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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公子不入画-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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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晌寄白也没听到任何动静,身体也是没有任何不适,便慢慢抬起了脑袋,正见着那大蛇蛇头与她的脸离不到半尺,慌得一下坐在了地上,却见那蛇并无攻击之意这才慢慢缓过神来。

  拍着心口慢慢喘气的寄白仍是一脸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大蛇,那大蛇似有所觉,吐着鲜红的蛇信离了寄白往那株红叶青果而去,不再盘旋在树干上,而是在底下将自己盘成一个大圈作休憩状。

  寄白咬着下唇,有些吃不准它的意思,白虎在那林中暴躁的想冲进来,却无法的怒吼着,墓头回则觑了个空,爪子搭在一棵树上便将自己晃荡晃荡的甩了进来,而在落在地上的同时又立刻高高跳起,连着这番动作,竟也给它到得了那蛇守护的树下,立在枝桠上,张口便咬断了一根树枝,咬在嘴里又立刻如法炮制的往林中窜去。

  却是给大蛇嗅到了气味,立马睁了眼,只留下一道残影的直追而去,眼见着就咬到了墓头回,半空中的墓头回小脚一缩,直直的蹬在了那大蛇的脑袋上,借力狂窜而去。

  寄白看着这瞬间发生的事,了悟方才墓头回拿来的果子是怎么回事了,偷的是惊心动魄。

  那大蛇又失果子,复又焦躁了起来,绕着寄白直打转。

  寄白无奈的看着那大蛇,无语的看着在外头手舞足蹈的墓头回。





第63章 悬崖睡神
  大蛇放弃了跟墓头回的缠斗,回到树下用蛇尾去卷那树上的果子,卷下一个就咬在嘴里游走着去送给寄白。如果说对那大蛇没有恐惧那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这么个血盆大口张着立在她面前。

  寄白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示意自己可以摘,背靠着那株红干青果的树,她干脆什么也不管的摘了上头的果子就往嘴里送,心里默默道本来就是怪胎也不差这么一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寄白闭着双眸在树下又静静的坐了一会,白虎和墓头回则半伏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她。

  半晌她忽而睁了眼,看着白虎微微一笑,“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去呢?”

  那蛇匍匐在她面前,安静的,火色的鳞片在微微的光下竟有些亮,听着这话蛇目大睁,火红的蛇信吐出,似在说什么。寄白苦笑,“我不是蛇语者。”别是它也想跟着她,她……怕。

  也不知道算作谁的妥协,再出那片深林的时候就是一蛇一虎一狸一人了,寄白抬眼看了看天,一时吃不准已是什么时辰了,天上隔着厚厚的云雾,天色亦是半灰不暗,也不管,开始在山谷间转悠,先寻一处暂作休憩的地方才是紧要。

  勉强寻得一个能容身的小洞穴,寄白猫着腰坐在里面的大石上,看着偌大的山谷,又抬眼看向天,有些迷惘的开始发呆,“你们说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如今也骗的几人认为她死了,成帝撑不过三个月,国不可一日无主,再过一个月新国主必定上位,到时就没她什么事了。

  如果不出意外她还可以跟师父双宿双栖,从此神仙眷侣。

  可是为何她并无轻松之感?她必然遗忘了一个什么重要的事,一个会影响她极深的事。

  是什么?寄白头微痛,手不自觉的握紧,还有什么是她没想到的?

  她正出神,白虎已跳到了外头,用身子不断撞一棵大树,引得地面也是一阵摇晃,那蛇亦是游走过去缠抱着那棵树,往白虎发力的地方拖动。

  一片树叶摇摇晃晃的落在寄白面前,寄白呆了呆,伸手去捡那树叶,树叶独有的清香沁入心脾,她捧着树叶又开始发呆,刚刚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还不等她理清自己的想法,墓头回已叼住了她的衣袖让她往外头看,寄白一看不要紧,差点吓一跳,那株树被白虎和大蛇合力弄倒,直直的向她的洞穴砸来。她下意识的抱住了头,半晌再无动静才又探出头来,那树倒是奇妙,堪堪遮住了洞穴的大半。留下了一小处,或是刚够她钻出去?

