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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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不就是砧板上的鱼么?”
贺青红说:“庄主,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些年我们死了不少英雄豪杰,如果再不保存实力,只怕到时候各派都没有了后继之人。想起这几年的腥风血雨,真是可怕啊。”
孙宇清哼了一声,说:“可怕,可怕的是斗志的丧失,人心的涣散!如果,我们已经习惯了忍让,那么这将是我们最可怕的品格。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国家不可以,江山不可以。它需要人洒出鲜血甚至付出生命!腥风血雨,也斩不完所有后继之人。长笛会这几年死了上百人,但是现在还有上百人,只要有长笛会,就有反对红毛的力量,有长笛会在的地方,就不会有忍让和屈服!”
华不讳摇头说:“年轻人,年轻人啊!快住口,真是不知世事险恶!”
孙宇清冷笑一声,说:“正是因为知道世事险恶,所以才不能听任摆布!既然已经险恶了,屈服能够改变世事吗?”
说着大袖一挥,后面几个白衣公子也跟着出了大厅。古玉龙追上去说:“孙兄弟,不要意气用事!”孙宇清不悦的说:“这不是意气,这是原则!我不能让人欺负到我的头上!”
林羽依不屑的说:“小小毛孩,知道什么!”
夏玉看着华不讳,问道:“华掌门,您看如何是好?”
华不讳叹说:“既然是这样,只有如期赴会了!难道我们还能去拼命不成?”
孙宇清出了大门,喝道:“原冰,樱子,有种你们出来,孙爷爷和你们分个输赢见个高低!”古玉龙摇着扇子,说:“哎!真是血气方刚啊,你就不能听听大家的忠言逆耳?”孙宇清转身说:“岂止是逆耳,简直是恶心!”
古玉龙叹说:“恶心?你处在一个恶心的世界,那又能怎么办?”
孙宇清手上长笛一挥,向山上飞去,古玉龙和几个长笛会的门人也跟着飞身赶去。忽然几点寒光闪来,孙宇清挥笛子挡开,只听原冰说:“好功夫!”一群人已经围了上来,将原冰围在中间。
原冰大大的眼睛扫视了一眼众人,毫无惧色,冰冷的声音说:“真是奇怪,中原人和台湾人都喜欢围攻。”孙宇清喝道:“什么围攻,我今日就取你的狗命!”他长笛一挥,一招“十里春风扬州路”,正是“风舞扬花式”中的一招,但见劲气穿空,扑面向原冰袭去。原冰长刀一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亮光,将那一道凌厉的气墙“呼”的一声散作点点碎裂的真气。
孙宇清大叫一声,一招“北风卷地白草折”,风急云生,原冰急忙展开快刀式,身形飘忽,时而天上时而地下,几乎了无踪迹。孙宇清使出浑身解数,看得古玉龙也不由暗暗点头,但听得轰的一声,原冰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小子,今日饶你一命!”
孙宇清捂着胸口,几个门人上前扶住,孙宇清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古玉龙说:“那忍者也好不了多少,她被你的真气所伤,没个十天半日,是不能复原的。”
孙宇清一笑,说:“连一个忍者都对付不了,谈什么恢复家园!”古玉龙说:“哎,像兄弟这样血气方刚的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孙宇清勉力走了一步,看着手上的长笛,说:“如果我死了,自然有人会拿着这支笛子,为我报仇。”古玉龙说:“不过我觉得还是有一把剑好点,一支笛子,杀伤力还是有限的。”孙宇清说:“这支弟子是我祖师爷爷传下来的,不能丢。”
古玉龙一笑,忽然听到樱子优美而温柔的声音传来,“两位少侠,别在这里逞一时之气,就算你杀了这几个人,于赤嵌城数千兵士而言,简直微乎其微,还是耐心等到下月初三,咱们再决高低!”
