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修传-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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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孵化这对淬金虫,总计花费将近四月时光,原承天屈指算来,也该去天一幻域入口与陆沉星,龙格非相会了——他本来还想留出一点时间来去参悟天越钩上的无界真言,可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
看来若想体悟此钩上的无界真言,只能再等时机,这人生遭遇,总是这般**不如意的。
好在玄焰这数月之中,于真玄丹的炼制倒是大有所成,以玄焰之能,炼制真玄丹这种普通物事,自是举手之劳了,而原承天的药园之中,灵草种类既多,灵气又足,于材料上也不需多费心思。
此去天一幻域,若用灵偶传送,也费不得多少工夫,只是用传送之法却会大耗灵识真玄,而若入幻域之中,不知有多大风险,那真玄也就罢了,灵识又怎能轻易消耗了去?
更何况时间本就充足,是以原承天不过是动用遁风,缓缓行去罢了。一路之上,正可将先前无嗔禅师所授的禅言细思一番,原承天原想试着自制禅言,一试之下才知道困难重重,自己于禅修一道不过刚刚入门罢了,若想登堂入室,尚需时日。
如此遁行了三四日,也不过去了一万多里而已,算得上遁速甚缓,不过离与陆沉星的约会地点,相差也就是万里了。
这一日正行间,就觉得空中灵息纷纷,应该是有一众修士路过此处了。( )
这天一幻域天阙开启一事,自是在仙修界传的沸沸扬扬,逢此千年难遇之机,有心想一登天阙者自不会少了。
既有这无形至虚的禅识在身,原承天老实不客气的就将这禅识探去,虽还未见这众修身影,众修的人数修为,已是历历在目一般。
这行人共有十六七人许,其中约有**成是**级的真修之士,另有三人都是三四级的玄修,诸修衣着杂陈,显然并非同宗之士,在原承天瞧来,这其中大半都是散修了。
就算能够侥幸得登天阙,那福缘也是参半罢了,是以名门大宗弟子,对此事也就不怎么热衷,比如天一宗的弟子,只需依宗门无上心法,循序渐进的修行,宗中自有无限资材可供修行,还没日后没有成就?
可是一众散修之士就不同了,这些人虽入仙修之士,却因仙基不足或是机缘未够,而恨无宗门可以投纳,更无诸多仙修资材可以使用,这得登天阙之机,就好比是上天掉下来的一个馅饼,若不能好好接着,就是终身之憾。
至于在天阙之中,是得遇紫微,金锃,还是青毫,又哪里能去顾忌,散修之命本就好比风中浮萍,纵是在天阙中丢了性命,也好过碌碌此生。更何况总是还有一半机会的。
原承天见这群人中并无出色人物,也就没有理会,正想加快遁速前去,也免得与这些人周旋,却听遥遥传来传音道:“道友留步,可是去天一幻域去的,不如结伴而行何如?“
原承天对此也是无可无不可,只是既然被人叫住,再低头前行,可就失了礼数。
于是他转头去瞧,可虽闻其音,却不见其人,过了片刻,才有一名修士身影出现。
原承天抱拳道:“在下与朋友约好,的确是在天一约域厮见的,若能结伙同行,自是大好。“
他见此人是为三级玄修修为,在这群人之中,以其修为而论,可算是一个领袖了。而此人见原承天虽是气质出众,可修为也不过真修罢了,便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似乎觉得原承天应承下来,是理所当然之事。
那真修级修士得到玄修庇护了,岂不是无上荣耀?
