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英雄-第10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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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以分封这件事情看,复兴会即便之前有过财产公有的心思,现在也是没了。若真要财产公有,那为何又要分封?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分封之后,杨竟成就是中华最大的地主,占地八县之多,虽是山地,可良田亦有数百万亩。这样的大地主、大财主在,咱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吕彦枚反驳道。
“自古都是流民破落户偶得气运最终改朝换代,这些人之前再穷,荣登大宝后也会变的极富。明末李闯不提,本朝那洪杨发匪,说什么‘有钱同使’,可最后那些个伪汪还不是大敛私财。财产公有只是打天下的幌子,得了天下财产必定私有。不私有为何当初提着脑袋造反
?没听沪上那案子,抓的那些复兴会都说自己不值,因为没捞到钱。
现在京师说什么国粹党叛乱,我看必是蔡元培也觉不值,趁着杨竟成赴辽东之际兵变;又担心自己坐不稳天下,这才要讨好下面一干人,财产公有只是敛财借口,为的就是让大伙好好发一次财。可蔡元培是什么人,开国前他可是被关了好几年,最后是嘉其诚才勉强封了国公,复兴会那些兵他是指挥不动的,我想不需十日,京师局势必定反复,咱们只要守住十日,就能得寻得生机。”
吕彦枚用扇子和手指比划了一个十,而后又环顾诸人,最后道:“反正都是死,撑十天说不定还有条生路。”
诸人被他又吓又哄,脸色变换不断,到最后又全看向林基逵,他是朝廷的官,这里唯有他能代表朝廷。林基逵其实一直在犹豫,前夜是担心也被枪毙,这才让家人向丛镜月求救。不想丛镜月一来就把县长和农会会长都打死了,县城也给占了,他无奈下只得默认既成事实。他出来后本希望是联系京师,可电报全毁,派去威海的人也要好几天才回来,但现在兵临城下,不抵抗,必定枪毙;抵抗,则很可能死于枪炮之下……
犹犹豫豫到了现在,不能不表态了,林基逵望了诸人一眼,清咳后道:“以刑法论,左汝霖、于冠敬等不审而诛,理当逮捕,可这些人见到本寺签发之逮捕令却想持枪拒捕,击毙他们是罪有应得,并未违法。而城外曹绪宝等人,之前便滥杀无辜理应逮捕,此时又聚众攻城、肆意放炮,那更是罪加一等。诸位,本朝律法无任何一条许可佊等可如此无法无天!
而财产公有之说,即便稽疑院真的表决通过此案,但也只见京师之电报,未见京师之公文。以一份电报而不是总理府正式公文没收诸位财产,这已违反大中华公务员管理法第十二款第四条至第八条;再有左汝霖等人昨日肆意捕人以要挟钱款,此举形同绑票,不但违法民法刑法,更违反大中华国宪法第九条——‘大中华国国民,非依法律,不受逮捕、监禁、审问或监禁’。
诸位,一旦京师局势平复,那我等之行为必是无罪。须知总理府是总理府,廷尉府是廷尉府,两者互不干涉,那杨竟成即便护短,也不可能干涉大理寺审判,诸位万万不必担心自己会被复兴会构陷……”
林基逵正慢条斯理从法律角度证明自己这些人无罪,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有话语高声传来:“谁说我杨竟成就会护短?谁说复兴会就会构陷?”
声音清朗,而且是标准的官话,诸人还没有从‘我杨竟成’四字中反应过来,城中的西医大夫鞠真就领着一个高大的中年人闯了进来。在两人的身后,是几个惶恐不安的巡警,他们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但还是不敢相信。
瓜皮帽、四方巾不认识杨锐,可戴乌纱帽的朝廷命官林基逵却是认识杨锐的,他身子下意识抖着,站起身又抖着手虚指,最后抖着嗓子问道,“可…是,可…是…总理大人?”
“没错,我就是杨竟成!”当下的局势,杨锐不得不直接来找城内首领。他绝不想城破后被农兵吊死在城墙上。所以快速获取指挥权,快速建立防御,拼死守住文登、联系保定才是正理。
杨锐一说自己就是杨竟成,议事厅的人全慌了。他们没想杨竟成怎么跑到文登来了,只不自禁的下跪,唯有那些瓜皮帽脸色突变,不过作为满遗的他们终究没有下跪,而是士人般对杨锐作揖。
杨锐管不了这些人什么态度,他只问道:“现在敌军攻城,诸君却有兴致在这里海阔天空。虽说打仗要统一思想,可这未免也太墨迹了吧。诸位若不想自己与家人被吊死的话,那就得快一些。”
他说完不待诸人答应,就在林基逵的位置大马金刀坐了下来,而后问道:“现在城外有多少人?多少杆枪?多少尊炮?城内又有多少兵?多少武器?多少粮食?带兵之人又是谁?城池防御计划又是如何?”
