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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行健(第二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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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东西,每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张龙友和吴万龄在和两个女子聊天,薛文亦也半躺在拖床上和那个常照顾他的女子说话。在刚逃出城时,她们总多少对我们有些敌意。 

也真是巧啊,刚好是四男四女。我想着,不由得看了看坐在火边的她。 

在火堆边,她正调试着那面琵琶。即使逃出高鹫城,她也没有丢掉这面琵琶。随着调试,她不时拨出几个不成曲调的音符。 

如果能和她找一个无人到过的地方隐居,那也不错吧。 

发现自己居然有这种念头,我不禁哑然失笑。她的样子仍是冷若冰霜,那几个女子已经和我们混熟了,她们告诉我们她们的真名,武侯给这六个女乐都取过花花草草的名字,她们的真名倒也比武侯取的要好听。在问她时,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叫我枫吧。” 

枫是武侯给她取的名字。不管她叫什么,她总是她。我想着,没有再看她,心底默默地想着。 

         ※       ※       ※ 

吃的东西解决后,我们行进的速度一下快了许多。帝国本土,以大江为界,有南九北十共十九个行省,天水省是疆域第一的行省,南北足有七百余里,而且因为气候变幻莫测,山势极为险峻,民风又极为骠悍,号称“天无晴,地无平,人无宁。”首府符敦城,依山傍水而建,在大帝得国时是首屈一指的坚城,大帝攻符敦,死伤数十伤,围了三年多才算攻下。后来,大帝鉴于天水省的人民太过勇悍,下令凡是天水省的城池,地墙一律不许超过五丈。可天水省里即使是不超过五丈的城池,防御力也不比另外地方十几二十丈高的城池弱多少。 

我们是第五天进入天水省的,第九天,在一片暴雨中,我们到了符敦府辖的文当县。 

文当县有一条大河,是大江的支流。以支流而论,这条河比主干还要宽些。大帝得国时,因为符敦城坚不可摧,故先剪除东西南北羽翼,最后而围困符敦城的。最后之战,便是在文当县建造船厂,建楼般五十艘,从这里出发的。我们沿着路过来,正好来到了这造船厂的遗址。 

在江边上,还矗立着一些工棚,不过都剩了些梁柱了。这条铁水河蓄积了四周几十条小河的水量,一旦到春夏雨季便水势大涨,现在那些横七竖八的梁柱都竖在了水中,仿佛一些巨兽的骨架。年代太过久远,连木头也变黑了,暴雨中,每根直直的柱子都黑得发亮,象是坚铁所铸。大雨倾盆而下,空中不时滚过惊雷,那是春天第一阵的雷声。 

我们撑着在薛文亦指点下做成的雨伞,狼狈不堪地找着在雨水中看不清的路。符敦城是我们能赶到的第一个大城。武侯南征以前,天水省本就已经自行交战了近一年,人口极少,我们这九天来连一个人也没见过,倒是经过不少被屠戮已尽的村落,里面堆着乱七八糟的尸首,真有如在鬼域中穿行。 

那些有的是趁乱而起的山贼们干的,有些大概也是我们干的。南征后,为了一路取粮,武侯曾下令,那些坚守不降的城池周围两百里以内,一律斩杀,一个不留。这文当县不知以前有多少人口,在厮杀最为惨烈的天水省里,大概现在全县连一个人也没有了也是可能的。 

薛文亦因为不能自己动手,那几把雨伞做得很是粗糙,如果是些小雨还好办,在这样的暴雨中,根本顶不了什么用。当伞面的芭蕉叶已被风雨撕扯开了,雨不停地打下来。天水省号称“天无晴”,省名又叫“天水”,其实就是因为雨多而得名。我们南征时经过天水省,正好是旱季,还不曾领教过天候的这等威势。在路上被这一场雨打得晕头转向,我可想找一个可以暂时落脚的地方。可是,在大河边,树林多半很稀,而长得大的树又是孤零零的。在军校时,我们早就被教过,野外行军,如遇雷雨,孤木之下不可扎营,不然天雷下击,很可能打中大树的。 

我撑着一把伞,但这伞已经被打得没什么大用了,我撑着它只是为了护住由我提着的一罐火种。尽管这火种罐也用芭蕉叶盖着,可我实在怕会被雨打灭,只是用那把破伞拼命挡着。 

吴万龄拖着薛文亦,在我身边走着。他大声道:“统领,你快看!” 

