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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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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角勾起一丝嘲意:“你以为,你有多了解宋恒?”

    “笑话,我不了解他,难道你了解?”

    苏黎嘴角的冷笑蓦地扩大开来,看着锦瑟自信满满的脸,一字一句道:“宋恒的名字、籍贯通通都是假的,你说,你有多了解他?”

    锦瑟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却道:“那有什么?人生在世,谁没有难言之隐?就算他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我只知他那个人是真的。才华横溢,温润有礼,是个当世无双的君子!”

    “好一个藏头露尾的君子。”苏黎毫不留情的嘲道,“伪君子!”

    锦瑟终于恼了:“你又哪里正大光明了,凭什么说他藏头露尾?宁王爷岂不知何谓五十步笑百步?”

    锦瑟说完这句,周围忽然便安静了。

    驿馆庭中,所有的侍卫与侍女,无不垂眸敛息。

    苏黎看着她,眸中分明怒火滔滔,然而最终也再没有说什么,转身拂袖而去。

    又岂止他有脾气?锦瑟顺手从花台处拾起两块小石子,泄愤似的朝他背影扔去。

    没打中,苏黎却蓦地回过头来,冷眼看着她。

    锦瑟这些日子以来因他而生出的好心情尽数被破坏,瞪了他一眼,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这日虽然不欢而散,然而第二日,锦瑟却还是要靠他带自己进宫的。

    因她知道苏黎素来小气,因此第二日早早的便等在了驿馆门口,好在宫中派来接他们的马车也来得早,锦瑟唯恐自己进不了宫,当先便钻进了马车坐着。

    而苏黎却是姗姗来迟,上了马车,果然看也不看锦瑟一眼,分明还为着昨日之事记仇。

    锦瑟只要能进宫,别的都不担心,因此也不理他,趴在窗口观看沿途风光。

    除夕晚宴,仲离虽与青越民俗不同,却一样盛大隆重,舞乐蹁跹,饕餮盛宴。

    年届五十的仲离君主慕容度,对苏黎及锦瑟可谓是盛情款待,锦瑟心思却全然不在晚宴之上,只苦思着该找谁打听“红颜”的内情。

    虽说她也算识得慕容静好,然而若就这样贸贸然打听,定然也是要不得。不过,若换做其他人,只怕更不好开口才是。

    她这一厢正苦思烦恼,那一边,原本与慕容度畅饮正酣的苏黎,却忽然不轻不重的推了她一下。

    锦瑟赫然抬头,看向他时,眼角余光却忽然瞥见有人影走出大殿,忙的转头一看,正是慕容静好。

    苏黎这是在提醒她么?锦瑟略带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向慕容度行了礼,也走出了大殿。

    她一路向守夜的侍卫打听静好去处,终于寻到御花园中一眼温泉旁时,却正好听到静好与她的侍婢说话。

    “莫言,你看那位宁王怎么样?”

    “宁王?昨儿皇后娘娘不是说,青越那边的意思,是想公主嫁过去,给那位二王爷苏墨做嫡王妃的么?”

    锦瑟倒不是想偷听,只是她们的话说到这当口,她实在是没法子走出去,因此仍旧躲在假山后,静静地听着。

    “秦王啊。”静好略略叹了口气,“我听闻那位王爷,是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无心朝政百姓,只醉心声色犬马。你说,这样的人,我甘心嫁么?”

    “可是宁王已有妻室,更何况此次他还带了自己的嫡王妃来,公主——”

    “你可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静好突然轻笑起来,高贵而沉稳,“我即便是嫁给宁王作侧妃,也不愿嫁那秦王。”

    莫言蓦地倒吸了一口气:“公主,这怎么可能?皇上和皇后娘娘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这恰恰是我苦恼所在,可该如何是好呢?”

    假山后,锦瑟沉默听了许久,忽然忍不住笑起来——这些话,该不会是故意说与她听的吧?

    略一思量之后,她终于不再躲藏,缓缓自假山后走出,看向坐在温泉边的那个身影:“公主?”

