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仙-第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客人已经退了出去,屏风外的书案边坐着一人,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是谁?”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巫真站了起来,怏怏地说了句:“义父,是我们。”
那双眼沉静安然,似乎已经看尽了潮起潮落人世变迁,带着一抹淡淡的宠溺,笑意温和:“两个鬼丫头,越大越没规矩,出来。”
巫真扯了我一下,我没动。
她用上了力气,扯着我从屏风后走出来。
“你们今天的功课做完了?”
巫真咬着唇,偷着打量了他几眼:“还没……义父,刚才那人来请您下山的吗?”
“嗯,是一个老朋友,他的夫人寿辰将至,邀我下山。”
巫真张口欲言,他又说:“我已经拒绝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他气度雍容儒雅,相貌清俊之极,竟然令人看不出年纪来娇妻撩人,腹黑警官嫁不得。
巫真小声说:“故友相邀,义父为何要拒绝?”
“你们俩想下山是不是?”
巫真沉吟犹疑,还是用力的点头。
他问我:“你呢,也想去?”
我怔怔的不发一言,巫真推了我一把,我却茫然地看着她。
“她当然也想去的……”巫真替我答了句。
他站了起来,推开一侧的的窗扇:“我这位老朋友,别的都好,只是爱这些虚热闹,过份贪名……只怕这一回涂家庄上不会太平。”
我的眼泪簌簌滴落,但是屋中的两人都视而不见。
因为这只是我的一场梦。
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我想说句什么,可是喉咙象是被塞住了,说不出话,出不了声。
这是,我的父亲。
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听到巫真在问:“贪名,是坏事吗?这总比贪利好吧?”
“贪名,有时比贪利还要可怕。”
我微微仰起脸,用力屏住气,想止住眼泪。
“可是义父……”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巫真嘟着嘴,看起来极不服气:“可是义父,我们已经长大了,你总不能把我们留在山上一辈子,我们将来难道就不要嫁人了吗?”
他微微一怔,转头看着我们。
我模模糊糊想起来……这句话,巫真曾经说过。
不过,在她叙述的旧事中,说这句话的是我。
窗前的树被风吹拂,枝动影摇。午后的光影微微泛黄,仿佛一张旧纸上的图画,眼前的一切那样的不真实。
父亲,巫真,我……
“你们先出去吧。”
巫真还想再说什么,终究没有再说。
我们出了书房,她忽然问了我一句:“你说,我们的幻术算是很厉害了吧?”
我答了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没有比过,怎么能断定呢。”巫真揪着辫梢,小声说:“大好年华,却困在山上,你就不想去见识见识外头的一切?”
我用心记忆着刚才见到的那张面容。
我的父亲……我的亲人。他的眉毛,眼睛,他的面容,他说话的声音……奇异的感觉交混在一起,汹涌如潮水一样。
他看起来温和,却让人觉得……隔着一层障壁,无法接近,无法了解。
——————————
我喊大橙子的爹吃饭时:小胖~~~
大橙子跟着接:快来呀~~~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夜 一
“巫宁……”
“唔?”
巫真悄悄说:“你说,义父会改变主意么?”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会改的,因为后来巫真和巫宁去了涂家庄,还带了他的亲笔信去。在那里,发生了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还遇到了许多人……
巫真咂了两下嘴,又问:“对了,上月你和义父去栖云寺做什么了啊?说是住两天就回来,却住了大半月才回来呢。”
栖云寺?
栖云寺我还记得……那年雁三儿和师公一起,我们回程时路过那座寺院,绕道上山去吃了一次素斋,那寺里的方丈不是个俗人。而且,临走时师公还特意去他那里抄录了一张菜谱,这是我后来回了沙湖才知道的,厨房三五不时就会做一次美味的素斋,而且不是庄里人人都有,是单给我一个人的。
所以栖云寺我怎么会忘记?相反,我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我没出声,巫真扯着我的袖子摇晃:“到底那寺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值得你们住这么久啊?”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一副求知若渴状,我只是摇摇头。
我不知道这些是真的发生过的往事,还是我渴望追寻过往的臆想惊世废物小姐:第一狂妃全文阅读。
这个巫真,又是不是真的?
