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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虫图腾(1-5部)-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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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你没事吧!”段二娥察觉到燕云情绪的剧变,连忙握住燕云的手,只觉燕云双手如同浸泡在冰水之中一样冰冷。

“火系驱虫师家族一直以豢养皮猴为主,我们从小便开始学习驱虫之术。”燕云一只手轻轻地捂住嘴,让自己暂时镇定下来,接着说道,“长大之后不管是豺狼虎豹基本都可以驯服,唯独一种虫无法驯服!”

“你说的那虫就是昨晚上的那只怪虫?”段二娥追问道。

燕云连连点头说道:“是的,那种虫名叫蒙古死虫,一直生活在蒙古和新疆交界的戈壁沙丘之中,虽然皮猴凶猛异常,但是一旦遭遇到蒙古死虫也只能是以卵击石!”

“真没想到那东西竟然如此厉害!”冯万春踌躇着随手抽出一根烟点燃之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燕云确定地说道,“那蒙古死虫极其凶猛,极少有人能驯服,它们不但体型巨大,牙齿锋利,而且它们的毒液能喷射数丈之遥,沾染者皮肤会迅速溃烂,这还不止,在它们的牙齿之间生长着像是眼睛一样的东西,那些东西能瞬间将人击晕,甚至将皮猴直接击毙!”

“原来是这样!”冯万春若有所思地说,他的脑海中想起昨天自己那匹马倒毙的症状,以及那匹马踩在那死虫身上竟然不躲避,原来如此,“只是……丫头,这蒙古死虫既然没有眼睛,它是如何识辨方向和猎物的呢?”

“震动!”燕云一字一句地说道,“蒙古死虫的表皮虽然极其坚硬,但是它的身体是分成一节一节的,在那之间是它们身体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那些地方不但能感知地面的震动,甚至说话的声音都能察觉得到!”

“但是燕云姑娘!”段二娥皱着眉头回忆着燕云刚刚所说的话,“既然蒙古死虫一直生活在沙漠戈壁地带,这里距离新疆还有千里之遥,那些死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段二娥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刺入燕云内心最柔软的部位,她身体微微颤抖着,紧紧抓着段二娥的手,拼命地摇头道:“别问了,求求你们别再问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死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冯万春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拍了拍段二娥的肩膀说道:“你陪陪燕云吧!”说完自顾自地向对面走去,在对面的那个屋子之中躺着一个重伤的伤者。

此人看年纪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满脸血污,身上亦是伤痕累累,血迹已经将衣服和伤口粘连在了一起,冯万春只得用温水将血痂冲散再敷以草药,这一切都停当之后那汉子依旧昏迷不醒。冯万春探了探他的脉搏见并无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刚刚放下他的手,燕云便苏醒了过来。

此刻冯万春刚刚走进对面的屋子猛然发现床上竟然空荡荡的,接着耳边传来一阵劲风,幸而冯万春身手敏捷,身体微微向一旁一侧,一个黑影从他的身后倒了过去,接着冯万春反手一把抓在那男人的手腕,轻轻一翻,那男人便被制伏在地。

“啊!”男人吃痛惊叫了一声。

“你要干什么?”冯万春手上的力道加大,那人咧嘴龇牙道:“你是什么人 ?”

此时住在隔壁房间中的段二娥搀扶着欧阳燕云已经从房间中走了出来,那汉子半躬着身子瞥见欧阳燕云连连说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冯万春只觉这汉子虽然莽撞,但是却浑身伤痕累累,三下五除二便可以制伏,于是便将手松开,谁知那汉子的手刚被放开便三步并作两步向段二娥和燕云的方向而来。

段二娥是柔弱女子,虽然深知金家驱虫术之妙,但却着实手无缚鸡之力,而此时燕云刚刚苏醒又应对眼前这大汉也有些困难,二人向后退了两步,哪知这汉子来到二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段二娥之后又将目光移向燕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

此话一出,二女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燕云连忙将那人扶起来说道:“不需如此,你是那镇子上的人吗?”

汉子爽快地摇了摇脑袋,瞥了一眼冯万春说道:“我不是那个镇子上的人,只是走垛的,现在日本人查得太严,所以每次都会在雾隐镇打尖住店,可是没想到昨天晚上却发生了那件事!”

