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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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是从哪里修炼来的力量？一个人类使者真的能有这种力量吗？
绝对不可能！如此强大的冲击力，恐怕连那位传功的妖使都没有。
断戈的目光透过光芒扫视对手，赫然发现原本伫立于墙头的对手竟然在空中漫步，看上去就如同闲庭信步一般的轻松，不但可以踏空而走，甚至还能利用力量的衍生和流动而翔行。这远比平行移动的身法高明太多，在断戈眼中这几乎就是「神步」。
只这两项，别说冥界无人能及，其他各界能与之相提并论者也屈指可数。冥界无端招惹到这样一个对手，断戈不能不为冥界的未来而担忧。
事实上，斩风的内心同样急躁不安，此番攻击几乎已经把弒天的身躯发挥到极限。即便许多攻势直接从生命之花传送，但限制毕竟是限制，单是灵核和灵魂之府的状态，就不足以支撑长时间高强度的作战。
两人同样为了冥界的未来而战，没有私欲，只有公义，多少有些造化弄人的意味……
◇◇◇◇
皇宫南门。
心潮依然澎湃的布扬急匆匆赶来与元苏会合，虽然城内与往日没有任何区别，他总是隐隐嗅到战火的硝烟味道，甚至还有血腥的气息。他的心情时起时落，焦躁不安总是回荡在心头，即便当年随同斩风浴血奋战也没有这样的状况。
布扬问道：「情况怎么样？」
「肃武、奉秋两位冥帅带着那几位冥将守在各个出口，大体都控制住了。」元苏指了指立于宫门外的卫队，「刚才古挫他们三位冥将进宫禀报授功大典的事情，至今还未出来，想必是遇上斩风了。」
「斩风此番强势而来，为的就是断戈的新力量，我看他杀气腾腾的，说不定……哎！」布扬叹了口气，冥界历史上从未发生过内哄，这个记录恐怕要被打破了。
面对庄严崇高的皇宫，布扬第一次感觉到信仰在流逝。曾几何时，这座蓝色为主的宫殿群就是冥界的象征，实力的象征，也是信仰和信心的来源。可现在——掌握权力顶峰之人竟成了邪恶之徒，心里巨大的落差让他们很不舒服。
元苏意味深长的道：「兄弟，我们最好早做心理准备，这将是冥界历史的转折点，冥皇断戈的时代恐怕很快就要终结了，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没有机会再退，任何一件小事都足以改变冥界的轨迹……」
「不归路吗？」忧心忡忡的布扬双眸凝望着高大的宫墙，空气中不时飘来几道红色的丝絮，搅得他心绪不宁。虽然毫不迟疑的答应了斩风的要求，但他的内心一直忐忑与不安。
远处，肃武、奉秋急匆匆赶来，神色都相当凝重，还没走近便大声问道：「冥相大人、统帅大人，这么做真的好吗？哪怕这是斩风的命令，似乎也该思考一下吧？」
元苏沉声道：「我们没有选择。」
「为什么？」
「谁能阻止……那位助手弒天？」
元苏的反问让奉秋和肃武为之一窒，的确没有人有能力去阻止「斩风助手」，恐怕整个冥界也只有刚刚领悟新冥力的断戈有这个资本，更重要的是，这位助手带来了众多至今仍令人震撼的消息。
鬼界反扑、妖军势弱、妖使暗藏祸心……种种消息让人无法不相信冥界的危机，单是斩杀鬼使一条，就足以使仙鬼人三界的矛盾倒转，到时候四面楚歌的冥界恐怕真的要面临绝境了。
奉秋问道：「你们相信这位弒天真是斩风的助手吗？」
「是！」二人铿锵有力的答道。
众所周知，斩风在冥界最好的朋友便是这冥界双壁，他们既然相信，谁也无法怀疑。
奉秋皱着苍老的眉头，担忧的道：「斩风重现自然是件天大的好事，但如果掀起大风浪，恐怕非冥界之福。」
「我们相信他这次回来绝不是为了争权，事实上他从来都没有争过权。当年如果他有这种打算，冥皇之位早就是他的了。」布扬坚定的道。
肃武和奉秋对视了一眼。众所周知，断戈承继冥皇之位时，冥界第一人就是斩风，只不过当时的斩风一直在人界与散仙盟抗衡，让断戈得到了机会。即便现在，他们也绝对相信斩风的实力在断戈之上，而这两个人的争斗绝对是冥界最不希望看到的。
「最好能坐下来谈谈？」奉秋略带迟疑的道：「大家都是为了冥界的将来着想，并无私心，以他们的性格，没有理由非战不可。」