    静好回过头来,见到她,却半分惊讶也无,只微微的笑:“原来王妃也在此处,请坐。”

    锦瑟见她坐在温泉旁,脚却涤荡在水中,便也学着她的模样,褪下了鞋袜,将脚放进温泉中,微微呼出一口气:“仲离真是个好地方,我这样怕冷的人,若是生在此处就好了。”

    “是么?”静好微微偏了头道,“我却对青越的繁华与民俗,向往得很呢。”

    锦瑟转眸看向她,恰好静好也在看她,两人相视一笑。

    *

    离开仲离皇宫回驿馆的路上,苏黎终于对锦瑟开口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可打听到你想知道的事情了?”

    闻言,锦瑟才抬起耷拉的脑袋,微微摇了摇头:“静好说,‘红颜’是天下奇毒,从来不会流出皇宫,更不可能……流去青越。”

    “那你姐姐可曾到过仲离?”

    锦瑟摇头:“不曾。”

    苏黎见她的模样,似乎终是不忍:“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三年,你又何必枉费心力?”

    “我不甘心。”锦瑟低声道,“查不到姐姐的死因,我不甘心。查到了姐姐死因,却不能为她报仇,我也不甘心。”

    见状,苏黎不再开口说什么。

    锦瑟却忽然又抬起头来看他:“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大约还要耽搁两日。”苏黎淡淡道,随后望向窗外。

    恰逢此时,空中突然绽开一朵绚烂夺目的礼花,紧接着两朵,三朵,越来越多,锦绣繁花盛放,照得天空如昼明亮。

    锦瑟坐在马车的另一边,看不见礼花,苏黎忽然将手伸向她:“过来。”

    锦瑟望着他的手,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坐了过去。

    此刻天空正是最热闹的时刻,锦瑟抬头看了许久,嘴角终于重新出现了笑意:“真好看呐。”

    视线却忽然被他的侧脸遮去一角,锦瑟一怔,却见苏黎原来一直看着自己。

    她身子一僵,不由自主的便往后仰去,没想到却只靠上他的手臂,反被他整个圈在怀中。

    空中的礼花从窗口透进五彩十色的光,映在他脸上,有种奇异的美好。而锦瑟眼看着那份美好离自己越来越近,却别过脸去,猛地低下了头。

    怀中的身子僵硬如雕塑,苏黎终究还是没有亲下去,缓缓松开了她。

    锦瑟抿抿唇,起身回到了自己先前的位置,一路再无言。



和离(九)

    天下志之锦瑟无双;已签约出版;和离(九)

    接下来的两日,锦瑟精神都不大好,时时走神,怏怏的模样看起来倒比病中还要憔悴几分。爱睍莼璩尤其是她素来爱吃,如今却面对着满桌子的美味菜肴都提不起精神。

    离开仲离的那日早晨,锦瑟与苏黎坐在一处用早膳,仍旧是如此。

    苏黎将一块杏仁豆腐送进她碗中:“这就饱了?”

    锦瑟闻言看了他一眼,才有些讷讷的低头继续吃东西。

    苏黎看着她眼底的一圈乌青,仍旧不动声色的吃东西,待搁下筷子,才道:“有些事,查不到消息反倒是好的,你又何必失望至此?廓”

    锦瑟愣了愣,才道:“我也不是失望,就是有点……不知所措。”

    苏黎听了,似是想说什么,然而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临行前,二人又一次见到了静好杰。

    静好匆匆而来,见到车马还停在驿馆门口,而苏黎和锦瑟亦尚未登车上马,这才松了口气,温婉笑道:“我今日一早方才从父皇口中得知王爷要离去,还以为会赶不上相送。这才不过三日,王爷为何就这样匆匆赶着离去?”

    苏黎脸上神情仍是极淡的:“若得闲暇,定然会多呆两日,只是离家多日,本王王妃对家中挂念得紧,故而不敢久留。”

    “嗯。”静好闻言,忍不住艳羡看向锦瑟,“王爷这样体贴细致,王妃真是好福气。”

    锦瑟精神仍然不怎么好,闻言,强打起精神一笑:“王爷待人向来是极好的,公主他日若然与王爷相熟了,便定能明了。”

    静好点头微笑,苏黎却凝眸看了锦瑟一眼。

    “时辰不早了,上路吧。”他伸手拉了她一把,往马车上推去。

    锦瑟被他推上马车,还不忘回头与静好道别:“公主,我们来日再见。”

    静好依旧得体微笑:“一定。”语罢,目光转向苏黎的背影,却忽然变得缠绵起来:“王爷一路保重。”

    “劳公主相送,告辞,保重。”苏黎回了一句,便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去。

    一行人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唯静好仍然站在远处,静静遥望相送。

    从青越来时,因一路疾驰,只用去十几日。而此时返回,不知为何,锦瑟总觉得一行人似乎走得很慢,磨蹭得很。

    这一日她终于忍不住掀帘而出,看向苏黎:“我要骑马!”

