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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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退的高宛侯丙武大吼一嗓子:“儿郎们还愣着作甚,赶快回去准备车马。咱们跟随平阳侯去山上掏盐嘞!”
掏盐!
“挖盐又哪有那么简单。”曹时苦笑一声,对兴奋起来的列侯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杀人也没这么简单!”
郦寄放声大笑道:“曹家小子,你没见识过当初我父亲是怎么杀人的,见识过你就明白为什么咱们能称霸天下了。”
“这天下凭什么归咱们楚人?凭的是楚人的勇猛善战,你要记住咱们楚人是颛顼帝的后裔,成汤王的支族,你知道吗?那可是煌煌天神颛顼帝!白帝成汤!咱们天生流淌着天神的血脉,我们天生就是征服者!”
“当年咱们楚人征服荆蛮和百越,到现在那些蛮族见到咱们楚人就瑟瑟发抖,咱们出任呢凭什么能做到?因为咱们楚人比蛮族更加野蛮,更加残暴!把蛮族全部打垮了打怕了,见到楚人就跪地求饶缴纳贡赋换取安宁,这才是汉家的精神,就像三晋那帮人做的一样!”
三晋,单指战国七雄里的赵国、魏国、韩国,三晋合一则是称霸春秋的巨无霸晋国,当年晋人也是一路杀灭吞并征服半个北疆,连野蛮的戎狄都被强大晋人压迫、征服并融入体系,若不是北方草原大漠无利可图,晋人早就把大漠犁一遍了。
王不害笑眯眯地说道:“当兵赚钱天经地义,咱们要去赚生戎的钱财,他们识相的就乖乖配合着,不识相也没关系,把他们打服了再乖乖配合也行!”
曹时没二话可说了。
人人都想赚钱,功勋列侯们也是人,他们也想赚钱,没人能阻挡他们赚钱的冲动,像春风吹过的禾苗在骚动着。
放在其他时代去河湟挖盐,绝对是个浩繁无比的大工程,在大汉帝国却算不得多么夸张的难事。
听说哪个地方有利可图,汉人就会成群结队的奔向那个地方,好比几十年后知道大宛有汗血宝马,流氓混混们打着汉使的旗号去大宛弄战马,直到引发一场战争为止。
古典军国耕战制度下,战争就是有组织的获利行为,这个正当的理由不需要掩饰。(未完待续。。)
ps: 华夏,上古时代东方最伟大的征服者,四方部族臣服在大夏王的旗帜下,由此华夏得名。上古之风保持到西汉时代,此刻耕战制度精髓还在,可惜到汉元帝时代彻底崩溃。从此,汉人再也不是东方最伟大的征服者,他们那一切永久的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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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火种的传承(一更5000字求订阅)
对于老列侯们的霸气,曹时从心底里感到佩服,汉家的列侯就是敢说出这么嚣张霸道的话。
你不服气没关系,现在就把你打服了,直到你求饶为止,
汉人就是牛气,哪怕遇到征服草原大漠的匈奴人,在铁骑的压迫下照样不能使汉人屈服半分。
匈奴人拿汉人完全没辙,只能在边境打打草谷积累双方的宿怨,他们不知道汉家正准备对匈奴展开一场血腥的报复,立志成为千古一帝的刘彻,准备着他人生中第一个征服之旅。
所谓征服,其实是征税和服从的合体词。
如果把这句上古汉语简单翻译,其大意为,向我纳税,听我号令!
上古就的威武霸气毋庸置疑,在上古先民的词典里,从没有剿抚二策的迟疑,也没有闭关自守的骄傲自满,有的是战争掠夺扩张和吞并,所以夏人从半耕半牧逐渐演变为最强的耕战集团。
征服了东夷建立最强大的九夷之师镇守大夏社稷,直到商人突然崛起击溃大夏几千年的荣耀,从那时起,失去主人的九夷再也不服商人,牵制着强悍的商人直到帝辛(纣王)兵败自杀。
朝贡,将本国的税赋上贡给征服者,并非追求所谓的泱泱天朝上国的体面,而是为了称霸!