“昨天晚上怎么了?”冯万春立刻追问道,那汉子瞥了冯万春一眼哼了一声又向燕云的方向望去,燕云见此情形接着问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是昨天上午到的这里,按照惯例每次来此处都会住上一晚。可是到了下午村子里忽然来了一群日本人,他们将所有人都赶回了家中。谁要是慢一步那就是个死,你们刚进镇子的时候应该看到牌楼上那两个被吊死的人了吧!”汉子憨憨地说道。

“嗯!”燕云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想听这汉子继续说完。

“本来我们和跺爷一直盘算着怎么才能离开镇子,那伙日本人人数不多,本想趁着天黑下来的时候我们放下货物偷偷摸出村子,等那些日本人离开之后再回来取走货物。谁知道天才刚刚黑下来,我们正要离开,忽然一只怪虫从地下钻了出来,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汉子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厚厚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一小会儿的工夫,跺爷和几个兄弟就被那怪虫杀了!”

“余下的人纷纷拿上家伙且打且退,可是谁知道那虫子那么凶残,不一会儿又有两三个人被杀了,我也被那巨虫扑住,那牙齿就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尖刀直接刺到我的身上,不一会儿我就昏了过去!”汉子一口气说完之后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

“哎,你真是命大,幸好是昏迷了过去,如果你想要逃跑的话恐怕现在早已经命丧黄泉了!”燕云将那汉子扶起说道,“你老家在什么地方?”

汉子抬起头望了望燕云说道:“甘肃!”

“嗯,我们正要……”

谁知燕云的话一出口便被冯万春打断了:“段丫头,你先扶着燕云回去休息吧!”

燕云迟疑地望着冯万春,只见他点了点头,燕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倘若如她刚刚来到中原之时一定会问个究竟,不过在经历了之前的许多事情,此时的燕云较之当初沉稳了许多。

待段二娥扶着燕云离开之后冯万春将那汉子扶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咋了?”汉子一脸凶相地瞥了冯万春一眼说道,“我叫啥管你啥事?”

冯万春笑了笑说道:“哈哈,你真的是甘肃人 ?”

“我骗谁也不会骗我恩人啊!”汉子说话的口气显然根本没把冯万春放在眼里,冯万春却也并不生气,掏出一根烟递给汉子,那汉子瞥了一眼摆了摆手拒绝了,冯万春自顾自地点上香烟说道:“我叫冯万春!”

汉子见冯万春吞云吐雾的样子甚是享受,想了想伸出手,冯万春有些诧异地望着汉子伸过来的手不明所以,那汉子憨笑道:“烟……”

“你不是说不要吗?”冯万春心想这汉子刚刚必是怕这烟中有毒,此时见自己抽并无大碍这才向自己索要,冯万春笑了笑抽出一根烟递给那汉子,然后又掏出火柴给汉子点上,那汉子深深吸了一口烟,脸上的表情颇为惬意。

“我叫乔荣。”汉子低头吸烟闷头闷脑地说道。

“哈哈,原来是乔兄弟!”冯万春笑了笑,站起身来,那汉子吸了几口烟,觉得这烟草之中夹杂着一种浓郁的香味,那香味醇厚入口之后便如同芥末一般直冲头顶,眼前之景顿时有些恍惚,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拼命睁大眼睛,却根本无济于事,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只见冯万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而后眼前一黑,便倒在冯万春的肩膀上。

冯万春连忙将乔荣背进隔壁的房间之中,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这边的房间说道:“燕云,你的伤没有大碍吧?”

燕云点了点头。

“那就好,你们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说完冯万春走出房间,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金龙便一直在院子之中玩耍,冯万春走到院子之中,见金龙此刻站在院子中的那棵槐树之下手中拿着几根干草正在喂马。冯万春将金龙抱上自己的马,不一会儿燕云在段二娥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出房间来,见院子之中只有冯万春与金龙不免心生疑惑,向后退了一步往隔壁的屋子望去,只见那汉子此时正躺在隔壁的房间中酣睡。

“冯师傅,我们不带上他吗?”燕云担心地说道。

冯万春摇了摇头,示意二人上另外一匹马,因为冯万春的马匹之前已经被蒙古死虫所杀,所以只能是两人同乘一匹。他们缓缓离开这座已经破败不堪的院落,沿着小路向西而去。

“冯师傅,你是不是觉得刚才那人有什么问题?”燕云坐在马上心有不甘地说道。

冯万春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只是他出现得太突然了,而且恰恰是甘肃人,我之前答应过潘俊要安全地带你们三人到甘肃,所以路上还是尽量少出一点儿意外比较好!”

