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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2章

清末英雄-第10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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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户幸一把吞并解释成拉拢,这点让裕仁很满意,近卫文麿却道:“陛下,尽管如此,但帝国还是应在同盟条约到期后不继续签约为好,如此帝国方可左右逢源。”

“近卫,条约的时间不是三十年吗?”裕仁忽然问道。

“陛下,条约的时间确实是三十年,但同时规定每隔十年三方将调整一次,这种调整虽然针对仅仅是细节,但如果在承担的义务上提出异议,那么条约就会名存实亡。”近卫文麿说道,他脑子里想起了英日同盟条约。“后年便是调整的时间,如果经济危机不再恶化,帝国可以考虑……”

“陛下,后年绝对不是良机!”木户幸一打断道。“那时经济危机才刚刚过去,一旦反复,帝国受害更深。只有十二年后才是调整良机。”

近卫和木户意见相左,沉默半响的原田熊雄说道,“陛下,现在有两条路摆在帝国面前,一是恪守国际条约。如果是这样,那帝国就应该果断中止与华国的同盟条约,重新以独立的姿态回到国际体系中来,这样帝国才可以左右逢源,但华国对此将异常恼怒,帝国在大陆市场的片面最惠待遇会全部消失。

另外一条路就是保持目下的防御性同盟,但遵守国际条约。以目前看,急剧发展的大陆市场足够养活日本工厂,仅仅以经济论,这条路是更合适的。并且最重要的是,杨氏已无进取开拓之心,华国也恪守的国际条约,未越雷池一步。不过这仅仅是现在,三十年后华国最终复兴,帝国必将重新考虑自己的方向:是继续恪守条约,还是……”

原田熊雄的话说到了裕仁的心里,日本到底是遵守现有条约,还是该打破现有条约?这才是帝国外交的重心,同时也是国内政治的重心——欧化派们一心想着民主,而保守派则倾向中国那样的贵族政治,他们甚至借用杨氏主义,从文明的角度彻底否定和民主,将其称为文明毁灭的毒素。想到音调越来越高的民主呼声,裕仁的心思又乱了。

壬卷家与国第一百零一章赢了

与东京的赤坂离宫不同,原本完全欧化的中华稽疑院已演变成一栋完完全全的中式建筑。新建的稽疑院不再在宣武门大街一侧,而在紫禁城后侧的万岁山,而之前稽疑院,将回归前明时期的旧观——成为京城的城隍庙。

如此大变动,让许多人都颇有微词,西化派认为稽疑院本是中华最高权力机关,权力源于民而非君,搬到紫禁城后头是何道理?而复古派则咬定君乃万民之主,紫禁城后头压一座稽疑院,这成何体统?两派人吵吵闹闹,但方案却是上一届稽疑院审定通过的,所以只得捏着鼻子接受,不过待竣工之日,诸人全被新稽疑院的格局气派所震撼。

新稽疑院看似是中式亭台楼阁的木制建筑,实则是用三万三千吨钢和一万五千多吨青铜铸成,其主殿造型类似于天坛的祈年殿,三千六百平的圆形大殿即便分成分成内外两圈,其内圈设置八百多个代表席位也还是绰绰有余,一改宣武门稽疑院那种人挤人、肩碰肩,或汗流浃背、或全身冰寒的情形,其装饰、采光、温控都尽善尽美,可以说哪怕最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内部如此,稽疑院所处的万岁山古树参天、绿意成荫,妥妥的皇家林园,而整座万寿山除了最北的皇寿殿,其余都归于稽疑院管辖,代表们除了开会,还能不被记者打扰的踏青散步。

古典和现代科技的结合让老爷们不再有什么屁话,虽然旧稽疑院还没有拆,但谁也不愿意回到原来那个犄角旮旯离去受罪,特别是冬天开会时脚底踩着两个火笼,全身也还是冰冷,更要与反对党唇枪舌战,那情形,体弱一点的人根本就受不了。

新稽疑院让代表们舒舒服服,可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张坤却难受的要命,据说,本次质询会不光有报馆记者、电台记者,还有电视台的摄像记者——京师电视台两年前已经成立,彩色电视六年前就发明,他说的每一句话瞬间都会传到外界,而外界并不是只有储户或者有产者,一旦他在语言上有所失当,舆论上又将是一片口诛笔伐。

“时间还没到,先吃些东西吧。”与他同来的陈光甫拿着外面送来的牛奶、巧克力和午餐肉。这些都是自己人私下提供的——那些为民众当家作主的代表老爷质询起来极为疯狂,一次咨询会拖上四五个小时也不罕见。

