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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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比得上烈火谷?”那女子冷冷的说:“你们自然不必犹疑不决,我本就不想带你们前往,烈火谷从来不收留男子,这个世上,最悲惨的男人,也比不上最幸运的女人难受,烈火谷的出路,是女人的出路,和你们男人,绝无关系。”
白文心说:“姑娘这话就不对了,咱们武林一脉,本该守望相助,更何况同出一源,彼此都在此岛居住,面对同一个敌人,为何要分彼此?”女子说:“这个时候你有求于人,自然话很好听,你们十派妄自尊大的时候,不是还不屑于我们烈火谷的荒诞不经吗?我们不是邪魔外道,不是不成气候吗?怎么今天流离失所,无处可归的,却是别人?”
白文心说:“不知者无罪,况且话说回来,这几年咱们十派委曲求全,想东山再起,烈火谷的姑娘们出手爽快,干净利落,连杀了不少荷兰红毛,因此长刀会和平教这才联手对付台湾武林,一时血流成河,和几年前起义失败的英雄同盟一样,人人自危,自然心存不满。”
女子说:“自己不争气,还心存不满,也只有对自己人心存不满,方显出自己的本事,不过,我可不在乎没有能力的人对我如何看法,因为那不但影响不了我的行动和计划,甚至根本影响不了我的心情。两位大侠,后会有期。”说完身形一转,已经不见,程玉惊说:“一个小小的烈火谷弟子,都有这么好的武功,更不必说红豆仙子本人了,她是如何修成这高深的武学?师兄,你说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有多大了?”
白文心说:“师弟,咱们就孤注一掷,前往烈火谷,哪怕就是给红豆仙子作一个普通弟子,也自有一番作为。”程玉拼命点头,两人随着那女子离开的方向,向烈火谷走去。
到了夜间,一直都是在荒山野岭中行走,也没遇到人家,两人只得在林中烧了一堆火,打了两只野兔,一边烤着,程玉一面说:“师兄,你说要是荷兰红毛不在这里,咱们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白文心想了想,说:“安居乐业,每天都能在自己家里,根本不用害怕有人会伤害你,每天担心的事情,只不过是自己和所爱的人心头的喜怒哀乐而已。”
程玉问:“师兄,你有所爱的人吗?”白文心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有,可是她已经死了,被忍者杀死的,我记得当时我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身体,几乎整个天都塌了下来,那是我刚入门的时候,她拿着两把长剑,正在练功,她对我笑,对我好,就连最后,也是为了救我而死,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对我好,或者连她自己也明白,时光短暂,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对别人好了。”
程玉说:“师兄很幸运,我所遇到的女子,大凡美丽可人的,不出三天,基本上都香消玉殒,时间根本就不允许我喜欢任何人,甚至已经忘记了人间有爱,如果不是你说起喜怒哀乐,我也很久没有想过人各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因为统统被一种叫着恐惧和彷徨的心情替代。”
林子里一阵箫声忽然响起,低沉而忧郁,程玉问:“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在这个地方吹箫?”白文心留心着四周,说:“这一定是一个武林高手,现在分不出敌友,小心为上。”那箫声忽然间变得激昂起来,树林里宿鸟惊飞,落叶坠地,立时变得萧条苍凉起来。
程玉二人站起身来,只觉那箫声越来越近,似乎朝着这边走来,两人面面相觑,白文心看着那火堆,程玉正要上前,却见着一个青衣女子缓缓在空中飞来,如同鬼魅一样,吹着箫,在空中漂浮着,两人乍一看,都不觉吓了一跳。
那青衣女子看见两人,飘然来到两人中间,说:“荒山野岭,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程玉有些害怕,白文心见这女子长发披散,眉目间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这才想:这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不是鬼。当下说:“姑娘在练什么功夫,这么高深?”那青衣女子将手上玉箫一横,看着玉箫,说:“这是失传已久的‘箫令神渡’曲,一曲奏出,鬼神皆惊。”白文心点头说:“好厉害的‘箫令神渡’,姑娘就住在这里吗?”