布扬摇头道：「你们不了解斩风，他与冥皇最大的不同便是重情。断戈昔日与他一同肩负着拯救冥界的重任，也算是战友，不到万不得以，他绝对不会下杀手，若是真的痛下杀手，必然是不得以而为之。」
「布扬说的没错，如果斩风真的要动手，唯一的答案就是冥皇大人与妖使的协议严重伤害到冥界的生存。虽然我不相信断戈会这么做，但妖使的身分实在诡异，至今我仍觉得当时不该让他见到冥皇，他身上的气息实在让我非常不舒服。」元苏深表认同。
「虽然他们都有各自的理由，但我们这些冥界重臣就这样袖手旁观，真的好吗？」肃武紧锁眉头。
元苏和布扬同时露出苦笑，事情固然关系到冥界，但除了当事者，谁也插不上手。直到现在，他们也不明白两个人之间的裂缝究竟源于何方。斩风总是意味深长，断戈更是三缄其口，就算参与进去也不见得能明白。
第四章 日月争辉
「冥相大人、冥相大人……」
四人不约而同望去，一位冥武士像风一样飞奔而来，气急败坏的神色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都不禁露出苦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什么事如此惊慌？」
「苍……苍冥界派了数千武士在月桥上建起了迎接之阵，说恭迎冥皇大人参加圣武典，整条月桥都被他们的人挤满了。」
四人勃然变色。在这种动荡不安的局面时，最怕外人来搅局，偏偏苍冥界也不安分，其行动背后意义深远，又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情。
「他们的手笔还真大，不过听说他们的一位将军也就是这样的排场——这哪是迎接，分明就是挑衅！」布扬气得直叫。
「将军？太无礼了！」奉秋的脸腾的一下涨红了，气得横眉怒目，咬牙切齿。
元苏轻喝道：「各位稍安勿躁，如此关键时刻，我们必须冷静！」
布扬和奉秋这才不再多说，只是气呼呼的瞪着月桥方向。
「这件事非比寻常，绝不能轻举妄动！」
元苏敏锐的捕捉到消息背后的问题，迅速压制了同伴的躁动，「苍冥人狂傲不羁，那是因为他们有这个资本，他们的强大你我共见。然而苍冥人对冥界的领土并没有战争的欲望，这一点非常清晰，两个冥界一直在想方设法避免战争。」
「但他们——」
「老帅，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在斗场上战胜对手获取对方的臣服，还是选择站在场边朝对方吐口水？」
「这还用问，当然是第一种！」奉秋扯着嗓子叫道。
「苍冥皇是一个自视极高的人，他也许会小看我们冥人，却绝不会做出任何有失苍冥武士身分的举动，让数千武士来羞辱冥界的这种事情，完全不符合苍冥人的风格。」
「可……人已经到了月桥，总不会有假吧？」肃武托着腮帮子，一边思索一边说。
元苏抬头看了一眼宫墙之后，心中忽然一动，喃喃自语道：「苍冥人来的莫名其妙，皇宫内的对决也是莫名其妙，还有莫名其妙出现的妖人，难道其中有共通因素？」
「你是说，所有的事情都有关联？」
「『他』好像说过，冥皇的所做所为，影响到九界的安危。」
「没错，他一再强调这一点……」
元苏眯着眼睛凝望向宫墙之上的天空，眉尖突然一挑，身子化成旋风飘上墙头，一头扎了进去。
「喂！等等我……」布扬愣了愣，也随着元苏飞腾出去。
宫内原本就没有多少人，冥界没有仆人和宫女这种身分，照料冥皇宫的也都是一些武士。如今皇宫被封锁，冥武士们也都被派出了宫，偌大的皇宫到处都一片沉寂。
晶蓝的宫殿在蓝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出让人心旷神怡而又尊贵无比的气息，味道就像清晨的草地一样怡人。
元苏一直很享受沐浴在日光中的感觉，自从双冥月出现在天空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虽然他身上披着紫袍，但内心深处对于紫色却有种天然的厌恶感，「还是蓝色让人舒服，虽然冰冷了些，但些许清冷更能让脑子清醒。」
此时，一团紫红色的强光，突然从殿顶上空射向天际，把天空和气氛都渲染得极其怪异。
「太艳丽反而让人厌恶。」