随着一道闪电,我看见在前面一个坡上,有一幢木屋。我道:“谢天谢地。吴将军,你要当心,我先过去看看。” 

我把火种罐交给另一边的张龙友,正要向前走去,忽然,耳边只听一个女子的尖叫声。我扭头一看,却见一个女子滑入了边上的一个沟渠中,正挣扎着要爬上来,可是雨把泥土打松了,她哪里抓得住? 

这沟中积水已和路面相平,那女子大概没有注意,失足滑进去的。 

还好,不是她。 

我刚转过这个念头,忽然身上一阵寒意。我大声道:“撑住!”不等别人说什么,我一下跳了下去。 

沟中积水已经深可齐胸,当然是齐我的胸,那个女子大约是齐颈了,而她又惊慌失措地挣扎,已经吞了两口水,马上便要沉下去了。 

水流得很急,一跳进沟里,我便觉得身体象被一个人大力推着,站都站不稳。我深吸了一口气,向那女子走去。此时她已经失去平衡,一下沉了下去,只剩下一头长发还漂在水面上。我看准了,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拉了过来。 

一抓住她,张龙友已经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树枝,向我伸过来。我左后抓住树枝,右手松了松,搂住了那个女子的腰。好在在水里她的体重轻了许多,不然我根本抱不住她。 

拉着那根树枝,我单手抱着那个女子,将她推上岸去。把她送上去后,我也爬上岸来,道:“她没事吧?” 

张龙友拖上那女子后,在她背上敲了敲,她“哇”一声呕出了一滩水,神情很是委顿,不过看样子没有什么大碍。 

张龙友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微微一笑。这个女子是和张龙友很谈得拢的那个,大概张龙友也喜欢她吧。我身上一身的泥水,很是不舒服,道:“大家一块儿过去吧。” 

吴万龄道:“统领,全过去么?”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听天由命吧,要是那屋里有蛇人,那我们也逃不掉了。” 

我这么说着,忽然看到了她的目光。她在看着我时没有那么冷漠了,仿佛有些温柔之意。看见我在看她,她低下头,似乎带着些娇羞。她一向都冷若冰霜,让人觉得不可接近,此时在雨中被淋得浑身湿透,倒更平易近人一些。 

我们走近了那屋子。屋子里也没灯光,不知到底有没有人。到了屋前,吴万龄道:“大家小心点,我和统领先进去看看。” 

他说完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此时我们八个人中,有一战之力的只有我和吴万龄两个,如果真有什么埋伏,那逃也逃不掉。 

我和吴万龄走到门前。我抽出百辟刀,左手便要去敲门。在那一瞬间,突然间好象回到了在高鹫城里的情景了。 

第一次见到蛇人时,也和现在差不多。那回我手下有祈烈和十个百夫长,对付那个蛇人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想到这些,我的手也顿住了,实在不敢敲下去。 

吴万龄倒没有我这种顾虑,他在一边见我不动了,道:“统领,怎么了?” 

我伸手抹了把头发上的雨水,道:“没什么。你把刀拔出来,小心点。” 

他点点头。我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终于,重重地敲了下去。 

门在我敲叩下发出了清越的声音,这种年代久远的木头敲后几乎有点象金属,在雨中显得空落落的。可是,随着我一敲,这门一下被我推开了一条缝。 

这门没有闩上! 

我猛地向后一跳,吴万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猛地向后跳去。不过他跳得没我远,这么一来他反而在我身前了。 

一跳离屋檐下,雨水登时浇到我头顶,我脑子里一阵凉。这时我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不禁哑然失笑。 

我实在有点多疑了。 

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仍是黑糊糊的。我伸出百辟刀,顶住了门用力一推,门一下洞开。因为窗子全部关着,里面仍是黑黑的,但可以依稀看到里面的桌子椅子,却没有人影。我小心地走上前去,道:“有人么?” 

吴万龄也走了过来。他从张龙友那里把那罐火种抱了过来。我道:“快看看,火种灭了没有?” 

