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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天命凤女,王爷请下嫁-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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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知道了?”颤抖的音色,她问我。

    “你做的那样明显,我怎会不知?”我直直盯着她,“栀浅,这个孩子还活着,我还活着,怕是你没能料到吧?”

    “预料?”她冷笑着落在座上,“姐姐,这些日子的哪件事情,是能在我预料之中的?”

    “那或者说,重阳日,哪些事情是不在你预谋之中的?”我笑着再问。

    “若说没能预料,唯一不能预料的那个扑出来的丫头,你当真以为我仅仅叫你胎动难耐就够了?怎么可能?那顶轿子,是要在我的护送下,轿夫失足落水才对,那时候,才是真真正正的救无可救,可是为什么她要扑过来,为什么要在那里边撞倒你,废了我全盘计划,而今,既然你有福气生下来,最好,也有福气养的大。”浅浅笑着挂着虹儿的小脸,“姐姐你看看,肉嘟嘟的,万一死了,可怎么好?”

    “栀浅,若你敢动这个孩子分毫,我一定要你死。”

    这是我对她说过的最狠最残忍的言语,也便是这句话,叫浅浅跟我之间,护过,爱过,恨过,而最后,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日一别,我再没有同她这样的见过。

    她笑的狂妄,笑出了眼泪,笑傻了自己,落在虹儿额上的那个吻,伴着滴滴泪珠。

    我只作不见,看着她,近乎疯狂的离去。

    可笑的自尊,叫她不能告诉我,她最后,还是不忍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所以她绕开了那段水路,那夜我惨叫连连,而她也在佛前叩拜整整*,这个孩子,她是多么的想要真的像一个姨娘一般的,去疼爱。

    只是她没有说,而我,也再不能知道。

    后来,她是侧妃,是贵妃,而再不是我认识的浅浅,再不是曾经陪我佛寺孤灯冷盏的姑娘,也不再是马蹄前救下我的那个姑娘,她的欢笑声,金铃声,真的离我远去,再不复存在。

    我和虹儿,在府中安然等到虹儿足月,满月酒办在钟府,也算是为这个孤寂的老宅,挥去一点阴霾。

    大嫂做东,二嫂三哥陪坐,我抱着虹儿同阿泰坐在大嫂身边,三嫂身子笨重,不便下楼,因为我的前车之鉴,哥哥更是怕有一点闪失,几杯水酒下肚,便要去陪着,大嫂难得的面色红润,几个小辈在另一桌陪着,虹儿实在叫人喜欢,几个人手里众星捧月似的搂着,笑闹声一直到夜深,才算作罢。

    酒席毕,阿泰陪我往园中来,“今夜,我便不回去了吧。”

    “为何?”我搂着虹儿一时高兴,忘记其中关窍,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是我的丈夫,为何不能同我同*而寝?缓过神来,却放开他扶着手,“军中事务繁忙,你自然是表率,哪有温柔乡里便沦落的道理?”

    “钟灵,你知道的”他自身后搂住我的身子,“难道此刻,你还要据我于千里之外?”

    “阿泰,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要同你有什么海誓山盟夫妻之约,你我之间,如今这样便已经很好,越过这鸿沟,只会叫我无颜见你。”轻轻扒开他的手,“王爷劳累一天,就送到这里吧。”

    月色黯淡,一如他此刻的脸色,而那树影婆娑间,他终究还是笑了,“钟灵,你还是一点没变,认准了的,便绝不更改。”

    是吗?我竟然忘记了,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曾经认准很多事情,现实还不是生生给叫我清醒,叫我改变?

    轻笑一声,我躬身拜别,抱着虹儿,穿过园门,往自己的屋子里来,镜前换衣盥洗,总觉得,今日忘了些什么事情,直到我在榻上翻来覆去,也还是不能想起,是有什么人,什么事,叫我忘却。

    清晨,虹儿的啼哭声如旧将我唤醒,他日日清晨必须在我的怀中,否则便绝不安稳,也就是我抱着他在院中踱步的时候,才惊觉,偏房的他,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轻叩屋门。良久没有回应,只是一抬手屋门便滑开,飞落的尘土叫我不能睁眼,是有多久无人居住?那么他呢?是去了哪里?

    “小姐,这里住着的公子半月前就离开了,因为是王府的人,所以无人敢拦。”府里的丫头娟儿回话,这些日子,是她一直照看我的园子。

    “那他可留下什么书信?”

