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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余罪:我的刑侦笔记(共5册)-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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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慧婕笑着随意问着余罪道:“你一定遇到了无法用正常方式方法对待的好人,可又不得不针对他,对吗?”

    “对。”余罪笑了,补充道,“你给的办法很好,伤他,是为了更好地救他。”

    “所以,这其实没有什么纠结的,要让马叔叔说,他就是这句话,做你认为对的事,如果可能是错的,那就做你认为自己承受得起的事……他就是这样的,堂堂的侦破专家,到小学里来代课,还义务服务,都认为他有毛病了,可恰恰相反,他因为以前当警察落下的焦虑、健忘、失眠等一些毛病,全没了,现在每天高兴得跟个孩子一样。”楚慧婕笑着道。

    “谢谢你啊,我发现你和马老一样了,也是高人啊。”余罪笑了。

    “是吗?那我愧领了,不过余警官,谢字不应该只停留在口头上啊,需要有实际行动的啊。”楚慧婕笑着道。

    “咦?你好像在给我机会啊,你认为这也是在做对的事吗?”余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楚慧婕,突来一问。楚慧婕嫣然一笑,却笑而不答。

    那笑靥如花,那香风袭人,那乌发如墨,那一颦一笑,仿佛是一个个启发余罪灵感的符号。他突然发现了,自己几乎忽视了一个绝佳的人选。

    楚慧婕在如此近距离的凝视中并不显得局促,反而享受这种被关注、被欣赏的感觉。她迎着余罪那貌似色迷迷的眼神,揶揄地道了句:“现在我觉得,你好像后悔当初把我扔在路边不管了。”

    余罪笑了笑,点点头,还真有点后悔,然后他起身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关门,拉上了窗帘,然后坐到并不显得惊讶的楚慧婕面前,郑重地说了一句:

    “我想邀你做一件事,你一定不会扔下我不管的,对吧?”

    余罪很期待,不过他知道,在这里绝对不会失望……

 234。第234章 引蛇出洞(1)

    多管齐下

    “王丽丽……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袁亮放下了笔,抬头看着一位风韵犹存的女人。

    美丽的凤眼已经起了数处鱼尾纹,白皙的皮肤即便再用化妆品也显得黯淡,她茫然地摇了摇头,额上几丝白发飘过。

    这就是十八前那例凶杀案的诱因——和陈建霆相携跳舞的女人,她已经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改变曾经的自己了。袁亮看着这个不大的快递公司,那女人就坐在成堆的快件包裹后面,是个打工角色。回忆起那晚的惊魂,仍然是一副欲说还休的难堪。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们也是例行询问,毕竟是命案。”袁亮轻声安慰了句。

    “能没有吗?袁队长。”王丽丽哭丧着脸道,“外人说起来,都说是我把他给害了,刚出事那会儿,他爸、他老婆,大过年的,在我门口烧冥钱、点蜡烛,还有公安局的,隔三岔五就找上门,一遍又一遍地问,这这这……抓不着人,也赖到我头上了?”

    “不是这样的,毕竟你是现场目击证人。对了,王丽丽,你见过武小磊的父母吗?”袁亮明知故问了一句,这么小的县城,两家商铺相距不到两公里,不可能见不到。

    “见过,那是一对好人,怎么了?”王丽丽问。

    “对他们印象怎么样?”袁亮问。

    “挺好,不过没打过交道,我见了都躲着走。”王丽丽道。

    话至此处停了,袁亮打量着这位风韵犹存的妇人,是一种怀疑的目光。王丽丽被盯得不自然了,讪讪地玩着手中的笔。袁亮沉吟片刻,直问着:“你不用躲吧?你又不是嫌疑人。”

    王丽丽怔了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她苦笑着道:“袁队长,事情不是这样讲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嫌疑人家属大家都同情,反倒是像我这样的受害人,大家都唾弃,我又能怎么样?”

