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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大宫女-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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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如神祗的面容,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臣今日冒死直言一说,您的宠爱,非但给不了柔止丝毫幸福,还会让她陷入各种危险之境……”
    “皇宫这个地方,说难听点,不过是个虎狼穴,权利窝,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在相互角逐厮杀,而在这些看不见的角逐厮杀中,陛下您敢保证她不受一点伤害吗……”
    您敢保证她不受一点伤害吗!
    您敢保证她不受一点伤害吗!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东二街口、北武门、承乾楼、重重金殿的黄瓦红墙在他眼前一闪而逝,刘子毓疯狂地抽打胯/下的坐骑,凌乱而迷蒙的视线中,除了明瑟说过的话像刀片一样割在他的心尖某处,还有就是无数个声音在不停问着自己——
    果儿,果儿,我说过要保护你,一直都是这样说,然而,我的保护,最后竟然是这样?!
    汗水自刘子毓的额头一直滑过他紧绷的唇角,彻底抵达皇宫时,时辰已经是戌时末刻了,夜色苍茫,一路跪喊万岁的声音不绝于耳,刘子毓行至内院的时候,马匹还没听稳,他便扔下手中的马鞭,头也不回地向慈安宫跑去。冯德誉并几名侍卫仆从一路尾随,匆忙的脚步声响彻一道道回廊和御阶,刘子毓跑着跑着,忽然,他又停了下来,紧绷的薄唇艰难地张了张,他侧过身,声音干哑而绝望地问:“她平时处置宫女太监的地方一般在哪儿?”
    不消说,这声问话是针对身后的一名宫婢发出来的,也就是之前向刘子毓匆匆禀报的杏衫女子。宫女名叫诗叶,是慈安宫的一名司寝女官,也许没有人知道,这位宫女表面是太后身前的一名贴身侍婢,实际却是多年前刘子毓安插在太后身边的一名心腹和眼线。诗叶一愣,本来以为皇帝会直接去慈安宫要人,这么一问,才马上惊觉过来:“回陛下,西配殿的一处耳房是太后通常处置和受审的宫女太监的秘密之所……”
    话音刚落,刘子毓袍角一提,人已经踏上了重重汉白玉台阶,彻底消失在配殿的某个转角处。
    ※※※
    烛火闪闪摇动,蜡泪顺着碟子淋淋漓漓淌下来,一滴又一滴,淌满了漆着红色的乌木小圆桌。淡青色的火焰里,一股一股呛人而窒息的烟味在屋子里袅袅上升,天气很热,依旧是那间密不透风的小耳房,柔止动也不动地躺在中间一张木板做的刑床上,手和脚被捆得死死的,就像许多年前母亲心珠受刑时那样,没有挣扎,没有喊叫,她只是平静而麻木接受着这毫无人性的处置和刑法。
    “等一下,这个贱婢,哀家不是要让她写信么?若是你把她的手给弄坏了,呆会她还怎么拿笔写字?”
    “是,娘娘圣明,那么……娘娘打算如何处置这名贱婢呢?”
    “……呵,哀家听说,她母亲以前在宫中做内人时,不小心得罪了那姓万的女人,最后,姓万的女人将其闷毙处死,哎,只可惜啊,还是没死成。”
    “娘娘的意思是?”