  还在思忖白虎已又重新自那小留空处挤了进来,慢慢行至寄白身旁,伏趴了下去,闭着虎目就开始睡觉。寄白看着微微笑了笑,真是一群神奇的家伙,也不再想什么,亦是侧身躺了下去,头枕着白虎柔软的腹部,墓头回则是钻到了白虎两只前爪处,找个舒服的位置舒服的睡去了。

  那蛇吐着蛇信看着面前的寄白,半晌亦不靠近,而是将自己慢慢盘起,高度堪堪将那一小处留空给堵住了,也静静的闭上了蛇目休憩。

  她却是不知这一睡,外面地覆天翻。

  





尘埃落定,袖手倾天下
第64章 恍若隔世
  “为何这街上的年轻女子衣上皆身着白衣绣着牡丹?”女子不解的问道。

  “姑娘不是京城人吧?”裁缝铺的老板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看了正在挑选布料的女子一眼。

  “嗯。”女子抬眼看着老板,眸中闪过异色,“与此何干?”

  裁缝店的老板被女子凤眸一瞧,双腿竟不自觉的开始打颤,也不知为何,只觉一阵冷意袭来,红白着脸结巴道,“三年前不知为何宫中递下旨意,城中及笄女子必得身着白衣,衣袖处须绣上牡丹一朵,不得有异。”

  “三年前……”女子垂眸喃喃。

  “姑娘可是选好布料?想做什么样的衣服?”离了女子的眼睛老板顿觉压力大减,又开始麻利的说话了。

  “便用白色的罢,把那牡丹给我裁掉。”她并不想招摇,能融入街际自然是最好的,但她极恶牡丹,更是无法忍受衣衫上绣有牡丹。

  老板犹豫了一下,悄声道,“别啊姑娘,若是你上街未曾绣有牡丹可是会招惹上不少麻烦的。据说这牡丹是太傅亲绘的,也确有人不喜牡丹而素衣出门,都说至少消失了两三天才回的家来,皆以泪洗脸半句话也不说,可不把众人都惊着了。姑娘不如便忍了。”

  女子微微蹙眉,“你不用管,只管做了出来,我并不在京城久待,待要夜黑了便会出得城门去。”说着取出一锭银子放在布料上。

  老板不想这姑娘看着纤纤弱弱,竟如此固执,也不敢再说什么,他的店门偏僻,少有客人,这女子虽神秘不好相与的样子毕竟好大手笔,他可不想弄跑了她。

  而后又请她去了里间,让婆娘细量了女子的身段,那裁缝婆量好了又细看了两眼,不由得赞叹道,“姑娘身段是真好,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教我这老婆子也羡煞了。”只可惜了这普通的样貌,不然可不惊艳死个人。

  嘴角微微勾了勾,却不再说话。

  裁缝动作亦是极麻利,裁剪缝制,一阵忙活,两套衣衫不过半个时辰便工整的叠着放在女子面前。

  女子微微颔首取了衣衫便走。

  “姑娘还没找你银子呢。”裁缝追在下面大喊,也不见那女子走路多快,却眨眼离了他好几丈。

  “值得好手艺。”轻轻落下一句话,便眨眼消失在转角的地儿了。

  夜微阑,女子坐在一处草地上,摸了摸墓头回的脖颈,喃喃道,“我去了书墨斋,可是那里已经空了,没有半个人。你说,他去哪里了?附近竟无人知晓,多可笑,顶顶有名的公子入画怎么会就这么消失了呢?”

  吸了口气,她又道“想来是搬其他地方去了,走了也好,我就是来看看。反正他也记不得了……”

  半晌她吸了吸鼻子,难过道,“我想看看他……”

  墓头回似有所觉,温顺的蹭了蹭她的手。

  “走吧。”女子看了一眼城门,又看了看高耸的城墙,在守城将士关城门时最是松懈翻越城墙也最是容易成功,拍了拍墓头回,站起身来,低声道,“小家伙争气点,这么高的墙,别掉下来了。”

  便看着夜幕下,两个大小不等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墙头迅速爬行,隐约看到某只小身影掉了一下,被一只手一捞扔过了城墙头,那人影也随之消失在城墙头。

  成功翻越了城门,女子沿着墙根悄悄走了几步,待到黑暗处便以极快的速度往前冲去,低声喝道,“白虎。”不知从哪窜出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虎跑在了女子前面,女子飞身上了白虎的背,低伏着身子便任白虎狂奔而去。

  却仍有动静惊动了关城门的将士,或是女子身上衣衫尽白同白虎相近的缘故,他们竟没有看到白虎身上伏趴着一个人,只惊奇的大嚷道,“你们快看,白色的大老虎!”