当你不能消灭吞并,就使它屈服于武力之下,这就是称霸。
虽然大秦帝国灭亡了。
但是汉人的骨子里依然是野蛮的征服者,征服的血脉融入骨髓之中。那来自上古秦人和楚人的狠劲,这才是大汉帝国强悍的根由。
所以,当列侯们喊出征服生戎。占下河湟高原的时候,没有人对此感到惊讶。
古戎族,周人的同种亲族,秦人的手下败将,崩溃了数百年的乌合之众,汉人怎么会怕他们。
只要给他们三倍的利润,即使刀山火海也敢闯一闯。
这就是汉人的本性。从半耕半牧的夏人一直到耕战的周人,诸夏部族永远是东方土地上最勇猛可怕的战士,他们的强悍凶狠堪比雄狮。他们的残暴无情震慑同属一个部族的戎狄,他们占据中原逼迫戎狄匍匐于脚下,铸造最华夏最辉煌鼎盛的文明。
这一切靠的不是满嘴的大道理,而是用最野蛮的方式一寸一寸打下来。大好山河百万里。那是勇猛的先民们用鲜血开拓的家园。
时至今日,汉人体内尚武的热血还在涌动,来自上古最善战者的烙印还未散去,他们将举起手中的利刃,再一次踏上征服者的道路,用征服来缅怀那些最勇敢的先民,这就是夏人的精神魂魄,大汉的血脉精华所在!
郦寄拍着曹时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曹家小子,你要记住!你先公曹参身上那七十多处重创。那是用尸山血海堆起来的功勋章,当初咱们对平阳侯列侯服气,就是因为你们曹家能能征善战勇猛无畏,每战必上阵每阵必先发的骁勇强悍,这才是平阳侯家成为开国以来唯一获封万户侯的列侯!咱们列侯所能依靠的就是手中的弓矢戈矛,当列侯失去它们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像一撮腐朽的尘土撒入渭河中消散,要时刻铭记,忘记是最不可饶恕的罪!忘记意味着背叛过去!”
“我明白……我全部都明白,我曹家唯一万户侯的殊荣不是靠恩宠赐予,而是从鲜血浸泡的池子里一点点捞上来的,我不能玷辱先祖的荣耀,我要把这份荣耀发扬光大,我要把那一切的一切著书立碑篆刻在万年不朽的丰碑上,直到先祖的威名永照苍穹大地!为此,我将发下重誓!”曹时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年老的列侯们忽然笑起来,他们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有的人喜极而泣泪流满面。
他们苦苦坚守的,死命保护着的火种,终于在今天顺利的传承到下一代佼佼者的手里。
四十年多年前,他们也经历过类似今天的场面,汉家最勇猛的柱石在临死前,曾经召见过年轻一代的列侯子弟,说过的内容仿佛是今天的翻版复刻。
或许是印象太过深刻,经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却依然记忆犹新,几乎每个经历过的人都可以完整背诵,他们永世不能忘记。
即使此刻他们全部死去,去神界也可以勇敢的向先祖表态:“我们没有辱没先祖的威名,我们把汉家的火种完整的传下去,那个曹家的少年,将是功勋列侯的希望,将是大汉帝国的希望!”
曹时忽然觉得身上的担子重若千钧,他背负着功勋列侯们的殷切期盼,背负着先祖的荣耀名誉,他必须在一条狭窄的山道上努力攀行前进,直到登上那座顶峰。
长安城内,受到兑钱风潮的打击,京师内外用来无数外地客商,他们企图把富商们的财产盘下来,一时间最火热的竟然是典当行业。
破产的商人为了还债,不得不把家产拿出来典当,这恰恰是最被看好的一块利润,关中内稍有资产的家庭都会选择带着现钱上门谈生意,只要谈成一笔买卖至少能赚一大笔钱。
这场货币战争里,朝廷的受益最大,其次是勋贵放贷者,再次是长安城的平头百姓,饱受重创的商人们才是这场战争的唯一输家。
曾经混迹于东市的大商人一个个蔫了吧唧,再也不复往日红光满面的得意神色,大部分中高级富商豪强全军覆没,最强的那部分大地主大商人侥幸逃过一劫,但是他们幕后操纵着荚钱的比价走势,几十个超级商人投入重金豪赌重注数千亿钱,
只可惜豪赌失败,一朝覆灭带来的冲击远比想象中的更大。这些超级商人把家产亏掉七八成之多,剩下的老底已是独木难支危机重重。
“怎么办?怎么办!”
卓王孙头发都快急白了,冶铁多年攒下了25亿钱。又借贷25亿钱凑集50亿钱投进去,半个月不到亏掉近23亿钱,剩下的27亿钱连偿还高利贷的连本带利都不够,逼迫他不得不贩卖家产以渡过难关,好不容易挺过这一关,赫赫有名的临邛卓家去掉近七成资产,再也不复当年的豪奢巨富之姿。
看到在场的超级富豪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卓王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当初怎么告诉我的?说什么必然大赚,什么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后悔终生,一个人来骗我。两个人来骗我,到后来一群人都来骗我,我碍于情面才把所有积蓄拿出来,到最后看看被你们搞成什么样子!”
