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皇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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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困了,儿臣失礼。”
他只能顺着沈焕的话说。
“既困了就睡吧,你大病初愈,自然是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既如此,父皇改日再来看你,顺便要检查你的功课。”
“是。”
他笑着点头答道。
“真是好孩子。”
沈焕揉了揉他的头。
父亲的身上常年弥漫着一种香味,听说那是天子独有的香味,父皇,真是是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吗?
他懵懂的看着父皇给他盖好被子,在父皇关心的眼神下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里,父皇跟母妃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低声絮语,他大声喊着父皇母妃,却没人回应他;身边的宫女太监都一个个地欺负他敢他走,他说我是大皇子,你们无礼,那几个宫女却只是嗤笑说:“皇上跟娘娘都不理你了,你还算个什么主子。”
不,不是这样的。
他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声音,他急得快哭了,然后他就不记得了。
醒来之后他只记得这半个梦,却想不透这个梦代表了什么。他只是个委屈的孩子而已。
沈焕并未离开长信宫,而是去看了正半坐在床上喝坐胎药的许馥。
“逸尘他怎么样了。”
许馥一瞧见沈焕,便装作很关心逸尘的样子问道。
“你把逸尘教养的很好。”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逸尘的满意。
许馥便笑。
“臣妾想给逸恒生个妹妹呢。”
“再添个皇子不好吗?”
沈焕好奇地问她。
“儿女双全才是福气。”
许馥说道。
自然了这话只是哄沈焕罢了。一定要有一个皇子,才能让自己又封妃的机会,也只有再多一个皇子,才会多一个成为太后的机会!女儿无用,她清楚得很。
“你日后也要注意,不要为了逸尘而不顾自己的身子,毕竟你如今有了孩子,身体肯定不比从前;还是要多注意才好。”
沈焕接过她手里的药,道。
“多谢皇上体恤。”
“你这样辛苦为朕开枝散叶,又这样尽心照顾逸尘,朕谢你还来不及。”
“臣妾可不敢劳皇上说谢,只求日后臣妾人老珠黄,皇上不要嫌恶臣妾就好。”
“怎么会。”
沈焕温和地说。
“臣妾也是害怕终有色衰而爱弛的那天罢了。”
她说。
陈筠每日干呕个不停,又十分嗜酸,她生怕被人看出端倪,索性往内务府报了病。皇后免了她的定省,内务府也暂时撤去了她的绿头牌,一个人平日里绣绣花,又养了两只黄鹂来玩,只因听说黄鹂多产,图个好意头罢了。
许馥如今因有着身孕极尽张扬之能事,冯清凌又快要生产,剩下的花月凛几个也是不甘人后争奇斗艳,倒没人注意静养的陈筠。
只有郁华偶尔会来一趟陪她做做针线,顺带嘱咐些平日里该注意的事宜。
陈筠“病”着,阮氏久久无宠,郁华平淡度日;她们这一拨进来的秀女竟没有一个拔尖的,陈筠有时候也会笑言:“看来咱们都不是宠冠六宫的苗子。”
“咱们这一拨却是出了几个美人。可惜赵良人早早去了,你现在一味韬光养晦,剩下几个也是空有一张好皮囊,倒显得白意她们宝刀未来,冯清凌之流又后来者居上。”
陈筠噗嗤一下笑了。
“也就你促狭,能想出宝刀未老这样的词。”
“听说前几天大皇子病得厉害,许馥竟不避讳身子去照顾他;真是难得。”
“我可不信,不过是唬皇上罢了。要我说大皇子也可怜,才生下来就没了亲娘,偏又摊上许馥这么个养母,她要是没这个孩子也还好,可偏偏如今许馥有了,待日后孩子生下来,大皇子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了。”
“都说人怀了孩子之后心肠也会慈悲些,起初我还不信,如今看你都这么说,便知是真的了。”
“我素来慈悲,是你平日里没发现罢了。”
陈筠笑嗔。