    “并没有,说小姐回来便会懂得。”娟儿答的真挚,我听的却甚是不解,既然他说我会懂得,那么这间屋子里,是该有什么信物留给我的。  



220围困巴州

    而在这漫天尘土间,我翻遍了小屋各个角落,也还是没有一星半点发现,收拾的干净整洁,全然无人留下痕迹,而在这翻找中,我也终于懂了他的意思,聚散有时,何苦追寻。

    有缘,总会再见。

    这个杜丽娘,便如梦如幻的出现在我的身边,也在一场秋风后散去,许多年后,我又一次听到这个独一无二的音色,却是来自新罗皇帝的口中,缘起缘灭,真的神乎其神,叫人难以捉摸。

    三嫂的孩子出生在一月后,连绵的冰雨下了整夜,第二日,便听到小侄儿降生的消息,我的虹儿终于有了玩伴,钟戟,折戟沉沙铁未销,侄儿这个名字,起的意味深长了些。

    巴州的冬日没有大雪,没有腊八粥,没有火盆,阴冷潮湿的叫人难过,没有叫我祭奠一二的物事,若不是虹儿在那一日哭了整天,若不是府里声声哀钟,我却也忘记,那是东宫众人,以及我兄长的忌日。

    我在宗祠斋戒食素三日,唯有那木鱼声,才能叫我有一点点安慰。

    佛拢之后,有一丝光亮透进来,还有那声声脚步,看着拉长的影子,便知是三哥。

    他恭敬敬香之后跪在我身侧,“钟家列祖列宗在上,钟栌在此起誓,定为钟家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他说的恳切铿锵,却叫我不知如何自处,若不是我,我钟家何苦至此?

    “灵儿,你不许为此难过,害我钟家的,不是你,是如今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他的贪心,是他的阴谋。”兄妹同心,我在想什么,他总是知道的。

    “可是哥哥,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我总是心里难安。”眼前的灵牌上面字字可见,我的父兄无不在其中,叫我怎么好受?

    “大仇得报,心里便安然。”他想要扶我起身,“妹妹,我们要做的,不是忏悔。”

    “我自然知道。”停下手中的念珠,“哥哥,钟家的大军,如今如何了?”

    “二嫂在军中掌管,自然万无一失,只是因着父亲从来待他们不薄,重新招募来的兵士,竟然比从前还多出万众,如今都驻扎在惠通,那里地广人稀,三面环山,无人察觉。”三哥答道,“但是这么多人的粮饷,我钟府,实在供给不上。”

    “三哥无需劳心,自然有人会如期送到。”我重重的叩头下去,爹娘,女儿绝不叫你么枉死。

    挪动王府万金,阿泰不会不知,可是他不会过问,我便用着银两,供着我钟家的军队,等来余景荣的这一战。

    巴州天险,自然易守难攻,但是巴中身侧的两州十六郡,却没这天险可依,不过三日,余景荣的快马行军,已经杀到巴州城下,阿泰已经喜不自胜,来同我道喜,“余家到底是征战多年,这么快,便拿下我们预定的州府,单等着迎他进城,便有两分天下之势。”

    我怀中搂着虹儿,淡笑,“恭喜王爷,登基称帝,指日可待。”

    “都是钟灵你的计谋好,我已经备下美酒佳肴,等着出去犒赏大军,钟灵可要同行?”他搂过虹儿,“也叫孩子,看看咱们的盛世天下。”

    盛世天下?

    离着这一步,还差许多。

    我看着运送物资的兵士打面前走过,一眼望不到尽头,心下狐疑,“是有多少兵马?需要这许多的佳肴美酒?”

    “余景荣的大军十万,皆在城楼之下。”阿泰笑着,“这些东西,可够?”

    “也好,我便随你登上城门,去看看城下奔波劳苦的大军。”抱着虹儿整装出门,合上屋门的时候,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谋,他既然打下州郡,便该安排驻军,可是为何到巴州城下,还有这十万大军?全军汇集于此,他的心里,怕是打了别的算盘。

    可是面上,我依旧欢笑着,车马前行,一路直到城门,阿泰扶我下来,“我扶你上城楼,可好?”

