然不当一回事儿,三言两语,迎刃而解。
只要没有漕帮缚手缚脚,能让自己这个县令大人的施政纲领通传陇西各处。
冷天霖相信,在陇西任上,他绝对会有一番作为。
而且,郭业也发话了,在陇西地界,漕帮以自己马首是瞻,这意味着,有些时候,他还可以引漕帮为助力。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不能有所作为的话,那真可以一头撞墙,蒙羞去死吧。
激动,太激动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郭府一趟,虽是败兴而来,当真却是乘兴而归啊。
只见冷天霖哆嗦着嘴唇,冲着郭业再次拱手抱拳,微微弯下他那高傲的脊梁骨,躬身道:“那就有劳郭大人了,这让冷某人如何感谢才是啊。咦——”
突然,弯下腰的冷天霖陡然将腰身直挺挺而起,面带狐疑地惊疑一声,有些恍然大悟般地叫道:“郭大人为何如此帮助冷某?你我先无私交,再无同谊,郭大人可是有用到冷某人的地方?”
还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句话,提醒了有些脑子发热的冷天霖,立马清醒了过来。
郭业微微颔首,轻笑道:“天霖兄真乃聪明人啊,和聪明人谈事,就是不费劲。小弟正有所求,还望天霖兄援手帮衬一把。”
冷天霖有些堤防地看了郭业一眼,稍稍退后两步,坐回原位,正襟危坐起来,颇有些矜持地抬起胸膛,问道:
“郭大人,你先说说你要冷某人帮忙之事吧,不然你这天大的好处,冷某人委实不敢贪图。”
第335章保媒拉纤
看着冷天霖这番傲娇作派,郭业心中小小赞道,倒是虽有向上攀爬之心却不贪功不冒进,倒不失为一个圆滑世故的书呆子。
冷天霖胜在年轻,才二十七八岁许,熬炼个十年八年,又恰逢机遇的话。就凭这份心智,未尝不能扶摇直上,高居庙堂。
这人,倒是有点意思。
随后,他将书桌后头的椅子搬了出来,与冷天霖面对面的坐着,翘起二郎腿,将自己今夜相邀欲求之事婉婉说了出来。
……
约莫过了一小会儿,郭业讲完最后一个字,还想问上一句冷天霖意下如何?
谁知——
噌~~
冷天霖仿佛屁股下头被钢钉扎了一针,猛然站起,浑身绷紧,满脸地惊骇之色,诧异问道:“什,什么?郭大人想要冷某前往益州康都尉府上,替,替你说媒?”
他还有后半句未讲,那便是郭业不仅让他去做说媒拉纤的勾当,而且还惦记着要纳康都尉家的千金为妾!
这,这,不是要他冷天霖前去康府嘬死吗?
惊骇之余,心中气急万分,不断咒骂着郭业的不知天高地厚,让一个堂堂益州折冲都尉家的千金小姐给你做妾,你何德何能,你这不是嘬死是什么?
妈的,你嘬死还要拉上本县令,这简直就是胡扯,瞎扯啊!
“不行不行,万万不行,冷某人至今还未婚娶,怎能给你做这保媒拉纤的活儿?而且,而且还要纳康都尉家的小姐为妾,郭大人,你这是要把冷某人往火坑里推啊,万一康大人一急眼,这……”
冷天霖想想都后怕,先不说自己一个年纪轻轻的单身汉子给人保媒拉纤,这本身就不符合礼法。
就说康都尉那儿,一提纳妾之事,去了都要遭殃,不死也要脱层皮。
康岳山什么人?
益州府的折冲都尉,掌管一州的府兵,说一不二的地头蛇。
虽说是五品武散官,自己七品文散官对上他,根本不在乎什么官大官小的问题。
关键是自己去益州康家,是要剜康岳山的心头肉,要让他女儿给郭业做妾侍啊。
这理亏在前,心虚在后,去了那里康岳山能给自己好脸色看?
不成不成,得罪康岳山,惹得康岳山雷霆震怒,自己还在陇西干着县令,盘算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划得来的好事。
郭业见状也跟着起身,摁住徘徊在暴走边缘的冷天霖肩膀,将他慢慢压了下去,坐回原位,安抚他道:“天霖兄莫急莫急,你先听小弟我说来。”
随后,他侃侃而谈道:“不瞒天霖兄,我与康家芷茹小姐彼此早已心生情愫,这妮子打心眼里非我郭业不嫁啦,这可是自由恋爱哈!”
