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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鬼故事从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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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所有人的脸都是同一个人的脸,那是一张中性的脸,不过,表情却不同,好像同一个人穿着不同的衣服,做着各种脸谱:有的木木地看着前方,有的低头想着什么,有的脸上挂着GAY干净的笑……
    其中有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蜡像,我忽然对“她”有些惧怕,就停下来,和那副墨镜对视。
    终于,我伸出手,小心摘下了“她”的眼镜。
    是的,我担心墨镜后没有眼睛。
    还好,眼睛是有的,“她”定定地盯着我。
    我把眼镜给“她”戴上,离开了。
    接着,我看到一个男人蜡像,“他”的手腕上竟然戴着一块真表。
    我蹲下去仔细看了看,那是一块“宝珀1735”全手工机械表,全球只限生产30块,我怀疑是冒牌。
    接着,我掏了掏“他”沉甸甸的口袋,里面竟然还装着一个彩屏手机。
    我站起来,用它拨一个朋友的手机号码,竟然通了。
    那位朋友叫张虹,她客气地问:“喂,哪位?”
    “是我,周郎。”
    她大呼小叫地说:“你拿的这是谁的手机呀,号码这么怪!”
    我说:“别人的,我只想试试。”然后我就把电话挂了。
    张虹聊起来就没完没了,我不敢和她纠缠。不过,她心直口快,是个皮实的女孩,我只有对她才敢这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把手机放回“他”的口袋,继续朝前走。
    现在,我觉得这个展览有意思了。我一个接一个地摸那些蜡像的口袋,像小偷一样兴奋。
    我偶尔发现一个问题———每个蜡像的右手和鼠标都是一体的,好像那鼠标是从手上长出来的一样。
    发现这个问题之后,我察觉到关里不见了。他在我前面,走得太快了。这家伙的乐趣仅仅在于占便宜,对艺术的兴趣还不如我大。
    我喊了一声:“关里!———”
    展厅里的回声很大,好像还有一个我,在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喊关里。那个虚假的声音同样没有血色,性质就像这些蜡像。
    我没听到关里的回答。
    我有点紧张起来,快步朝前走,想追上他。
    前面只有无穷无尽的蜡像,它们基本上都是无神地目视前方,我得经过所有的视线。我忽然有一种怯场的感觉。
    电话突然响起来,我立即站住脚,掏出来接听。
    这时候我旁边是一个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她张大嘴笑着。也许是她的嘴唇太红了,也许是她的笑在这个夜里有些不适宜,总之,看上去她显得有些狰狞。
    是张虹打来的,她说:“刚才接电话的那个人是谁呀?”
    一丝阴影从我心头飘过,我问:“怎么了?”
    她不满地说:“你挂了后我又打过去了,他的态度怎么那么恶劣?”
    我一惊:“他说什么了?”
    张虹说:“我问他,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去哪儿了,他粗声粗气地说,他走啦!然后啪地就把手机挂了———他到底是谁呀?”
    “别问了,反正你不认识。”
    “哎,我正想叫你来看一些好玩的东西呢……”
    “好了,我有急事,回头再给你打电话。”说完,我又把电话挂了。
    张虹堵住了我一只耳朵,很危险。在这个阴森的展厅里,我得保持听觉十足的灵敏。
    我警觉地回头看了看,一个个蜡像木然站立,没有任何异常。我快步朝前走。
    一直没看见关里的影子。
    这个光秃秃的环形通道是藏不住人的,难道他已经出去了?
    我突然怀疑他是不是藏在哪个蜡像的后面了,也许,等我走过之后,他会从后面跳出来吓我一下……
    我开始打量那一个个蜡像。