    “你别介意,就当咱们私下谈话。”袁亮道。

    “要真是私下谈话,我就觉得查得没什么意义了。”王丽丽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来了这么一句。

    “是吗?”袁亮奇怪了。

    “袁队,这都过去十八年了,该好的伤口也好了,该忘掉的东西也忘了,真刨出来,别说我们难堪,就那对老夫妻也受不了啊。说起来吧,陈建霆也确实不是个东西,他就算没死,他家的境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好……那孩子当时也确实是被打急了,我现在都记得起那张脸……”王丽丽絮叨说着,既有悔意,又有同情,推己及人,她似乎对于武向前和李惠兰夫妇给予的更多的是同情而不是愤恨。

    “外人都觉得武家夫妇又有钱,又有关系,一定是把儿子藏起来了。你觉得呢?”袁亮起身了,笑着道。他听出了弦外之音。

    “就真是能怎么样?难道谁还会把自己亲生儿子送上绝路。”王丽丽笑了笑,也起身了。

    王丽丽送着袁亮出了门,招招手再见。而袁亮慢慢踱出了这个小市场,上车时,他回头看到了那位风韵不再的女人,很难想象,蜗居在一个小小快递室的女人,曾经会是周旋于很多男人之间的交际花,时间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他突然想,也许就算陈建霆尚在,此时恐怕也不会是一个常常违法乱纪的混球了。

    开着车绕着县城转了一圈,袁亮心里莫名地觉得有点沉重。之前他只是听说过这个案子,不过涉足其中才发现里面含着太多感情因素,远不像普通的一桩凶杀案那么简单。他想,自己的前几任也许都经历过他此时的感觉,然后都在无可奈何中放弃了。

    是啊,难道还要对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动手吗?

    袁亮的车闪过五金店,又看到了武向前和李惠兰夫妇,武向前在吃力地扛着一副楼梯,妻子李惠兰正把一卷塑料管往车上递,没错,现在他觉得余罪判断得一点也没错,支撑着他们含辛茹苦、日复一日劳作的动力,简直就是不言而喻的。

    要职责?还是要良知?

    他不敢轻易作选择,案子深入后很快就要对这两位动手,他觉得心里很是不忍,哪怕这是杀人犯的父母。

    撇了撇嘴,无语地点了根烟,发现车前有人招手。他踩了脚刹车,车玻璃摇下时,李拴羊那张憨脸亮出来了,在车外小声问着:“袁哥,有消息吗?”

    “什么消息?”袁亮奇怪了,这家伙被余罪扔在街头,每天就担个担子卖地瓜。

    “嘿嘿,我们所长啊,好几天没回来了。”李拴羊憨笑着道。

    “卖你的地瓜吧,操什么闲心。”袁亮没多话,踩着油门,走了。

    两周多了,进展仅限于刘继祖提供的协助,余罪带着李逸风又把武小磊的亲戚走了一遍,到现在未进寸步。顾局长问过几次了,他都是这么汇报的。不过袁亮的心里隐隐间觉得什么也查不出来,倒也未必不是好事。

    到了武小磊家门口,袁亮也是一晃而过——青砖瓦房,上个世纪的建筑,隔着院墙能看到院子里的苹果树,这样的平房子要放在二十年前,那可是大富之家才修得起的,可现在被四周鳞次栉比的几层小楼夹在中间,倒显得寒酸多了。

    车驶出去不远,到了路对面。坐在河坝上一副民工打扮的李呆跳了下来,奔到车前,第一句话也是问:“有我们所长消息吗?”

    “你们自己不联系呀?”袁亮异样了。

    “所长说,在外地别乱打电话,手机费贵。”李呆道。

    袁亮一笑,递了根烟,问道:“哦,这么节省啊,那你就应该知道了,他为了省手机费,一般情况下也不给我打电话。”

    “哦,那是没有喽……袁队,这要盯到什么时候啊?”李呆问着。

    “现在就觉得无聊了?”袁亮笑着问。

    “一天到晚,他家门口一个人都没有,您说能不无聊吗?这几天就拍到了两人上门,一个卖菜的,一个唠闲话的,他们两口子几乎都不在家。”李呆道,盯的地方连人都看不到,可不是无聊嘛。

    “你应该相信你们所长啊。”袁亮笑着道。这个地方安静,只有来往车辆,少有行人,他看了看四周,天天守着河坝,也的确够无聊的了,于是笑着问李呆道:“呆头,你们抓偷牛贼的时候,应该比这个更无聊吧?”

    “不不不,那个好玩……我们闲了好多天,所长说贼今天晚上要来,我们就出去守着,咦,一家伙就逮着仨。嘿嘿……就是去外地有点累,不过吃得好。”李呆道,那眼神绝对不是刑警惯有的烦躁和无奈,反而是一种兴致勃勃的样子。

    袁亮估计那是旗开得胜,案子上没有受过挫折的缘故,而这一次可是一波三折。

    半晌无语,李呆异样地看着袁队长,问道:“袁队,咋啦?你信不过我们所长啊?”