青衣女子正是展玉箫,她四下一看,说:“我一直在练功,从烈火谷出来,一曲奏毕,就到了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程玉问:“姑娘是烈火谷的人?我们……”展玉箫不屑的说:“烈火谷的人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是,我只不过想要让一个人离开烈火谷而已。”
程玉问:“姑娘和烈火谷,是什么关系?”展玉箫低下头,冷冷的说:“没有关系,只是看不起他们而已。”白文心说:“姑娘武功高强,想来和红豆仙子不相上下,但是红豆仙子为了救人,姑娘却因为自己的武功平生傲气,这就是天壤之别。”
展玉箫一扭头,盯着白文心,眼光几乎能穿透他砰砰直跳的心。展玉箫忽然一抬头,看着树林上空依稀的月光,说:“不错,人人都说我不如她,人人都欣赏她,佩服她,她就是你们的目标,你们道义和希望的归宿。不过,总有一天,你们会发现,她不过也是个普通人。我也曾经以为有人有多么了不起,现在想起来,每个人,都是一样。你们如果武功高强,一样可以做到红豆仙子现在做到的事情。”
程玉说:“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成为武功高强的人?”展玉箫说:“练,练到最适合你的武功,我也没有想过,就在几个月之前,我也没有想过,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成为武林高手。如果你们能够找到最适合你们的武功,就找到了自己的将来。”
白文心说:“我们所遇到的功夫,都不适合我们。”展玉箫摇头说:“不对,是你们没有心境,你们五行派的‘战云手’当年乃是仙琴派旷世绝学,当年宁风靠着一双肉掌,独步武林,天下无双,这些武林过往的事情,你们虽不知道,却也实有其事。你们寻寻觅觅,可也从来没有想过,静下你们的心,抛开你们想寄人篱下的想法,从心里抛弃,那就真正能够练成绝世无双的武功。”
白文心说:“要静下心来,好简单的事情,我们却始终没有做到。姑娘,你是如何做到的?”展玉箫说:“所谓静心,就是专注于你想做的事情,你们专注于赶走荷兰人,却从未专注于练成绝世武功,自然很难练成。要问我为何能做到,因为我曾经什么事情也没有,只有做到。或许有一天,你们自然就会想明白。”
程玉叹说:“那简直太难了,姑娘,你既有这么绝世的武功,为何不学红豆仙子……”展玉箫冷冷的说:“我学红豆仙子干什么?她学武是为了别人,我却是为了自己!”她缓缓离开,轻声说:“每个人都在找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太多的人,适得其反。”
程玉看着她离开的影子,说:“这个人好奇怪,好高傲。”白文心点头说:“不过她有这个资格,不管怎样,她是一个绝世高手。”程玉叹说:“绝世高手,成为绝世高手,真是幸福。”
白文心坐了下来,说:“这么晚了,她这是去哪里,虽然她武功高强,但是心里从来没有别人,只有自己,有什么用?我不喜欢,简直很讨厌。”程玉跟着说:“对!”两人在树下坐了一阵,便靠着树脚睡了过去。
次日两人一路快赶,到了中午时分,就到了一个庄子,白文心高兴的说:“师弟,你还记得这个庄子吗?”程玉说:“我知道,师父收我们二人作弟子的时候,我们经过这个庄子,遇到一群荷兰红毛欺负村民,师父出手杀了那几个人,村子的人都很感激我们,我们在这里住了好几天。当时师父还说,不用一年,就能将这些荷兰红毛全部赶走。”
白文心叹说:“可是,就在四天以后,这个庄子就被荷兰人屠杀了一次,整个庄子,就剩下了十几个老弱妇孺。”程玉摇头说:“我不知道,从来没有听说过。”白文心说:“师父当天去王城报仇,结果再也没有回来,后来长刀会前来本门,当时死伤惨重,我们正在给师父修墓,所以侥幸逃过这一劫,不过,从此以后,五行门人心惶惶,直到现在几乎土崩瓦解。”
程玉说:“才几年的时间,真是让人心寒的改变。师兄,倘若你我能够学得一身武艺,为师门报仇,为台湾除害,那就好了。”
白文心看着庄子上了无一人的痕迹,心里难免觉得有些苍凉,两人走过村庄,也始终没有见到一人,倒是走出十来里,忽然看到前面一片湖泊,接天莲叶无穷碧,让人眼前为之一新,湖前是一片庄园,白墙黑瓦,分外醒目。程玉奇怪的说:“是什么人能在这里兴建这么大一片庄园?”