从来没有哪一刻我这么深刻的明白“真作假时假亦真”和“梦里不知身是客”两句话的残酷含义。梦是映射的现实,可是映射的几分现实?有没有扭曲变化?这个谁知道?
“不说算了。”她摔开我的手。
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什么?嫉妒?怨愤?或许是我看错了。
以前的我或许不会想那么多……可是人心中只有埋下疑惑的种子,那这颗种子迟早会发芽,长大……
巫真,她究竟有没有背叛出卖过我?
巫真不知去了哪里,我独立站在寂静的庭院中。
或许是快下雨了,天气显得极为闷热。
人生中其他的事,都可算小事。可是一个生,一个死,这两样……不在其内。
无论如何,我都想知道,我因何而死。
“宁姑娘,先生叫你到书房去。”
我答应了一声,缓缓挪动步子。
父亲坐在那里,我想多看他,可是,又怕他觉得怪异。
他的眉毛象雾中的青山,浓淡匀宜,脸庞俊秀,鼻挺唇薄,年轻时必定颠倒无数。即使现在人至中年,依然让人心折。
他递过一封信:“你们后日动身,这信替我交予涂兄。”
我将信接过来,封皮上什么也没有写。
“记得,多听多看,少说少做。”
我点点头。
“怎么不太开心?”他轻声问。
这次的梦,和上次不同。
上次我与雷芳一同入梦,在梦中我们两个可以看到对方,说话,拉手……而梦中出现的人,比如我师傅白宛,就没有理会我们。
可是这个梦不同。
巫真,还有父亲,他们都能看到我,同我说话交流……
我小声说了句话,他没有听清,带着一点淡淡的疑惑问:“你说什么?”
我声音提高了一些,微微发颤。
“要是我同您说,我现在是在梦中,您,巫真,还有这院子,这些都是我的梦境……您相信吗?”
他的眉眼象是会说话一般,只看了我一眼,就奇异的让我的心神舒缓宁定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可是,已经问出来了,又收不回去。
他铺开纸来,提笔写了一行字,抬头对我淡然一笑,轻声说:“过来看。”
我缓缓抬腿迈步,走到桌案边。
白纸上一行墨字。
“梦里不知身是客。”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行字。
我的视线从纸上,移到他的脸上'银魂'似是故人来全文阅读。
“世事浮沉,人生也不过是大梦一场。谁是谁的梦中人,这也难以分清。”
他放下了笔,朝我伸出手来。
我有些犹疑地抬起手,缓缓伸过去,握住他的手掌。
“看,此刻或是真实的,而你以为的真实可能才是一场幻梦。习练幻术的人,时日一久总会有这样的疑惑,有的人困于迷障,虚实难分,甚至走火入魔,一辈子都清醒不过来。”
他的声音如清泉一般,潺潺流过人的心底。
庄周梦蝶,到底是庄周变了蝴蝶,还是蝴蝶变了庄周?
这事圣人贤人都想不明白,普通人又怎么能找到答案。
“是真是假,用眼睛分辨不出的时候,就要用心去分辨……”他从袖中取出一对琉璃玉珠来,放到我手中:“这个你收着。”
“这是什么?”
“是幻真珠,是你母亲留下来的东西。这珠子对旁人无用,可是对习练幻术的人来说却不一样。你看,这珠子有什么玄妙?”
我细细看那对珠子。两颗珠子一般大小,形如鸽卵,相联相贴。轻轻拨弄一下,象两条鱼儿一样游走滑动。这两枚珠子一枚是玉的,一枚是琉璃的。玉的那颗质坚润白,琉璃的却剔透晶莹。
“一虚……一实。”
他露出笑容,十分宽慰:“不错,你这孩子悟性不凡,我料得你能看出来。”他将珠子拿起来,手抬高在我的额前,那两颗珠子则正好悬在我的双目之前,一边眼珠正对着一颗珠子。
珠子滴溜溜游走不定,一会儿左虚右实,一会儿右虚左实。
眼前的世界在改变着形状,明暗不定。这间书斋,还有外面的庭院,时隐时现……我觉得微微晕眩,朝后退了半步。
“收好……这个是你母亲留下的,也是她祖上的遗物,不可损坏遗失,知道吗?”