原承天细察此人,发现此人的双目湛然有神,其中隐含两道红光,与诸多修士大不相同。看来此人于目力上修有奇妙心法,难怪此人能瞧见自己。
玄修本是越众而出,身后修士尚未跟来,二人就立在原处等候,闲聊之中,方知此人姓刘识丁。原是其人的损友取笑他的神目之术,反用“目不识丁“之意而名之。
刘识丁自高身份,虽是叫住了原承天,那神情也是淡淡,大有不与真修为伍之意。原承天自会怎讨没趣,也就立在一旁静静等候罢了。
过了片刻,一行修士才到,这行人中见了原承天,自是依仙修界的规矩上来问安打讯,也不过是泛泛而谈罢了。
就听刘识丁道:“诸位既是齐了,就请听我一言,此次前赴天一幻域,可不是当耍的事。我等自该有个调度,好共同行止,否则还没见到在天阙,就在幻域之中殒了性命,岂不是可惜。“
众人纷纷道:“自该唯刘道友马首是瞻,还有什么可说?“
刘识丁见众人赏脸,也是欢喜,却摆手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般,现有着两位玄修大士在此,刘某岂敢自专?“
另一名玄修便笑道:“老刘,你何必谦逊,历来都是你领的头,这次自然还是你来主持大事才是,在下无德无能,怎有刘兄领袖群伦之才。“
刘识丁更是欢喜,笑道:“李兄谬赞了。“就将目光瞧向另一位玄修。
想来这位玄修之士与原承天一般,都是半路上遇见的,众人虽知其名,却不知其根底,只知他的修为亦是三级玄修,与刘,李二人在伯仲之间。
此人名叫柯不同,当下见刘识丁双目扫来,便缓缓举起双拳来,道:“柯某愿听刘兄调遣。“
刘识丁笑道:“既是如此,刘某不才,就行个调度之职,此去幻域,当行则行,当止则止,可不能错乱了。“说到最后,那神情就严肃起来。
众人都道:“自该奉旨。“
刘识丁哈哈大笑,当先引路而行,众修则紧跟其后。
众修这般汇集,其实也是仙修界的惯例,但凡天一幻域这种所在,无不藏着极大危机,若只是孤身前往,说不定就被什么厉害的灵兽奇禽伤了肉身,是以总要结成一伙,方能多出几分胜算来。
至于像刘识丁这种好为领袖者的修士,自是不在少数,这些人虽是爱慕虚名,不过想来都是有些玄承经历的,也肯为众人办事,又何不遂了这些人的心愿?
因那天阙开启之日尚早,众人的遁速也就不必那么急促,这一日也不过行了千里,刘识丁就让众人停下,择地调息运神。一来是是养足力气,二来众人也趁此时机,制成丹药灵符防身。
只见有数人祭出丹炉来,就在花天画日之下平地炼丹,另有数人则急急设了禁制,于禁制之中凝神制符。原承天丹符双绝,自然不会对这些人的丹符之术有多大兴趣,而偷眼望去,见这些修士的丹符之术也不过平平,实无可取之处。
当晚无话,到了第二日,刘识丁督促众人上路,诸修都忙着收了丹炉去了禁制。那炼丹的就有人叫嚷还差一分火候,祈求再多呆片刻的,制符的就有人抱怨因刘识丁催促太急,而弄错了一张灵符。种种纷乱不提。
好不容易上了路,诸修之中,犹有人抱怨不休,刘识丁至此就摆出玄修的威严来责了几句,那些人才悻悻作罢。
也没静了多久,忽听有人叫道:“怎的赵道友却不是见了?”
众人便停下了来,彼此瞧了瞧,原来一行人加上原承天,共有十八人,如今果然只剩下十七人了。
刘识丁想了半天;也没理会处;便道:“这姓赵的昨日被我说了一句,不过是羞于与我等为伍,私自走了,这又有何奇?”
话虽如此,可众人仍是奇怪,这青天白日的走了一人,又怎会无一人觉察?
