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风三-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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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久了，我们会不会也堕落呢？」赤炽斜眼看着周围，目光最后落在明目张胆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夜魈。
夜魈冷笑道：「鬼人永远都在堕落，因此不会更加堕落。」
「我们到这里究竟是为什么？喝酒吗？」遥猎眯着眼睛问道。与赤炽和斩风不同，他绝不会去想太多大道理，没架打的时候自然要逍遥快活，所以一坐下就喝了不少，尽管酒量极好，但此刻多少也有了点醉意。
斩风甩眼望向角落，几个高大的魔人身影犹为显眼，那就是他们今夜到此的目标——圣卫将军塔莫昂、塞纳一马恩省亚和格尔格若。
尽管这是一座圣光人聚集的大都市，但驻守却完全由魔族掌握，士兵也无一例外全是魔人。这自然是圣殿的特别安排，为的就是监视圣光人。
斩风道：「神教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变成势力，现在我们要把西大陆变成以圣光人为主导的地盘，既可监视人界的动静，又可以培植神教势力，所以要先对付圣卫军。」
「难道要刺杀？」赤炽不由自主望向夜魈，没有人比鬼人更适合做刺客的了。
「那样太明显了。」斩风摇头道：「最好的方法是让暴乱军替我们出手，借刀杀人。」
赤炽瞬间明白了斩风的意思，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站了起来，拿着一大杯酒，径自朝几位魔族将领走去。
「三位大人。」
三位魔将诧异地扫了他一眼，圣光人很少这么无礼跑来找他们说话。
赤炽恭敬地道：「在下是圣监副使大人的助理。」
听说是博努克，三人倒是收起了轻视之心，微微颔首，想知道赤炽为何要找他们。
赤炽道：「我从人界来，经过提斯历城，见到了一些事情。」
「你见过提斯历城战役！」
三人的反应让赤炽非常高兴，他压低声音道：「有些事情我不敢在公开场合说，只能到这种地方找三位大人。其实，在提斯历城战役那天之前，出现了神迹。」
「神迹！」三人果然大惊失色，做为教派军队，对于神的崇敬是最基本的条件，神迹的震撼力自然不言而喻。
赤炽点了点头：「暴乱军为什么那么强大，就是因为受到神迹的指示，可惜波克薄斯圣帅听不进别人的话，否则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
塔莫昂肃声道：「到底是怎样的神迹？神真的借力给暴乱军了吗？」
「我怎么敢欺骗三位大将军，具体是什么神迹我不清楚，总之那天日不落关城突然从天空射来一道白光，所有的圣卫兵都死了，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
三位魔将面面相觑，事情着实匪夷所思，让人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赤炽也不管他们的反应，自顾自地道：「暴乱军的坐大是因为他们相信神迹是因为他们的行动而出现的，所以越闹越凶。为了压制他们的行动，圣监副使大人派我去游说暴乱军中的圣光族，劝他们离开，希望三位大人给予方便。」
「你要去劝降？」三名魔将都觉得不可思议，如今暴乱军士气正盛，兵锋直指各大城市，怎么可能听从一个小官员的游说？
赤炽神秘一笑，道：「我自然有办法，只是担心成功后，那些脱离的圣光人会成为周围各郡驻军攻击的对象。希望三位大将军给我一个证明，证明我的身分和工作。」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塞纳一马恩省亚道：「这个容易，但你为什么觉得他们会答应你的要求呢？」
「为了我们的神！」赤炽用最挚诚的教礼表达对神的崇敬，顿时让三名将领肃然起敬。
看着得意扬扬回来的赤炽，遥猎不由得傻了眼，没想到事情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关键的行动，让魔族控制区变成暴乱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圣光人治乱的能力。」断戈突然又冒了出来。