    终于我看见了他的衣服———白色T恤,上面有一只碧绿的兔子图案,下面穿一条黑色牛仔裤,一双黑色休闲鞋……
    我朝上看了看,却是一张蜡像的脸。
    我一下有些发蒙。
    我觉得关里是在跟我开玩笑,但是我一时没有想清楚是他把衣服套在了蜡像的身上,还是戴上了一个蜡像的面具。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毫无血色的脸,它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一直木木地看着前方。
    我和“他”就这样对峙了好长时间。
    不知道旁边哪个蜡像戴着表,我听见一个声音在提示我:“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我忽然希望事态扩大化,就躲开“他”的目光,转到了“他”背后,伸手摸了摸“他”的肩。
    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真人的肉身!
    我抖了一下,把手缩回来。
    “他”突然说话了,是关里的声音:“其实,我也是这蜡像中的一员。”
    我一下跳到“他”面前。
    “他”毫无表情,依然木木地看着前方。
    我马上想到这是一个需要观众参与的所谓行为艺术作品,也许,哪个地方藏着监视器和广播……我忽然有了一种被耍弄的感觉。
    我又愤怒又恐惧,现在,我惟一能做的就是赶快离开,并且暗暗发誓,下次就是倒找钱我都不来了。我可是一个有记性的人。
    前边的通道耐心地弯曲着,看不到尽头,我甚至怀疑顺着这条通道能不能走出去。
    我折了回来。
    相反方向的通道同样弯曲着,看不到尽头,蜡像无尽无休。
    我想了想,还是返过身,继续朝前走———我不愿意再见到那个口袋里装着手机的蜡像。
    我感到孤立无援了。
    我想,这时候如果跟一个同类说说话,心里也许会平静一些……
    我掏出电话,拨张虹。
    电话通了,她咋咋呼呼地说:“是周郎?我正等你呢。”
    “你在哪儿?”
    “我在一个展览馆。”
    “展览馆?”
    “对呀,这里有很多蜡像……”
    怎么到处都是蜡像?
    我正疑惑着,突然停住了脚步———前面那一个挨一个的蜡像中,有一个正在打电话,除了脸,“她”的声音,身材,发型,服饰……都和张虹一模一样。
    “她”没看到我,还在继续说:“特好玩,所有的蜡像都长得跟我一样,你快过来吧!”
    我喃喃地说:“是啊,我看到你了……”
    她听到了我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直直地看着我。
    这时候,展览馆里的灯一下全灭了,四周一片黑暗。
    张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周郎,是你吗?”
    我屏住呼吸,不说话。
    “她”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你怎么也长成了我的样子?”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却摸在了一个蜡像的脸上。
    我知道,也许是内容,也许是形式,总之我已经变了,我被卷进了这个诡秘的通道里,像时间一样不可逆转。现在,我必须找到出口,冲出去,仰头看一看天上的星光。
    我扔了手机,在黑暗中一步步后退,却撞在了一个东西上。那似乎是一个软乎乎的肉身,但是这骗不了我,我小心地躲开,朝旁边走,刚一迈步,又撞在了一个东西上。我怵然一惊,急忙朝相反的方向走,结果还是撞在了一个东西上……
    我忽地明白了,是有人在阻挡我。
    我小心地伸出双手摸了摸———四周竟然都是蜡像的脸!
    我放弃了努力,一动不动了。我想,门口那个检票员发现停电了,肯定会跑进来找人,我希望他马上出现,把我拖出这个噩梦。
    可是,检票员没有出现,电却来了。
    我立即发现,我已经被编排在了蜡像中间。我的手里也长出了一只鼠标,鼠标线插进了右边那个蜡像的脑袋,而我的脑袋插进了左边那个蜡像的鼠标线。
    我发现身旁这个蜡像的体态和服饰有些眼熟……我陡然绝望了,哆哆嗦嗦地问:“你是检票员?”
    “他”慢慢转过脸来,喜笑颜开地说:“不,我是艺术家。”