“吃不下。”张坤满腹心事,杨锐已经传过话了:质询过了就没事,可他明白质询不会那么好过的。

“好歹也吃一点,那些老爷很难缠,据说户部的马寅初也凑在里头。”陈光甫将一听打开的午餐肉往他手里塞,自己则拆开另一听,咬了一块后笑道:“这味道还不错吗……”

午餐肉主要是东北和蒙古产的,前者粮食豆渣多所以猪多,后者放牧则牛羊多,现在北方的肉食靠冷冻集装箱供应大江南北,但做午餐肉的原料绝不是什么好肉,曾在东北代表数年的张坤明显知道这一点。他放下午餐肉只吃牛奶和巧克力,可不一会门便被敲响了:时间到了。

质询会设在包拯厅里,张坤甫一进去就被照相机的闪光灯亮花了眼镜,迷糊中他只见人群中还有一个记者扛着风箱对着他。那些记者想上前提问时,稽疑院的官员当即将他们拦住,而本次质询会的头头、山西藉代表乔殿森见场面有些混乱,当即敲了敲木槌,连喊几句:‘肃静’,场面方才回复之前的次序。

与前清时的衙门类似,质询的老爷们全坐在高一大截的钢制长台上,铭牌之后,老爷们不动如山。张坤并没有座位,他只能矮老爷们一截,站在长台中下首一个讲演台上,像犯人一般等这老爷们发问。第一个发问的是浙籍老爷陈敬第,他咳嗽着道:“本代表一直对去年股灾为何发生不解,还请张总办较为细致的叙述一次。”

“禀大人:美国经济影响全世界,而全世界经济金融又相互影响,纽约股市崩溃后,自然影响沪上股市,造成大跌便在所难免。”此类敲边铺垫性质的问题是后面尖锐问题的基础,张坤小心的叙述,以防后面的回答与此相互矛盾。

“就这样?”陈敬第显然不满意,“股市掉落一百多点,张总办一句话就说完了。”

“禀大人:这就是股市大跌的根本原因,英、法、德、日本等国跌的也很厉害,不仅仅是中华一国。若真要说还有其他原因,那就是国人极为好赌,能赚钱的时候压的往往都很大,二十年前的沪上橡皮股票风潮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不提橡皮股票风潮还好,一提坐在高台上的马寅初就浑身不舒服,特别是他认定的清末股灾始作俑者就站在自己面前。马寅初如此,陈敬也觉得不满意,他重重的咳嗽一声,有些气呼呼的道:“张总办你怎可把股市大跌的原因归罪于国人好赌?这难道与股市大跌后,国家银行提高准备金率没有关联?本代表就像知道,当时你为何要提高银行准备金率?你可知去年股灾中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禀大人:经济危机中股市大跌不可怕,即便沪上或者京津乃至全国房市大跌也不可怕,只要股东或者房东不是借高利贷炒股炒房。再此我不得不插一句,去年股灾中很多跳楼自尽的炒客都是借高利贷炒股的。因此,作为调控银行,我必须确保全国大小银行内的储户资金没有被银行违规借贷给这些炒客拿去炒股。

这才是最可怕的。股市大跌炒客自然会再次问银行大笔借贷以求拉高股价,而银行因为之前就违规,是以祸福相连,也会跟着炒客赌一把,而这些资金在股灾中投入股市只会是泥牛入海、无影无踪,所以国家银行此时提高准备金率就是防止更多的钱被借贷进股市无底洞。一旦如此,被掏空的银行将无法面对储户的挤兑,而银行破产则会让数以万计的家庭一无所有。一边是股市炒客,一边是千家万户,本着国家银行最基本的准则,我只有选择后者。”

这一个问题张坤回答的点水不漏,以致站在两侧的记者响起了微小的掌声,但他还是盯着长台上的老爷们,既然这帮老爷策划了这次质询,那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张总办,你既然知道银行破产后将有千家万户受难,那为何在湖州丝业银行遭受挤兑时还故意调低湖州银行的信用等级,以致挤兑更甚,银行最终破产清算?”问话的依然是陈敬第,但这显然不是他的问题,他拿着一张东西在念。

