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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穿越三从四德-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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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廷瑗委屈道:“我不抢着说,我娘才没工夫听我说话呢,就知道怪我。哼!”

 廷珑听她这样说倒有些可怜,也不再接话,又见她在这无聊,想着自己站在这也实在没什么大用,便仍旧将这边托付给芍药。对廷瑗道:“姐姐跟我去趟厨房,然后咱们回屋去把东西摆起来吧,也好叫大伯母看看姐姐的屋子。”廷瑗听了立时兴高采烈起来。

  廷珑便带着廷瑗先到厨房转了一圈,见菜色都是头天晚上定下的那些,没甚错处,待客的碗碟也都领了出来,另有特意给大伯、二伯预备的女儿红,给女客备下的惠泉酒,到处看了一遍放下心来,便也不说什么,点点头举步带着廷瑗一块回后罩房去。

  廷瑗因母亲这一向常在私下里夸赞廷珑,每每拿她来比,此时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廷珑管事,见她不过就是进去略转转罢了,大为惊讶,只道:“我当多难的事,原来一手也不用伸,不过是看着她们把饭做得了就行,等我回去跟母亲说,也叫她把厨房给我管,省得总是说我什么都不懂。”

  廷珑叫她说的笑了,只道:“五姐姐别耍嘴,等你管管就知道了。”

  廷瑗不服气道:“尚宽哥原就说过管家什么的一点都不难,难的是精打细算,但凡银子使得够了,但有酒席便请一班做席面的来家,一点心都不操什么场面都混过了,我便是不学这个也不要紧。”

  廷珑听了廷媛的无心之语心里暗笑,却不敢露出来让她知道失了言,再不好意思,只憋着笑回了后罩房,先把丫头都叫到廷瑗房里,开了领回来的箱笼就铺床、挂帐的开始陈设,两人又亲自跑到书房去按着早先规划的样子布置了起来,正忙得热火朝天,前面突然来人相请,说是吴知府夫人来了,太太叫姑娘出去见见。

  廷瑗听了就笑的一脸促狭,只道:“门槛都要叫人踩破啦。”廷珑忙伸手去捂她的嘴,环目四顾,见一屋子的丫头都抿着嘴偷笑,就恨廷瑗嘴上没有把门的,用力瞪了她一眼才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带着丫头出门。廷瑗见了就笑的愈发嚣张起来,廷珑无法,只做听不见,径自往堂屋去。

  一进门就见吴知府夫人穿着一身枣红,正高踞在东首开怀大笑,廷珑看了眼母亲,就忙笑微微的走到吴知府夫人跟前去请安。吴知府夫人见了便一把将她扶了起来拉到自己身边,上上下下的含笑打量了一遍才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跟花枝儿似地,真是一时一个样,这才几天没见就出落的越发齐整了。”

  廷珑只垂目听着,等她松了手便福了福身,转到母亲身侧去侍立着。

  方才廷珑进门,那吴知府夫人正跟玉清说些本地士绅的闲话,刚刚说到陆翰林家就被廷珑进门打断了,此时不顾有未出阁的姑娘在屋里,又提起话头来接着说:“那陆翰林人老心不老,在京里头养着三、四房姨娘,一个个的又忒能生,光儿子就养下七、八个来,咱们这位陆夫人在家里气的要死,偏偏陆翰林聪明的紧,死活不肯接她到任上去收拾那些个狐媚子,鞭长莫及之下,你猜咱们这位贤德的陆夫人怎么着了?”

  吴知府夫人一边吊着玉清的胃口,一边拿眼睛去瞄着姚氏,见两人都含笑不语,便又自己接着往下说道:“她们老爷做着积年的翰林,清贵固然是清贵,只是算上养廉银一年才三、五百两的进项,养那一大屋子的美人全靠老家的产业,这位陆夫人便撺掇着陆家分了家,将房契、地契全都攥到手里头,自此一两银子也不肯送到京里去补贴她家老爷的那些个小妖精们。”说到这就笑了起来,半晌见众人只是赔笑,并不搭话,只得仍旧自己顺着说下去:“按说这陆家也是大族,万没有叫女眷这么闹的,只是这陆夫人的娘家兄弟原先做着道台,无人敢去招惹,可巧,前两个月那位道台老爷因为贪酷太甚,叫朝廷革了职,说是永不叙用,这陆翰林终于得了机会就要回来收拾他这位贤德的太太。陆夫人顿时着了慌,忙忙的把在京里读书的儿子弄了回来,这些日子就带着一双儿女四处的攀高枝,要再寻个靠山和他们家老爷打擂台呢。前些日子还盯上我们家芸儿,一再的遣媒来说,我怕伤了她的脸面,只说我们芸儿定了人家,推了,其实我也想再留芸儿两年呢。”说到这便拿眼睛去看姚氏,见姚氏笑微微的显然都听见了,这才抿了口茶润了润,问道:“令郎可在家?请过来见见吧。”

