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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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地带九流三界,我只怕,只怕便是寻得回来,人已是……贤侄,你是有功名的人,世叔也不敢苟求你还能接纳依依……你我两家,真个是有缘无份!但依依是老夫的女儿,只要寻得回来,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老夫养她一世便是了!”
丁一大约是明白了柳家父子的意思,他们想来认为柳小娘子不是被人拐走,就是被人骗去青楼之类,怕是找得回来也非原壁之身,所以觉得丁一肯定是不会同意这婚事,于是就想最后让丁一帮着把货物弄出来,也算是让丁一退婚的代价。
“货物我会去想办法,还有件事,你们稍等片刻。”说罢丁一便向外行去,走了几步,却只觉这房子太大了不好,从客厅走去柳小娘子那小院子,弯弯曲曲花丛小径,又绕过几座假山,再穿过月门,方自去到院子门口。只不过转念一想,若让他重新住回穿越前的蜗居?丁一打了个冷颤,那可是万万不行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柳小娘子刚刚安顿下天然呆,听着奴婢来报丁一过来寻她,便迎了出来,谁知丁一一见她便把手持住,又使奴婢退下,柳小娘子连忙挣开丁一的手,羞涩地顿着脚埋怨道:“丁郎!怎么地又是这般!”
“不是,这回真是有事!”丁一也顾不得客套,却把柳家父兄的情况仔细与她说了。
柳小娘子听着,却侧着头看了丁一半晌,开口道:“丁郎,你却是想要怎般?”
丁一倒是有点扭捏了,在当朝首辅面前没露怯,勋贵大佬面前也撑得住,北直隶第一条好汉的刀也没能让丁一失态,偏偏在柳小娘子面前,此时此刻,丁一真的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说不出口了。
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不如就跟世叔说找不到人,你便在这里住下可好?”话一出嘴,连丁一自己都觉得有点傻,只是不试就没机会,试了还有五成嘛。当下也就握着柳小娘子的手,对她道,“好吗?”
柳小娘子这回可不含糊了,一下抽出手来,却见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还没开口便让丁一看着心痛:“妾身自知样貌丑陋不堪,但自古便有无盐膜母……难道女子除了样貌便真的是一无是处了?丁郎为何这般轻薄于我?”
丁一心中只觉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你有脸提无盐膜母?这脸蛋感觉就和莎拉。夏希差不离,身材更是能上T台的人,你有脸说自己丑陋不堪?你这是在位仇恨值么?丁一腹诽吐槽了半天,不得不承认,他自己的审美观大约是有异于大明朝的主流了。
因为柳小娘子是真有那自卑感透露出来,不是惺惺作态的托辞,丁一无奈只好安慰她道:“我真觉你漂亮……好吧,走走,咱们去见你爹就是了……我是想天天看着你,能明白么?哥要觉得你丑,干嘛让你留着这里别走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不愿明白?”
“丁郎不需来回把话兜圆,妾身知道丁郎对我好,不忍看着妾身伤怀罢了,只是、只是这未过门如何能够长住在这里……”柳小娘听着丁一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话语,终于破涕为笑了,无他,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称赞她,何况这人还是她意中所属的男人,便是假的,她也愿意听。至于审美的差异这真不是开玩笑,西欧人刚来到华夏时,便被当作鬼一般,要不然“鬼佬”、“鬼婆”这样的词语怎么会流传下来?
