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暗器-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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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羽一个人站在幽深狭长的通道上,冷得发抖,原地蹲一下,环住双臂,牙齿不断上下撞击。她心里很害怕,这样的地方让她联想起一个东西。
在现代医院里,通常会有这么一个地方,在负二楼或者三楼,那里有一列列厚厚的柜子,每一列都散发出阴森的寒冷气息,柜子里放着不能再说话的人们。人们通常称那里为——太平间……也就是,停尸房。
好像好像,好可怕。丁某人背脊发凉,又冻得一直发抖,决定唱歌打气。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唱了首五月天的《闯》。空荡冰冷的通道里,回响着她清亮的歌声:“我,烂命一条,走在路上。影子在地上,像我的慌张,黏在脚下,抓住我不放。我不懂,我不是这样,我不该这样。额头流下的汗,又流进眼眶……”
九方漓容回房拿了一件黑色的火狸毛大裘,又拿了一箱食物,才又往地宫里去了。
如果丁小羽已经死了,用火狸裘给她裹尸也算对她不错了;如果她没死,就可以披着件万金难求的宝衣,吃东西。九方漓容虽然觉得若这女人若死了的话有点可惜,但如果她死在那里,一定是因为四下胡走激发机关暗器,那样也属没有办法。
他是故意的。
他无法肯定丁小羽会不会已经投诚正派前来盗取如歌刀诀或是碧骨剑,所以就把她留在那里,留在大门敞开的冥洛洞前,如歌刀诀就在那方□台上,一眼就能看见。
当然,前提是她进得去。
洞口的机关还留着,无论谁踏进去都会万箭穿心。再者,丁小羽如果往其他地方走,死亡也等着她。
九方漓容除了自己,不信别人。他也提醒过她别乱走了,仁至义尽。
走到第三十三个岔口的时候,他听见了丁小羽的歌声。他不禁放慢了脚步。
丁小羽从流行金曲唱到了《西游记》动画片的片头曲,已经没有那么害怕。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孙行者!”
听到了脚步声,丁小羽扭头,看见柔和的夜明珠的华光下,走来那个比月亮还高贵的男人。他脸上如山黛眉,温润眼角,挺拔的鼻梁,妖红的唇角,一袭墨泼般的玄袍拥着雪白的绸衣,明珠玉簪束发,笑容瑰丽不可方物。
丁小羽不由得呆住,他……居然回来了?
九方漓容四下看了看,问:“怎么不进去?”
丁小羽嘴唇已经有些乌,哆嗦着答:“你说……不要……乱走的……我怕……就……就只等……等你回来……才不……敢动……”
心中似有什么在融化。十分细微,几乎让人一碰就消失不见了。
九方漓容掩饰得完美,笑着随手把大裘递给她:“披上,进去吃东西。”
丁小羽连忙接过披上,摸了摸,一下子眉开眼笑:“这真是好东西!啊哈,九方,给我了么?哈哈,发了发了,我发了!”
我又发了
丁某人披上火狸裘,不一会儿就回暖了,乐得颠儿颠儿的,直感在这儿待一会儿就得了这么个好东西是多么划得来。
一箱子酥脆可口的点心摆在玄冰台上,九方漓容好整以暇地看着丁小羽一个接一个地吃,还不时听她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偶尔答一句。如歌刀诀这般名震江湖的秘籍,就那样摊在台子边上,丁小羽始终没有看一眼。
九方漓容说:“断月丹没有解药。”
丁小羽一顿,点点头,又继续吃。
九方漓容又说:“你不怕?”
丁小羽神色淡定:“怕,怕极了。每个晚上只要一想象那种痛苦,衣服就全部汗湿,直到天亮才能勉强闭眼,醒来在床上也不愿起来,日复一日。”
九方漓容违心地笑:“那还能这样开怀?”
丁小羽道:“昨天晚上我反复想了想你为什么要我住进内殿,是不是要研究我的血,或者是要肢解我这个现代人。”她促狭一笑,“我还是生怕你用残忍的手段杀死我。但是,刚才你回来的那一刻,我突然不怕了。”
九方漓容笑:“怎么,现在又想放松我的警惕?”
丁小羽失笑:“九方,你这人是不是太实在了,一个男人能记仇记到这份上真不容易……”
九方漓容无所谓地说:“你可是对我动了杀心的。”
丁小羽道:“诚然,不过你应该明白我杀不了你,不用时时防我。”
九方漓容嗤笑,摇摇头:“连我娘都要杀我,别人又如何能不防?”