杨锐一来,议事厅的节奏便被他主导,丛镜月当下敬礼说道:“卑职丛镜月,城外据报有两百余人,小部分是巡警,其他则是农兵,都有枪,还有昨日拖出去的一尊山炮;城内有三百四十五人,全由卑职指挥,武器巡警局有六十多杆枪,国税局有一百多杆,还有、还有……”
丛镜月开头几句说的顺畅,可接来的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杨锐见他脸涨红说不出话,只好挥挥手道,“这个还是等下细说吧。”他转而看着还是发呆下跪的诸人道:“你们起来吧,跪着怎能守住城?要想守城,必要先清点武器弹药。要想清点武器弹药,那就要有一些时间。你们谁和外面的巡警熟悉?能不能送些吃食过去,除了探明情况,最好哄他们几个小时。”
开头大家见杨锐问兵士武器,只觉此人不管是不是杨竟成,都有大将之风,可现在要自己出去假议和,这比老鼠给猫脖子上挂铃铛好不了多少,一个个都不敢起身,全低着头发耸。杨锐见这些人都不敢起身,不免失望。他正摇头间,右首站着的吕正斯道:“老朽在乡间还有些民声,愿意去一趟。不知道大人要哄他们多久?”
吕正斯一说去,王嘉禾也道:“老朽也可同去。”
他们都说去,在一边站着的林基逵连忙摆手道:“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两位老爷都有辫子,很可能会被他们当成满遗,出了城,说不定三言两句就被他们给害了。还是我去吧。有总理大人坐镇城内,下官也就放心了。”
林基逵说吕正斯他们去不得,可他一说去与杨锐同来的鞠真却道:“林大老爷也去不得。昨日的事儿说不定现在已经传到了曹绪宝等人耳中,您一去,他们就要杀你为左汝霖、于冠敬等人报仇。还是我去吧。我带着药箱去,即便事泄我对他们也还是有用。”
鞠真说去,议事厅的人都看着他,而后诸人又看着杨锐,只见杨锐点头道,“那你就去吧。另外再送些酒食去,让他们先吃饭喝酒,就说城内……”
杨锐说到这里停住了,他看先吕正斯他们:“我对文登的情况不熟,你们看看编一个什么理由好。关键是哄住他们几个小时,当然,时间越长越好。”
农兵围城,不想忽然冒出个总理,大家还在惊讶间就被他带进入当下的危局,并决定先假和以备战。既然有人自告奋勇去敌阵,要想些说辞那就简单了。之前吓人的吕彦枚道:“哄到晚上估计不成,但到中午……,”他扇子一合,道:“就说城内诸人都同意开城门,唯有丛镜月一人不许,所以大家打算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把丛镜月灌醉……”
吕彦枚说到这里,忽然看向杨锐,杨锐却明白他的意思,道:“务必保住鞠大夫的性命……”
吕彦枚本想让鞠真引农兵进城,好设一个埋伏,既然杨锐不让他只有道:“中午过后,那就再传信出去,说丛镜月没来就宴,所以只能到晚饭时再想办法,如此大概能拖到下午三四点钟。”
“嗯。”杨锐点头,他看向诸人道,“谁还有别的补充吗?”见诸人都摇头,他再道:“那这事情就这么定了。这位……”
杨锐指向吕彦枚,吕彦枚斯文的拱手道,“鄙人姓吕。”
“那这件事就交给吕先生负责。”杨锐打量他之后点头,根本不知道自己来之前他说了很多坏话。说完他又看向丛镜月道:“自现在起,我接管文登城的指挥。”
丛镜月被他一看全身发热,当即立正道:“是,大人!”
杨锐点头,再道:“即刻起文登进入军管,无关人等禁止在街面走动,各街各坊立即任命保长,组织保甲,严放敌人破坏。此事谁可领命?”