丁一实在害怕她又哭起来,只好打消方才冒起的未婚同居念头——对于丁一来说,这观点很正常吧?特别当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惜人总不可能永远冷静,丁一面对首辅、英国公、北直隶江湖第一好汉,他都能非常冷静,但面对柳小娘子他便不行了,只因他也是人,所以他也不能永远都冷静。不然的话,想想自己所处的年代,大约丁一不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去到客厅父女相见自然喜极而泣,只是丁一在边上极是无奈,不说婚前做点什么,至少同居多点沟通,也有助于彼此了解嘛。虽说每天训练胡山他们,又不时要应付王振、英国公,其实丁一也没什么空闲,但住一宅院里,总归是好的。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世叔和世兄便去休息吧,明天我看看再想办法去把那批货弄出来就是。”丁一强作笑脸对柳家父子劝说道,又对柳小娘说道,“你也回房去吧,明rì醒来恐怕我那师妹想起惨遭横祸的家人,悲伤之际还要你去安抚。她现时孤苦伶仃也是可怜,你看看怎么开解她一番才是……”柳小娘子倒是本就有心理准备,刘铁告诉她的说辞就是萧香莲师父亡故,姑母出家,师兄横死,就余下丁一这个亲人了。
但看在柳父眼里,这商场奋战数十年的老狐狸眼睛却便亮起来,开始配合丁一劝柳小娘子去休息,待得女儿走后,柳父一把扯住丁一,这回却也不叫贤侄了:“贤婿,择rì不如撞rì,不如明rì你便教媒人来提亲,把依依娶过门办了事算了!”自家女儿样貌实在让柳父担心,难得刚才看着丁一对女儿说话,却无什么歧视,柳父倒也不怕养女儿一世,只是柳依依心属丁一,他是知道的,却又见丁一也对女儿不错,可怜天下父母心,无非也就是希望女儿有个好的归宿罢了。
但丁一却就犹豫起来了,倒不是婚前同居偷腥就肯,明媒正娶就不干,丁一不至于道德败坏到这地步,再说,退一万步讲,就真道德败坏,这大明朝还是可纳妾的嘛,也不至于有重婚罪。
可是丁一担心的,却是土木堡之后的变故。
到时王振倒了台连他两个侄子官居高位都完蛋了,丁一自己倒是不怕的,他是打定主意跟着英宗了,就算不能救出人来,就学那袁彬好了,反正如玉雪凝都一并由忠叔带走了。但柳家这边是商人,士林要整治他们的话,那真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倒是愿意,只是先父生前拜了一位师父,这事我得问他拿拿主意。”丁一想了想对柳父如此说,“明天我倒去问问他,若是没有问题这事就这么定了。”柳父听着喜出望外,连声赞同,倒是不再提那货物的事了。
待得柳父由刘铁带下去休息,丁一对胡山说道:“去乱葬岗寻一条新鲜尸体,跟方才那独眼汉子差不多胖瘦的,要快,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胡山几人这个把月的训练,已习惯xìng地服从命令,何况又是闪电一般的升迁了两级,对于丁一的话哪里会去问为什么?立时五人便去换了夜行黑衣,从后门出去直奔乱葬岗去了。
刘铁安置好柳家父子回到客厅,只见丁一已换了一身黑sè紧身衣服,丁一随手把一套黑sè衣物扔给他道:“要快,从明天开始,你要跟着胡山他们训练了。”刘铁此时不知道训练是怎么回事,他能明白的是丁一开始接纳自己,办事也愿意带着自个,立时觉得先前在倚红楼里咬牙杀的杜九却是值得的。
丁一把忠叔那个装置了易容物品的箱子提上,对正在换衣服的刘铁说道:“去乱葬岗的路上,我会给你讲怎么给人易容,记得多少我就不管,反正天亮之前,你得把胡山他们寻到的那条新鲜尸体,弄成跟那独目汉子差不多的模样,而且审查的人也不是我,而是朱虎朱大爷他们那些人,要是能瞒得过那些人,你便算有些天份了。”
话到这里就够了,刘铁能明白丁一的意思,有些天份便是有用的人,有用的人就是不用当狗腿子也不会被抛弃。刘铁不是天生就是狗腿子,年幼家里没遭祸没被抄家时,他也是官家子弟,他能当好狗腿子并不证明他甘心一辈子从事狗腿子这极有前途的职业。
“先生,铁会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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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翻云覆雨(三)(求收求推!)
这日下午,李贤恰逢番休,也就是轮休的日子,只是他仍旧去了吏部文选清吏司,把手头的文牍整理梳清了一遍,方才出了衙门,叫上在外面候着的轿夫,上了轿子往自家府里去了,谁知行没几步却便停了下来,有长随在轿外低声道:“老爷,前面……”
下面的话已不用这长随说了,因为李贤随即就听到轿外有人喊道:“原德兄救我!”原德是李贤的字,一般来说能叫得上原德兄的人,不是品级相近的同僚就是科举同题金榜的同年,总不可能一个无其他亲近关系的七品县令,管吏部文选清吏司的郎中叫原德兄吧?