事实上，策画一切的正是他，虽然冥人不擅策略，但在生死夹缝中活了几十年，他也成了老手。
「圣殿要是派大军来呢？」遥猎道。
「他们肯定会这么做，但大军不会永远不走。」
断戈道：「圣都比西大陆重要多了，因此大圣师们必须挑选可以控制西大陆而又忠诚的人，圣监副使无疑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他的力挽狂澜才使得西大陆的半壁江山得以保全，这份功劳谁也抢不去。我们也可以借用这份功劳进入圣都，而且是光明正大地去。」
「好计谋，只是需要花不少时间。」
「没有事情可以一蹴而就，动摇圣殿也不可能是一、两天的事情。」
众人都点了点头。
翌日，一张羊皮制的证明书送到了赤炽的手上，上面同时盖上了三位将军的印以及亲笔签名。赤炽立即带着夜魈往西去了。
斩风也没有闲着，建立神教是眼下头等大事，博努克的影响力只能把人召集起来，真正让信徒转变信仰还需要他的力量。
依然是花园小楼，依然是花团锦簇，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不再是等待接见的人，而是一群拿着邀请信的客人。然而门推开后，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不是橙林那张熟悉的脸。
「他是谁啊？怎么以前没见过？」
「不知道，看年龄肯定不会是大人的弟子，估计是同门，刚从别的地方前来。」
出来的是斩风，他自然无视无用的议论，只想审视一下到来的人是否拥有圣徒徽章。从知道圣徒以来，他从未见过携带徽章的圣光族，这一点一直让他非常诧异，直到与博努克会面之后，他才意识到那是力量相克的缘故。
他目光扫视了一圈后，渐渐平淡，到来的宾客果然没有一个人携带徽章。但正当他打算进屋时，生命力突然一阵波动。
他冷目回望，街尾处走来一个高大壮硕的圣光族女性。与法莫相处日久，他知道了许多有关圣光族的事情，女性之美以高大和壮硕来评核，同时也有众多女性成为领军者。
第一个携带徽章的圣光人！
后方，悠柠和遥猎也走了出来，见斩风眼中煞气浮现，都吃了一惊。
悠柠轻声问道：「有麻烦？」
「排在最后的那个圣光族女人，她身上有邪恶力量。」斩风冷声道。
园子里的花花草草似乎也感觉到，突然朝两侧倾斜，花朵也缩了起来，刚刚发芽的树枝竟然出现了枯叶，整个空气都弥漫着衰败的气息，排队进楼的宾客们都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风云突变，一丝阴霾笼罩在花园外的天空。
前来的宾客自然无法感觉到动荡的力量，却能嗅到空气中渐渐渗透进来的紧张粒子，不安地朝四周张望。然而美丽的街道和周围的小楼都看不到任何特别之处，让人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斩风像座屏障挡在小楼入口，锐利的目光穿透人群，紧紧盯着街尾缓缓走来的身影。在另一个空间，生命力像海潮般澎湃翻涌，激荡的程度前所未见，深深震撼了同在体内的断戈。
「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不是看清楚了来者的长相，斩风几乎以为遇到了天生的敌人——蚀人。他冷声道：「一个强劲的对手，单看力量纯度，还在你之上。」
闻言，断戈倏然一惊，再也说不出话。他当时与斩风一战也算是惊天动地，尽管斩风使用的是别人的身躯，但那一战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实力，更知道斩风的实力。
如今出现了一个连斩风都忌惮的人物，对方的实力可见一斑。
断戈透过眼珠子突然淡化的红色部分往外看，高大的圣光族女人身影映入眼帘，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迹象。
「是她？」
斩风没有回应，突然转身对悠柠道：「让法莫替我转告博努克，来了一个危险人物，让他先谨慎些。」
悠柠知道情况不对，立即闪身钻入了屋子。遥猎则守在斩风身后，紧张的气氛下，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身后的双枪。
斩风深深吸了口气，又审视了一下生命之花，然后慢慢地走下台阶，迎着圣光族女人而去。
圣光族女人似乎也感觉迎面而来的压力，抬眼看了看，眼珠子里竟散发出带着红丝的光辉，让人不寒而栗
相距一丈左右，两个人同时停步，面对面直视对方，看上去就像久别重逢的夫妻，只敢相望不敢相拥。周围不明事理的人眼中都带着笑意。