第535章 故人远来杀机生
原承天本没在意这些修士的去留,而昨夜因刘识丁还算领导有方,派了人轮流值守警戒,他也就懒得将禅识放出来探查。 否则若有人离去,怎能逃出他的禅识。
这一日众修迤逦前去,仍没急着赶路,倒是众人一路上谈谈笑笑,彼此之间也没那么生分了。
那刘识丁虽是好名自重,其实性子倒也不坏,又是最肯替人出头的,途中若遇有情况,总是此人冲锋在前。
离天一幻域越近,路上的修士就越发多了起来,而但凡遇到单身散修,刘识丁无不将其招揽过来。一来,队伍人数越多,诸修的安全就越有保障,二来人数多了,那刘识丁的权势也就无形中扩大了。世人贪权好名原是常情,刘识丁此举倒是不足为怪,是以到了晚间,这一行人竟是有二十三人之多了。
其实对修士而言,赶起路来原是不分早晚,修行起来更是不管日月。不过众人都想着在进入幻域之前省些力气,故而一到晚间,都会择地静默元神,或抓紧时间炼丹制符,这晚间的停驻也就很有必要了。
这一晚刘识丁照样安排了两人值守,不想其中一人昨晚因制符失利,正想着今晚再来试试运气,见刘识丁指名自己警戒,就百般不愿意起来。
刘识丁虽是众修公推的领袖,其实也无多大权威,不过是诸修赏脸罢了,若是遇到有人坚不理会,他也是无可奈何。
原承天见刘识丁为难,便道:“既是这位道友有要事在身,而在下正好闲来无事,今晚的警戒,就由在下做了吧。”
刘识丁又是惊奇,又是欢喜,他见原承天虽是话语不多,原以为不好相处,不想此人关键时刻却来出头助已,应该是个知情识趣的,便道:“其实此一路修士众多,倒算是安全,纵是有些灵禽异兽,也是不敢出来的。这值守之责,倒也不算重了。”
原承天心道:“那灵禽异兽,怎有人心凶险。”也不分辩,只是点头罢了。
所谓值守警戒,不过是去到三三百里处放出灵识向四周探查罢了,也不是什么辛苦的事。
原承天禅识的探查范围当在七百里开外,这二三百里的地域怎经得住他一探?不过想到今晨有人悄然离去这节,原承天的十分精力中,倒有七分是锁定在这行修士身上了。
这一夜的时光对修士来说不过是一弹指,原承天默运元神不过两三周天,那天光已是大亮了。
他将遁风祭起,欲与诸修会合,不想刚走了一半,就听到刘识丁传来音讯:“原道友,却是蹊跷了,昨晚居然又走了一人。”
原承天惊讶莫名,昨晚他的禅识一刻也没离开众人,这驻地的二十一人连另一名值守修士的灵息,又怎能逃得过他的探查?便是此刻,那二十二人的灵息一个也不曾少了,又怎能灵息尚在,而却少了一人?
他忙将禅识加了一分,更是细心辩去,不由得脸色大变了。
原来这二十二人的灵息之中,有一人的灵息虽在,却是在缓缓变弱,瞧来像是此人正渐渐远去一般,可此人的灵息虽弱,却分明就在人群之中,并无远去之像。
原承天将遁风一紧,不多时就与众人会合了,却见众诸皆是双眉紧锁,只因昨夜丢失的这人,实是有些出人意料,再联想起前夜走失的那人,整件事便显得诡异之极。
原承天只瞧了一眼,就知眼前连自己在内,的的确确是二十二人,而那道正在变弱的灵息就在众人之中,若不细心分辩,哪知此人竟早就不见了。
原承天瞧定那团灵息的所在,以禅识牢牢锁定了。其实不光是原承天,一众修士也发现了这团灵息,齐皆将灵识扫来,而众人发现,这团灵息初时衰减的甚慢,等到朝阳升起之时,这灵息衰减的速度就加快了数倍。就如朝露一般,也就是数息间,就化为乌有。
诸修一时皆是面面相觑,刘识丁身为众修领袖,更是深感责任重大,只是此等蹊跷之事,却是平生未遇,又叫他拿出如何的主意来?
便见诸修皆将目光向刘识丁瞧来,刘识丁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道:“此事果是怪异,诸位可有识得那位道友的吗?”
半晌过后,就听一人道:“这位道友与我攀谈过两句,原是三日前加入的,叫什么林丹生,是个丹修,这几日正忙于炼制真玄丹,便是昨晚,我还曾瞧见过他来。”
刘识丁道:“这么说来,此人莫非是怕我等扰了他的炼丹,故而悄然遁去?这倒也是常情。”
就有人冷笑道:“纵是他想择地炼丹,又怎会灵息尚在,而人影无踪,刘道友此话大差了。”
刘识丁脸色就是一红,他正因此事无可索解,便就含混了过去,不想此人一言正中要害,脸上就老大的不自然起来。
原承天道:“以在下看来,这林道友怕是遇害了。”
这话正说中众人的心思,只是众人虽是这般想,却是不敢深思,只因一名修士就这般在人群中消失,想来也觉得恐惧,说不定这遭遇就落到自己头上,又怎愿说将出来?世人的自欺之心,却是有的。
刘识丁道:“原道友,你说此人竟是遇害了!可是我等虽是择地静修,彼此也不过隔了数里罢了,若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