燕云娓娓点了点头,冯万春的话确实有理,那些日本人既然能提前来到那个镇子埋伏在里面,显然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究竟如何暴露的虽不可知,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日本人始终不肯放过他们。

他们骑着马刚走出四五里路,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冯万春连忙勒住缰绳向身后那响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他们刚刚离开的村子烟雾弥漫,火光冲天,那火光中不时传来连绵不断的犬吠声。

第八章雾隐镇,蚁狮斗死虫

犬吠声在北平城的东江民巷区此起彼伏,大批军警和日本宪兵蜂拥着向此赶来,方儒德坐在一辆黑色的轿车中,轿车的窗子上拉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窗帘,眼镜后面的那双小眼睛一直滴溜不停地乱转。

他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眼前的情形来看这里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军警的汽车在东交民巷区最里面的小巷口停了下来,方儒德的车紧随其后,刚一进入民巷区方儒德便感受到眼前的气氛异乎寻常地紧张。

在街道的两旁每隔一米便是一个荷枪实弹,穿着土黄色军装,脚踏着皮靴的日本宪兵,在他车前面停着数辆军绿色的丰田一型卡车,每辆卡车上都站着十五个日本兵。在巷口甚至摆放着路障和重机枪。凭着多年的经验,方儒德敏感地察觉到一定是出事了,而且这件事绝不会小。

他推开车门,刚一走下车,便见身后又驶来一辆黑色轿车,那轿车方儒德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松井尚元的座驾。见那车驶来,方儒德连忙退后两步,双腿笔直,头微微低下鞠躬。那车似乎并不在意身边的人,径直驶向巷口。

车子刚刚停稳,一个日本兵便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推门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车子的后门,而让方儒德倍感惊讶的是那车子里出来的人竟然不是松井尚元,而是一个戴着礼帽穿着整齐的黑色中山装的年轻人。

虽然那年轻人下车后并未回头,但方儒德隐约觉得那背影却如此熟悉。那年轻人将帽檐微微拉低之后快步走进前面的那条深巷。

就在此时,北平城其他几个区的公安局长陆续赶到了现场,几个人虽然极少往来,此刻却都显得极为熟络,站在一起低声寒暄,互相揣度着日本人将几人叫到此处的缘由。只是方儒德一直眯着眼睛盯着巷口,脸上始终挂着不咸不淡的微笑。

“方局长,你和松井先生走得最近,知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急匆匆地叫咱们过来?”其中一个个子不足一米七、肥头大耳、酒糟鼻子的中年男人问道。

方儒德知道此人是西城警察局局长,多年前也只是一个惯偷,后来却不知为何阴差阳错地坐上了西城警察局局长的位置,虽然方儒德对此人嗤之以鼻,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微笑着摇了摇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他太清楚这个世道了,慢说是自己毫不知情,即便是真的知道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命还可能会长一点儿。更何况此刻他也有些心不在焉,这一路之上方儒德一直在思忖着今天早晨的那件事,那个人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正在此时,方儒德见一个日本宪兵急匆匆地从巷子中小跑出来,在几位警察局局长面前停了下来,行了一个军礼说道:“哪位是方局长?”

“啊?”方儒德一愣向前走了一步道,“我是方儒德!”

“方君,请您跟我进来一下!”说着那日本兵走在前面,方儒德一头雾水,不知这些小日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站在他身后的几个警察局局长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方儒德的背影,或是羡慕,或是担忧。

方儒德跟着那日本宪兵径直走进前面的巷子,这个巷子并不算太深,只有两百多米,这巷子的另外一个出口早已用砖堵死,一米多宽的过道两旁半米便站着一个日本兵,使得本来便狭小的过道更显逼仄,不过这倒更让方儒德坚信了此前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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