话说那夏嬷嬷自得了郁华的嘱咐,平日里混赌局便混的更勤了。那莲儿素来是个有钱没钱都要凑上去过几把瘾的主,最近瞧着夏嬷嬷火气好,怎么都能赢钱,心里也是羡慕,便殷勤的凑上去巴结。
那天好巧不巧的,又让莲儿赢了个盆钵满载,正想等着夏嬷嬷来了好好炫耀一番,好容易她来了,却被她劈头盖脸一通骂。直说莲儿连累了她,让瑾嫔知道她如今滥赌,扬言要罚她正风气呢。
她因这几日玩的大,欠了夏嬷嬷不少银子,只得硬着头皮好言安慰了一番,夏嬷嬷却不理这些,只说你把前几日我借你的银子还我,那是我从我家主子那里拿的,如今我悄没声地先把它放回去再做打算。
“可我今日也只赢了这么多。”
莲儿为难的说道。
“早知就不该听你歪缠把钱借了你。”
夏嬷嬷冷了脸。
“嬷嬷就不能再通融通融,好歹我在宫里有几个姐妹,我尽快给嬷嬷凑齐就是了。”
“你那些个姐妹个顶个的穷光蛋,再者说了,她们知道你这毛病,怎么会把钱借你,也只有我那时候猪油蒙了心让你钻了空子罢了。”
“嬷嬷您就宽限我两天吧。求您了嬷嬷。”
“我宽限你,谁来宽限我,我家主子可还不知道我偷拿宫里钱的事呢,若是她知道了,非得把我扔去慎刑司不可。”
夏嬷嬷一副半点情面不讲的样子。
“那怎么办,我可是真没钱我的祖宗。”
莲儿也是一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夏嬷嬷瞧她这样,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平日里待我老婆子不薄,其实我也不想这么逼你,可我也是没办法;你是不知道我们主子,看着挺好的一个人,可是脾气上来了,那真真是谁也拦不住。我来之前其实也是想了半天,知道你没钱,年纪轻轻地又好赌,好不好的运气也不行,更没一个飞黄腾达的姐姐妹妹。”
夏嬷嬷这话仿佛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又是悲又是喜的,一口一个道还是嬷嬷疼我。
那夏嬷嬷的神情便更软和了。
“我知道你没钱,可是你家主子不是有钱吗?”
“可是我家主子……”
“我知道你不敢,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难道你忍心看我这老婆子一把年纪了去做苦役不成,再者说了,这本就是你欠我的。你若不愿意,那就休怪我老婆子翻脸无情,你啊,就在慎刑司等着我吧。”
夏嬷嬷半是恐吓半是悲凉的说。
“嬷嬷你别。”
她忙道。
“这就对了。我在宫里头有个当侍卫的侄儿,你也听说过有奴才把宫里的东西运出去卖,里里外外能挣不少钱呢;如今我是不中用了,不过你年纪轻,看着又老实规矩,平日里悄悄地在你家主子宫里带些赏玩出来,我也不坑你,五五分成就是。”
“那银子……”
“我那侄儿跟我说,只要我再拿几样东西出来,他愿意先给我钱让我补亏空。”
“可我还是不敢。”
“傻丫头,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你只要仔细着点,平时就装出一副老实样子来,保准让人发现不了。”
莲儿毕竟是不够聪明,夏嬷嬷这一段话其实漏洞百出,她却依旧是懵懵懂懂的信了。并且打算按夏嬷嬷说的去做,毕竟做贼总比去慎刑司吃苦强得多。
莲儿自作聪明的想。
“我记下了,还行嬷嬷给我三天时间,就算天,求嬷嬷了。我好不容易可以有个体面地差事,实在不想再去那劳什子慎刑司受苦了。”
莲儿哀求道。
“那这样,你总得给我立个字据,说你欠我多少多少银子,我把这字据拿去给我外甥看了,让他先替我垫着。”
“这……”
“我这可是冒险帮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夏嬷嬷一副很是恼怒的样子。
“是我想多了,多谢嬷嬷。”
“光谢没用,你按我说的做,帮我把这亏空填完才是正经。何况你这么好赌,没银子怎么成。”
夏嬷嬷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原也想过许多弄银子的法子,可惜总是没成功。”
“那是因为你原先没碰上我。好了,多的也不说,你快快得手,这样既解了我的围,也是帮了你自己。”
“我省得。”
莲儿笃定的点点头。
真是傻姑娘。夏嬷嬷脸上虽笑着,心里却不住地腹诽。
作者有话要说:
☆、位高人愈险
只说三天后,莲儿得了手。是个成色一般的玉镯,但因是上贡的东西,应该也值不少钱。夏嬷嬷瞧了一眼,满脸是笑的对莲儿说:“你这东西还成。”
“那嬷嬷能不能把那欠条撕了或者还我?”
