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魅天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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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讨论着，门外传来小童的呼喊：“大佬！大佬！你还好吧？大佬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不然小童也不活了啊！”
小童的体质比萧青言还差，所以被保护在毒雾相对比较弱的地方。现在只有他声嘶力竭地喊声传来，一阵高过一阵。橘野缓了口气，胸腹间涌来暖流，将渐渐冰冷的骨血温暖过来，他有些无力地挥挥手，叹道：“快些离开吧，暂时不能回鬼市了。”
陌尘抱起他走出宫殿。
橘野的毒雾四处弥漫，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物件腐蚀，所有活物不死也垂死挣扎，在劫难逃。深深浅浅的雾气中，突然有黑影如迅疾的猎豹奔来，剑光乍现，直直袭向陌尘，萧青言忙利剑出鞘，挡了过去。
“把他放下！”来人怒吼，说着又要上来抢人。陌尘轻轻一跳，躲开袭击。身形变幻，粗壮的蛇尾横甩过去。
第五十四章 造谣生事
来人挥剑震开萧青言，身子一斜，利剑一挑，刺向陌尘。银色剑光与青鳞撞击一起，花火四溅。陌尘顺势一卷，尾巴死死拽住来人手腕，使劲一扯，利剑落地。来人忍着痛，伸手攥住蛇尾，想要摆脱困境。
“阡……”窝在陌尘怀里的橘野发出微弱的声音。来人闻声更加心焦，看表情恨不得将陌尘抽筋剥皮，沾醋生吃。还是陌尘先反应过来，伸手阻住萧青言，问橘野：“你认识他？”
“阡，是他救我……我没事……”橘野声音虽然微弱如萤火，但字字还是真真切切地穿进来人耳里。他迟疑了下，急切的喊道：“大佬，你真的没事吗？”
“陌尘，他是我的侍卫长……”橘野凑到陌尘耳边轻声说，他的脸色比方才好很多，但浓浓的倦色笼罩在眉间。陌尘点点头，笑盈盈地松开尾巴：“原来是一国人，哎！你这教育不行啊，不是谋反就是粗鲁。”
“谁粗鲁！”侍卫长阡瞪了陌尘一眼，他身披黑银相间的软甲，发束凤翎冠，雄姿英发，气宇轩昂。耿耿于怀地盯着陌尘的怀抱。他似乎很想将大佬抱过来，但是陌尘一点这个意思也没有，反倒拿尾巴尖抽打着阡：“快走快走！就算我不怕毒，这呼吸不畅的好讨厌！”
阡只好在前面带路。小童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经过讲述给他知道。
回到王府，刚好染青他们也刚刚踏进门槛。一番交谈，皇宫之行并无收获。橘野被安排到客房修养，此时天际微微泛起鱼肚白，栖凤城又迎来心旷神怡的早晨。初夏的熏风捎带着浓郁的花香跟燥热，让尚未完全褪去星斗的天幕多了几分喧哗。
找不到元凶，无法得知具体计划，总不能眼巴巴地等着荧惑守心到来吧。所有人聚集在东厢房里商量下一步，议论纷纷中，陌尘一拍大腿，翘着脚坐在桌案上，摇头晃尾：“这还不简单，敌人既然在暗处，我们就逼他们自己走出来！”
“你想怎么做？”萧青言询问。
“现在南王逃跑的事情还没什么人知道，我们四处散布南王跟西王已经被打的落花流水，越惨越好。那青绯青霁必然担忧，会前往鬼市查探。我们就在南王府中布下陷阱等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这是个好主意。”就连染青也点头同意。夜笛嘿嘿一笑，对陌尘这臭小子又多了几分兴趣。
陌尘从桌案上跳下来，开始分派人手：“青言你跟那个去皇宫，肯定还会有余党，顺道保护你哥的安全。阡，我跟小九去鬼市……”
“我要留下来照顾大佬。”侍卫长表示反对。
“你要给我们带路，至于你家大佬，有小童跟小妖在，放一百个心吧！”
“可是……”
“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小妖比你心细手脚轻快，就是有人偷袭她也对付有余。”
阡张了张嘴，找不到继续反对的理由。确实要有人去带路，小童显然不能离开大佬身边。那么唯一合适的人选就是自己。他垂下头，接受了指派给自己的任务。
