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师高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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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陆晋轩的家里等同于聚餐。金逸飞，慕容瑾，赵子琪都过来了，打着蹭饭的名义来刺探军情。陆晋轩作势叹道“管不了了，管不了了，早知道就不收你们这几个大的了。老了老了还要受制于徒。敲打几下还组团兴师问罪来了。”被戳穿来意，这三个多少有点囧。金逸飞不语，慕容瑾则老实不客气地给了哥哥一个白眼。子琪则是夹起一块鲍鱼片打哈哈。难得看到这三个师兄这么可爱的表情，莫晨被小雷了一把。原来可以这样。而陆晋轩则用眼神回应了莫晨：一向都是这样，你也可以这样。餐桌上的范围还是很融洽的。子琪趴在莫沉耳边嘀咕着。逸飞笑道“你可别教坏了孩子。”慕容瑾难得接口“不教坏了就不是他了。我敢打赌这小家伙一定是撺掇着莫晨要你那块飞燕的玉佩呢。想是送给女朋友？”被猜中的子琪衣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这二师兄。逸飞一看这架势真是被算计上了，赶紧接口道“也有可能是惦记你的扳指呢。”哪壶不开提哪壶，子琪可不想被翻旧帐，低头喝汤。本以为危机解除，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向貌似忠良的莫晨开口了“一听就知道是好东西，晨儿现在是最小的呢，要不两件都赏晨儿吧，算见面礼？”陆晋轩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一口汤呛着了不停地咳。
我在泰山之巅守望着你
其乐融融的晚餐过后，大家纷纷告辞离去。慕容瑾故意留在最后，陆晋轩揽着他“有话说？”“没有，瑾儿今晚住在哥哥这里。瑾儿好想你呢。”刚才有师弟在，慕容瑾师兄的款儿十足，也不好意思和陆晋轩撒娇，如今该走的都走了，他倚在陆晋轩的肩膀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猫和老鼠。其实他知道，哥哥并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猫和老鼠，只是那一年自己压力太大杀气太重的时候，为了开解自己，师父搜罗的很多有意思的动画片。而且莫晨没有瞄清楚，师父放的不是电脑上搜的，而是美国原版光碟。
“有心事。”陆晋轩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心事能瞒得过哥哥，慕容瑾倒也爽快，“我觉得哥哥是不是该给我淘最新的蓝精灵呢？”“ 好啊。只要我的瑾儿喜（87book…提供下载）欢，别说光碟，哥哥给你抓个活的。”慕容瑾觉得很幸福，又蹭了蹭，轻声道“ 瑾儿明天去泰山。家中有变，父亲要我去请师尊出马。”“哦。路上小心。”陆晋轩没有多说，虽然有万般担心和不舍，但是慕容毕竟是慕容世家的少主，有些人，从出生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注定，他必然得担起这副担子。而且，他也相信自己弟弟的能力。、
慕容的二叔从外面纠结了一批死士，他向来主张擒贼先擒王，因此这些死士的目的只有一个，刺杀慕容渊和慕容瑾，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内线把消息传来的时候，慕容家里的暗卫几乎全体出动，可是老这么防着不是办法，慕容渊决定主动出击，找到这批杀手的头儿，从而彻底清除这个组织。慕容瑾本是很犹疑的，他没把握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面子请的动师尊，可是父亲却白了他一眼“我还没死，慕容家什么时候要动用你人情了。把这个盒子带给你师父，我相信他会来的。”慕容瑾走后，慕容渊打开抽屉，拿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盒子里一个甲骨文的鱼形图案的银质戒指熠熠生辉。慕容渊仔细地摩挲着，轻轻的呢喃，“墨，对不起。”