孙宇清正要说话,古玉龙已经笑说:“多谢姑娘好心提醒。”
孙宇清下了山,径直骑马离去,夏玉留他住下,他笑说:“不必了,庄主,你庄上客人这么多,只怕叨扰了。英雄大会,果然英雄咸集,热闹,热闹啊!”说完催马而去。
古玉龙笑了一笑,说声告辞,也飞身离开。
夏玉来到庄内,庄丁们正安顿着晚宴,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夏玉几乎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心里不断的盘算着什么事情。
夜色苍茫,海浪拍打着礁石,在海与岸交接的地方,一艘小船飘然而来,船上一个青衣少年,看着海边的礁石,笑了一笑。这少年有一对很浓烈的剑眉,一双很有神的眼睛,但是看起来却是文雅而俊秀,像是书生才子一般。
他下了船,忽然一阵琴声幽幽的响了起来,他闭上双眼,静静的听着,完全陶醉在那优美而动人的曲调里,那琴声渐渐低沉下去,最后缓缓沉默。海边只有海浪的声音。少年取出一支碧绿的箫来,轻轻吹了起来,一样的调子,更加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却在一刹那间似乎停止了海浪的呼啸,让人精神为之一爽。
一曲完毕,只听一个女子说道:“你果然来了。”一个白衣女子缓缓走了出来,站在礁石之上,海风吹动着她轻柔的衣衫和长长的秀发,显得她如同女神一样安详和沉寂,少年高兴的说:“你也来了,咱们都没有失约。”
女子缓缓走了下来,说:“我只是想到岛上来散散心,整天看到那些不想看到的东西,真是让人郁闷。”少年点头说:“我又何尝不是。”
女子轻轻说:“玉蛟,没想到我们连想法都这么一样。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海边,我们带着同样的心情,带着无奈和彷徨的态度,带着沉重的包袱,来到一起,共同弹了这曲曾经有两个朋友弹过的‘蓝天白云’,那事情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而我想起来,却如同在昨天一般。”
那被称为玉蛟的少年笑了一笑,说:“虽然我们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但是却最能体会彼此的心境,乱世之中,能有这样一个知心至交,也算是不错了。”
那驾船的渔夫也跟在后面,玉蛟回头说:“你可以回去了,趁着天黑,你又熟悉水性。”那渔夫将斗笠摘了下来,去掉蓑衣,赫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眉目间满是出尘脱俗的气质,一身黑色的衣裳,反而显得她更加可爱。
玉蛟笑说:“师妹!是你!”他转头对那白衣女子说:“这是我师妹,玉箫,这位就是……”玉箫说:“不必说了,一定就是唐冰唐姑娘了。”玉蛟问:“你怎么知道?”玉箫不屑的说:“你把她天天挂在嘴边,我还能不知道吗?”唐冰说:“你又到处说了,咱们两个的事情,别成了你所有朋友都知道的事情。”
玉蛟一笑,说:“我这师妹胡说八道,她又喜欢跟踪我,可能那次被她跟上了而已。真是想甩都甩不掉的小尾巴。”玉箫小嘴一撇,说:“哼,我冒了多大的风险,亲自帮你驾船,你还好意思说。”
唐冰笑说:“玉蛟,你还是这么不小心,这怎么行呢?我看你也是武林中人,凡事小心一点,她一个姑娘,装成一个老头,你居然还一点都不觉察!”
玉蛟笑了一笑,玉箫说:“我说也是,以后被人骗了,卖了,都不知道。”唐冰笑说:“既然令师妹已经来了,我也见过了兄台,大家都有事情,那就告辞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玉箫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还学什么世外高人来去无踪!”玉蛟说:“玉箫,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跟着我。”玉箫说:“就是因为长大了,才要照顾你啊!好了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到你的老家再说!”
两人走了一阵,到了一片林子前,玉蛟说:“我还不熟悉路呢!”一面拿出一张地图,在月光下看了起来,忽然一阵风吹来,地图向远处飘去。两人急忙飞身赶去,拿到地图,只听得一阵琴声幽幽传来,如泣如诉,是一曲《风中舞》,玉箫说:“到哪里都卖弄风骚,弹得很好吗?”