“哎哎哎哎！那老夫做什么呀？你把好玩的安排走了，老夫可不干！”夜笛见始终也没自己什么事，有点沉不住气地嚷嚷起来。
陌尘跳过去，揪了揪他颇有仙风道骨之感的胡须，笑了笑：“怎么可能忘了您老人家！我可是把最有趣最好玩最了不起的事情派给你哦！”
夜笛瞥了他一眼，突然浑身一冷，嘟囔：“老夫怎么突然有点不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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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凤城，主街
集市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叫卖着货物，大婶子小媳妇都扭啊扭地在杂货铺前挑肥拣瘦，到处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有卖胭脂水粉的小伙子在跟旁边豆腐店的大婶子斗嘴，说着说着就扯起最近栖凤城的闹鬼事件。他神秘兮兮地跟围拢过来的张婶子刘婶子们悄声说：“我舅舅家妹妹的邻居的弟弟的儿子在宫中当差，听说圣上最近有些不太好……小声点，听说是有鬼怪闹得，嗬！我骗您我是小狗的孙子！是真的，可邪乎了！”
“都是啥鬼怪啊？这么厉害啊！”
“哎呀，也没那么厉害！我还听说了，靖王爷家的谋士陌真人可是个厉害人物！他呀跟左相大人一起将捣乱的鬼怪都给消灭了。好像是什么什么鬼市的南王西王……对对，就是这名字！”
“这是真的吗？哎呀，我说最近怎么这么不太平，原来是这么回事，现在可是好喽！”这些大婶子们边卖东西边说，一会功夫就在全栖凤城的老年群体里流传开了。
而集市另一头，小媳妇们围着一身姿挺拔的玉面郎君叽叽喳喳说的不停，那俊俏玉郎虽然只是算命先生的打扮，却透着几分贵气，让周围红霞一片片涌起。
“最近正气不平，有妖邪作怪啊。”算命先生施施然地开口，引来小媳妇们一阵惊慌地叹息：“那可怎么办！奴家可是怕的紧啊~”
“不用怕，虽然妖邪甚为厉害，但是靖王爷家的陌真人已经将作祟的南王西王捉获，封印。另外有此符在手，不用担心，请给位小姐们相互传达一声。”
“哎呀，这郎君好会说话，我们若还是小姐啊，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小媳妇们叽叽喳喳地调笑，她们身为平民，为生计所迫抛头露面习惯了。于是，很快的，全栖凤城都只有“鬼市南王西王被灭，天下安宁”以及“最近来了位俊俏算命先生”的消息。
“陌尘！等我们以后算账！”好不容易从包围圈中悄悄退出来的算命先生攥住手里棋幔，咬牙切齿。一支红笔悄悄从怀里探出头，围绕着他小小地转了几圈。似乎是在安慰。
而那说得口干舌燥的卖胭脂的小伙子也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变成白发老翁，怒气冲天地扯着自己胡子吼叫：“臭小子！什么最有趣最好玩最了不起！原来是骗老夫来散布谣言，死小子，咱们走着瞧！”
第五十五章 暗度陈仓
染青跟夜笛在这边造谣生事，那边陌尘一行已经前往鬼市。有阡带路很快就感到了南王地界。鬼市的天永远都凝聚着绵延不散的阴云。诡异的红月悬挂在枯树枝间，像是野兽偷窥的冷眼。
陌尘打量着眼前层台累榭，飞阁流丹的南王宫殿，捏着下巴评价：“这南王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嘛。”
走在前面的侍卫长沉声回答：“南王的领地是整个鬼市最富饶安宁的。大佬给了他最多荣誉。”
“那南王还反？”
“饱暖思淫，太安稳就忘了做臣子的忠心。”
“那西王如何？”
阡不屑轻笑：“西王本事最小，目光短浅，倒不是会生事的主。可惜他没什么主见，听风使舵，被南王拿来当打手用。”
“这么说来，南王是罪无可赦，罄竹难书喽？”陌尘凑到阡跟前，吐了吐蛇信子：“可我怎么觉得你家大佬好像有意放他一马？”
“何出此言？”
“我只是觉得以你家大佬的毒。”陌尘踢了踢走廊角落里匍匐的黑紫色尸首，嫌弃地皱皱眉：“能要了这么多的性命，却让南王全身而退有点说不过去。”
阡回头瞥了陌尘一眼，低头赶路，什么话也不肯说。陌尘望望小九，摊开手撇撇嘴。
宫殿里还残留着些许毒雾，以及浓浓的尸体腐烂的味道。陌尘站在大殿中央，双臂一震，红光荡开，八角图腾中坎巽光芒大盛，随之而来的旋风伴随着涓涓清流在南王宫殿四处奔腾。不消片刻就全部干净溜溜。