莲儿试探性的问。
“你这才值多少点银子,我说姑娘,嬷嬷对你好,你也别蒙我。”
“可,可这事太吓人了,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让你装老实你还真老实啊,你在牌桌子上挥金如土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害怕啊真是。”
夏嬷嬷的语气也就没那么和善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夏嬷嬷毫不客气的打断她。
“你就想一辈子做个没出息的宫女?嬷嬷说句不客气的,你容貌普通,在主子跟前又不的脸,真是要什么没什么;但你总得为自己打算才是。”
“为自己打算?”
“你呀,说你傻你还真傻。你既无才貌,又无权无势,那便多留点真金白银在手里;到时候老了老了出宫,手里多留些银钱,你娘家人看在钱的面子上都不会亏待你。”
莲儿听得懵懵懂懂的,但她也知道夏嬷嬷说的是那么回事,要别说,有钱跟没钱,确实不太一样。
她想了想,便对夏嬷嬷道:“嬷嬷能不能再容我想想。”
“你既上了我这船,我会再让你下去不成?横竖你现在手上也不干净了,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想再多天难道还会有别的结局不成?”
夏嬷嬷很不客气的说。
“可我总是害怕。”
“有什么害怕。这宫里的主子,一个个看着都挺厉害的,可要是真知道了最多把你赶出去,你手脚不干净,丢的是她的人,她还能真怎么着你不成。”
“嬷嬷再给我几天吧。”
莲儿坚持。
“也罢,那我再给你几天时间让你再好好想想。就三天吧,三天后还是这个地方这个时辰,这总行了吧?”
“谢嬷嬷。”
莲儿笑着说。
“罢了,我出来这么久让人知道了不好,就先回了,你也赶紧回去吧。咱们做奴才的,命不由自己呦。”
两个人分别后夏嬷嬷正路过太液池,随手便把那玉镯子往池子里一扔,瞧也没瞧一眼便回去了。
“我要见母妃,你们凭什么拦我。”
逸尘执拗的冲着几个拦着他的奴才喊道。
“小祖宗您息怒,娘娘今天身子不太舒坦,正睡着呢,怕是见不了您了。”
“你昨天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母妃到底为什么不见我,你们把母妃怎么了。”
“小祖宗,娘娘,娘娘她真的睡下了。奴才一定把您的话带到还不成吗?等过几天娘娘一定会来看您的。”
那奴才边说边示意逸尘身边的人把他弄走,几个人连哄带骗,终于终止了这场不消停的闹剧。
“娘娘,大皇子走了。”
“嗯,”
许馥点点头,又对着水莲道:“你好像很不忍心。”
“奴婢只是觉得大皇子对娘娘一片孝心,很是感慨。”
“哦?那你就是觉得本宫无情无义喽?”
“奴婢不敢。”
许馥看着水莲冷笑。最烦这些个奴婢假慈悲,一个两个的唯利是图,偏偏要装作悲天悯人的样子,真是无趣极了。
“等再过个几天他病好全了本宫自然会见他。他也大了,应该知道爱护弟弟妹妹,如今身子还病着,吵着嚷着要见本宫,怎么不想想本宫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弟弟,本宫要是因为他染上了风寒,他可就是罪人了。”
显然逸尘并未听到这些对话。他只是不明白母妃怎么突然不关心他了,好像自从母妃肚子里多了个,母妃对他就不如以往那么热忱,平日里也不会再说母妃抱抱逸尘之类的话;虽然对他依旧是那么好,但是他能感觉到跟以前不是一样的。
十月初十是许馥的生辰,她有着身孕,沈焕也没有开宴替她庆祝,不过那天的长信宫还是非常热闹。
酒憨之际凉风吹过,皇后突然说道:“今日修仪算是进了宾主之谊,不过听说修仪一向身子不好,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正好也让本宫跟皇上安个心。”
许馥才要拒绝就听见皇上说如此甚好。便只得笑着应了。
一行人去了内室,有几个不胜酒力的妃嫔已经先告了罪回去,人却依旧很多。
她正是风光时候,不管是刻意的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