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归 作者:卓三公子(晋江2013.01.02完结,江湖恩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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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如何?”
“婧师姐” 我开口便叫。
她点点头,然后指着旁边的偏殿,说
“这里仍住着其他狸山弟子,皆为女童,小九要温善待之。狸山乃医家典范,你定要好好习药,不负大家亲授之恩。”
“弟子知道。” 我垂首点头。压力真大。
师姐走后,我一个人在殿前的阶梯坐下,支着手,看着附近石板道上有匆匆过去的人影,那些青灰色的衣袍在风中浮动,混入暧昧的黄昏里。远处隐约有雕梁画柱,有琼楼玉宇,有袅袅青烟,或许该是人焚香煮茶。 此时钟鸣声在风中低沉荡开。我恍恍惚惚,觉得自己的那些伤心纠结,一下都作了古。
☆、在狸山
“小九,小九!”
我坐在树上背今日的德行修,听见远处有人呼我名字,便伸出头往树下看。只见学友甲之匆匆忙跑来,面露急色。于是,我从树枝上直直站起,身体向前一倾,就要栽下,身体临空的一刻,我屈膝低头,在空中连翻两圈,双脚同时落地,然后站直身体。向甲之愣愣看去。
这甲之乙之是狸山上的一对胞胎兄弟,形似神似,光凭样貌,山上无人能轻易分辨他二人,只能闻声识人。甲之和乙之是师父亲授的第八十和八十任弟子,今年与我同修外经课且与我同岁,都为十二。算起来,我来山上已经整整三年了。
他们两兄弟平日与我关系尚可,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匆匆跑来找我。
“师兄所为何事?为何如此急躁。” 我双手举过头顶,深深一鞠躬。
“小九! 乙之本想拿你的白马试仲明草,结果那畜生蹄断了乙之一根肩骨,跑没了去处。”
“啊,真是,虐畜!” 说完自己不由恶心了一下,嘴角一抽赶紧整顿表情。
甲之接着给我行了一个小礼,说道“乙之鲁莽,我在此替他赔个不是。小九,你快快去寻你的马儿,别乱闯了各处府堂,师傅若是知道了,必有重罚。” 说完,垫脚起步,急急略走。
我思来想去,打算先放着不管,晚些时候再去寻我的马。今日的德行修业这会被打断,也不想继续了。我整理了一下头冠,束紧长衫的腰带,慢悠悠上山去。 决定去我的苍树林子进行每日一省。
我一路从主道向上行去,过往的各式狸山的反方向迎面来,见了我的唤一声小九,以事亲切。
“小九。”这位是师傅亲授的五十三任弟子,我双手举过头顶,回了一声“师姐” ,同时弯腰低头,行了一大礼。
脚步加快,继续向前走。左前方又来一人,是师傅亲授的三十八任弟子。
“小九,今日如何?” 我停下脚步,又行一大礼,回一声“师兄”。
我脚步再加快,赶紧向前方的晨昏殿略去,就在此时,一阵钟鸣声传来,一群弟子从晨昏殿走出,向我迎面涌来。遭了。
“小九,你课业跟得紧?”“小九,今日饭否?”“小九,你德行修背到何处?”“小九,听说明日内经师傅是否要考校课业?”“小九,你今日发束得真妙。”“小九,我听闻师兄七七向师兄八八表了心意,可师兄八八心仪师姐二六许久,师姐二六以课业为由拒绝了八八,这里面还有秘闻,其实师姐二六。。。。。”“小九,为何你面露紫色,需我给你疗诊一番否?”“小九,司马驿的马改日与我一骑?” “小九?小九?”