元苏高速飞奔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仰头望向天空，红色光影充斥了相当大的一片空间。自从妖界使者出现之后，这种光芒便常常出现在皇宫，他每一次看到都会有种天然的厌恶感，就像吃着最难吃的食物。
事实上，几乎见过这团紫红色光辉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强烈的厌恶感。
最初他们把这种光辉归罪于妖使，因此对妖界产生了厌恶感，然而承继光辉的却是他们敬爱的冥皇，并利用这种光辉创造出全新的力量，部分人改变了态度，开始接受这种光辉。
但像元苏和布扬这样的重臣依然无法接受。在他们看来，妖使鬼鬼崇崇前来，这本身就不够光明正大，带来的光辉虽然让冥皇着迷，却无法抹去光辉背后的阴影。
布扬朗声问道：「喂，你到底想到什么了？」
「斩风一直在强调九界，但说到细节却三缄其口，必定是发生了影响整个世界的重大事件。断戈接触到的东西与之有关，苍冥人突然出现也与之有关。」元苏沉吟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或许就是那片红光……」尽管斩风没有来得及言明，但元苏隐隐有了这种感觉。
「红光？」
闻言，布扬抬头望向射云殿的方向，一片紫红色映入眼中。
突然，一阵清爽透来，他不经意的扬首，突然一愣，充斥着大片天空的紫红色光芒竟然消失了，就像被海水冲散了污物一般，天空又恢复了舒适的感觉。
「斩风？」
元苏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一个腾身跃上殿顶，目光穿透空气，望向射云殿的方向。他的瞳孔猛然一缩，随即缓缓绽放，这恐怕是他有生之年见过最华丽的画面——晶蓝的太阳高悬半空，天空仿佛被洗过般染得一片蔚蓝，大大小小的建筑物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断泛起清爽的蓝光，与天空辉映。
在蓝色的背景下，射云殿一片妖艳，美丽但让人厌恶的紫红色光辉像太阳一样释放着刺眼的光华，以射云殿为核心向外扩张，把方圆百丈之地都染成了紫红色，连冥日似乎都无法与之争辉。
仿佛是色彩的战争——蓝色与紫红色！
偏偏在这两种色彩之中，还夹杂了另一种色彩，更准确的说是像水一样透明纯正的一股力量。它的出现就像手术刀一样割开了张扬的紫红色，切出了一大片空间，无论紫红色的潮涌如何翻腾跳跃，透明的空间仿佛海岸的礁石一样稳稳的矗立着。
「斩风似乎已经到了我们一生都未必能达到的境界。」布扬发自内心的感慨道。
如果说断戈的力量辉煌夺目，有着太阳般的强大气魄，斩风就像是热浪中的一股清风，虽然感觉不到它的强大，却能扫清心中的厌烦。
元苏轻轻抽吸着清凉的空气，斩风凭着借来的身体已经有这样的力量，一旦真身出现，诸界之中恐怕再也没有人能与斩风抗衡。此刻他完全相信斩风正是为了断戈的新力量而来。
布扬道：「在授功大典之前像天敌一样出现在断戈面前，恐怕信心十足的冥皇大人也会吓一跳吧？」
元苏微一摇首，轻叹一声，「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旧友，现在却为了冥界的未来而战，世事真是充满了讽刺，让人唏嘘不已。」
突然，紫红色的光辉化作了无数剑芒，从四面八方围攻那片空明境域。布扬和元苏可以清楚的看到色彩挤压的景况，就像海潮般时上时下，但无论紫红色光芒如何冲击，斩风都毫不动容。
二人对视了一眼，真正让他们惊讶的是断戈的实力。虽然他们都知道断戈领悟了新力量，却从未见过，如今单看这片紫红色的光辉就足见实力增长绝非虚言，而且增长的幅度大大超出了想象。
「难怪古挫他们几个趋之若骛，冥皇的新力量果然非同小可，连斩风都似乎只有招架之力。这到底是什么力量，为何实力可以突然之间提升这么多？」
「听说古挫他们三个的实力快超过我们了，如果斩风不来，我们两个恐怕又要回去做红级冥武士了，哈哈！」布扬突然放声大笑。
看着挚友灿烂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