慕容瑾的师父是公子墨。公子这种称呼现在早已不多见了，是春秋时期对贵族的称呼。墨的家族是个很古老而神秘的家族。擅长暗杀，医术，读书，世上的东西少有不懂。他们家族的成员隐藏在各个角落，黑道上尽知这个帮派却无人知道底细。很偶然的机会，慕容渊遇到了当时已是少主的公子墨。不同于慕容和陆氏这种认嫡认长的规矩，公子墨这一族凭实力说话，公子墨没有见过他的母亲，据说当初为了减少威胁，他的哥哥们联手在他母亲生产的时候做了手脚，买通稳婆一尸两命。当他母亲发现稳婆不怀好意时，忍受阵痛的女人硬是紧紧抓住稳婆的脖子，披头散发凄厉地尖叫，你保不住我的孩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稳婆怕了，可是也来不及了。母亲走了，但是保住了公子墨。这些，也都是公子墨的奶娘告诉他的。奶娘是当年他妈妈亲手挑选的人，对公子墨也确实尽心尽力的扶持。于是，当公子墨成年礼的那天，他全部的哥哥们都已经到了地府去报道，而他的父亲其他的侍妾们，竟也再无所出，公子墨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少主。
每一个男人在遇到自己今生最爱的男人前，都以为自己爱的是女人。三十年前，慕容渊用这句话向公子墨表白，三十年后，再次想起这句话，已是泪湿满襟。当慕容渊迫于家族压力迎娶陆氏女子的时候，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爱人流泪。原来墨也是会哭的。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棱角分明的脸上闪烁着晶莹。慕容渊觉得自己很罪恶，觉得自己是背叛。可是当他终于决定和墨远走高飞的时候，墨却没有给他机会，墨离开了，留给他一封信“今生今世，后会无期，我会在云端，守护者你。”
最初看到信的时候，慕容渊五脏俱焚，他以为墨寻了短见，可是转念一想，墨不是那样没出息的人。于是变开始苦思冥想，多方打探，直到最后想起以前谈话中，墨曾经告诉他，如果以后我们私奔了，我可以带你去一处绝好的地方，我们生活在云端中。“在哪啊？”慕容渊看他说的有趣，忍不住逗他。“五岳归来不看山，泰山归来不看岳。你没听说过么。”“可是泰山现在都成了游览区了，多吵啊。放心，我选的地方他们到不了。我想藏，世上恐怕也只有一个人能找到了。”慕容渊的心里无尽的苦楚，伊人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当时只道是寻常。墨那么信得过我，可是墨，你知道吗，我不敢去找你。如果我去找你，一定是要你帮忙了，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能不忆当年
慕容渊还是去了。陆晋轩告诉他女仆事件后，他恍悟到，即使儿子还这么小，已经有太多的人盯上了他。他想送儿子去学些本事，本想留在身边亲自教的，可是内忧外患形式不定，带在身边又如何，在自己家里瑾儿又受了多少委屈。带他的师父，一定要是个有本事而又心术正，至少不会害自己害瑾儿的，可是谁又合适呢？墨的名字在他心里一次次的狂跳，可是他自觉无面目面对昔日的爱人。他背叛了爱人，娶妻生子，如今又把儿子送到他那里，是不是有一种先在心上踩一脚，在碾跺几下的感觉呢？可是眼见着没有第二个人选，在慕容险些被人绑架后，慕容渊终于狠下心，来到了泰山。
云端峰顶，风光旖旎，眼见山高路远，慕容渊也没打算大山捞墨。他在山下摆起来小摊。于是，不到三天，每个上山的游客都在议论，山脚下有个疯子，拿着蘑菇当灵芝卖，还非说是火幻冰草，整个把人当傻子骗。也有人说许真是仙药，可是五百万的价格也太不靠谱了吧。平常人哪能拿出这些钱啊。路人丙嗤笑乙，真是啥好宝贝就送拍卖会了。哪有在山脚下买的。直到一周后，议论的人淡了，一个看起十分文雅的中年人开口道，先生，你的货我买了。
峰顶，一件茅草屋。慕容渊“墨，你要是不来接我，我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公子墨轻声叹息“还是被你骗下来了。”慕容渊环住他“那是你愿意被我骗，否则就这小把戏你怎么能猜不透。”公子墨咬着下唇挣开了。“有话说。”
慕容渊道明了来意，出乎意料的，墨很爽快的答应了，还取笑他“你不怕我欺负你儿子？”慕容渊笑了“你真欺负我也没办法，是我欠你的。”一句话触动旧情，脾气上来的公子墨毫不客气地把他赶了出来，把孩子带来你走。再不走小心我把你从山顶上踹下去。慕容渊下去了，他不敢回头，就如同门口的人不敢转身。四目相注必是泪眼朦胧。墨，来生，愿我们生就一对平常人，相知相守。渊，今生，不能在一起，我愿意守护你，守护你慕容的血脉。