郭业言罢,稍稍将脸转过,生怕冷天霖看见自己不要脸扯犊子而羞愧。
停顿一下,又回转脸颊,望着冷天霖继续说道:“二来嘛,我与康家的关系也甚是融洽,康家长子康宝更与我兄弟相交,在我西川军中颇得重用。你此番前去,只要跟康岳山提及,小弟丁忧守孝之后,西川小都护府一应事宜,包括小都护的人选,我自会推荐康宝继任。康岳山听罢必会思量里头的轻重。放心吧,你只需当个媒公,此番定能成事。”
唔?
冷天霖听罢郭业的分析,特别是第二点,关于推荐康宝继任西川小都护府,不由冷静了下来。
莫非,这是一笔两家联姻的交易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此事还真能成。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直接问道:“郭大人,你手下能人辈出,你与我素我往来,为何要让冷某替你跑上这一趟?而且,还要费尽周折地拿出漕帮这一筹码来交换?这未免有些多此一举吧?”
“问得好!”
郭业赞了一声,指了指冷天霖现在所穿的士子袍衫,笑道:“嘿嘿,不就因为冷县令您是士子文人,是二榜进士及第出身嘛。你想想看,康老头是个武夫,您一个堂堂的进士文人亲自上门替小弟提亲,老家伙面上有光不是?小弟面子里子都给康老头做足了,他焉能不同意?”
冷天霖听着郭业这番话,也是小小的自鸣得意了一把,也是,自己堂堂一个二榜第七名的进士及第,堂堂七品陇西父母官,到康府去保媒拉纤,康岳山的确应该感到有面子。
没辙儿,谁让如今大唐正值太平光景,盛世重文,贞观盛世的迹象越发的明显,文人的地位正如东山冉冉而起之朝阳,亦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文人高一等乃大势所趋,乃是潮流所向,不可逆转。
康岳山这种武将,更讲究这个。
听罢,想罢,权衡罢,冷天霖心中那杆天平再一次倾斜了起来。
不过,
他打心眼里还是有些抗拒保媒拉纤这活儿,感觉忒儿没面子了,有些抵触地摇头道:“嗨,还是算了吧,万一康都尉不同意,冷某人这张脸可往哪儿搁啊?我看,郭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对了,您府上那位录事参军关鸠鸠关大人,不就是读书人出身吗?要不……”
“不行,关鸠鸠哪里能行?”
郭业顿然拒绝了冷天霖的提议,吐槽起关鸠鸠道:“不行,老关早就被革了秀才功名,哪里有天霖兄的进士功名来得显赫?让老关去?嘁,他丢得起那人,老子还丢不起那人呢!”
咣当~~
门外传来一阵硬物落地的声音,郭业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八成是关鸠鸠这孙子在门外听墙根,被自己的话给刺激得气闷过去,摔倒在地了。
活该,这就是偷听墙根的下场!
暂时不去理会关鸠鸠,郭业索性给冷天霖吃了颗定心丸,言之凿凿地说道:“天霖兄,这样吧,只要您答应小弟此事。不管成与不成,我都替你搞定漕帮孙明延之事,包括陇西地界儿上之事,小弟都替你摆平,让你早出政绩,早日得以高升,如何?”
“这……”
冷天霖再一次陷入了踌躇,郭业这颗定心丸,可真够诱人的,而且他也相信,以郭业在陇西的地位,绝对能替他达成所愿。
犹豫一阵之后,
冷天霖猛然握紧拳头,重重点头瓮声道:“成,我答应郭大人,暂且一试!”
“哈哈,甚好,小弟在此先感谢天霖兄的大恩大德了。正所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天霖兄,你这是行善积德啊。将来,必有福报,必有福报啊!”
郭业不吝溢美之词地褒扬着冷天霖,什么好听捡着什么说。
冷天霖又恢复到了刚才的矜持模样,微微颔首致意,甩下一句话:“那成,冷某明日就前往益州康府,替郭大人暂且做上一回保媒拉纤的活儿。天色已晚,我便先行告辞了!”
郭业连连请手,尾随他走到门口,说道:“天霖兄,好走!”
吱呀~~
冷天霖推开房门,抬脚刚要跨出门槛儿,突然,转头反问了一句:
“郭大人,令尊刚刚去世不久,七七四十九都还没过掉,您就开始寻思纳妾之事,这,有点不妥吧?”
“而且,朝廷官员丁忧守孝三年,是不允许操办红事喜事的,莫非郭大人不清楚吗?这可是有辱名声,败坏道德之事啊。”
“据我所知,郭大人并非不孝之人啊,莫非,其中另有隐情或有苦衷不成?”
