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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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以前得了这个的人都舍不得,生怕毁损,而难以得知其中的秘密吧。我哥哥他们也试着用利刃想划开来,但是这个质地极硬,划不开它。”
雁三儿摸出把匕首来:“我试试——划坏了我可不赔啊。”
离得这样近,我都没看出他的匕首怎么掏出来的。
“你当心些。”
他先比划了两下,然后手上运力,直接划了下去。
声音尖锐刺耳,可是圆筒纹丝未损。
“嘿,还真有点门道。”
雁三儿刚才轻描淡写的,现在开始认真了姐控的加速世界全文阅读。他用了五成力道,然后又加到七成。师公在一边看着,也不提醒他。
结果自然是——没划开。
雁三儿那把匕首也不是普通的货色,但是他都憋出一头汗来了,这圆筒还是安然无恙。
“不赖,真不赖。”雁三儿赞了句:“这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的,我这把匕首也算一样宝贝了,居然削不动它。”
“嗯,所以说,虽然搁在手里十几年,可是我哥也没闹明白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只是知道这个非常紧要。里面有个很大的秘密,而且是人人都想得到的秘密。”
雁三儿摇摇头:“切,我看这个多半是以讹讹。这世上还能有什么秘密?前些年先是风传着有人得到了前朝皇子埋藏的宝藏,为了这个打破了头争红了眼,最后挖出来一个万人坑,银子是一文没有。可是事先那些人拿张破布恨不得供起来,都觉得那就是珍贵之极的藏宝地图了。还有那什么——对,说是剑仙遗刻。”雁三儿正经起来:“我听到一个说法,说是剑仙于白屏的遗刻,就在越州。”他看了师公一眼:“最近来沙湖的人是不是挺多的?”
剑仙遗刻?
我怔了一下。也转头看师公。
这件事,不是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吗?
师公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目光,问雁三儿:“你也是为这事儿来的?”
“哪儿啊。这种没影的事儿我才不信呢,我来是为了两事,一是雷家庄的事……后面还有大麻烦。还有就是,”他顿了一下,取出一封信来:“这个东西。当初姚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这封信是在嫁妆里头的,看着有些年头儿了……还有,这信封上的字,我看着很眼熟,我觉得该让你看看。”
我怔了下。
那信封上字。的确很眼熟。
师公将信接了过来——信的确已经很旧,白纸已经泛黄,但是保存得很完好。
师公将信纸取出来。我和雁三儿一左一右探头过去看。
“姚兄如晤……”
是写给姚自胜的。
“一别经年,听闻姚兄迎娶吴氏之女,我不知是不是该说一声恭喜。无论姚兄
他日作何决定,我只希望,你最终能放下对吴家的仇恨。解脱你自己。
姚兄见此信时,或许我已不在人世。
当初你我少年好胜。制出夜蛊。孰料夜蛊为祸甚巨,人虽非你我亲手所杀,
但一条条人命,像一副副铁索,牢牢套在我的脖子上,最近数月,我夜不能寐,
辗转反侧间只觉得耳畔全是冤魂哀泣之声。夜蛊配制所需的夜石藤,已被我一把火毁去。
但愿从此之后,天下再无一人受此毒所害。
近来神思恍惚,旧地重游,平添神伤。因我之故,连累身旁亲朋,天下之大,
竟无一处可容我栖身。
随信附上百草丹十二粒,此乃疗伤圣药,三日一粒,连服七日,余下五粒一
月一服,当可解姚兄毒伤旧疾。
庚戌年三月廿八日,宁字仙途剑修。”
庚戌年三月廿八?巫宁是那年四月初四死的,也就是,这信是我出事前几天
写的。
但是这信,怎么会出现在雷芬的嫁妆里呢?
这信当时送出去了吗?
可能没有。
那时候巫宁四面楚歌,想要将信托给什么人,想来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走驿站或是那些商行的路子,那就慢得多,南奎又远。
这封信……可能没有来得及寄出去。
师公问:“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什么?”
