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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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微等人行到夜间,正在路上,忽然一阵琴声传来,琴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松云说:“坏了,是平教护法!”语微向四周一看,山上不见一个人,如新低声说:“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跟着我,寸步不离。”说完左手已经拉着语微的右手。
语微看着如新,使劲的点点头,忽然一阵琵琶声传来,林羽依说:“糟了,又来了一个!”松云指着天上说:“不对,他们斗起来了。”众人抬头一看,只见琵琶声和琴声在空中回荡,一股咆哮盘旋的罡风在上空缠绕厮斗,直有天昏地暗之势。
忽然那罡风一散,山间立刻传来一阵百鸟惊叫的声音,天空中漫处是羽毛,飘洒而至,扑在众人面上。只见那罡风忽而化作道道闪电,如同撕裂天地般奔腾,天空为之一亮,渐渐铺散开来,如同笼罩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语微从来没见过琵琶和琴的争斗会如此激烈,只听一声长笑传来,琴声渐渐停息,琵琶声也渐渐停息,众人忽觉胸口一松,眼前一亮,千山明月静干戈,心头只觉甚为惬意。
松云说:“奇怪,为何他会出手帮助我们?”林羽依问:“你说的他是谁?”松云说:“难道不是平教护法琵琶客吗?天下谁的琵琶有他厉害?”
如新说:“琵琶客不会救我们,除非他疯了。”林羽依说:“我想应该是红豆仙子请来的人,倘若连这都预料不到,红豆仙子岂非徒具虚名。”忽然一阵笑声传来,只听有人说:“你们说对了一半,红豆仙子是让我前来看看,但我还没动手,孟公子就已经出手了。”
只见一个老者身形一闪,已经从山腰一下子飞到山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外。华不讳说:“看此人的身法,倒从未见过,他是哪一派的?”如新说:“天下有那么多门派,华掌门难道都知道不成?”林羽依说:“我倒看到他手上有一把刀,不过江湖上用刀的门派太多,也难以猜测其身份,见到红豆仙子,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一行人继续向前走着,忽然间天上飘落片片花瓣,风中似乎有人在念着“落花散去,亡魂归来,悲喜无常,与君徘徊……”如新一抖拂尘,喝道:“装神弄鬼,什么人,出来!”那花瓣落得漫天皆是,几乎弥漫了人的双眼。
如新拂尘一卷,几把小剑飞出,向那声音来的方向飞快刺去,小剑在空中一绕,跌落在风中,那声音渐渐清晰,只见一个中年红衣妇人,翩然落在众人身前,身旁簇拥着十二个彩衣女子。
林羽依手上彩带挥动,向那妇人打去,那妇人长袖舒展,布带和长袖接触,化为片片飞絮,落在风中。
松云抽出剑,却忘了扑上去,妇人冷冷的说:“雪儿,这就是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你去见识见识。”一个白衣女子缓步上前,长剑一挥,一道剑气击来,松云感到全身一震,长剑已经脱手落到地上。
雪儿回头看着古春花,古春花点头说:“你们已经怕了,既然怕了,为何不投降?归顺平教,我家主人不会为难你们。”如新喝道:“古春花,你想得倒美,我等士可杀,不可辱。岂容你这邪魔外道胡言诽谤。”说完拂尘晃动,向古春花扑去。
古春花长袖卷动,将如新逼退,如新只觉一股罡风射来,自己身不由主的向后退着,忽然身后一股柔和的力道射来,自己缓缓落到地上,只听一个女子温婉的声音说:“古护法,你到底心急了。”