  引的整个城墙头纷纷拿着火把来照,却有眼尖的瞧到了白虎背上分明趴着什么东西,“看,那是不是个人?”

  更是让他们惊奇大嚷,咂舌不已。敢骑在老虎头上,非人哉。还是那么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

  却见那只白虎转瞬就消失在了他们眼前,留下一群震惊的人。

  隔日街市上便全是那只白虎的流言……

  幸而当时药草换得的银子不少,不然光是给白虎买二十斤生肉,给炎蛇买鸡蛙兔鱼的都够呛的了,天气微热,寄白坐在茶馆里喝着冰水边盘算着银子够不够她回星煜的,有些后悔当时出来没多带些草药。

  又招到几人的眼神,寄白有些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她自知如今面容普通,只是这身量的确较常人美上几分,便常招致不怀好意的眼光。

  也是她行事低调,衣着普通,才总惹得心有不正的人肆无忌惮的打量,寄白将冰水一饮而尽,拿了包袱就准备走。

  却见那几人也站了起来朝她过来,寄白一阵无语,又是看她好欺负?

  她已做好了干架的准备,别到时候包袱里的银子还不够赔的,寄白心想,将包袱背在了身上。

  却是没等她开始与几人对上,身旁忽的出现一人,低着头恭声道,“我家主人想请姑娘吃茶。”

  寄白瘪瘪嘴,连看他的兴趣都没有,“抱歉,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着抬脚便要走。

  “姑娘留步。便是不肯也请姑娘赏脸亲自与我家主人说。”

  寄白奇了,好个霸道的人,便抬眼往二楼看去,只见其间一间雅座帘布微微撩起,略有清雅之意,一人略略支着头看着她。

  寄白猝不及防的见到那人,不过一瞬便只想逃离,强自镇定的对那人微微颔首,迈过身边人便要走,“抱歉,真的有急事。”再不走她只怕自己会忍不住。

  “姑娘楼上请,若是急,在下可以借姑娘马车一用,不差这一时半会是吗?”声音温柔而清和,清丽温和,像微风柔和拂过,舒凉入心。

  寄白低着头,眼泪险些就下来了,心酸的一阵一阵直要湮没她。

  师父,师父……

  心中分明倔强的要跑,脚却似不听使唤的抬步往楼上走去,耳边有些窃窃私语,无非是猜测这楼上人为谁,姑娘家的脸红低喃亦进了她的耳中,公子入画,艳绝天下,即使只是一句话也能让让人神魂颠倒,不能自己。

  “姑娘请坐。”公子入画有些散漫的请了寄白坐下,黑眸便开始细细打量着她。

  寄白不敢回望他,有些斟酌的轻声道,“公子,公子有事吗?”手指已在衣袖内绞的发白。他已经忘了她了,他已经忘了她了,语言中的陌生和疏离她听的出来。

  “姑娘的声音,像一个故人。”公子入画声音里有些微微的困惑,在寄白听来竟是有几分可爱。

  寄白忙摇头甩出了脑子里的想法,乍听到他的话猛的抬了头,怎么可能?他分明是不该记得的,石凤丹和白冬的效力有多强她是知道的。

  “姑娘很吃惊?”公子入画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桌子,似在确定她面上的并非人皮面具,“且神态亦有几分相似,这才冒昧的请了姑娘来。”

  寄白苦笑,又低声道,“妾身相貌平平,万千大众,与人面上有几分相似想来也是平常,公子反应未免过了些。”

  公子入画微微蹙眉,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分明瞧着如此普通却是看不透她,“敢问姑娘芳名?”

  寄白愣了一下,对哦她还没给自己编个新的名字,想了想便道,“第一面便问姑娘芳名不会太唐突吗?”

  公子入画略略思忖,点头道,“是在下唐突了,那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寄白有点想笑,一本正经的拒绝道,“不过萍水相逢,名姓有何重要。”

  公子入画似乎呆了呆,有些苦恼似的,“姑娘可知道在下?”

  寄白有些酸涩有些甜意的道,“名满京城的公子入画,有幸曾于三年前见公子于大师席评鉴过画作,妾身自知与公子相距甚远,公子另眼相看不怕我有非分之想吗?不如相互忘了,也免得妾身痴心妄想。”最后一句寄白喃喃而道,这又何尝不是她心底的话,只是为何酸涩在心里,让她一阵一阵的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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