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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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不信的说:“小小年纪就学会骗人!”眼睛继续扫视着一众人等,少年淡然说:“铁冰,你还是曹公公最信任的杀手,难道你没有看到,今天在座的人,都是你们东厂的高手?”
白衣人一怔,显然他便是铁冰,他脸色大变,盯着少年,故作镇定的说:“你,你到底是谁?”少年轻轻说:“我是仙琴派浮云阁的人,贺青蓝。”
铁冰问:“你……你用了什么妖法?”贺青蓝笑说:“你们公公接连派了东厂数十个年轻好手前来,我当然要使出浑身的手段,可能连你们公公都觉得意外,这么多高手一去无回,以为是遇到了多少人呢,可能连你也会失望,因为在你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
铁冰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孩子,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孩子。”贺青蓝说:“我只不过是仙琴派的先锋罢了,后面一样有数十高手,如果你能回去的话,倒也可以告诉你们公公,多带些人来,不过,我想你是走不了了。”
司徒婉心里想:仙琴派七庄十二会的掌门人我都见过,他们比试的时候难道都没有尽力?就算这少年本事不济,他的这份胸襟气度,也是见所未见的。
了愿冷冷的说:“原来是阉狗的走狗,今日贫尼也要大开杀戒!”贺青蓝说:“师太不要着急,其实,铁大侠并不是一心效命阉狗。”
铁冰看着贺青蓝,贺青蓝平静的说:“你从小喜欢武学,遍访大江南北的高手,希望学到高深的绝学,可是各派收录弟子都是很严格的,你没有被收录门下,因而你心中不免会因为自卑而愤恨,后来东厂给了你机会,所以你决定为之效命。英雄,什么是真正的英雄,能够还尽一生所欠之债,在这世间献出比得到多的,就是英雄。我佩服你为之而努力的恒心,咱们都是武林中人,本来就没有奢望过在史册上留下名字,我们只是工具,追求自己幸福,或者替别人谋求幸福的工具。”
铁冰呆呆的看着贺青蓝,贺青蓝依然平静的说:“曹公公给了你机会,可是也给了世人一个残酷的世界,在他的手上,我们追求的幸福将不复存在,铁冰,一路从京城来到这里,何止千百里地,难道你就没有看到怨声载道的人,你就没有看到生不如死的人?如果你学武仅仅是为了助纣为虐,那么学武乃是你一生中最大的失败。”
铁冰冷声说:“胡说八道!”贺青蓝说:“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鼎鼎大名的人,做着连自己都不愿作的事情,未免太可惜了。我也仅仅是替别人可惜而已,路还不是自己选的,倘若一个人连自己的路都不能决定,没有重新权衡选择的勇气,那么这个人也称不上什么英雄,因为他心里想的,一定是自己的荣华富贵和大好前程,而这正好违背了一个英雄的胸襟,他只能如同那些投机的政客一样,留下自己虚无的名声和狼藉的身世,任人修改,而自己却只能面对可怕的却又拼命逃避的死亡,他在临死的时候,一定没有一个英雄来得坦荡,这种感觉,你不久就会赞同的。”
铁冰的嘴唇颤动了一下,身后一个白衣人喝道:“臭小子,胡说八道!”贺青蓝手上一动,一道电光闪过,那人啊的一声,砰的一声倒在地上。铁冰回头看了一眼,脸上多少有了一点恐惧之色。
贺青蓝笑说:“我想你的功夫不会比他高多少,虽然你天资很好,他可是你的师兄。”铁冰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说:“你要怎样?”贺青蓝一笑,说:“我能怎样,我知道,也许你不怕死,武林中人有几个是怕死的,不过,如果你心里还真有那么一丝恐惧,那就说明你还是一个追求功名利禄的人,不是一个武林中人,那么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留下或是离开,你自己决定。”
铁冰轻轻的说道:“留下?”贺青蓝说:“说实话,像你这样一生求索的人,自然不会无动于衷,你是聪明人,别人不能左右你的决定,曹公公替你作的决定,也仅仅是你一时迷茫的权衡之计而已。不过我想有件事情你大约不知道。”
铁冰抬起头,贺青蓝问:“你知道曹公公为什么要杀邰掌门吗?”铁冰轻轻摇摇头。贺青蓝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另外派了几个密使,那才是曹公公真正的亲信,也是真正的官场中人,他们才知道目的,杀了邰掌门,仙琴派势必大乱,密使们就能完成他们的任务,所以你们只是成为一个工具而已,邰掌门可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也不能随便杀人,你说是不是?”