    “哀家意思是,这子承母业,既然她如此顽固,那么就让她和她母亲一样,也体验体验这被闷毙的滋味吧……记住了,你们要把那沾了水的桑皮纸一张一张给她往脸上贴,直贴到她点头答应为止……”
    这是半个时辰前太后和阿兮的一段对话,没有用针挑指甲,而是改用这种贴加官的私密刑法逼着柔止写那封信,柔止躺在刑床上,被捆的右手紧紧捏着的,是裙间的一块兰花形羊脂玉佩。玉佩的青色流苏穗子一直拖坠到了地板上,随着柔止脸上每加一张的桑皮纸而不停摇摆晃动,这种杀人不留痕迹的刑法可谓狠毒之极,此时此刻,从柔止不停起伏的胸口来看,她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困难、越来越微乎其微了。
    “哀家再问一遍,还是不肯写那封信么?”太后端坐在椅子上,冰冷的目光在望着柔止时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柔止依旧没有点头,她只是紧紧、紧紧捏着手中的那枚玉佩,仿佛聚集了一个人毕生的力气,玉佩的棱角已经深深嵌进她的掌心,不一会儿,指缝间也透出了血红的颜色。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太后勃然大怒,道:“你们还顾忌什么,给哀家继续贴,哀家就不信,她真的会宁死都不写那封信……”
    一名太监应了声“是”,将手中浸湿的桑皮纸往柔止脸上轻轻贴去,然而,刚要盖上去的时候,他的手又停了下来,太监看着不停起伏着胸口的柔止,吞了口唾沫,转头朝太后小声道:“太后娘娘,这已经是最后一张了,如果这张下去,这薛尚宫肯定会一命呜呼,娘娘,真的……真的要贴上去吗?奴才怕万一皇上追查下来……”太监的声音隐隐有些发抖,谁都知道,当今的这位皇帝陛下是个以杀戮为乐的残暴君主,如果有天发现自己宠爱的女人竟死在自己的手里,那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然而,这话听在太后的耳朵里,竟是别样的刺耳与糟心,试想她将他养了那么多年,亲手将他扶上了龙御宝座,到头来,不仅没有得到他丝毫的孝顺和爱戴,反而有天会为了一个贱婢和她翻脸破裂,这口气越想越不愣,太后直气得骂道:“这饮水还得思源呢!呵,哀家就不信,为了一个女人,这白眼狼还敢给哀家大卸八块不成!”说到最后,斜睨着柔止越发恨得失了理智:“哼,老实说,哀家倒还真想看看,为了这女人,他究竟敢把哀家弄到什么样的地步?好吧,既然她不肯写,哀家也豁出去了,看最后是她命硬还是哀家命硬,你们怕什么,横竖天塌下来有哀家顶着,你们只管给哀家执刑就是!”
    太监无法,只得将最后一张桑皮纸再次向柔止脸上贴去,而这个时候,柔止的呼吸已经细如游丝了,太监贴完了最后一张纸,刚要转过身,忽然,旁边的阿兮惊恐地大叫一声:“嗳哟,娘娘,您看!好像有点不对劲!您看!”
    她睁大着眼,手指着柔止的腿部,众人齐齐望去,却见一股鲜红的血液自柔止大腿流了出来,蜿蜒的血水浸湿了她多褶的丝质裙裾,触目惊心弄得下面的刑床到处都是,太后一怔,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时,外面耳旁的殿门前,又传来一道惊恐而战栗的传报声:
    “皇……皇皇皇……皇上驾到——”

☆、第103章 失子(上)

耳房的空气转瞬凝结成一团,这道声音如同地狱里飘来的催命黄符,又如响彻在头顶的一个惊天巨雷,众人惊恐抬头,还没来得及回神,这时,又听“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像石殿立在耳旁的门槛中间动也不动。
    “皇上……万……万万岁……”
    所有的宫女太监吓得赶紧俯伏在地,他们全都缩着头,眼睛看着地板,躬着的背脊抖抖擞擞,显是三魂七魄都已飞得无影无踪。太后双手极力握住椅子的扶手,面上虽然努力保持她的尊贵和威仪,但在看见刘子毓的刹那间,她的双足已经颤抖地不像样子。刘子毓没有说话,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在扫视屋子的时候,他的眼睛像一双散发着森林寒意的刀光,太后手撑着椅子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这时,刘子毓又将目光一转,然后定在刑床上的柔止身上一动不动了。
    “子……子毓啊……”太后看看柔止,又看看皇帝,她的声音有些发软和颤抖,刘子毓恍若未闻,只是呆滞着瞳孔,不可置信地,一步步朝心爱的女子走了过来。
    柔止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喷了水的桑皮纸贴在她的脸颊上,盖了一张又一张,冰冷的烛火中,没有挣扎,没有喊叫,她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那枚兰花玉佩,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枚兰花玉佩……玉佩……
    刘子毓的眼前晕了晕,最后,当他看见那一股股暗红的鲜血从她裤腿流出来时,他的整个人已经哽咽着喉咙,就像胸口被塞了一口石头,呼吸都快停止了。
    血……为什么她会有那么多血呢?
