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石录-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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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元鹤再次陷入沉思,其余人也不敢打扰,良久董胜冬开口说道:“二师伯,其实七窍之身也终究是传说才有,这种人不说当时罕见,也定是万中无一,这位小兄弟虽然情况奇特,也不见得就是七窍之身了,说不定只是体质接近而已。”
汪元鹤闻言,眉头皱的更深,显然是在思考个中关节。这个时候,方燕却突然说道:“其实,王雨鑫也不是没有奇怪的地方。”
项雪与方燕心意相通,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说道:“师姐的意思是说,真气藏于诸穴?”
众人闻言猛然醒觉,的确,王雨鑫的情况处处都透着古怪,他们最初遇见他的时候,就发现这家伙丝毫没有任何武功,丹田虽然有些元气,也不过就是普通人一样,但是他们要找的玄冥真气却大量潜伏于王雨鑫的经脉诸穴上,这种情况所有人都未曾遇到过,当时唯一的解释就只有玄冥真气的未知了。
“你说什么?真气散于诸穴?”汪元鹤闻言,猛的转过神来,盯着项雪的双眼炯炯有神。
被汪元鹤这么盯住,项雪不由得呼吸一滞,不过她也是身经百战,瞬间恢复了正常,神色淡然的道:“是的,当初他修炼的功法,将大部分真气都存在了穴位中,虽然最后也大都收归于丹田,可经脉却是最早储存真气的所在,这点的确与常人不符。”
项雪简单的说了一下王雨鑫之前的情况,只是很多关键只字未提,显然是不想透露玄冥真气,捡了关键却不重要的事情说。而她所说的,也正是之前众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只是所有人都将原因归于玄冥真气,却忽略了王雨鑫本身。
汪元鹤也没追问玄冥真气的事,而是喃喃念叨着“藏于诸穴”这几个字,半晌才猛的一拍脑门,双眼中闪着精光,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原来这就是七窍之身吗,哈哈哈……”
汪元鹤状似疯癫,又笑又叫的,令得几人下意识的拉开了和他的距离。董胜冬看到汪元鹤如此失态,立刻关心的问道:“二师伯,您没事吧?”他这话夹杂了内力说出,目的就是起到震慑心神的作用。
董胜冬话一出口,汪元鹤也稍有收敛,不过应该不是被董胜冬所慑,看样子是兴奋劲过去了一点罢了。汪元鹤满脸喜色的说道:“快,带他去见师傅。”
董胜冬闻言,面露难色,急声道:“可是……师祖他……”他的话透露着难言之隐。
汪元鹤神情一僵,随即就收敛了刚刚的兴奋,说道:“无妨,先带几位客人去益心房歇息,我去请示师傅他老人家。”
在去益心房的路上,康星宇几人也从汪元鹤嘴里知道了他刚刚兴奋的缘由。汪元鹤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王雨鑫是罕见的七窍之身,只不过开窍的并不完全。就好像七窍开了六窍,一窍不通,这虽然是句贬义,可用在王雨鑫身上确实再合适不过,他现在正是一窍不通的状态。真气散于诸穴,这本身就是不寻常的状态,不以丹田为根基,而是把各个穴位当做丹田,相当于整条经脉都是气海。普通人修炼真气,需要温养丹田,再充实经脉,说白了也是修炼全身的过程,只不过丹田可以收束住真气而已,可是经脉通达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以丹田为根基,完全可以任真气在体内畅通无阻,不虞有任何危险,也就是这种散气于诸穴的情况。
王雨鑫做到了这一步,已经很好的证明了七窍之身一说,不过再结合杜樽等人的说法,那就剩下一种可能,王雨鑫虽然关窍通达,却还没到尽通的程度,很有可能还差最后的一个关节,只有打通了最后的阻碍,才是真正的七窍玲珑。不过汪元鹤虽然想通了个中原因,他却没法继续下去,一是缺少相关的知识佐证,二则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七窍之身,究竟该如何通窍,以汪元鹤只能也压根一无所知。
而七窍之身不只是不生病这么简单,对于药师庐的人来说,这种人身体简直就是最大的至宝,不仅可以研究这样的未知领域,而且是很好的试药者。这让汪元鹤如何不亢奋,直好像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财富一般,第一时间就想让常寿过目,现在别说王雨鑫本就等着常寿治病,就算他现在不想治了,估计药师庐上下都不会答应。