铁冰无语。贺青蓝说:“一个人最可悲的事情,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作什么,最可怕的就是日后还要为之而后悔,我可不想你后悔。”
铁冰正要说话,他身后一个白衣人悄声说:“师兄,咱们怎么办?”铁冰冷冷的说:“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邰剑书已经去世了,回去告诉公公。”
司徒婉见他们离开了,贺青蓝轻声一笑,了愿说:“怎么让他走了,我还想杀了这群兔崽子。”贺青蓝笑说:“你有本事怎么不先动手,我可没有这个本事!”
了愿说:“刚才你不是一下就伤了一个人吗?现在不知道死没死!”贺青蓝说:“那是少掌门出手赶走的,我只不过是凑数罢了。”司徒婉四下看去,只见邰风豪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贺青蓝身后一个角落里,正对着她笑着。
她急忙收回胡思乱想的心神,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邰风豪,她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冲动,邰风豪似乎正是她梦中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影子,似乎是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交流,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他那丰神俊朗的面庞,他那浓而多情的眉毛,那深邃优美的眼神,那恬淡平和的笑容,以及那修长飘逸的身材,也许是他举手投足间如同流水清幽的所有意态,已经缓缓倾入心怀。
她急忙饮了一杯酒,向贺青蓝看去。了愿接着问:“那这些人真是东厂的人吗?”贺青蓝说:“当然不是,都是易容术,多少一点举动都会露出破绽的。”
了愿喔了一声,说:“原来你是在骗人,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
司徒婉转头向邰风豪所坐之处看去,只见座位已经空了,人不知去向何处,她心里不禁有了一种怅然的感觉。
了愿接着问:“不过你的功夫倒是不错。”贺青蓝说:“是啊,这些人我也不认识。”司徒婉问:“不认识他们还这么听话?”
贺青蓝笑说:“说来也奇怪,这些人身手都很好,但是太笨,简直笨到让人不敢相信的地步,他们只会本能的防身,从来没有主动的出击,我在这岛上遇到了他们,这可是见所未见的事情。”
司徒婉问:“他们是一起来到这个岛上的吗?”贺青蓝说:“好像是这样。”了愿问:“那你是怎么遇到他们的?”贺青蓝说:“我奉掌门之命,前来此处,路上听说东厂派了高手前来刺杀掌门人,我想要是能够将他们拦下,那就好了。可是我没有什么本事,正好在这时遇到了这群人,他们无所事事的待在一个山谷里,手段虽然高明但是却根本不懂得如何运用,于是我就把他们带上,看能不能遇上什么高人,将他们迷失的心智弄个晶莹剔透。”
了愿叹说:“阿弥陀佛,不知他们前生种下了什么孽,今生受到如此果报。”司徒婉问:“你肯定是迷失了心智?”贺青蓝说:“应该是猜测,事情的真相并不能够完全知悉。刚开始遇到东厂的杀手,我骗他们说我身边的人就是仙琴派的高手,他们一动手,发现根本就伤不了他们,因此被吓跑了,用了几次这个方法,我想干脆把这些人易容成我见过的人,那样还要省事些。”
司徒婉说:“这些人难道没有一个回去的?”贺青蓝说:“东厂的人要是办事不利,多半是死无葬身之地。”司徒婉点头说:“看来你想得很周全,真看不出,小小年纪,想得这么缜密。”贺青蓝说:“事无有备而不为。这是师父当年教我的。”
司徒婉问:“你知道他们为何追杀仙琴派掌门?”贺青蓝说:“这个我不知道。仙琴派各派分散,大事只有掌门人知道。”了愿说:“就算知道你也不会说。”
司徒婉笑了一笑,说:“圣宝门的人也来了,先是云因。”贺青蓝说:“据说敝掌门就是她杀的,这个恶毒的妇人,明明是爱上了别人,却要杀了他!”