“老朽不才,愿意领命。”刚才愿意出城的吕正斯说道。
“好!”又安排完一件事,杨锐再点头,又道:“守城最关键的是粮食水源,水源我见城内有水井不必担忧,粮食油盐之物必要管制,诸位现在就推荐一个负责且干练之人来监管此事吧。”
“这……”一干人面面相觑,正犹豫间,还是吕正斯道,“老朽举荐利德裕掌柜万宝鸿,他定能担负此职。”
吕正斯推荐,杨锐便道:“谁是万宝鸿?”他一问就站出来个圆乎乎戴四方巾的家伙,看着那高如书橱一般的四方巾,杨锐忍住笑问道:“万老爷知道如何管制吗?”
“小人…,小人知道。这就是将全城的粮米油盐全搬到一处,紧俏之物按人按量发卖,杜绝囤积涨价。”万宝鸿压抑住激动道。
“这就是了。”杨锐点头,他再道:“那现在我宣布,吕先生为城内参谋,职务是出策应敌;这位……”杨锐看向吕正斯,吕正斯忙拱手道,“老朽吕正斯。”
他便接着再道:“正斯先生为城内后备,除了组织保甲、严防敌特外,还负责激烈民众,提升士气。万宝鸿为城内后勤官,除了粮食油盐,只要是和战事相关的东西都归他管,当然弹药枪械除外;丛镜月为我的副官,协助我熟悉城防和士兵,拒敌于文登之外。除以上四人,其余诸人只要他们需要,必要听其号令,诸位可明白?”
“我等…听明白了。”一干人参差不齐答道。杨锐忽然大喝,“大声些!听明白没有?”
这声大喝让所有人心惊肉跳,不过他们这次回答的声音就大多了:“听明白了!”
“好了!”杨锐虽不满意,可也只能点头,他再道:“京中发生叛乱,外面那些人行的都是乱命!虽是乱命,可既然杀了人,那就回不了头。别想着投降可以活命,投降只会叫他们把你全家灭门,好掩盖犯罪杀人之事实;而抵抗,不需三日,复兴军即可开进胶东制止乱局,到时候诸位都是功臣……”
壬卷家与国第四十章黑锅
堂堂一国总理居然要指挥一场县城保卫战,这真让杨锐很不习惯。如果是叶云彪在,那这些事自然有叶云彪负责,可现在叶云彪不在,而身边尽是些陌生人,他便不得不重操旧业,好好整顿武备,筹划文登守城之战。
文登北面皆山,东西南三面则有宽达两丈的护城河,城墙更有两丈高,并不是一般人能打进来的。只是外面的巡警农兵有炮,哪怕只有一门,也能轰碎三个城门,然后大举杀入,是以时间就极为重要了。整顿武备——税警前夜虽被巡警杀了不少,可国税局内掩藏的弹药库一定还在;再就是三个城门的布防,既然城门易被火炮击碎,就应当在城门后面再设立防线,最好是堵住三扇城门,让敌人无门可进。
在鞠真冒死出城假议和之际,城内两千余百姓正被吕正斯组织起来,麻布袋、石块、房梁,这些东西正运往三座城门;而杨锐则在丛镜月的带领下前往国税局,破开的大门内,院子一角全是是前夜被枪毙的尸体。
“大人,前天晚上说是局长未服从县长命令,所以被当成叛党给杀了。”虽然丛镜月前夜不在县城,可昨日进城后看到这一切还是触目惊心。
“去找人把他们都收拾了吧。”杨锐道。天气炎热,那一堆尸体已经开始发臭。“这一百号税警都被杀光了吗?”他再问。
“还有几十个在牢里。”丛镜月道,他见杨锐哦了一句,便解释道:“有一些前天晚上投了左汝霖,被我抓了,还有一些本在牢里,我不知道他们的底细,所以……”
“他们都是自己人。”杨锐听闻还有几十个人,阴郁的心顿时高兴起来。靠丛镜月这十几个巡警和那些泥腿子是守不住文登的,而税警却是准复兴军编织,训练也是准复兴军,剩下的人中说不定还有炮手和机关枪手幸存,有他们在,文登才有守住的希望。
“他们都是自己人啊!”杨锐再道,“把他们都放出来,都带到这里来。”
杨锐说这些都是自己人,那丛镜月就当他们是自己人,是以一刻钟之后,幸存的税警都被带了过来,一共还剩下四十六人,其中有十几人要有扶着。见他们无比狼狈的站在自己身前,杨锐又失望了下去。
“前夜,趁本总理等要员赴通化之际,京中叛逆蔡元培囚禁太炎总理、发动政变、屠杀官员,同时又以国粹党于通化叛变为借口,发布乱命,要求各地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