如新回头一看,只见红豆仙子蒙着面纱,衣袂飘举,款款而落,带着一股悠悠的香味,令人无限回味。
古春花说:“丫头,什么地方,好像都少不了你,既然这么有缘,我又何必拒绝。”红豆微微一笑,说:“古护法武功高强,自然有恃无恐,红豆不喜欢客套,所以说话未免让前辈生气,凭你的功夫,当个平教大护法已经是便宜了你,又何必一定要弄点轰轰烈烈的事情?像你们这些邪门歪道的武功,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古春花手上一挥,雪儿等十二人飞身过来,但见衣袂飘举,长剑翻飞,风起云涌,朝红豆身上围来。红豆手上一抖,但见数十枚暗器如漫天的花雨,被她劲气控制,点点飞扬,处处风散,将十二个女子逼得左支右绌,狼狈之极。
古春花笑说:“好厉害的天女散花式,我虽不才,却有一手散花手,比你的如何!”说完手上大袖一扬,忽然天空数十个如同芙蓉花瓣的暗器飘洒而出,在十二个女子身边翩然而动,衣袂飘飘,暗器随风散开,和红豆在风里激烈的碰撞着,忽然间纷纷扬扬,化作漫天花雨,跌落地面。
红豆手上忽然多了一柄长剑,一招“无边落木萧萧下”,将十二个女子逼得往后退去,一个个跌落地上。
古春花说:“好俊的剑法!”她手上彩带绕动,人也扑了过来,身边暗器围绕,密不透风,红豆乍然与她相斗,只觉她剑法气势汹汹,似乎无坚不摧,一时间有些手支脚绌起来。如新等人在下面看着,只见两人来去飞舞,几乎看不清人影。
忽然一道白光电驰而来,只见一道剑气磅礴而生,古春花觉得一阵巨大的力道扑了过来,像是席卷天地般广袤无边,她登时感到全身一紧,急忙换出凶狠的“落叶散风剑”,但是剑还未出,便觉一股巨力袭来,自己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退去。她知道今日自己受了内伤,一定不敌面前这两人,也知道这二人双剑合力,自己远不能敌,因而展动身形,翩然离开。
那十二个女子也跟着飞快离开,红豆看着后来的郑玉蛟,点头一笑,郑玉蛟也笑说:“上次王城之危,多谢仙子解救。”红豆一笑,淡然说:“公子策划周详,虽未伤及要害,却也令敌人胆寒,那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郑玉蛟说:“我和谈兄等人都说,仙子真乃神人,神机妙算,罕有其匹,因此特地前来,希望能和仙子并肩,驱除外族。”红豆见谈秉剑、杨柳、花飞絮、刑丹阳四人果然来了,郑玉蛟说:“从今以后,我们都跟着仙子,仙子只管吩咐。”便说:“郑公子,红豆无才无能,怎能担当重任,岛上自有能人,公子何必相信一个弱女子。”
郑玉蛟说:“仙子虽是女流,然胆识胸襟,智慧武功,虽须眉难及,在下愚钝,但是还算有知人之明,请仙子不要见怪。”花飞絮说:“红豆仙子,咱们虽然武功不高,但是做点事情,还是可以的,仙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红豆说:“花姐姐说重了,红豆扫榻相迎,敢怠慢,怎能拒人于千里呢?既然如此,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前面再说。请!”
语微看着四周,心想:不会再有什么人来阻拦了吧。不过看着郑玉蛟和红豆走在一起,心里又想:就算有,那也不怕,红豆仙子真了不起,听她的声音,也不过才一二十岁,可是她的武功,却是那么出神入化,尤其是他们双剑合璧,难道便真是心灵相通?她心里想了许多,如新看她魂不守舍,便问:“语微,你在想些什么?”语微回过神来,说:“我,我只是想,刚才那个散花护法,她的暗器好厉害。”
如新说:“散花门不过是江湖上已经灭绝的门派,他们靠着一两套速成的邪门功夫,短时间还能占个上风,若说到取胜,他们有这本事,还没这时间。正派只要有一个人在,就不容他们肆意妄为,扰乱武林。”语微点点头,心想这是真的吗?