理清了这些,诸人也到了益心房,汪元鹤告罪失陪,董胜冬则负责招待几人。看着董胜冬和他弟子忙碌的身影,杜樽地神对康星宇道:“我怎么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我也是。”康星宇神色凝重的附和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无元胜宗
12…04
虽说既来之则安之,可药师庐的人前后态度差距之大,也令杜樽几人一时间感到难以适应。进入益心房很久,还满怀心事的看着董胜冬几人忙活。
其实董胜冬在看到了李辰远的信物之后,就已经改变了态度,只不过当时的情况实在有些特殊,而且有些事他也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才请出了汪元鹤。如今汪元鹤都已经点头允许几人进入群芳谷,董胜冬自然不会像再做留难。那边汪元鹤去见常寿,这边董胜冬则是斟茶递水,好不殷勤。至于之前的打斗之事,董胜冬也是性子直爽之辈,话一说开,早也不放在心上了。
“董大哥别忙了,说来刚刚的事,我们还得向您赔罪呢。”李辰远是董胜冬的师叔,算起来的话,康星宇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年纪比自己高出不少的汉子,叫声大哥,总是不为过的。
“诸位少侠是我小师叔的朋友,你们叫我大哥,我可不敢当啊。”董胜冬一边忙活一边笑着说道。
“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规矩,咱们各自论交,不能因为小李子的身份,失了对董大哥的礼数。”康星宇笑道。
董胜冬笑了一笑,他听得出康星宇和李辰远的关系很亲,可毕竟李辰远是他的师叔,刚刚康星宇的话,他可不好接,只是一笑带过,继续道:“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棋府是武林中的中流砥柱,果然都是人中龙凤啊。”
“董大哥过誉了,我的一身本事唯弈棋一道,其他的都是稀松平常,呵呵。其实我们几个只有我是棋府出身,我来替董大哥介绍一下。”
康星宇将几人一一介绍了过去,这几人都是四门四府的弟子,自是背景深厚。杜樽虽然是个例外,可神偷传人的名头自然不可小觑,也是典型的侠二代。听了康星宇的介绍,董胜冬的脸上的一直布满恍然之色,毕竟四门四府和药师庐也是天下齐名的,比起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他们这些人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存在。而听到康星宇介绍杜樽的时候,董胜冬下意识的往身上摸了摸。这一摸,董胜冬心就一沉,他发现自己身上少了一样东西,结合了杜樽的身份,董胜冬不自禁的低声吼道:“我的镰刀呢?丢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董胜冬发现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徒弟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错愕了一下之后,随即就反应过来,他的镰刀的确没了,不过不是丢了,而是被杜樽光明正大的收入囊中。一时间董胜冬也有些羞赧,他刚刚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不过这种行为的确是很不礼貌,人家刚说自己是神偷传人,自己就说东西丢了,这不是直斥对方是贼吗。性子直爽的董胜冬不由得脸色泛红,他本就是红脸,这一下脸红倒是看不太出来。
不过董胜冬默不作声,杜樽却开口道:“董大哥这是干嘛,你若想要回你的刀,直说就是了。”说着,杜樽手腕一翻,亮出了董胜冬的那把镰刀。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看着自己心爱的镰刀,董胜冬真是有心拿回来,可一来东西已经给出去了,饶是他性子再直,也不能再讨回来;二来,这把镰刀被杜樽的“宝贝”垃圾埋过,就算董胜冬再不讲究,也得犹豫一下,更何况他是个大夫。想起那堆垃圾,董胜冬现在仍然有种心有余悸之感,说话也不由得结巴了起来。