十五、顺风逆风
白文心快步来到湖前,看着对面的山庄,说:“这一定不是等闲之人所建,能在这里兴建庄园,自然财力雄厚,又不怕荷兰人前来骚扰,自然一定是荷兰人,或者他们的走狗。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他们居然大兴土木,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忽然间看到一个人影,踏着荷叶,飘然而过,从他们身后,向那庄子飞去,两人连对方的身影都没有看清楚,便已经看不到来者为何人。
白文心二人觉得好奇,绕着湖岸来到庄外,只见庄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声音,庄园大门大开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
走了一阵,忽然一阵琴声传来,两人都不约的停了下来,那琴声淡雅而别致,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一声声清晰可辨,两人循着琴声,走了一阵,这才看到一个凉亭,亭子里坐了一个白衣女子,正低头弹琴,旁边香烟袅绕,宛若仙人弹指。
那女子抬起头来,看着二人,说道:“二位贵客何事前来白云山庄?”程玉一时不知如何作答,白文心说:“我师兄弟二人实在鲁莽,刚才进庄的难道就是姑娘,姑娘真是好身手,如此了得。这么大的庄子,难道就姑娘一人吗?”
女子站起身来,轻声说:“这本是一个朋友所赠,庄子很清净,朋友说适合弹琴。”白文心问:“斗胆问一句,姑娘的朋友,是什么人?现在岛上被荷兰人控制,根本没人能够大兴土木,除非,你的朋友,本来就是荷兰人。”
那女子淡然一笑,说:“兄台好像已经动怒,我这位朋友姓金名异,想来各位也应该认识。”程玉说:“你是金老前辈的朋友,难道这里已经?师兄,我们不是走了相反的路吗?”女子说:“此处不远,就是天医派药草山庄,二位既然来了这里,便一定是缘分,何必要问为什么?难道冥冥中的定数,也能问个明白吗?”
白文心四下一看,叹说:“既然如此,也由不得我们了,往着相反的方向走,最后还是到了这里,刚才对姑娘有所误会,还望姑娘不要见怪。这庄子清幽别致,颇有江南园林的风致,怎么可能和荷兰人有关。”
女子问:“阁下是江南人氏?”白文心点头说:“小时在江南长大,后来家人在战乱中离散,被师父救走,他问我愿不愿意前来,我自然愿意,也便来了。还记得江南水乡美丽的园林,常常出现在我的回忆和梦里。”
女子一笑,缓缓走了过来,说:“小女子唐冰,不敢请教两位大哥的尊姓大名。”白文心见她已经说了名字,便说:“在下白文心,这是家师弟程玉,他是岛上本地族人,只不过,在本门一向都是汉人打扮。”
唐冰说:“都是明人的打扮,天下没有剃头的地方,已经不多了。”
白文心说:“内忧外患,实在不堪其扰,这无休止的战争杀戮,不知何时才能停止。”唐冰也叹了口气,说:“就算没有战争,也一样有杀戮,咱们身处武林,又有几个能够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一生无恙呢?”
白文心说:“姑娘武功高强,不知是谁人门下?”
唐冰说:“家师近年绝少在江湖走动,名姓也多年未有提及,只因当年有一件伤心的事情,实在让人不堪回首。”白文心急忙说:“提及姑娘伤心之事,在下并无此意,请姑娘海涵。”唐冰一笑,说:“今日金前辈要过来一聚,家父和他乃是世交,二位若不嫌弃,不如留在此地,反正二位也有心前往天医派。更何况,现在武林中人,也有许多正在天医派,既然志向相同,为何又不走在一起呢?”
白文心点头说:“如此甚好,只是叨扰姑娘了。”
唐冰说:“花径不曾缘客扫,能有人来,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白文心心里想:此人武功高深,又认识金前辈,看来我们注定不是去烈火谷,而是去天医派了,但愿天医派能够帮助我们完成大业。程玉没有想那么多,唐冰说:“这庄园里没有别人,一切都是我自己动手,二位在园子里随意走动,我要去准备一下。”说完欠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