    我第三次登上城门,却也是唯一的一次,运筹帷幄。

    “王爷,我大军在此驻军已经一日,为何还不大开城门迎我们进去!”城下说话的人剽悍威武,势必是军中头领,阿泰笑道,“大军人马众多,一时间进城庆贺,恐惊吓城中百姓,如今本王已经备下美酒佳肴,单等着大开城门,送与三军。”

    “王爷只是送酒肉来,本王瞧着,怎么这般的没有诚意?”马上金甲银披挑眉立眼的,便是余景荣了,阿泰也是笑对,“千里迢迢去寻王爷议事,怎会没有诚意?本王这便出城去,亲自迎接王爷。”

    “身后的,可是王妃?”我一直退在阿泰身后,担心这军中有人冷箭暗害,却不想还是叫他看到,也只好上前,“汝阳王妃见过王爷,王爷有礼。”

    “王妃才诞下世子,不宜吹风,”阿泰将我护在身后,“不过本王一家人都来迎接王爷,王爷还怀疑其中诚意吗?”

    “王爷赤诚,本王拜服。”余景荣大笑,握拳道,“本王恭候。”

    “开城门!”阿泰重重握住我的手,“我去了,你回府等着。”

    “万事小心。”我以为阿泰没有觉察,如今看来,他也不是如此的疏于防范。

    城下是看似欢腾的兵士,而我的三哥,已经奔马赶往军营,从难于上青天的蜀道奇兵突袭,便可以绕道在这十万军马的后方,驻军两州十六郡,里外合击,以防变数,余景荣,若有异心,便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叫他难有出路。

    我端坐在此,等着门下的动静,阿泰还在那里,不能有丝毫不测。

    果然欢天喜地的酒宴只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才刚刚入夜,便是战鼓擂动,有火箭从城外射上来,火光漫天,我只好退回城楼。

    “王妃莫慌,王爷已有布置,他料到今夜势必有变,城中军事足以抵挡,王妃请撤回王府等候。”言吧,便有一队兵士上来,要护送我回府。

    “不过是十万兵马围困,有什么好慌张?”我抚着虹儿熟睡的脸蛋轻笑,“岂不是连怀中小儿亦不如?”

    “这”那人为难,拱手道,“王爷说过,一定要保护王妃世子万全。”

    “自然万全,他们可能动的了巴州分毫?”我冷笑,“运水上来,趁着夜色浇灌城楼,叫他们一个个脚底打滑,没得落脚。”

    火的克星自然是水,三岁小儿也该知道的道理,巴州的天气虽然无法滴水成冰,但是仿佛是冰凌才更叫人站立不稳吧?

    “王妃好计谋。”那人立刻挥手叫人下去准备,却再没有叫我离开的话,不多时,三哥便赶来,“灵儿,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已经出发了吗?”

    “已经全队出发,如今还有万众留在城中。”三哥答道,“预计明日正午,便可以绕回城下。”

    “甚好。”我笑看阿泰手下的将士,“明日午时便可破敌,劳你们苦守一晚。”

    “王妃是已有妙计?”

    “明日便可揭晓谜底。”我淡笑,将虹儿交由三哥送回府去,战场上瞬间万变,我万万不能轻敌,何况阿泰还在他的手里。

    果然攻城许久没有进展,城下便鸣金息兵,却扬言,要王妃出来谈谈。

    山风凌冽,我要一兵士披着我的斗篷站在城门之上,我在其后,灯影浮动,城下必然看不清楚,我大吼一声,“好一个背信弃义的余景荣,还我王爷来!”

    “王妃,兵不厌诈,况且,你们不也是利用本王不动一兵一卒要夺去这天下?”余景荣大笑,“趁早大开城门放本王进去,本王便发善心,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王爷,别叫你们小夫妻劳燕分飞了啊!”

    “王爷若能拿下巴州,怕是也不消费这许多口舌了吧?”我冷笑道,“难道王爷真的以为我会拿一个巴州换一个夫君?也太妇人之仁了些,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城门,”我一字一顿,好叫他听得清楚,“绝——对——不——开!”

    “我看你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余景荣大手一挥,便打身后兵马中推出五花大绑的一人,特意的提灯照在面上给我看,“王妃看看,可心疼?”

    言罢,一拳便打在腹部,直叫阿泰直不起腰来,“这样侍候着,可好?”

    “不要管我!”阿泰疼痛高呼,“守住巴州!”

    我心中有一万点的不忍和伤痛,还是挥手大喝,“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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