第三卷 第二十章 杀气

报纸上登出了一则房屋出租小广告,房主姓周。

    这天,天快黑的时候,一个叫尚帝的人给姓周的房主打来电话,说他要租房子。

    于是,两个人相约见面了。

    房主长相很憨厚,不像个坏人。可是,尚帝一直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他。

    两个人看了房子,尚帝表示基本满意:一室一厅,一厨一卫,一些旧家具,还有一部电话———惟一遗憾的是,电话坏了。

    房主说:“这样的格式最适合单身汉了。”

    尚帝说:“就是每月一千元贵了点。”

    房东就问:“那你想给多少?”

    “八百。”

    “八百就八百。”房主爽快地说。

    就这样,谈妥了。

    尚帝只有一个手提电脑。

    姓周的走后,尚帝四下看了看。

    窗帘挡得严严实实。

    房间里很暗,还有点潮,好像上个租户一直没有打开过窗帘。

    墙壁有些脏了,房顶一角还有一片不容易发现的蜘蛛网。没看见蜘蛛。

    墙角扔着半个烟头,那是4元一包的“中南海”牌香烟,白嘴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张废弃的光碟。

    尚帝走到写字台前,打开抽屉,看见了一张破纸片,上面写着这样一些字:

    请王川吃饭(5号)

    看货(6号上午10点)

    光度计(购买)

    碟子50只(破损3只)

    还有一张过期的月票,上面有一张一寸照片。

    照片上的人和尚帝的年龄差不多,二十岁出头,瘦瘦的,戴着一副眼镜,很文气……

    这些都是前一个租户的蛛丝马迹。

    尚帝躺在了床上,似乎在想什么。

    突然,他站了起来,又打开了那个写字台的抽屉,重新看了看那纸片上的字。

    这四行字好像随便写下的备忘录。

    可是,细心的尚帝发现了问题:每一行字的第一个字组在一起,是一句话———请看光碟。

    请看光碟!

    难道是巧合?

    难道垃圾桶里的那张光碟有秘密?

    他迅速走到垃圾桶前,捡起那张光碟,回在写字台前,打开电脑,把它放进去……

    这是一张特意录制的光碟,打开后,出现了这样几行字:

    我曾经租过这个房子。请相信我:这个房东是假的。他要杀你……

    画面上出现了这个房子里的场景。从位置上判断,好像是在阳台拍的。

    月票上的那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正在看电视。沙发旁立着一只高高的花瓶。

    突然,有人用钥匙“哗啦啦”地打开了门。

    进来的人正是那个姓周的房主!他开了门,憨憨地说:“小何,我睡不着,来和你聊聊天,好吗?”

    小何好像因为他私自闯进来很不满意,他淡淡地说:“坐吧。”

    房东就坐在了租户身旁。

    他坐得太近了,小何好像感到有点别扭,就朝旁边移了移。

    房东点着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你住进来之后,有没有发现这房子有什么问题?”

    小何一边看电视一边说:“没什么问题。”

    房东想了想,突然又问:“那你有没有觉得我有问题?”

    小何看了看他,愣了:“你有什么问题呢?”

    “我精神不正常呵!”房东说完,突然站起来,从怀里抽出一把刀,猛地朝怔怔的小何扑过来……

    这时候,有人用钥匙开门———不是光碟里的门,是现实里的门。

    尚帝慌了,急忙点了“停止”命令,瞪大眼看门口。

    那个姓周的房主走了进来———现在,已经不是礼不礼貌的问题,而是要不要命的问题了。

    他朝尚帝憨憨地笑了笑,说:“小尚,我睡不着,来和你聊聊天,好吗?”

    尚帝的脸都白了。

    这一切跟光碟里播放的一模一样!

    房主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坐在了沙发上。

    他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说:“你住进来之后,有没有发现这房子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

    房东笑了笑,又问:“那你有没有觉得我有问题?”

    尚帝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说:“你先等一下,我去解个手。”

    说完,他匆匆朝卫生间走去。其实,他是去了厨房———厨房和卫生间对门。

    约莫半分钟之后,尚帝背着手走出来,他盯着房东,抢先说:“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这儿有没有住过一个喜欢捣鼓录像机的房客?”

    房主愣了一下:“有一个,他一个月前搬走了。你怎么知道?”

    “那小何呢?”

    “小何”这个名字好像一下刺中了房东哪一根神经,他哑了。

    过了一会儿,他憨憨地笑了笑,站起来,慢慢走近尚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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