七天之后，慕容渊来了了一个小男孩，初见慕容瑾，公子墨的心疼了一下。果然自己和渊已经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渊已经有了这么个漂亮的小男孩。真的很像他，修长的眉毛，凤目含情，薄薄的唇。眼神也是那样的犀利和不羁。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孩子肤色很白，可能是像妈妈吧。想到得到渊的女人，公子墨莫名的涌起一中嫉妒和难过。慕容渊只说了一句“事师如父。”想这墨长揖一礼就离开了。他知道此刻墨的百感交集，自己何尝不是百感交集，自己不是只负心，而且残忍。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墨并没有怪他。就像爱得更深的人宁愿爱人先离开人世，自己承担悲伤和思念一样，渊为他们这场很难修成正果的爱情画了一个休止符，他宁愿残忍，也不愿意我和他一起背负罪恶。
可是正如对这一切都不了解一样，慕容瑾也不了解他即将面对的苦难的日子。印象最深的时没印象，不知道自己多少次被累晕，被罚晕，被打晕。师父对自己几乎极为苛刻，除了挑剔就是挑剔。研习毒粉的时候，他曾要求自己一把粉末洒下去，屋外树上不许剩一只蝉，可是树叶却一片不许落，否则一样十下。那一次自己是被藤条活活打晕过去的。蔓延着的记忆力里只有疼痛。慕容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是自己十岁的生日，父亲派人送来了一身新衣服和很多好吃的，来的人却被师父赶走了。醒来的孩子很难过，可是公子墨只说了句，把本事学成了，你才有机会报仇。
原来一切都在你眼里
幼年的慕容瑾心中是有恨的，曾经在师父睡着了后蹑手蹑脚溜进卧室，结果才拧开门把手就发现师父负手站在门口带着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曾经在炒菜里撒了一把毒粉，师父看了一眼就说你先吃。在挨打的时候，在罚跪的时候，慕容瑾无数次幻想着有朝一日，把师父从泰山顶上扔下去。慕容练功是刻苦的，甚至可以说是拼命。他心里有些不明白，师父明明知道自己练功的目的是为了向他寻仇，为什么还这么不遗余力的教我。为什么过年的时候父亲看到自己满身的伤痕，依然铁了心送自己回去，还一再嘱咐自己事师如父。
慕容瑾总能在公子墨的茅草屋里，发现很多古籍，从《论语》到《庄周》《易经》。从《二十四史》到《孙子兵法》。公子墨是个儒雅的人。如果不是在他杀人的时候遇到他，你会觉得这是个博学多才风度翩翩的君子。公子墨是杀手，名字是墨，偏偏酷爱白色。在山顶，他平时的衣服很多都是极好的苏杭素色锦缎，金线手工绣制的龙，蓝线雕饰的领子，看着他，好像从古装剧里走出来的。对于公子墨酷爱白色，慕容瑾曾经不屑地说，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却最是洁癖。公子墨倒是不以为忤，只是解释道，我的手上从不曾沾上过一滴血，我又不是用手把他们撕开的。撕开……那天晚上，小小的慕容梦到自己被师父一片一片撕开。看过《孝经》，看过《论语》，慕容也知道自己想向师父寻仇是多么的大逆不道。他也想向寻常弟子一样，对师父恭顺有加，师父对自己垂怜关爱，可是自己怎么做，师父永远是挑剔。自从他教会自己做菜，就再也没有下过厨。自己侍奉他十多年，一日三顿不曾有半句怨言，可是师父还是咸了淡了生了熟了，从不曾夸奖过自己。自己从慕容少爷沦落成了慕容菲佣，不仅得不到一丝夸奖还动辄备受锤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师父打他骂他，却不会取他性命。
山顶的日子一如所想，枯燥，单调。除了练功，挨罚，慕容在侍奉完师父的一日三餐后便是读书做消遣。
逝者如斯，不舍昼夜。转眼慕容十七岁了。当年粉嫩嫩的小娃娃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沉着冷峻的青年，只是眼光中的不羁和犀利一如当初。十七岁的生日那天，师父破例亲自下厨。从荤到素到汤。做了满满一桌子。凤凰玉米羹，糖醋小排，松子玉米，清蒸鲫鱼，红烧鸡翅，西湖牛肉羹，竹筒饭，蒜泥黄瓜黄瓜居然打了皮 。当然还有长寿面和鸡蛋。看着这些东西，慕容瑾的眼睛湿润了，他震惊的发现原来师父竟然留心过自己的口味，知道他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玉米，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蒜泥黄瓜但是一定要打皮。知道自己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面食，长寿面是一根面条整整盘了一碗。他甚至没敢想师父知道今天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