他拉开盖,看了看道:“还好,里面的炭还燃着。” 

那是张龙友想的办法。用干柴煨成木炭后,放在罐子里,这罐子底下有个小孔,木炭燃尽后的灰能漏出去,而空气也可以进去,使炭火不至灭掉。我们从生了火后就这么保存着。他从怀里摸出一根用干树叶卷成的小棍,在炭火里扎了扎,登时头上着了。他用力一吹,马上跳出了一朵火苗来。 

那也是张龙友想的办法。他这人很有些奇奇怪怪的办法,而且相当实用。本来干树叶很难卷,他是拣些肥厚的新鲜树叶细细卷好后,在火堆边烤得干透,象是火绒一般。这样的火头用力一吹便可以吹出火来的。 

一有了火,屋里的东西象是一下子跳出来一样显现在我们面前。屋子很小,里面只有一张破竹榻和两张破椅子,看样子,总也有许多天没人来过了。我小心地检查了一下屋里,也注意地看了看顶上,还是一个人影也不见。 

“进来吧。” 

我对外面几人这样说时,他们登时欢呼起来。 
第二章 神之剑



这木屋虽然不大,挤八个人倒还绰绰有余。等大家在火堆边烤干了衣服,把住的地方安顿好,我道:“你们休息吧,我来守夜。” 

吴万龄道:“统领,还是我来吧……” 

我笑了笑道:“别争了。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我们加紧点,就可以到达符敦城。” 

另外几个都去睡下了。吴万龄坐到我身边,道:“统领,你身体吃得消么?” 

我弯了弯胳膊,道:“这点总还扛得住。你早些休息吧,明天你来守夜。” 

吴万龄往火堆里添了段柴,道:“还睡不着。” 

“怎么了?没吃饱么?” 

现在吃得倒不算差。一路上,因为有火,和在高鹫城里时相比真的是有天壤之别。我伸手烤了烤火,让身上更暖和些,不由得开了句玩笑。 

吴万龄倒没心思和我开玩笑,道:“统领,你觉得到了西府军驻地,我们能安全么?” 

我一时还不明白他的意思道:“怎么了?你怕西府军也会反叛么?” 

“倒不是担心这个,”他看了看窗子。窗外还在下雨,雨打在木板窗上,发出了如同击鼓一般的声音,雨水从缝隙里淌进来。屋子正中,那堆火堆里都成了炭了,没有烟,红红的炭火让人感到一阵温暖,空气里还留着刚才吃过的东西的香味。 

“西府军自成体系,也是自视极高,他们与李湍互有胜负,没能取胜。君侯一来便已将李湍击溃,那时我便觉得西府军很是不服。如今我们败退回来,就算他们相信我们不是逃兵,会不会借机对我们不利?” 

我身上不由一凛,说不出话来。的确,吴万龄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当初随武侯攻破符敦城后,我便看得到西府军很有些不服,他们大概觉得自己与李湍浴血苦战,反倒是武侯来取一鼓而胜之名。我们全线溃败,西府军会不会借机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如果推己及人,按沈西平右军的风格,只怕会这么做。 

西府军久处边陲,他们的最大军源是军户,也就是世代从军的人家,全军总是保持着五万人的编制,李湍当政时,在天水省最多时能调动二十万大军,但这二十万大军和西府军五万人相持不下,也可见西府军的战斗力了。不过,我听路恭行说起过,西府军虽不能说他们是妄自尊大,不过他们的战斗力却只能在天水省这等山岭极多的地区发挥,一到平原水乡地带,便要打个折扣了。西府军的马也是天水省特产的山马,个头不大,跑动也不速,却很有长力,适合在山道上行进。若是在平地上,山马却是大大不如帝国军常用的宛马,因此武候点兵时不曾点他们。事实上,当时西府军与李湍的军队作战,也根本无力分兵外出。 

那时,西府军大概就已经对帝国军心存芥蒂了吧。 

我沉吟道:“是啊,这也不能不防。吴将军,你的意思如何?” 

他道:“我也实不在知道。依靠自己的力量,要回到帝都实在难上加难,最好还能得到西府军的帮助。唉,希望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我看了看睡在一边的几个人。这屋子里原先也有一堆干草,大概也是用来喂马用的,我们摊开后,她们四个女子躺在一个角上,张龙友和薛文亦躺在一个角上,正睡得香甜。在这儿睡当然不舒服,不过和一路上的颠沛流离相比,却不知好多少了。 

我被吴万龄说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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