“没有了。”雁三儿说:“我猜姚家和雷家结亲,多半跟这信脱不了关系。
是的,我也是这样想。
这信是写给姚自胜的,可是却落在了雷家庄雷启山的手里。
还有,信里所说的,随信附上的丹药呢?
信若是没到姚自胜手里,药肯定也到不了。
而且,姚自胜去世也很早,会不会就和信上说的毒伤有关系?
我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
纸上的墨迹陈旧,笔迹略有些潦草,也许信写得十分匆忙。
姚自胜和雷启山的关系……到底是敌是友?
“师公知道雷、姚二人的关系吗?”
“似乎交情不深,我从未听说他们见过面,或是一起做过什么事。”
“那他们又定下了儿女亲事?”
师公说:“亲事也说明不了什么。”
是的,姚自胜还杀过自己岳父全家,可见对这个人来说结亲和结仇根本没区
别。对雷启山来说,反正连儿子都不是亲的,孙女儿更不是亲的。
雁三儿一琢磨:“百草丹是好东西……不过这百草丹一定没有到姚自胜手上,否则他不会死得那样早。”
雷启山下落不明,姚自胜则早早去世,我们三个人对着猜也猜不出来这信里有什么蹊跷。
还有更重要的。
这信里提了夜蛊。
巫宁知道这蛊的配法——姚自胜也知道。
从信上看,巫宁对夜蛊这件事是有责任的,所以她将配制夜蛊需要的材料毁去了。
可是,夜蛊并没有就此在世上绝迹啊。
姚正彦说他祖父没有留下夜蛊的配制方法,他并没有学得。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除了巫宁和姚自胜之外,这世上一定还有人通晓这配方。
那人,应该就是灭了雷家庄满门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疑惑 二
那个人,会是谁呢?
我们三人沉默了一会儿,雁三儿先出声:“当年的事……现在许多人提起来还余悸未消,幸而后来夜蛊销声匿迹,世人只当这祸害再没有了,想不到……”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手:“好,这也算是一桩好事。当年的那些事已经成了无头公案,可是现在这一桩,总是能揪着他的狐狸尾巴了。”
“来,看看这个。”
“什么?”
我把门掩一下,以免庄里其他人看到了惊骇。
“师公,借你的东西一用姐控的加速世界。”
他点头,我在案上寻了寻,把笔洗拿了过来,里面还有浅浅一层水。
我伸手在上头虚虚抹过,水面上映出来影影绰绰的人的身形。
“咦?这一手儿不错,回来教教我。”雁三儿险些把脸贴到笔洗上去:“可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嘿,你这本事可了不得,这天下哪还有能瞒得了你的事?”
“这是事先动的手脚,可不是凭空就能看见的。”
我出去见齐泰生可不是白见的。
雁三儿的剑法悟性高,可是对幻术毫无悟性,这个没有办法。就象一块石头,他自有他的用处。但你再怎么努力,也不能象木头一样烧起来。
这个就算我愿意教,他也学不了。
水面上映出来的一个是齐泰生,一个是他老婆魏氏。还有一个人我不认得,穿着一身儿青布衣裳,他背对着我们,雁三儿摸了摸下巴:“这人好象在哪儿见过。”
等他回过头来,雁三儿点了下头:“我说呢,是北剑阁的人嘛。”
他们三人应该也是在反来复去研究那只假的圆筒,我本以为齐泰生急着想谋到手。他应该知道里头的秘密,结果看了半天,他也不懂得怎么打开啊。
雁三儿先是觉得新奇,看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没点儿本事,看他们在这儿磨矶什么。”
师公却很沉得住气——我就没见他有什么沉不住气的时候。
“再等等,说不定还能钓到大鱼。”
那三个人看起来有了争执,齐泰生眉头皱着,魏氏还在笑,不过笑得很勉强。
我忽然想起来:“那年魏氏的儿子满月,你们惊雁楼去做什么?”