到了夜里,一行人快马加鞭,方才到了丹霞山下,红豆带着一群人穿过曲折的桃林,此时桃已经成熟,夜空里飘荡着一阵甜蜜饱满的香味。
烈火谷底房间不多,红豆安顿各派在半山一个小院里住下,小院里正是明月朗照,夜色宜人的时候,语微似乎忽然间感到了一种安全的感觉,正慢慢踏实她脆弱的心,似乎多年漂泊辗转的行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她和语灵等人住在一间屋子里,语灵和几个师妹商量,想要向红豆仙子学艺,语微心想西陵派武功博大精深,你们要能学会也就好了,根本就不是学武的人,怎能将武功学好!因此难得听下去,就到院子里散步。
她想起上次在烈火谷的事情,觉得世间的际遇很是奇妙,顺着月色朦胧而优美的轨迹,她缓缓向山下走去。
忽然间一阵衣袂破空的声音传来,她抬眼看去,只见一青一红两道光芒在林中飞绕,长剑卷起一阵磅礴的剑气,卷动树叶,在风中舞动翩然身姿,令人叹为观止。
她正看得目瞪口呆,那二人停了下来,只听是青弦的声音说:“姐姐,你怎么想到双剑合璧?”红豆说:“和郑公子几次双剑联合,让我觉得更加顺畅,今日正好有时间,和你试一下。看来这剑法当真神奇,双剑合璧的说法,以前总不相信,原来两个人是可以互补所缺的。”
青弦一笑,说:“郑少侠怎么会这套剑法,他是少林弟子,要说会,那也是你教的。你怕我知道你们的事情,还偏要告诉我这双剑合璧的来历。”
红豆平静的说:“你说远了,师父曾经叮嘱过我,一个女人,如果偏要嫁给一个男人,那就等于成为这个男人的附庸,就等于自己死了。青弦,我是认真的,在我们烈火谷,有人是因为受到荷兰人伤害,有人是因为受到天灾,还有的人,就是受到男人的伤害。男人,是和敌人、劫数一样可怕的东西,我怎么会当真放在心上。”
青弦说:“咱们姐妹二人,可不用这么客套。罢了,都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你却是一从谈虎就色变,别人说的,别人经历的,未必就真。我要是遇到我心中的英雄,我就一定会和他在一起,什么敌人,什么劫数,什么男人,我都不怕。”
红豆一笑,说:“世上有坏的男人,也有好的男人。比如上次救你清白之人便是其中之一,对了,他既然救了你,你为何没有留下一点印象。”青弦红着脸,说:“谁说没有,他留下的剑伤,当世之中,已经很少有人能以气伤人,一招毙命,那伤痕凝重而深沉,用剑的人绝不张扬,却又一定是一个年轻侠士。”
红豆问:“你怎么判断出手人的年龄?”
青弦脸上更红,说:“剑招虽然老到,但是从伤痕判断,此人用剑时心存恨意,所以剑招凶狠,绝不留情,不过虽是凶狠,却也看得出侠义二字。”红豆哈哈笑了起来,说:“完全自圆其说。青弦,你很会为自己编织美丽的花环,不过,再美的幻想,也敌不过真实的现实。其实当时我去了,只不过,他先出手,我便没有动手。”
青弦问:“那你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红豆说:“他蒙着面,就像我一样,别人对我的种种猜测,你知道的,那都是自己为自己的幻想画的一幅画而已。好了,今晚已经很晚,双剑合璧再厉害,你我姐妹二人也不能永远在一起。师父说这剑法练到极致,便真能御天地自然之气,出神入化,不在‘大化神通’之下。可是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境界,我至今还不能作出假设。”
青弦见红豆欲走,急忙说:“对了,姐姐,你怎么出尔反尔,不是说咱们就一帮女孩子,赶走荷兰人吗?为什么你又收留一群没用的东西?”红豆回头一笑,说:“人的想法自然会随时而变,况且收留无路可走的人,本来就是我辈应当作的事情。以前他们视我们我异类,我们自然置之不理,可现在,他们……”
青弦说:“他们把我们当神,姐姐眷念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像是成了真正的仙子,因为羽化而忘记了人间的烦恼。我可告诉你,我们这是在将自己的敌人不断增多,将自己的顾忌不断累积,将自己的负担不断加重,最后只能,……总之,我的确不明白。”
红豆笑说:“难道你真看不出,郑公子前来,说明郑将军已经有所打算。青弦,等到台湾真正回到大明,你我就不必这么辛苦,我就可以安静的修炼武功,你就可以找你的父母,找你未来的丈夫,大家在烈火谷里拼命挣扎,那只是我们不得已的行动,绝不是我们期望的生活。”
青弦说:“好了,总之说到后来,你自然能把我说糊涂。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我看到那几个沽名钓誉的掌门人就恶心,哼!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呸,吃了这么多亏,一点长进都没有,真是窝囊到了家,就是畜生,也不至于如此。”
红豆说:“青弦你才是自以为是,天下有很多隐藏不露的高手,你也应当知道。我们总是习惯歌颂英雄,甚而歌颂自己,因为总认为那些作了大事却又不为人知的人,其实并不存在。但实际上并不是如此,也许你不知道那天救你的人是谁,但是说不定,她是你讨厌的一个人,或者是你曾经匆匆遇见却又无暇顾及的人,甚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