“禀大人:湖州丝业银行与丝业牵连甚重,纽约股市崩溃后,作为丝织品消费大国的美国经济大挫,我国丝业当然大受影响,湖州丝业银行信用等级降低,自是应有之义,并无落井下石之嫌。信用等级评定只是实事求是,它的立场不是哪家银行而是整个金融界,倒闭不是因为信用等级低而倒闭,倒闭是因为银行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处境而倒闭,国家银行不可能站在银行的立场去欺瞒储户和整个金融界,信用评级只对事实负责。”

“但正是因国家银行调低了湖州银行的信用等级才造成更大的挤兑?”陈敬第本是兴业银行的董事,他担心国家银行也调低兴业银行的信用等级,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有些纠缠不休。

“禀大人:如果湖州丝业银行完全遵守银行法,那再大的挤兑也不能使之倒闭。可他既然倒闭,那就说明国家银行调低其信用等级是正确的。”张坤道。

“但这也是因国家银行忽然将其信用调低所致,这等于是鼓励储户前往银行挤兑;并且我听说国家银行和湖州银行关系素来不睦,此乃落井下石之举,请问张总办是否确有其事?”

“禀大人:湖州丝业银行归沪上工商行政管理局管辖,与国家银行毫无牵连,除了其存款的百分之二十作为准备金存放于国家银行以外。而坊间的流言还曾说过湖州银行曾帮革命乱党洗钱,但没有证据的事情谁能相信?”张坤道。

“不要顾左右而言它,请张总办直接回答与湖州银行是否存有旧怨?”陈敬第极不满意张坤的回答,拿着身边乔殿森的木槌狠狠的敲了一记。

“禀大人:没有旧怨。”张坤的眼睛眨了眨,老实答道。

仿佛知道张坤会这么说,陈敬第脸上不被察觉的浅笑了一下,追问道:“张絩新是你什么人?”

“禀…大人,是家父。”张坤迟钝了一下。

“那金源记钱庄呢?”陈敬第赶紧再问,看着张坤的目光也别样起来。

“禀大人:那是家父早年经营的钱庄。”张坤虽然清咳了一声,但嗓音却是变了。

“张总办,你可知当年令尊钱庄倒闭是受谁挤兑所致?”陈敬第紧接着问,带着不让人察觉的笑意,仿佛一只偷着鸡的狐狸。

张坤又一次迟钝,两侧的记者都盯向他,他咳嗽道:“禀大人:当时恰逢金融风潮,阜康总号歇业后,各地钱庄票号受此牵连,倒闭甚多。”

“张总办怕有些话没有尽说罢。”陈敬第摇着头,一副局外人的模样,“湖州丝业银行总办许葆初先生之祖许春荣先生就是当年挤垮令尊金源记钱庄之祸首。钱业圈子如此狭小,张总办又素来孝顺,应该不会忘了父仇吧?”

陈敬第摇着脑袋一字一句的说着几十年的恩怨,这让在场的记者大为兴奋,他们无比踊跃的拿着相机对准了张坤,刺眼的闪光灯中,似乎要把他的每一个表情拍下来,此时场面又有些混乱,只是这次没人喊‘肃静’。里面一乱,外面一直听着的陈光甫只有干着急,同事二十余年,他极为清楚家族旧事是张坤隐晦之事,现在隐晦之事居然被陈敬第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对张坤的刺激可想而知。

“我去打个电话!”陈光甫对身边的秘书说道,很快就疾走变跑的消失在走廊里。他极为担心张坤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把这场质询会搞砸,所以要去找人捣乱——主持本次质询会的乔殿森已许诺会私下卖个面子,借机帮忙。不过当他打完电话回来时,只听到质询厅内乱哄哄一片,自己的秘书也脸色通红。

“怎么回事?!”陈光甫不安的问,他压抑着心跳,更是细听厅内的声音。

“先……先生……,维也纳信贷银行倒闭了!”秘书一副落水鸡的模样,难以置信说着这条消息。

“哪里来的消息?!”陈光甫眼睛放着光,双手紧紧抓着秘书的肩头。

“里面说的……”秘书指向里面,这时候张坤已经出来了。

“怎么回事?”陈光甫放开秘书,看着张坤凑上去小声的问。

“先回去吧,我们有的忙了。”张坤额头积着不少汗珠,虽然脸上肌肉还是紧绷的,可目光却有透着光,他前行的步伐也是飞快,把身后那些记者甩开好几步。

“陈敬第那老东西算计我。”上车后张坤点了支烟才开口说里面事情,“这问题我真不好回答,说不知道是不孝,说知道又有公报私仇之嫌,可这个时候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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