李贤蹬了一下轿子,轿夫下了肩,便揭开轿帘行了出来,抬头一看成李贤真个哭笑不得,站在轿前张开双手拦路并且口中仍在喊叫着:“原德兄、原德兄此桩无论如何,也要救救小弟啊!”的人,却便是丁一丁如晋。
这实在也太荒谬了,一个秀才管李贤这大权在握的五品京官叫“原德兄”?一个小学生跟去拦某位相当于地级市市长的司长,然后大声呼救还和他称兄道弟,这是上茅厕打灯笼——找死(shi)么?
丁一还真不见外,弯腰闪开两个拦在他身前的长随,一把抢到李贤身前,双手紧握李贤的手悲声恳求道:“原德兄啊,这遭无论如何,你要救救小弟啊!小弟刚刚和世叔吵了一架,若是原德袖手不理,小弟也只有以死明志了!”
李贤本来是不打算理会丁一的,就算他曾经救过丁一,但毕竟品级在那里放在——总不可能一个司长在街上见义勇为制止了流氓勒索小学生,然后就跟小学生有什么交情吧?说白了,李贤跟丁一的关系,还真差不离也就这样吧。
但听着丁一的话,李贤倒就没有马上把丁一的手甩开,因为丁一提到了一个词“世叔”。别人或者不清楚,但官做到李贤这级别,又是有实权在手,哪里会不知道丁一的世叔,就是权倾朝野的司礼监大太监王振?
丁一跟王振吵架了?
这倒是件新鲜事,要知道丁一拒绝了王振要给他的官爵,王振都还笑着把他送到门口,丁一能为什么事跟王振吵起来?李贤沉吟了片刻对丁一说道:“大街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枉你也读过书的人,读书养气,镇定些!跟在后面随本官回府再说。”
“原德兄教训得是!小弟便跟在你后面。”丁一简直是如同得救一般,脸上透出发自内心的轻松,松开李贤的手自去牵了马跑到轿后去了。李贤皱了皱眉,实在被这“原德兄”三字弄得有些恶心,但却又不好在这街上去训斥丁一,只好摇摇头坐进轿子里,蹬了一下轿子示意起轿回府。
一到李府,丁一就极不要脸提出拜见长辈,一般除非是世交,或是极好的朋友,才会去到别人家里,提出给长辈请安,这叫做通家之好。现在李贤和丁一很熟么?李贤只觉脸上一抽一抽的,当下也不客气了,直截了当地说:“不敢当丁秀才的大礼,有什么事,还是就在这里说了吧。”
丁一有些讪然地笑了,他也知道有点过,但不装疯卖傻怎么能跟这李贤搭上话?拿个拜帖递上去在门外等半天,一会对方叫门房或是管家来回上一句有事或无空之类的,还能怎么着?
“小弟刚刚去了司礼监,王世叔不同意小弟的婚事,说是当年他跟我父亲是换过兰谱的兄弟……”所谓兰谱,就是结拜盟兄弟时互相交换的帖子,上面写着自己家族的谱系——斩鸡头烧黄纸的说法是有些草莽气过重,也较儿戏了——这年代的人对于结拜兄弟还是很慎重的,结拜自然就要交换兰谱,不然结拜兄弟却不知道对方家里有什么人,说得过去么?
只听丁一又说道:“……如今小弟没有长辈在世,王世叔便说小弟的婚事得由他拿主意,还说这事就算问到当朝首辅,也是这么一个说法。原德兄,你可得救救小弟啊,可怜我那指腹为婚的妻子,虽然她长得丑陋,但毕竟从小青梅竹马,又是先父在生时定下的,如何能因为她长得不好,又是商贾之家,便说当年口说无凭要悔婚呢?”丁一说着,长呼短叹,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李贤这种士林中人,对于王振是有着天然的反感。
基本凡是阉党主张的,士林就是下意识反对;凡是阉党反对的,士林就下意识支持。
至于道理?不好意思,这大明朝的士大夫数理或者不通,但解释经义代圣人立言就是他们的专业,他们坐定了屁股找完立场之后,总能诌出一番堂堂正正的道理的。
所以听着王振说要管丁一的婚事,李贤当即摇了摇头:“安能如是?若令尊生前没有给你指定婚事,倒也罢了;明明已是指腹为婚,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这事实在也太过荒唐了……”
“原德兄说得极是!”丁一顺着杆子往上爬,却长叹道,“可怜我那岳父是个商人,重利轻别离,商贾的本性,小弟担心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