  姚氏听了,笑着吩咐了人去叫,不大工夫廷玉便过来请安,廷珑却不成想以然也跟着一同进了来,这两日都没见着他,连铺子定下来了的消息也是廷玉带回来的,并没有像他那日说的那样亲自来送信,正因为如此,廷珑才会疑他生了自己的气,今日冷不防一照面,就忍不住偷偷抬了眼睛去看他,映入眼帘的先是一身青竹布的长衫,腰上垂着一方鸡血小印,一块玉佩,再往上是日渐厚实的胸膛,逐渐变宽的肩膀,然后是线条刚硬的下颌,紧抿的嘴角,挺直的鼻梁,之后她就瞬间栽进了一口幽深的寒潭里,那寒潭的主人正定定的直视着她,眸色深沉。廷珑不想偷看被以然抓住了,忙忙垂下眼帘。;

  以然进门一眼就看见廷珑,见她正笑微微的立在太太身侧,见到自己进来显然有些惊讶,目光散乱了一下,立刻就低垂了眉目,乌黑浓密的睫毛扑散开来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以然看见,心里顿时就酸软起来,半晌,又见那片阴影像蝴蝶翅膀一样微微颤抖着慢慢的抬了起来,先从自己脚下扫过,一路滑过全身,慢慢的望进自己的眼睛里,就在那一瞬间又滑溜的像是一尾受了惊的小鱼一样摆着尾巴逃走了,忽的藏回到眼帘下那片阴影里。以然呆呆看着,方才心里的酸软就混杂进了一片欢喜,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心脏的位置,那里跳的那么有力,几乎要从胸膛里跳了出来。

  廷珑,你若真听不懂,又躲闪什么呢?

  玉清从以然一进门就直直望着他,见他行了礼便立在屋当间,一瞬不瞬的看向廷珑那边,引得姚氏侧目,他却还全然不知收敛,自顾自的一时皱眉,一时欢喜,想起前日他失魂落魄的闯到房里同自己说的话,不由叹息。收了目光又转眼去看廷珑,见她低眉敛目的微侧着身,眼观鼻鼻观心,面上沉静如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那傻小子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一样,心里不由思量,这女孩子究竟是还小呢,还是太聪明了呢?

  姚氏这两日心里一直犯着疑猜,今日见以然立在屋当间,目光坦荡的越过众人胶着在珑儿身上,光明磊落的把心思铺开来晾在太阳底下,不禁微微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粗心,大概就是这种光明磊落才让她一直没有去留心那眼里的意思吧。又看了半晌才清了清喉咙道:“珑儿,你去厨房看看,催她们摆饭。”

  廷珑听了母亲的话如蒙大赦,施了礼转身便往外走,谁知才走到屋当间就听见以然道:“廷珑妹妹,这是妍儿表妹叫我带来,单赠你乔迁的。”

  玉清见姚氏打发了廷珑出去,心下刚松了一松,却不想那傻小子就这么沉不住气,忙拿眼睛去看姚氏,却见她根本没看见儿子拦下廷珑似地,正指着中堂案供上的一对花瓶给吴知府夫人看,玉清心内暗笑,也捧了茶凑趣。

  廷珑正在犹豫是不是要装作没听见好继续往前走,就被一只漆盒挡住去路,别无选择之下,努力忽略芒刺在背的感觉,从喉中挤出一句细弱的声音道:“代我谢谢妍儿姐姐。”那声音颤抖的不成句子,她简直不相信是自己发出来的,红着脸伸手接了那漆盒过来,定了定心神,控制住脚下步伐,平稳的走出堂屋。

  去厨房安排下开席,又回了堂屋服侍着用了饭,及至送走吴知府夫人,姚氏才吩咐她回去歇息。

  廷珑回了房,挨着西窗坐下,又喝了一盏茶,感觉十分平静了才从袖里拿出那只漆盒,慢慢的打开,见偌大的漆盒里面只放了一块绢,放下漆盒,双手展开一看,却有些眼熟,这是一幅绢画,画的主体是墨染的几杆修竹,右下角提着以然两个字,那几杆修竹旁边抄着越人歌中的两句,廷珑看着不自觉的就微微的翘起了嘴角,那上面写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纠结 