小九盯着自家公子的侧影，眉心微皱，他怎么不记得公子会八卦之力。最近却频频使用，就连他想装作没看见都难。
小九稍稍走神之际，陌尘左右环顾一下，竟然在空旷的大殿里翩翩起舞。他脚步轻盈，舞姿随意而充满韵味。阡却没心思欣赏，转开头片刻又转回来。却骇然大惊，他竟然看见南王站在自己面前。红衣飘飘，发丝飞扬，眉眼带笑，高傲而狠戾。阡只觉得脑袋一热，伸手抽剑，却被南王抢先一步按住剑柄。
“是我啊。”“南王”咧嘴一笑，为了印证可信度还吐了吐蛇信子。阡余怒未消，瞪了陌尘两眼才收剑，推开陌尘，出声警告：“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剑。”
陌尘一脸恍然大悟：“哦，你家大佬家教好差劲，连点自控力都没有。”阡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勉强克制下想抽人的冲动。哼声道：“你变作他干嘛？”
“当然是设下陷阱啊。”陌尘边（炫书：。。）整 理衣袖边说：“那些家伙听闻流言必定前来查探虚实，我们何不利用套出他们的具体计划。”
“哼。”阡没置可否，对陌尘此时的造型是一眼都不想多看。陌尘则随手扯过一张卷纸，撕出几个小人，吹了口气。纸人纷纷扬扬落地化作仆役，按照陌尘的指挥奔赴各自的个位置。
等待一向是最枯燥的，尤其是对于陌尘来说，他很快就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歪躺在大殿宝座上，睡眼惺忪，哈欠连天。阡看的是心情复杂，为了避免真的抽剑出来，他踱到一旁的巨大圆窗旁，焦躁地揪住窗幔流苏。
“报告！西王前来求见！”仆役洪亮的声音在大殿里回响。
陌尘伸伸懒腰，端正坐好，挥挥手叫仆役领进来。随后冲阡递了个眼色，后者虽然一脸不情不愿却也动作迅速地躲到宽大的帐幔后面。
“南王！”人未到声音先到。西王风风火火地领着两位蒙面人走进来。他见了安坐上位的陌尘立刻眉开眼笑，回身对蒙面人大声说：“我就说南王不会有事，你们听信谗言实在是太过小心！”
陌尘心里偷笑，面上却带着几分愠色，漫不经心地冲小九挥挥手：“什么事这么吵？西王，你是想组建观光团吗？”
小九将茶奉上来。
“是这样，他们在凡间听见些闲言碎语，就急匆匆来找我，我就说绝对没问题！”西王边解释边望着退下的小九，问道：“他是谁？怎么面生？”
“哦，他是我安插在橘野那的内线，这几天需要情报就让他先撤回来了。”陌尘喝着香茶，眸光流转，暗暗盯着那两位蒙面人。没猜错，他们就是萧青言的好兄弟。陌尘心思转动，撇着茶沫子，朗声说道：“两位大人真是害羞，到此还蒙着面纱是要当深宫妃嫔？”
两位蒙面人对望一眼，将纱巾除下，露出两张年轻男人的脸。端正清秀的五官弥漫着淡淡黑气，让原本阳光活力的面容充满狰狞之色。他们对着陌尘微微行了个礼，开口道：“让南王见笑了，只是听闻了些不实传言才急于证实。”
“哦，到底是什么流言？”
“说南王跟西王已经被陌尘他们挫败。”稍显年长的青绯说道。
陌尘细不可闻地冷笑，扬了扬下颌：“这种话你们也信？分明就是圈套，想逼你们自己走出来。没有暴露吧？”
“那群傻瓜去皇宫找了一夜都没找到，真是愚蠢！”年少一点的青霁出口张扬，被兄长拦住。
陌尘眼珠一转，探了探身子：“可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南王果然见识过人。”
“好说。”陌尘轻轻动了动手臂，让他这么长时间正襟危坐真是难为。青绯见他面露不耐，便躬身道：“既然南王安然无恙，我们就先退了，请南王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陌尘高傲地点点头，心里已经催促他们快点滚快点滚。西王本来也要跟着一起退下，却被叫住。西王不明就里走过去满脸疑惑：“还有什么事？”
陌尘站起来，缓缓走动几步，露出沉痛疲倦的神情，低声说：“当着他们的面不好说，其实，陌尘他们真的有偷袭。”
西王神色一变，上前关切道：“什么时候？有没有怎样？”
“我虽然击退了他们，却也受了重伤。”陌尘说完为了配合还轻咳两声。果然引得西王神色慌张：“大哥没事吧？到底是哪里……”
“没什么大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