    苏黎转眸望了她一眼,见到她眉宇间终于再度神采飞扬,转过头微微勾了勾唇角,竟然真的另拨了一匹马给她骑。

    行程这才快了起来,然而等他们回到京城,这年的正月却还是已经去到尾声。

    太后已经一个多月未曾见过苏黎,自然挂念得紧,他们刚刚回到京城,宫中便来了人传苏黎进宫。

    锦瑟这些日子以来,似乎已经将在仲离遭到的不快抛诸脑后了,仍是从前大大咧咧开心自在的模样,而这日得了传召,苏黎竟然亲自前来问她:“母后传召,今夜你可愿随本王进宫?”

    锦瑟原本正眉飞色舞的整理着沿途采买的小玩意儿,闻言仿佛是吓了一大跳:“啊?”

    “罢了。”苏黎见状淡淡道,“你歇着吧。”

    他转身出门,不料刚刚走出锦瑟的园子,锦瑟却已经追了出来,语气颇为无奈:“我随你去,免得他日,你又说我不懂规矩。”

    苏黎点点头,神色平静的带着锦瑟一路出了王府,看着她登上马车,却终究还是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

    冷面王原来也会笑?莫说周围的管家与侍卫们不信,进了宫,连太后都感到讶异。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望着苏黎较往日柔和许多的面容,隐隐觉得好笑,“哀家可有日子没见着你有这么好的心情了,莫非此去仲离,大有收获?”

    锦瑟闻言,忽然抬头看了太后一眼,心中只猜想着她知不知道苏黎的野心,然而却见太后笑意温和,根本不似有弦外之音。到底一母同胞,苏黎大概还是要顾忌一些。

    苏黎听了太后取笑的话,却蓦地便正色起来,恢复一向冷峻的面容:“母后!”

    “在哀家面前还要故作姿态,哀家可真是拿你没法。”太后微叹了口气,又道,“当日你走得急,哀家还没来得及说你。那联姻之事,皇帝也说了不在一时,你何必着急忙慌的?就算真是迫在眉睫,又何需你走那一趟,无端端给自己找罪受,这出去一趟,又瘦了好些!”

    “儿臣就是想趁着这个时节出外走走。”苏黎答道,“也就这一年没陪在母后身边过年三十而已,母后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闻言,锦瑟脸上忍不住一热,低了头默默吃茶。

    “哀家倒不想与你计较。”太后叹息道,“只是这些日子皇帝忙得不像话,你二哥呢,荒唐得不像话,你偏又不在哀家身边——”

    “二哥怎么了?”苏黎眸光掠过锦瑟,打断了太后。

    锦瑟始终眼眸低垂的坐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前些日子哀家不是提起过大将军府的两个女儿吗?本有意指其一给他做嫡王妃,孰料你皇兄又生出联姻的念头,已经明言了将由他与仲离公主联姻,大将军那边便自然搁置下来。可是阿墨他却还是与那两位小姐有来往,一来二去,姐姐被他收了心,妹妹也被他勾了魂儿,如今都吵着闹着要嫁给他,周大将军日日求哀家为他做主,这个主,哀家该怎么做?”太后说起来,便似果真生了气,“都已经二十有五的人了,还如此没有分寸,哀家也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

    苏黎微微拧了眉,却只是看着低头挑蜜饯吃的锦瑟。

    锦瑟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冲他一笑,却道:“这些日子在马背上颠得妾身浑身都疼,妾身想出去走走,就不打扰太后和王爷谈事了。”

    苏黎刚要开口,太后却已经微微颔首:“去吧。”

    锦瑟便起身走出殿去,却见庭中正有几个小宫女兴致勃勃的踢着毽子。

    锦瑟素来是离了太后眼皮子底下便“张狂恣意”的,几个小宫女见了她不仅不怕,反倒兴高采烈的拉她一起加入。锦瑟果真便动了心思,解下大氅,接过了毽子。

    因许久未曾踢过,倒是生疏了不少,踢了没几下便失了准,眼睁睁看着毽子直直往前飞去,径直落到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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