拿酥的手顿住,丁小羽愣了愣,又接着拿了点心吃起来:“虽然我的娘死得早和我没有什么交集,但据我研究,‘娘’不是那种类型的人,我看你是有被害妄想症,这种事别随便说。”
九方漓容没理,没关联地问了句:“这箱都要给你吃空了,早上没吃饭?”
丁小羽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你我能那么忐忑么!何止是早上,昨天晚上的宵夜我都没心情吃!”
“呵。”九方漓容轻笑,“你把这儿吃完了这几日就没吃的了。”
丁小羽大急:“你又没说这是干粮!不行不行……”她直起身来爬到九方漓容旁边推推他,“九方,快,你再出去拿些。”
九方漓容不为所动:“太远了,不想去。”
丁小羽有点懊悔:“你也不说,现在我都吃了大半了,你练功饿了怎么办啊……”
九方漓容一愣。
丁小羽跳脚嚷嚷:“想不到没被毒死,要先饿死了。”
看着此女穿着昂贵的火狸裘在玄冰台上蹭来蹭去,娇瘦的身子一探一探地瞅瞅箱子里的美味又瞅瞅坐她旁边的自己,脸上是真的后悔懊恼的神情,九方漓容正觉得挺有趣,突然肩上一痛,是丁小羽粉拳锤了他一下,他失笑:“你是不是嫌死得不够快,要我现在解决你么?”抬眼,却是丁小羽神采奕奕的神色。
丁小羽神秘地轻声说:“你听——”
九方漓容无语,这女人是不是脑子不听使唤已经不怕死了?……
他凝神,极远的地方有叮咚水声。
丁小羽拉拉他的袖子:“那是哪里?有没有鱼?”
九方漓容笑的清风雅兴:“绝命泉。鱼没有,人倒有很多,过去看看么?”
丁小羽脸青,咽口水,摇头,咱对死人没啥兴趣……
“九方。”
“嗯。”
“你什么时候开始练功?”
“等你吃饱。”
“吃饱了。”
“那开始吧。”
“你练功的时候我干什么?”
“你也练吧。”
“……别开玩笑,你很无聊。”
“你干什么关我何事。”
“那我打扰你让你练不好。”
“你可以试试,我决定练不好就不出去。”
“那岂不是要饿死?”
“练功的时候消耗小,五天不吃也没事。”
“……我败了,九方你爱怎么练怎么练,我还是睡觉算了。”丁小羽敛过大裘裹住全身,恶狠狠地:“九方漓容,警告你别碰我,不然你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九方漓容叹息:“本来就见不到,小羽……这是地下。”
“……”丁小羽怒目中。
九方漓容支起身,手上转出一柄白玉短萧。
丁小羽眼睛一亮:“这不是碧骨剑么!”
点点头,九方漓容把碧骨剑递给丁小羽。
丁小羽接过,忐忑不安地问:“给,给我干什么?”
怔愕间,九方漓容抓住她的手腕,一下子就把丁小羽揽进怀里,像抱婴儿一样把丁小羽抱住。丁小羽完全呆住,心跳都要停了,心里就闪过了一个念头——
吾命休矣!
九方漓容看出她的心思,妖冶的笑促狭起来:“不是要睡觉么,靠我近点才不会被玄冰的寒气冻死。”假的。
丁小羽挣扎:“我,我都有这大裘了,放,放我……”一张俏脸通红。
九方漓容面色不变:“我不。”
他的笑容纯净而美好,让人很难联想到他是个谈笑间杀人于无形的魔头,丁某人十分没骨气地迫于美男的威压,只好就范,问:“你练你的功,抱我做什么?”
九方漓容自然不会告诉她是因为她能让他练功提速,只是很轻巧地问:“我都把碧骨剑给你玩了,小羽,让我抱一下都不行么?”眨眨黑曜凤目。
丁小羽吸吸鼻子,娘的,要流鼻血了……抱就抱吧别放电成不……丁某人不要命地在九方漓容的怀里缩了缩,睡实在了,把玩着碧骨剑的原型玉箫,漫不经心的说:“碧骨剑又怎么了,也不过如……”
等等。丁某人把玉箫拿近了些观察,赫然呆住。
九方漓容没听见她的下文,奇 怪{炫;书;网地低头,却看她一脸惊愕,不禁问:“怎么了?”