雁三儿的口气有点不屑:“他们倒是想巴结。可惜太下作了,一边儿讨着好表忠心,一边儿两面三刀的还想挖墙角。我们楼主可不待见他们——喏。眼见这是巴结上北剑阁了。”
惊雁楼的势力主要在北方十一州,和北剑阁不一样。北剑阁名是北剑,其实却在江南,这名字很是有意思。
行事也很有意思。
文飞,还有越彤。
这对夫妻两个。果然都如同他们少年时渴望的那样,有了一番作为。文飞一飞冲天,越彤也不象她的姐妹们那样困于后宅不得施展自己的才华与作为。
可惜他们这一路走上去,踏的都是别人的尸骨。
其中也有我一个。
不管以前是什么情分,爱侣也好,姐妹也好。既然翻了脸要下手,那就必然一狠到底,绝不会斩草还留根。给自己徒留麻烦。
应该说,他们做的很对,很成功。
巫姬身败名裂死了,百元居也不复存在了。
巫真还活着……这里面的事情很值得推敲。
而且,父亲上次将她叫来。又让她走。她一走,齐泰生。越彤……这些人都冒头来了。
父亲是有意的吧?
水面很静的时候,什么也看不出来仙途剑修全文阅读。
稍微撑一撑,鱼虾泥鳅就都出来了。
可是,真的乱起来,父亲有把握吗?
齐泰生和魏氏显然是不情愿的,和那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悻悻地做出了让步,圆筒留了下来,那个北剑阁的人却从墙角拎起了一只口袋。
只看大小形状,也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亲生女儿在齐泰生心中的份量,只怕没有一两重。刚才看他们和那个人争执,最后留下的还是他们看重的宝贝。女儿算什么?不疼不痒的,别人要抓要杀要剐,齐泰生也不会皱眉头。
师公淡淡地说了一句:“虎毒尚不食子,齐泰生真是一朵奇葩。”
雁三儿先是气,后来又笑:“他们两口子一心疼爱小儿子,现在只怕还不知道儿子丢了呢,若知道了,看他们的脸色是什么样的,嘿嘿,一定很精彩。”
说得是,我也很想看一看。
“北剑阁也搅和进这事儿里头来了……”雁三儿咂咂嘴:“到底这大宝贝是个什么宝贝?能让人也成仙?还是成山成海的金银珠宝?”
师公说得很妙:“正是人人都想知道,所以才诱人。”
“对!”雁三儿一拍大腿:“就象当年香雪阁那个号称江南九州第一美女的,整天遮着盖着不给人看脸,引得人人都想看,结果真见着了,也就……”
师公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雁三儿看我一眼,笑着说:“没事儿,小笙才不会为这个生气是吧?”
我又好气又好笑。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雁三儿很不靠谱,兴致勃勃地说:“我也就是想瞅一眼,结果白白期待了那么久,那胭脂浓的跟洒了鸡血一样……”
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对小姑娘说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妥的。师公又咳嗽了一声,雁三儿终于闭上了嘴。
“瞧瞧那人到那儿了。”
我点了下头,重新在笔洗上头施术。齐泰生两口子那里是没什么好瞧的了,北剑阁的那个人背着个大口袋出了门上车,这次去的却不是上次那条船上,拐了不少弯子,师公算着时辰,说了句:“到马王坡了。”
雁三儿说:“你是地头蛇,肯定没错。我让人去那里打探打探去,这里怎么说也算是我们的地界儿,北剑阁的人讨不了便宜去。”
他急急忙忙走了,师公摇摇头:“他还是老样子,沉不住气。”
“其实一直保持真性情,也不是坏事。”
如果屡经险阻磨难,变得愤世嫉俗,心里阴暗……那雁三儿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我去和父亲说一声,来得人越来越多了,事情只怕越来越棘手难办。”
师公笑了笑:“就我知道的,巫先生做事必然是要深思熟虑的,从来都是成竹在胸——即使这次他不出手,我也要这么做。”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就不用到现在再来瞻前顾后。我把食盒碗盏随手收拾了:“那我去父亲那里。”
他又改了主意,站起身来说:“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有事同巫先生商量。”(未完待续,)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疑惑 三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