  用过午饭,姚氏陪坐在堂屋同大太太和玉清叙话,因有些话不好当着廷珑的面说,又见她有些不大精神,便打发了她去歇息。廷珑行礼告退,姚氏见玉清笑吟吟的一直目送着她出去,便也看着女儿的背影笑着道:“珑儿也大了,我正想着去跟老爷子说说,读书的事先放一放,叫她在家学学管家的要务是正经。”

  玉清听了就笑着道:“我看珑儿样样都不差什么,何必还要特意回家来学这些个?对了,前两天我听以然说,她不是正张罗着开店铺。”

  姚氏听了这话定睛看了玉清一会儿才笑着道:“那个不过是廷玉跟她两个闹着玩罢了,什么也不懂得,连铺面都是然哥儿帮着寻的,要说然哥儿这孩子倒是个心细的,我见他和廷玉一样只在家读书,竟不知道他还懂这些个。”

  玉清听了就弯了弯嘴角,开怀道:“从前也没特意教过他,想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看的多了。”又道:“方家这一辈就他这一根独苗,少不得指望着他接掌基业,他既然自己肯往这边用心,老爷子也有意栽培,下个月就要让他跟船出去历练历练。”

  姚氏听了稍有些惊讶,道:“然哥儿才多大呢,就让他出远门,你也舍得。”
  
  玉清就叹了口气,笑道:“就是不舍得也得舍得,要成人还能不摔打摔打,况且我也盼着叫他出去长些阅历,这孩子的心眼有些太实了,人家给个棒槌他就当了针,恨不能把心掏给人家。”
  姚氏听了这话慢慢呷了口茶,换了个话头道:“以然既是要出门了,廷玉也回来吧,好让你们老爷子歇歇。”

  玉清就笑道:“我们老爷子教这几个孩子正可以解闷,一个两个都走了,怕他老人家闪的慌呢,要我说廷珑也不必回来,老爷子很是喜欢她。”

  姚氏微微一笑,道:“廷珑还是在家好好学学针黹女红吧,拙的针都拿不动,可怎么找婆家。”

  大太太听了这话就含笑道:“你们珑儿还有什么可愁的?论门第、论模样、论才干哪样都没得挑,我瞧着吴知府家里三番五次的来说,倒是心热的很。”

  姚氏只摇摇头,道:“常言说的好,嫁女择佳婿,不计门第,我琢磨着是这个道理,想着只要孩子是好孩子,人家也是忠厚的人家,嫁过去顺心也就罢了,别的倒不图什么。”

  大太太就点点头,道:“你这么想也对,哪有十全十美的呢。”

  廷珑坐在西窗下,看着画上的两句越人歌微微出神,想着那少年的心意,情思跌宕起伏——如果她真的只有十二岁,那么此刻手捧着这样一颗真纯的心,该有多么的欢喜?而现在,欢喜之外更多的是犹疑,是忐忑,几乎让她有些坐立不安了。脑中乱纷纷的急转了片刻,心中不由苦笑,笑自己庸人自扰,其实她又能如何回应呢?在她连自己都无法代表的时候。正垂头丧气的坐着发呆,忽然耳听得门上珠帘动,一时惊醒过来,忙将手里薄绢团了一团胡乱掖进袖中。

  却原来是莲翘在内室里做活,恍惚听见屋里进来了人又半晌都没个动静才出来察看,只见姑娘一个人坐在窗下喝茶,忙走上前去先摸了摸茶盅子才道:“姑娘怎么得空回来的?大太太回城里去了?紫薇和紫藤呢?”

  廷珑一颗心才拍着翅膀从远处飞回来,还带着一肚子的绮思,此时便有些心虚,听见莲翘问起,就话痨似地欲盖弥彰道:“不曾回去,大伯二伯吃了饭跟老爷到庄上看视田产去了,太太叫收拾了客房,今晚都在这边住下,我身上有些乏就先回来歇歇,紫薇跟紫藤在前面看着分箱笼呢。”
  莲翘本是随口一问,见姑娘背书似的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大异于平时,脸上就疑惑起来,一双眼睛细细在姑娘脸上看了又看,见她面上有些潮红,便伸了手去探她额头。

  廷珑也知道自己话多了些,脸上就有些讪讪的,任莲翘试着温度,寻出话来岔开,道:“小丫头们都到五姐姐房里淘气去了,你怎么没去?”

  莲翘就答:“五姑娘嘴上最不饶人,我才不去惹她取笑。”一边收回手来,覆在自己额头上比较,半晌觉着没有大碍,想着大概是立了一上午的规矩累着了,便道:“姑娘进屋躺躺吧,今儿起的也忒早了些,趁这会儿养养神吧。”

  廷珑自己说出去的话不好打嘴,只能由着她搀了去里屋床上歪着,却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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