冷天霖陡然连番发问,郭业脸色骤然呆滞,欲要张口解释,但想想和冷天霖的交情还没到推心置腹的那一步。
继而轻轻摇了一下头,推诿说道:“天霖兄,嗨,一言难尽,改日有机会,小弟再跟你解释一二吧。这不孝的骂名,背着就背着吧。”
冷天霖也是聪明人,见着郭业不愿明说,心中多少有些猜疑,不过还是知晓分寸没有继续追问。
微微点头告辞之后,大步踏出了书房,郭业在走到门口喊来一个下人,带着冷天霖朝着郭府大门口走去。
冷天霖一走,他也走出了书房,见着书房四周不见人影,连刚才摔倒在地的关鸠鸠也遁得无影无踪。
八成是怕自己苛责他偷听之罪,而悄悄躲起来了吧。
“呵呵,这个狡猾的鬼东西!”
郭业笑骂了一句之后,看着天色,的确是够晚的了,随即朝着自己与吴秀秀同眠的卧室走去。
穿堂绕廊,不一会儿便临到卧室门口,只见丫鬟春香正蹲在门口处打着瞌睡。
一听到郭业的脚步声,春香两耳稍稍立起,陡然醒了过来。
见到郭业欲要推门而入,春香骤然张开双臂,拦住了郭业的去路,阻道:
“大官人,我家小姐吩咐了,以后未经她的允许,不准您踏进她的房门半步!”
昂?
郭业顿时想到了当初自己与吴秀秀成婚的第一夜,貌似当时的待遇也如现在这般。
不过这可是自己家中,可不是她吴府好不?
而且,这段时间自己与她夫唱妇随,挺琴瑟和鸣的么?咋又来上这么一出?
旋即,脱口问道:“为毛?你家小姐又想搞毛?”
第336章茶肆余波
呜呼,
哀哉!
卷起铺盖头,往肩上这么一扛呐,郭小哥今晚照旧睡书房……
为了不去其他院子惊动早已睡着的老娘,还有新婚不久的小妹和程二牛那呆子,而且空置的厢房中又被顺公公,太子舍人范植,还有太医蔡恒等人,还有随行从长安而来的太子府扈从几十号人给霸占一空,郭业只得在书房中凑合了一宿。
想想也是,因果寻循环,报应不爽啊!
当初入赘吴家的第一夜,是在书房中空虚寂寞冷的过了一夜;再看如今,因为自己要纳妾,又被吴秀秀这小娘皮赶出了卧房,在书房中凑合了一宿。
郭业并非傻子,经过春香这么一打岔,自然知道吴秀秀怎得突然不让自己进房睡觉的原因了。
无非就是因为自己要纳妾之事呗。
看情形,这妮子应该是从他老爹吴茂才那边得到了消息,而且八成吴茂才也被顺公公给游说松了口。
一家之主的吴茂才都松了口,吴秀秀还能拗着意见,与她爹对着干不成?
只得将心中的怒气撒到了郭业的身上,做出无言的抗争。
得,今晚这个书房郭业睡得也心安理得了,谁让自己心虚理亏吴秀秀呢?
在书房中几把椅子,几张圆凳胡乱拼凑,裹着被子,郭业一边愧疚着吴秀秀,一边发誓将来要如何如何补偿吴秀秀,就这样——
迷迷噔噔,凑合,过了一宿。
翌日,
郭业便早早醒来,为免吴秀秀今日突来苛责,又或者老娘因为自己守孝期间办红事而絮叨,赶忙躲出了郭府,漫无目的在陇西县城中瞎溜达了起来。
当然,与之随行的还有跟班赵九丑。
这厮可是有日子没与郭业在外头瞎晃荡了,紧随其后,逛得是不亦乐乎。
逛着逛着,肚子明显空荡荡饿得不行,继而两人结伴而行进了一间茶肆,吩咐伙计去外头买上两斤包子,就着清晨茶汤,喝起了广式早茶。
此时的茶肆中亦有不少闲散客人来这饮茶吹牛打屁,门口处不时有些游手好闲之人,三五人扎堆,进入了茶肆大堂中。
不消一会儿,整个茶肆大堂就喧哗热闹了起来,打招呼声,笑骂声,此起彼伏,吵得郭业与赵九丑两人想悄声说会儿话的心气儿都没了。
郭业冲着赵九丑打了打眼色,重新挪了下位置,找了个僻静的座位,继续喝茶吃包子,不时低声说着话。
不过,很快,两人又没心思低声小语了,连喝茶吃包子的动作都放慢停止下来。
因为郭业身后,又传来一声叫嚷声,而且话中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