富商们也很不爽。大家伙哪个不是亏掉几十亿钱的赌本。凭什么你在这儿大吼大叫?
“临邛卓王孙,你也是从商多年的老人了,难道不懂得市场风险很大的道理吗?有赚钱的时候就有亏本的时候,愿赌服输这次认栽,你不要输不起!”
“就是就是!你家冶铁赚钱着实不少,比我们辛苦几代人积攒的本钱来的快,你亏了23亿钱早晚能回本,我们亏出去的钱还不知道找谁来要。我们岂不是更惨!”
“你那也叫亏本?我家三代以前是六国的贵族,先祖留下的宝藏价值足有20亿钱之多。在我父亲的苦心经营下翻了一番到45亿钱,被我全部投进去还借了50亿钱的高利贷,到现在资不抵债把家的房子田产都卖光了还没还清债务,你们再不帮我就只有卖身为奴还债了!”
“谁能比我更惨啊!我家几代人攒下15亿钱的老本,我一是鬼迷心窍把钱全部投进去不说,还借了5亿钱的巨额债务,就算我卖身为奴也永远还不起,再这样下去我只有自杀了。”
抱怨一旦拉开,商人们不断的往外倒苦水,亏成马的还不算狠,亏成死狗的大有人在,相比之下卓王孙家还算相当不错的了。
听到同伴大多比自己亏的更狠,卓王孙竟然有种松口气的奇怪感觉,心里暗想着原来自己不是最惨的,还有人比我更凄惨。
京师内的风潮还远没有就此结束。
富商豪强们的血本无归,带来的滚雪球效应引起轩然大波。
受创的富商豪强也并非无根无底之辈,他们家族庞大仆从上千,在关东是一方霸主巨擎,不少家族成员在大汉帝国基层担任官僚,虽然他们多是郡县里斗食佐官,只有极少数幸运儿成为二千石的高官,但是这股力量捏合起来也着实不小。
中小官僚们通过各种合法和违法的手段积累得来财富,在少府的严厉打击下全部破产,他们有理由愤怒和委屈。
他们的愤怒,引起蛰伏的儒家们注意,经历过两次失败打击的儒生们似乎又找到新的希望,他们走街窜巷四处传播打击少府的威信的段子,诸如曹时天生坏种,脚上流脓头上长疮,贼眉鼠眼一副奸诈恶毒的模样,各种恶意中伤曹时的段子如雨后春笋般涌出来。
搞笑的是长安居民竟然不信!
原因简单到爆表,虽然儒生说的许多理论很强大,让人有种高山仰止不明觉厉之感,但是曹时所给他们的东西,儒生说破大天给不了,所以儒生比曹时更不靠谱。
曹时不怕儒生捣乱,不代表他不担心中小官僚们从中作梗,灵机一动忽然想到刷新吏治的一招。
未央宫。
“《请召贤良方正疏》!”
刘彻好奇的展开一瞧顿时乐了:“你这一招也有点太损了吧!那帮老头会恨死你的。”
“呵呵,让他们去恨吧!学术之争从来只有进退之别,要么臣得势压下他们,要么他们得势压下我,臣自以为不能再等上几十年,按部就班的坐上丞相之位,那就只好让老人家早点告老还乡了。”曹时摊开手一脸无所谓,那又不是他亲爹,没必要在乎他们的态度,就算气个半死也与他无关。
刘彻很喜欢这封疏奏。他的心里也隐隐有个召贤良方正的念头,曹时闷声不吭的把这疏奏递来,真是瞌睡与枕头没二话说了。
这封疏奏历史上那封诏命完全不同。毕竟是曹时亲手捉刀修改过的,怎么也不可能让儒家轻松的进入其中,不过疏奏里的规定很符合刘彻的心意。
贤良方正并非个人道德修养,更在于治国策术堂堂正正,不许出现矫揉造作虚言伪饰的大话空话,要务实诚恳的用策用略来解决大汉帝国的实际问题和隐患,用心要公不能有学派利益的私心掺杂。即使不能像木头蹶子似的棱角分明,起码也要四平八稳毫无挑剔之处。
小皇帝很高兴,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