    “你信得过?”袁亮反问着。

    “当然信得过,我们所长可牛了,原来我三个月发不了一回工资,现在一个月能挣三个月的收入。”李呆很正色地讲道。

    “我不是说收入问题。”袁亮解释道。

    “我知道你说什么问题,案子更是小菜一碟,自打偷牛案后,所里的电话都快爆了,每天都有同行请教。这回要不是风少可了劲儿请,他还懒得来呢。”李呆絮叨说着。袁亮却是听不下如此赞美的话了,发动着车要走,李呆还追着补充道:“别走啊,袁队,陪我聊会儿,一个人闷死了。”

    “给你们所长打电话聊吧,我可没心劲陪你扯淡。”袁亮笑道。

    刚起步,电话铃响了,袁亮顺手接了起来,一听是余罪,刚问一句,便愕然道:“你不有车吗?什么?逸风没回来……你坐班车回来啦?好……在哪儿,我接你去……”

    所长回来了,李呆听出来了,乐滋滋地奔上来要问,却不料袁亮一踩油门,直接走了,留给他一股子黑烟,气得李呆对着车咧咧骂着:“切,拽个毛呀,我们所长不在,你们都没主心骨了。”

    骂了句还不解气,干脆解开裤子,朝着车的方向撒了泡水,这才又坐到河坝边上,守着那台一直空录着的微型摄像机。对面的那幢老房子,还像前些日子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然而就在刚才两人说话的时候,有人开门进去了,一闪而过……

    袁亮在省城发往古寨的班车上接到了余罪。这货倒是潇洒,逛了几天省城,添了身新衣服,一身夹克秋装,皮鞋锃亮,与先前不修边幅差异蛮大,让袁亮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上车走人,余罪问着那两位乡警的情况,袁亮草草一讲,等车开到一处僻静路边的时候,他戛然刹车,然后以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余罪。余罪被这眼光看得好不自在,奇怪地问:“怎么了,袁队?”

    “没怎么,有句话想问问,咱们之间似乎严重缺乏交流。”袁亮道。

    “有吗?”余罪不觉得了。

    “呵呵,你说呢,查刘继祖,你直到最后一刻才告诉我来龙去脉……咱们干这行的疑心重,我理解,不过要手拉手一起干,这么重疑心,我就有点不理解了。”袁亮道,看来对余罪稍有意见。

    余罪斜着眼睛看着袁亮:这是位中规中矩的刑警,当过兵,转业后一直在公安上干,没有建树,可也没有什么过错。他笑笑反问着:“我要是先告诉你,这种事你干么?”

    余罪嘴角一翘,把袁亮问住了,坦白讲,这种事他就想干也干不出来。袁亮笑笑道:“可你毕竟没提前告诉我嘛,明显让我置身事外。怕我抢功?”

    “还真没这层意思,我是怕你不想蹚这趟浑水。难道你不觉得,这事很棘手?轻不得,重不得,软不得,硬不得。”余罪又道。

    一针见血,袁亮直撇嘴巴,要是好办,早就办了,潜逃人员有一半是撞到网里的,另一半是通过各种渠道得到准确信息抓回来的,而武小磊没有撞到网里,那说明他潜藏得很小心,最起码没有犯案之类的事;剩下就难在准确信息上了,要下手肯定要从他最亲的人下手。

    可偏偏那儿,又是最不能下手的地方。

    “看看,畏难了吧!”余罪笑着。

    “确实难啊,我觉得咱们就再把他父母抓起来三查五审,照样是一无所获,虎毒尚不食子,何况这样一对对别人也能做到这个份上的老夫妻?咱们警察也是人……看看那老两口,我倒觉得以前因为这事下台的周局长,有点咎由自取了。”袁亮道。

    听这话里透着不该有的浓浓同情,余罪异样地看了袁亮一眼——这位黑黑的刑警,给他的印象是不太善于言辞。他反问着:“那如果你见到武小磊,会放他一马吗?”

    “不会。”袁亮道。

    “看在老人的面上,也不会?”余罪问。

    “当然不会,他毕竟是杀人犯,执法和同情怎么能混为一谈?”袁亮道。

    余罪长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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