听了董胜冬的话,杜樽的手又闪电般的收了回去,那把镰刀再一次奇迹般的消失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杜樽已经笑嘻嘻的说道:“董大哥的意思我明白,刚刚你虽然误会我偷了你的镰刀,不过我师傅一直教导我,做人要大度,吃点亏没什么,千万不能记仇,刚刚的事我没放在心上。”
杜樽说话的时候,十分的诚恳,知道的是他抢了别人的宝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一笑泯恩仇呢。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显然他刚刚也不是有心想还镰刀,之事拿出来做做样子,至于是何居心就不好说了。对此董胜冬还说不出什么来,像他这种性子直的人,脾气一般都很火爆,拐弯抹角的耍心思不是他能做得来的。
幽怨的看了一眼杜樽,董胜冬真是有心把这家伙生吃了,不过他也只是想想,叹了口气道:“如此还要多谢杜兄弟了。”
“好说好说。”杜樽没皮没脸的笑着。
杜樽这副嘴脸,就连王焕蓉都看不过去了,一把将他推到一边,狠狠的剜了一眼,这才回头对董胜冬说道:“董大哥别和他一般见识,这家伙就是个贱人。”看到杜樽要开口反驳,王焕蓉狠狠的将其瞪了回去。
看到杜樽闭嘴不言,王焕蓉也不想在此事上纠缠下去,扯开话题说道:“董大哥,恕小妹冒昧,你的年纪比辰远大哥还长,他怎么会被常院长收为徒弟的?”王焕蓉还是关心起李辰远来。
董胜冬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小师叔本来的名讳,倒是很久没人提起过了。我们药师庐不是按年龄排辈的,小师叔天资聪慧,悟性奇高,主要是具备了谦逊仁心,这才被师祖看中收为入室弟子,这份机缘,我们是羡慕不来啊,呵呵。”董胜冬很是健谈,说起话来倒和他的样子不是很相符,反倒很有大家风范。
王焕蓉点了点头,她和李辰远接触了几日,也觉得这人除了心事有些重之外,倒是十分的谦逊有礼,若不是心头压着重担,想必能够开朗很多。想到这里,王焕蓉不自觉的叹了口气。董胜冬眼力不凡,察觉到王焕蓉的不快,立刻问道:“王姑娘有什么心事吗,是有什么照顾不周之处吗?”
王焕蓉心中一动,急忙收拾了表情,说道:“董大哥误会了,只是想到各人际遇不同,李大哥年纪轻轻就能拜入常院长门墙,福缘不浅。”
王焕蓉心中一动,急忙收拾了表情,说道:“董大哥误会了,只是想到各人际遇不同,李大哥年纪轻轻就能拜入常院长门墙,福缘不浅。”
“祸福相依,是福是祸不敢断言,不过我们医家将就养生调和,人生如四时变化都有规律,缺一不可,福无长禄,祸不长依。”董胜冬一脸唏嘘的说道。
王焕蓉听出董胜冬话中有话,却知道不便追问,行了个礼道:“董大哥深谙养生之道,几句话当真是振聋发聩,我等受教了。”
董胜冬爽朗的一笑道:“说起养生之道,我这点微末道行,就是拍马也赶不上小师叔,更不要说师祖他学究天人,令人仰望啊。”
两人正说着,康星宇突然插口道:“董大哥,刚才你说小李子原本的名讳,难道他还有别的名字?”
董胜冬点了点头道:“药师庐目前是以‘无元胜宗’的顺序排下来的,小师叔自从拜入师祖门下之后,就改了名字叫李元远了。”
“哈哈哈……李圆圆,那他岂不是个球。哈哈哈……”康星宇闻言,立刻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他与李辰远关系非比寻常,这样的真情流露倒是很自然,不过随即他就收敛了笑容,毕竟这是在药师庐,终究要注意礼数。
“敢拿小师叔开玩笑的人,恐怕也只有康少侠了。”董胜冬笑看着康星宇说道。
“怎么,小李子在这里很嚣张吗,都没人敢惹他?”康星宇满不在乎的说道,“他要是敢对我不满,我就修理他。”
董胜冬知道康星宇只是随口说说,微笑道:“也不是,小师叔为人谦和,对待所有弟子一视同仁,人缘是好得很,所有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不会拿他玩笑,就算有开玩笑的人,估计其他弟子也会不让的。”
康星宇闻言,笑容一僵,他这才想到这是药师庐,是李辰远的主场,自己若肆无忌惮拿李辰远打趣,说不定真会引来不少麻烦,自己的朋友自己最清楚,李辰远到哪都很容易混个好人缘,如果不是他的那种骄傲的面孔,相信小时候也不会被其他人孤立起来,孩子的想法毕竟与大人不同。
董胜冬微微一笑,总算平衡了点,这群年轻人英气勃发,虽不嚣张,却很张扬,不过他们也有张扬的资本。然而这样的张扬在董胜冬这个直脾气眼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虽然养气日久,心性也渐渐平和,却不代表磨掉了锐气,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