一道白光绽放了，像是屏障般立在两个人之间。生命之花用纯正的生命捍卫着身后的花花草草，几乎是一瞬间，那些被圣天力量压得喘不过来气的植物们突然精神抖擞。
斩风惊讶地发现，空气中突然涌进数目庞大的生命力，不约而同朝生命之力拥去。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些散碎、细小但纯正的生命力，就来自于周围的树木花草，或许是对守护者的一种报酬。
吸纳了生命力之后，生命之花却反而暗淡。在旁人看来，这是力量被削弱的象征，只有斩风感到兴奋，这是力量内敛的现象，没光辉就没有释放，只有这样才能聚集最精纯的力量。
「斩风！」断戈突然一声惊叫。
「怎么了？」
「你没有感觉到吗？你的生命力内敛的过程和魔师的施法过程非常相似。」
「相似？」斩风愣了片刻，心头猛然一震，仿佛打开了一扇力量之门。
如果力量是团组形式释放，不可能如此高度内敛，只有力量以单位存在时，之间才会出现空隙。内敛也就是压缩空隙，使力量粒子聚合的过程，这与魔师使用粒子的方式大同小异。
「难道最细小的力量单位，反而体现在这些生命体上？」
断戈道：「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生命力是以非常细小的单位朝你的生命之花聚集。或许你可以从光芒中寻找到剖析力量的方法，光芒看上去是一整片，其实是由无数微小的光点组成，生命力一样会散发光辉。」
斩风惊喜莫名，没想到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能有所领悟，而且是关键性的进展。当然，他并没有忘记眼见这个圣光族女人，在力量一路增加的过程中，这个女人所拥有的力量，甚至可比魔都的那把红色晶剑。
难道她是圣殿组织一直隐秘的领袖？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跳入斩风的脑海。
「好多宾客，是圣光族的活动吗？」女人终于开了口，尽管长相五大三粗，但声音却极其柔和。
斩风没有感觉到敌意，但他依然非常小心。世上不是没有可以隐藏敌意的高手，而且他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天生就是这幢小楼的敌人。
法莫走了出来，看到斩风身前的女人后眼睛突然直了。在圣光人的标准中这绝对是惊世美人，至少他这一辈子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身影，不由得惊道：「你、你是什么人？」
看到法莫惊慌失措的表情，斩风皱起了眉头。
「法丝妮。」圣光族女人淡淡一笑道。
「法丝妮小姐，你有事要找博努克大人吗？」法莫殷勤地问道。
法莫恭敬的样子，在斩风看来是个十足被美色迷惑的少年。看到他眼中闪动的青春火花，斩风才真正明白这一切的始因，不禁哑然失笑。
「这位是？」法丝妮凝视着斩风，眼中若有若无地流露出一丝阴霾。
「他是……博努克大人的助手。」
「难怪我没有见过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法莫坦然直言，毕竟许多人可以证明这一点，无可狡辩。
斩风索性退了一步，把说话的空间让法莫。透过两人的对答，也许可以捕捉到重要的线索。
如果这位法丝妮小姐的背后还有更强者，不是蚀人也会是圣殿最高层的领袖，而法丝妮更像是专属于最高领袖的神秘暗探，或是秘密巡查使。
「小姐想进去的话，我可以替你通传一声。」法莫显得非常享受和美丽的同胞倾谈的感觉，眼神中透着不一般的迷醉神情。
「我倒是想进去看看，可惜这里的气氛似乎不太欢迎我。」法丝妮故意瞥了斩风一眼，目光从他脸上滑过后，落在了再次神气活现的植物上，眼中随即多了一点点奇特的光辉。
斩风感觉到一道力量透过对方的眼神从耳边擦过，生命力立即有所反应，但那丝力量的速度极快，一口气钻了过来，身后随即传来一片哗然声。他转头望去，瞳孔微微一缩，眼眸中倒映出一条突然长出墨绿色利牙的树枝，朝着宾客们龇牙咧嘴，吓呆了不少人。
「毒林！」
不知道谁突然叫了一声，宾客们顿时轰然而散，一个个脸色煞白地往周围狂奔，摔倒的也立即爬起来继续跑，仿佛小楼之中散发出瘟疫。
斩风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毒林果然是圣徒的杰作，利用圣天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