丁某人抬爪一指白玉箫,之间上面刻着两行小诗:“青霄但晓碧落寒,泪澜苍天莫如初。”她试探地问:“听瑶兰说,煞血刀和碧骨剑除了色泽与柄处质地不同,其它地方都相配,是不是?”
九方漓容点点头,心间闪过什么,皱眉问:“难道你毁的那柄煞血刀有什么问题?”
丁某人眼睛放光:“和白玉作配的是什么啊?”
九方漓容正色:“自然是紫玉。”
半晌后,内殿深达百米的地宫里,响彻了丁某人欢快的嚎叫:
“嗷——我又发了!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发了发了发了啊啊啊!——呀。”
丁某人被九方漓容一把掐住脖子,什么也叫不出来了。
九方漓容见她噤声,冷哼一声松开手,“说清楚。”
丁某人大口喘气,因为兴奋也没有追究九方漓容的过激行为,心花怒放地说:“薛胜看见了那把煞血刀被我灌水毁了,那一把是假的!”
九方漓容一怔,微愠:“你现在才知道的?”还是早就在骗我?
丁某人点头点头,伸手探到怀里摸啊摸,摸出了那块当初系在薛夏梅身上被她扒搭下来的紫色玉坠,递给九方漓容,然后把一系列经过原封不动全讲了出来,然后又拿手上的白玉箫靠近那紫玉比较,一直问:“看吧,是一对吧,果然是一对啊,这紫玉是不是煞血刀的原型?”
九方漓容实在有些没料到,自己弄不来才决定毁了的煞血刀,居然这么乌龙地被丁小羽给带回来了,而且正道的人居然一个也不知道……他细细地端详着那紫玉,只见这长条形、簪长的玉坠下方,有一处纸厚的缝隙,心下更加确信。
他看看怀里笑得超贱的丁小羽,不知为何,忽感命运难料。
丁小羽浑然未觉地拉拉他的衣襟道:“老大,你看,我忠心耿耿啊!其实,这还不算,要是你哪日觉得我太有趣了,舍不得我死了,那我才真正发了……”
紫玉在掌心传来阵阵温热,九方漓容面色平静,“是啊。”
丁小羽,若让我舍不得的话,现在你已经开始发了。
刀剑往事(上)
兰陵幻觉得近几日七弟日益沉默,总坐在天机堡后山的楼上饮茶。许是江湖事沉,连这平日里只好风月闲愁的小子也真正愁起来了。
她登上巧楼,向巧楼天台上的那袭蓝色背影唤:“绪。”,
兰陵绪坐在茶几前回头,见是兰陵幻,脸上浮起温和的笑:“三姐,有事?”
兰陵幻走过去坐下,摇头:“无事,难得清静一时半会儿。”
兰陵绪拈手拿雕花瓷杯为她倒了杯清罗香茶,问:“薛胜那边如何了?”
兰陵幻道:“他倒是想得好,欲要天机堡的人潜到隽霄山庄去,真是急坏了,要把我天机堡当做他的后卫军了。”轻笑,饮茶,“这茶还是你这儿的好。”
兰陵绪又用玉夹夹了两颗晶梅放入她的瓷杯:“自然。”
“绪,还是不回复薛胜的信件?”兰陵幻问。
兰陵绪摇头:“你也知道,隽霄山庄近几日领事的都是左使雁螭,看来九方漓容已经闭关了。薛胜请我来设计引他出来,怎么可能?”
兰陵幻微怔,复又笑:“原来你是担心这事。”
兰陵绪又摇头:“也不尽是这些。”
兰陵幻抚袖坐正,“三姐愿为七弟分忧,七弟勿要再愁。”
看见她故意严肃的样子,兰陵绪笑出来:“三姐是天机堡当家,自顾已不易,绪怎敢劳烦。”他顿了顿,呷了口茶,“隽霄山庄日益势大,正魔势力对比一触即变,若双方不均,试问天机堡当如何保全。三姐,这怎可不愁?”
兰陵幻直正笑起来,那与兰陵绪有五六分相似的眉眼中尽是娇媚:“你受薛胜之邀出天机堡垒的时候,可不是这般颓丧的。”
兰陵绪点头:“那时在天机堡中觉自己已不可一世,却未曾料到九方漓容多智到此,我左右千般计算,竟全未翻出他掌间,甚至为他做了许多好事,没想到啊……”
兰陵幻洒脱地说:“他那样的人,即使一统江湖也不奇 怪{炫;书;网,薛胜若不用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