司徒婉轻轻说:“那是因为她爱的人爱上了别人。这件事的原委兄弟知晓吗?”贺青蓝说:“略知一二,二十年前掌门人去歼灭圣宝门的高手,当时的云因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他们相识之后,云因帮助邰掌门脱离了圣宝门七大圣人的魔障,并嘱咐邰掌门再也不要前来。不过掌门人经历了魔障之后,却已经得知其精髓所在,破了魔障,闯入圣门,他面对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云因不但没有杀他,还又一次将他救了出来。邰掌门感激她,但是江湖各派从他那里得到了闯入圣门的方法,圣宝门遭到重创,而当邰掌门出现在云因身前的时候,云因正要挥剑自刎。邰掌门救了云因,也种下了自己一生最大的错误,因为在那之前,在各派准备围剿圣宝门的时候,他已经和西陵派的一个师太,了然,私订了终生,年轻人做事从来没有计较后果,一个是佛门的师太,一个是邪派的圣女,两个人都不应该是他的爱人,却又都互相爱慕。有时一个人一生会爱上几个人,但是他只能对其中一个人作出抉择,付出责任。而掌门人选择了了然师太,那是比选择圣女更加可怕的事实。圣女刚烈的性格注定了她的余生都用来复仇,而掌门人也坦然的接受了那柄寒冷的宝剑。据少掌门说,掌门人是心甘情愿死去的,有时事情太过复杂,只能用死亡来了断。不过云因似乎意犹未尽,她更恨的是那些造谣生事的武林中人,因为她认为是因为门第的偏见使她失去了心中的至爱。”
司徒婉听他一一说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小孩子,如同自己的亲身经历一样。
了愿点点头,说:“唉,本来是降妖除魔的好事,却最终害了几个人的性命。”贺青蓝说:“名门大派的人既不允许外人进入他们的圈子,也不允许他们自立门户,所以才会有铁冰这样的走狗。其实他们和所有的人一样,不过是希望自己的生活更加幸福。为什么会有盛衰的更替,那是因为掌握权力和财富的人不愿放手,没有财富和权力的人不断争夺,武林就是这样,成为一片杀戮的天空,永远都无法停止。”
司徒婉说:“想来仙琴派大举到此,是因为江湖恩怨,因为不想卷入这场江湖财富的纷争之中。”贺青蓝轻轻一笑,说:“那倒不是,仙琴派虽然参与江湖恩怨,但是我们手中既不执掌武林盟会的权力,也不争夺财富,仙琴派手下七庄十二会,都有各自的产业,其实最纳闷的是我们,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为何会离开那么美好的家园。”
司徒婉说:“尽管不知道,但是你们还是全部来了,可见邰掌门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可惜啊,我是无缘拜会。”
贺青蓝一笑,说:“我要赶路了,兄弟们,走吧。”
了愿看着一帮人离开,奇怪的说:“难道真有这么一批人,他们武功高强,但是却一点主见都没有,任人摆布,这样的人,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区别?”
司徒婉一笑,忽然酒楼外人影闪动,司徒婉急忙追了出去,只见几个黑影已经飞出去很远。司徒婉正要追赶,了愿赶了出来,一把抓住司徒婉,问:“什么事?”司徒婉一跺脚,说:“来偷听说话的贼,不管他。”
了愿四下里看了看,说:“我们有什么好偷听的,正大光明,下次让我碰见,不剥了他的皮才怪。”司徒婉说:“看来圣宝门的人也都来了,小心些。”
两人骑马走了半日,眼见天色已经昏暗,看到一处新建的茅屋,一个老头在那里编着竹筐。了愿扬起手上的钵,说:“我去化缘。”司徒婉急忙拉住了愿,说:“有人!”了愿向四周看去,只见不知何时来了一大帮人,都是黑衣蒙面,各自瘦高的男子,那老人依然那么安详的编着竹筐,似乎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了愿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群黑衣人中有一个人冰冷的说道:“尼姑,与你无关。”了愿哼了一声,说:“尼姑也是武林中的尼姑,武林中的事情,当然与我有关。”那黑衣人淡淡的说:“自寻死路!”手上一动,一股劲风扑来,司徒婉正要动手,那老人手上一动,几片竹叶飞了出来,那劲风中竹叶飘落,化作缕缕如丝的轻风。
了愿一笑,说:“原来前辈是个武林高手!”司徒婉急忙拉住了愿。
老人笑了一笑,说:“何必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