我分别想师傅亲授的一一,二二,三三,四四,五五,
六六。。。。。。以及其他各位师兄师姐一一行礼,额角留下一滴晶莹的冷汗,赶紧伸手擦擦。
狸山弟子,礼不可废,礼不可废。
踏上晨昏殿东侧的露水桥,桥下是波光粼粼的倾池,池水泛着墨绿色,清风吹来,一池的红芷随风摆动,我顿时心旷神怡,古代空气就是好。穿过小径,我上了后山,山上开满了青色的梵狸花,饱满的花苞散发出香气,浓而不妖,庄重古朴。我走走看看,向苍树林慢慢踱去。
抱住粗长的树干,长抒一口气。这就是,安全感。三年来,我日日必来这片茂密的林子绕上一圈,抱抱树干,在树枝上坐坐,尝试一下从树上跌下来能不能在跌回去。为此,我练就了一身在空中翻并且安然滚落地的好功夫。 我已经认得这里的每一颗树,每每见着这些树,便浑身生出一种温暖的亲切感。
摸着这些树,我满足的叹息道
“个位亲友,半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就在我沉浸在对高科技世界的种种回忆中时,我听到了一阵不和谐的马叫声。 原来我的小白马,白河,跑这里来了。这片林子前面有一个司马驿,我刚来的时候,就是在那里度过了昏天黑地三天。后来司马驿的司马见我日日来这片林子玩耍,与我混了个熟,据他说,他看我勤奋伶俐可爱活泼,便向上级申请,许我过来做了个兼职小司马。当职的第一天,我从马栏走过一一监视群马,一匹白马进入视线。我和它四眼相对,彼此觉得十分顺眼。从此我给它取名白河,将它视作个人专座。
我朝声音来的地方走去,见到一棵苍树旁边白河扭曲的马脸。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我还不够高,只能抬手摸摸它的马鼻子。
“你不要那么小气,人家只是那你试药,又不是要骑你。”好言好语安慰。
它仿佛听懂,顺着我的手蹭了蹭我。我开口道
“你果然是只洁身自好的好马。” 我拍拍它的马脸,白河前腿弯曲让我蹭上了背。
我骑着白河在林子里面绕来绕去,开始一天的定省纠结。
傍晚时候,我从山上回到寝寮。远远看到靖师姐站在台阶上,她看到我就唤我过去。
“还有一会便要点灯了,你到哪里游玩去了。”她语气温和的问我
“苍林。” 我答
“没去听药师讲习?”
“弟子错了,只是今日身体有恙。”我低眉顺目的看着她。师姐没有要继续说教的意思。接着说
“ 乙之今日被你的马踢断了腿,大家方才知道你作了两年司马驿。他听说你日日去苍林探马,心下感动,叫你明天一早修完了课,就去听教呢。”
我眼角一抽,这是个误会。想起那个师父辛雉,我上一次见他还是
今年过年鼎食的时候。平常师父不教学,只是那些高级师兄和药师们担当讲师。每半年全体弟子们到山顶的上殿里开听辛雉动员一次。自他在三年前在苍林里捡了我以来,还是第一次要亲自见我。
我虎躯一震,根据穿越女的经验,肯定有事。
夜晚点灯以后,狸山基本就宵禁了。我悄悄扣上寝室的门,同室的昀涧与禾蓑已然入睡。我披上白日里的长衫,只穿一件单衣轻手轻脚的走出殿。拿起殿外置备的手灯,开始今日夜游。
因为条件所限,古人睡觉实在是太早。作为一个正常的现代人,我实在无法那么早就入睡,每晚必出来这么夜游一番。夜晚狸山上空寂无声,一片漆黑中只能分辨一点事物轮廓句,我从来不敢走远,多是在寝寮附近游荡。
提着灯笼,我向近处的焚霄殿走去。橘黄色的朦浓烛光在黑夜晕开,十分美丽。
我来到焚霄殿后面的泉水旁,脱掉衣服,就入水了,瞬间冰凉的感觉激得我全身一颤。没有热水就只能忍着。 我将身体沉到水下,暗自唏嘘,果真是非回家不可。洗漱完毕,我伸头看着水中的自己倒影,十二岁的女童,纤细的眉,眼睛略微一点长,鼻子不偏不倚直直正正,稚气未脱肉呼呼的脸,一副无奈表情。不错,我很高兴,正是原装的宁皎。所有的事实都证明,我原封不动的穿过来了,真悲惨。
慢悠悠的走在回去的路上,穿着宽大的单衣,袖子呼呼的生风,及肩的长发还滴着水,突然生出“我好潇洒,以后肯定是美女”的感叹。
“阿嚏”天开始凉下,说明睡觉的时辰已到。我现在院子里的台阶下坐了一会,自我激励,消除一下负面情绪,等头发干了一些,便蹑手蹑脚回到寝寮,横躺在二位室友中间,逼自己闭眼入睡。
不一会儿,寝寮里只余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师父寿辰
第二日,我拖拖拉拉终于爬到了山顶的上殿,先在各处参观了一番,才又拖拖拉拉的去了主殿。 我站在主殿外抬头看匾,只见匾额上用烫金的描笔写了三个大字:德云殿,我不禁脚下一抖,一个踉跄,师傅你到底和郭德纲有什么关系。正在我过脑子的时候,安伯从殿里踏了出来,看到我,表情一怔,又似乎想起我是谁,转而惊喜道 “庶儿!”。听到他叫我,我立马收魂,正正经经给他行了一个大礼,回:
“公伯安。”
“方见时彼尚为幼童也,今已有所长成,吾有所喜焉。”他捋了捋白胡子,眼角笑出了三道剌剌皱纹,可声音却是铿锵有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因为一和他说话便觉得脑子负担很重,所以只能笑着做天真状双眼亮晶晶望着他,以示友好。他见我不答,接着点了点头,说:
“不需急躁,你可请去。”
于是,我送了一口气,好死不死轻声答了一句“诺”,面向他退到了殿里。
我见到师父的时候,他正在桌前翻阅书本,殿里四周都是药屉,高致殿顶,旁边有云梯课攀上。我轻喊了一声“大家”,他慢悠悠的抬头看我。
“子…规?”