    他猛地走上前,一把扯开了盖在柔止脸颊的东西,颤抖着双手,就像捧着一个已经摔坏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果儿,别怕,我在这儿。”低头说完这句,他便头也不回地抱着柔止迈出了小耳房。
    屋外,秋风瑟瑟,几只乌鸦在梧桐树的树梢上哇哇乱叫,一路跟着猛追的冯公公终于赶了过来,目光触及皇帝怀中女子的一刹那,手中的灯笼“咚”地一声掉落在地,他捂了捂嘴,赶紧想起什么似的,跌跌撞撞地转过身:“太医……都去给我传太医…太医!!……”
    他的声音飘荡在九重宫阙的上空久久不散,带着从未有过的震颤和惊恐,几只乌鸦听了,也慌得拍翅而飞。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一线微弱的清光从轩窗的缝隙照进凤仪宫的金砖地板上。红纱灯罩下,皇后明清正对着铜镜戴耳环,她穿着件淡青色的夹衫锦袍,外面罩一件长长的的果绿云锦半臂,几名司饰女官为她挽着发髻,描着妆花,寝宫里本是安安静静的,忽然,她的乳母陈嬷嬷慌慌张张跑了进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嬷嬷上气不接下气,她的声音亢奋而焦急,皇后一愣,立即转过身疑惑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嬷嬷怎么跑得如此慌慌张张?”
    “瞎,还能有什么事?老奴刚出去一会儿,立即听见外面有人说,昨儿夜里,咱们的皇上怒气冲冲地赶回宫来,脚还没站稳,人就往慈安宫的方向跑,娘娘,您猜发生了什么事?”
    “呵,本宫哪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明清鼻子里冷笑一声,顺手拣起一个小把镜懒洋洋照了照,“呵,他回来?他回来和本宫有何相干呢?甭管往哪里跑,横竖不是往咱们凤仪宫跑,嬷嬷,你急什么?”话音刚落,忽然,她又想起了什么,立即转过身轻眯起眼问:“什么?你刚才说一回来往哪儿跑?慈安宫?太后那里?不是尚宫殿?还怒气冲冲的?”
    “哎哟,可不是!”乳母把手一拍,又撇了瞥四周,附耳向明清小声道:“娘娘您还不知道呢,就在昨天……”如此这般地把事情经过描述一番,明清听了一怔,忽然,“噗”的一声,她站起身,仰头大笑了起来:“好!真是好!”她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真是老天长眼!本宫就说,不用本宫出手,自会有人收拾这个狐狸精!哈哈哈……”她捂着嘴,几乎快要笑岔了气,乳母摇头无奈地看着她,忽然,她又猛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那狐狸精最后到底是死还是活呀?”
    “哎,奴婢说的就是这个!咱们鬼迷心窍的皇上不是发了话么?若要是治不活,就拿整座皇宫来殉葬!你说,这还能不活吗?”
    “活了?”明清一愣,方才的笑容瞬间从脸上敛了下去,“原来她没有死,没有死……”她的声音轻飘而灰暗,就像女巫发出一叠叠不连贯的长尾音声音。嬷嬷瘪了瘪嘴,冷笑道:“不过,这活倒是活了,那肚子的东西可就保不住了!这不,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女人种的孽太多,听说啊,那女人经过这次小产,以后再想要个孩子,可就不能够了!”
    “小产?孩子?”明清听了又是一惊,她神情恍惚、声音喃喃又重复了一句:“你是说她怀了孩子?”这三年来,他不愿和她圆房,却让一个宫婢轻而易举地怀上龙种,明清弯了弯嘴角,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乳母以为她没听清楚自己的意思,忙补充道:“哼,所以奴婢才说这老天开眼,这个女人,今后有陛下的宠爱又如何,若不能再怀子嗣,她这辈子还不是一样完了?娘娘,您等着瞧吧,就冲她不能生育这一点,咱们凤仪宫还是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不是么?”
    “东山再起?”明清仿佛听见世上最大的笑话般,“噗”的一声又笑了。“咦,娘娘,老奴……老奴难道说得不对么?”嬷嬷看着她奇怪的样子,有些诧异。明清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对着铜镜不再说什么。
    幽黄的铜镜里,那张精致的瓜子脸永远是那样典雅,那样动人,长而媚的眼睛,深深的双眼皮直扫入鬓角里去,挺巧的小鼻梁,如雨后梅果般圆润的小嘴唇,明清看着看着,忽然,就像自我欣赏似地,鬓边兰花指一翘,滴溜溜丹凤眼一转,也学起了某人唱给她听过的那曲《霍小玉》名段——
    “叹红颜薄命前生就;美满姻缘付东流。薄幸冤家音信无有;啼花泣月在暗里添愁。枕边泪共那阶前雨;隔着窗儿点滴不休……”
    梧桐树的叶子在秋风中簌簌抖动着,带着落寞凄凉的瑟瑟秋意,其实,凄凉落寞的又何止这个季节,何止是深宫怨妇的皇后明清,于堂堂一名君王而言,御榻上那个久久昏迷不醒的人,才是这一切痛楚和煎熬的根源。

☆、第104章 失子(中)

柔止活过来了,就像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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