我把玉珠揣好,忍不住问:“我母亲……是什么样人?”
“她啊……”父亲笑了:“她是个极精灵古怪的女子,心又善,手也巧。你脾气性情就挺象她,不过,相貌却随了我,不然,还能再俊秀些。”
我还想再问,忽然一道炫白的电光闪过,映得屋里纤毫毕现,雷声跟着响起来,仿佛就劈在头顶一样,震得人立足不稳,窗棂书架仿佛都跟着颤抖起来。
眼前忽然变成了一团漆黑。
我矍然惊觉,屋里一团昏暗,酒气隐约弥漫在鼻端。
身旁雷芳睡得正沉,呼吸声比平时重些。
我定定神,抬起手抹了抹额上颈间的汗。
有什么东西硬硬的硌在怀里。我随手一探,整个人都僵住了。
手从衣裳里抽出来,握着两枚珠子——
一虚一实,赫然就是刚才梦里头父亲给我的幻真珠!
————————
今晚不知道还能不能二更了。大家别等啦,如果今晚来不及的话,明天会补上的。
第一卷 第二十章 夜 二
身边雷芳动了一下,含含糊糊地问:“什么时辰啦?”
我瞅了一眼更漏:“不到四更。”
“唔,头疼……茶……”
合着这小姐没睡醒,把我当丫头使唤了。
我下床去给她倒茶,脚踩着实地,心神也慢慢安定下来。
雷芳眼都没睁,就着我的手喝了两口茶,居然还来了句:“凉了……去倒热的来。”
外头枣子已经听见,忙应了一声:“是,我就去倒。”
雷芳清醒了点儿,一看床前站的是我,揉了揉眼,扯出一抹笑:“怎么是你啊,我还是为是丫头……”
“你是喝多了。”
我把杯子放下,拎起衣裳披着。
雷芳打了个呵欠,也坐了起来,揪着眉心:“哎哟,头疼的厉害,你呢?”
“我还好,我喝的没你多穿越之吾心唯道。”
“唔,回来让厨房做两碗醒酒汤来,我觉得嘴里这个苦哦……”
枣子果然倒了两盏热热的茶进来,茶里头还兑了蜜,浸了一颗橄榄:“姑娘,齐姑娘,这桂花蜜和橄榄都解酒的,你们一人吃一盏。等天亮吩咐厨房,做两碗酽酽的酸汤来解酒。”枣子笑眯眯地说:“厨房的人五更天才起来升火呢,等会儿我早早儿就去吩咐李嫂子,让她先做咱的汤。”
枣子可真够贴心,不过我那个丫头初雪也不错,人斯文,做事也仔细。
“天亮还早着呢,姑娘们再睡一会儿吧?”
雷芳打个呵欠,我也又躺下来靠在枕头上。
“睡不着了,咱们说说话吧。”
“嗯。”
“白天我注意瞧啦,那个姚正彦长的那么瘦,一看就拿不动刀使不动剑的,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不怕他欺负姐姐了……”
你以为只有长得五大三粗的人才可怕吗?姓姚的要杀人可比拿刀子拿剑的人可怕多了。我肚里嘀咕,可嘴上绝对不说。既然雷庄主都不肯告诉雷芳姚家的厉害之处,想必是怕她担心,怕她乱来,我当然也不能提。
“我和爷爷吵了几句,我埋怨他干嘛把姐姐嫁那么远……要是嫁的近点儿,有个什么事儿也能关照到,婆家肯定也不敢欺负我姐。”
雷芳头靠在我肩膀上,小声说:“爷爷说,人长大了总是这样——谁也不能靠着谁过一辈子。父母会早于我们辞世,兄弟姐妹也会各自成家分开,还说我将来也会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