“是” 我低头答他,不敢对视。
“呵呵呵呵。” 师父竟然如孩童般笑了起来。我额前顿时掉出三根黑线。
“请师父指教。” 我抬头看他,他老人家的那张圆脸笑起来只觉憨态可掬,哪有半分大家威严。
“弟子同我说起你,都称你一声小九,我便也称你一声小九吧。小九,今年可有十三”他问我。
“否。小九今年恰满十二,距入狸山之时,已有三年。”
“闻说你日日去苍林护马守林?可有此事”
“是,师父”我忙一揖。
“为何如此?”
我就知道要见我没好事,这才是正题。
“弟子爱林心切。” 说完自己脸皮一红,爱林心切。。。。
师父显然没料到我那么厚颜无耻,一句话被我给噎住,整顿神色,严肃起来。
“我今日找你来,只因昨日弟子提起,便忆起当日孤苦幼童,无所归依。想探探如今你方如何。况且,考校你课业,关心你起坐。”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松一软。原来不是要来责问我,就温柔的答道,
“弟子现今在狸山,起居课业样样都好。师兄师姐待我都好。” 白话,以示亲切。
白发老人慢悠悠想我
走来,白眉长长,道袍梭梭,仙风道骨啊,仙风道骨。
“那便好。”他状似欣慰点头。
“你年纪不小。狸山弟子年满十三,皆要入社观看医习诊。司马驿你往后可不必再守,你好好习医,定不负我狸山名称。”
“弟子知道。” 我又鞠一躬。他又想了想,又接着说
“对了,小九,你今日的德行修且背与我听听。”
德行修。。。。。德行修。。。。。。
“弟子愚钝!”我痛心疾首,失策,昨天应该背完的!
他见我面露难色,挥挥手“去吧” 我如获大赦,就要离去,突然想起一个长久困扰我的问题。
“师父,弟子有一个问题”
“说。”
“我自入山以来,为何我从未见过非师父亲授弟子?”
师父脸一红,竟羞涩蚊呐般说“竟被你识破了,我收的徒弟确实多了点”
我惊住,原来,狸山的人口竟是这样集结起来的。我看着师父那张为老不尊的郭德纲脸,又痛心疾首起来。
=第一条线=
清烟缭绕的屋子里,有人轻轻咳嗽声音。房间门窗紧闭,光线有从窗纸层层透进来,更显得屋内朦浓不清。过一会而仿佛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轻声的说话声在屋子里响起来。
“女子,你可觉得好些?”
“多谢女医,咳咳,吐息舒爽许多。”
“如此,你先睡着,等鸣钟后,我再来看你。”
只见烟雾中,一身着白色长衫的长发女子,身形清瘦,她站在门边抬手将头上的有些歪方巾理正,然后才推门走了出去,光线从外面照进屋子,外面仿佛有人轻唤了一声“小九。”
是和蓑,我看着眼前这个娇弱瘦小的女孩,总想起她梳着两个总角的模样,不由得感叹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是三年,我也已经十五了,在社观里看诊都已两年。
“小九,拾掇妥当,我们赶紧上山吧,别误了弟子拜。” 和蓑声音柔弱,很是动听。
“师姐,要再鸣一次钟,我才能停当。”
我又说道 “ 不如师姐你先去吧,我晚一些到,迟不了多少,我到时候直接到拜场寻你。”
和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