玉蛟作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轻声说:“别说话,这琴声不是唐姑娘弹得来的。你听这声音,淡薄但是高昂,清澈却很激烈,没有一个人能够在平和中融入激烈的情怀,也不会有人在冲动里蕴涵寂静的胸怀。这是一个世外高人,因为看淡了人间世道,所以怀着悲世悯人的心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欣赏自己的琴声。”
玉箫说:“有没有这么玄啊?”玉蛟说:“不知道就别说了,没想到这荒山野岭,还有世外高人!”正说着,忽然之间人影匆匆,几个人影如同闪电一样一闪而过,向山谷跃去。玉箫说:“果然有高人。”
玉蛟说:“去看看!”两人身形一动,已经飞身穿过树林,只见山腰一个亭子,亭子里面坐了一个红衣人,背对着他们,正轻轻的弹着琴,几个黑影如同电光一样,顷刻之间将那红衣人围在当中。
那红衣人依然淡淡的弹着琴,几个黑影手上忽然多了几把长刀,玉箫惊说:“是东洋忍者,长刀会的人!”说着那几把刀已经向红衣人身上斩来,玉蛟说声“小心”,手上一扬,几点寒星飞出,正是南少林的“天佛如意散”的手法,那几个人不由一退。
玉箫笑说:“这几人功夫不错,你要小心点。”玉蛟已经闪身来到亭子前,长剑闪动,剑光飞绕,正是乃师所传授之“无涯剑气”,顷刻间一阵剑气飞绕,有如一条巨龙飞舞,在几个忍者身上一动,那几人身上都为剑气所伤,身子一闪,就已经不见了。
玉蛟转过头来,玉箫笑说:“师父真是穷毕生精力来教导你,师兄,你的功夫简直出神入化了!”玉蛟奇怪的说:“这个人呢?”玉箫回头一看,说:“我没注意,看来有人的功夫更加出神入化了!”
玉蛟说:“师父每日说只要功夫深,神功自然成,这个高人练了一身武功,为什么却要在这偏僻的山谷里栖身?”玉箫忽然往山下一指,说:“没有,你看!”玉蛟看去,山下灯火通明,似乎另有一个天地。玉蛟看着地图,说:“何通事给的地图不是明明标明这里什么都没有吗?”
玉箫说:“此地不能久留,荷兰人管的地方,有东洋人出没,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我们还是走吧。”玉蛟正要转头,忽然轰的一声,下面烈火冲天,一堆熊熊大火燃了起来,玉箫说:“难道是什么邪教?我可不知道,不过还是少沾惹的好,咱们赶快走吧。”
玉蛟点头说:“来日方长,如果真是邪教,我一定不会放过的。快走吧!”两人按着地图上的指示,到了天明时分,终于到了一个庄园,玉箫惊讶的说:“这就是你爷爷当年建造的庄园?”玉蛟点头说:“是啊,地图上也是这么标的,父亲不会记错。”
玉箫摇头叹说:“简直是一个破败的寺院,你看,山鸡绕梁飞,老鼠当窗过;断垣残壁,你们家怎么不派个人来收拾收拾?”玉蛟摇头叹说:“收拾什么,人都死了,被荷兰人杀死了,房里的一切早已抢劫一空,还好留下了一个完整的庄园,比我想象的付之一炬要好得多。”
玉箫说:“你倒挺会想的。不过也没有办法了,只有委屈一下我自己了。”
玉蛟一笑,说:“少林寺的弟子,风餐露宿也不委屈啊,师妹真是娇贵。”玉箫冷冷的说:“我千里迢迢来保护你,你却不理我。哼,你们都不理我。”
玉蛟笑说:“你怎么说那么远?”
玉箫说:“不说了,好不好?”说完把包袱胡乱放在屋里,说:“赶了一天路,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啊!”玉蛟说:“我到里面去收拾一下。”
玉箫百无聊赖的看着,忽然外面走来一个老头,玉箫上前说:“你是谁?”那老头径直往里面走着,玉箫急忙跟到后院,只看到玉蛟从后院屋里走出来,玉箫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老头?”
玉蛟摇头说:“没有啊。”
三、芳草斜阳
玉箫纳闷的说:“这怎么可能?难道大白天的,居然有鬼?”玉蛟说:“那不是很正常吗?你不是整天见到鬼吗?”玉箫摇头叹说:“本来就是,不信就算了。”
她在屋子四周转了一圈,除了偏僻就是破败,没有半点人住过的痕迹。
玉蛟打扫了两间屋子,对刚回来的玉箫说:“你就别四处走了,我要看看这里的情形,今天晚上,我要一个人出去走走,你别跟着。”玉箫问:“为什么?你到底来干什么的?”玉蛟说:“知道越多,对你越不好,还是像你一样,了无牵挂,那该有多好!”
玉箫说:“我牵挂的可多了。”
两人取出干粮来吃了一点,便回到房里休息了一阵,到了中午,玉蛟一个人偷偷的溜了出去,按照地图上的指示,一路往东而去。
黄昏时分,赤嵌城楼出现在眼前,他呆呆的看着,夕阳夕坠,夜幕缓缓的降临。
他这才回过神来,换上夜行衣,身形一闪,往城楼上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