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之路第三卷-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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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目的,我肯定。”
“是运输吗?”
“谁都会首先考虑到运输。假如是这样的话,这盒子可能来自任何地方。”
“来自——情况不同的地方吗?”帕拉戴恩边想边问。
“正是。来自空间甚至时间都不同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心理学家。不幸的是我也适应了欧几里得。”
“可能来自很有趣的地方呢,”简说。“丹尼,把那些玩具清除掉吧。”
“我打算把它们统统清除掉。”
霍利威拿起水晶块:“你们仔细盘问过孩子吗?”
帕拉戴恩说:“是的。斯科特说他第一次看水晶块的时候里头有人。一我问过现在水晶块里有什么。”
“他怎么回答?”心理学家瞪圆眼睛。
“他说那些人在建造一个地方。这是他的原话。我问他是谁——那些人是谁?可是他无法解释。”
“是的,我想他解释不了,”霍利威喃喃地说。“我必须进一步问清楚。两个孩子玩这些玩具有多久了?”
“大约三个月吧,我想。”
“够长的了。你们知道,这个精致的玩具既有益智作用又是机械构造的。它一定会使孩子感兴趣,又会谆谆善诱教育孩子。一开始只教一些简单的问题。后来——”
“后来教X逻辑。”简说,吓得脸色煞白。
帕拉戴恩悄悄地骂了一句。“埃玛和斯科特完全正常!”
“现在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进行思维的吗?”
霍利威没有继续讲下去。他拨弄着洋娃娃。“如果知道这些东西从哪里来,那地方的条件如何,那就有趣啦。不过,归纳法在这里派不上多大的用场。缺少的因素太多啦。我们无法想象出一个以X因素为基础的世界,其环境适应用X模式进行思考的头脑。瞧这洋娃娃内部发光的网络。天晓得它是用什么制成的。它可能存在于人体内,虽说人还没有发现它。当咱们找到这种斑——”他耸耸肩膀,“你们看这是什么?”
那是个猩红色球体,直径两英寸,表面上有个突出的球形捏手。
“谁能辨认出它是什么呢?”
“斯科特?还是埃玛?”” “大约三个星期以前,我连见都没有见到它。后来埃玛开始玩它。”帕拉戴恩咬咬唇。“这以后,斯科特也迷上了。”
“他们怎么个玩法?”
“在面前拿着,来来回回移动。没有特别的移动模式。”
“没有欧几里得模式,”霍利威纠正说。“起初他们无法理解这玩具的目的。他们必须受到足够的教育才能理解。”
“这太可怕了。”简说。
“对他们来说并不可怕。埃玛理解X逻辑可能比斯科特快,因为她的脑子还没有适应咱这个环境。”
帕拉戴恩说:“可是我记得小时候做过的许多事,甚至婴儿期的事。”
“嗯?”
“我那时候是不是——疯了?”
“你现在忘了的是你那种疯狂的判断标准。”霍利威反驳说。“我使用‘疯狂’这个字眼只是作为一个符号,便于代表与已知的人类标准截然不同的变异标准,也就是理智的任意标准。”
简放下酒杯。“你说了归纳很难,霍利威先生。可是在我看来,你似乎从很少的事实作出了大量的归纳。不管怎么说,这些玩具——”
“我只是个心理学家,我专攻儿童心理。我不是个门外汉。对我来说,这些玩具大有文章,主要是因为看不出文章何在。”
“你可能想错了呢。”
“嗯,我巴不得自己想错了。我想检查一下两个孩子。”
简不大乐意。“怎么检查?”
霍利威解释以后,她点点头,不过仍然有点迟疑不决,“嗯,可以。但他们可不是豚鼠啊。”
心理学家轻轻挥了挥胖墩墩的手。“我亲爱的姑娘!我也不是个弗兰肯斯坦。对我来说个体是首要因素——自然如此,因为我是研究思想的。假如小家伙有什么毛病,我要把他们治好。”
帕拉戴恩放下香烟,望着蓝色烟雾盘旋着徐徐上升,在未被觉察的气流中飘荡着。“病能不能治好,你能做出预测吗?”
“我会尽力去做的。我只能这么说。倘若未开发的脑子已经转入X渠道,就必须把它们扭转过来。我不是说这种做法最聪明,但是从咱们的标准来说,可能只有这样做最聪明了。不管怎么说,埃玛和斯科特还是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是的,是的。我无法相信有多大毛病。他们似乎与普通孩子一样,完全正常。”
“表面上可能如此。他们没有理由行为反常,对不对?倘若他们——以不同的方式进行思维,你怎么看得出来呢?”
“我去叫他们,”帕拉戴恩说。
“随便一点,我不要他们提防着。”
简对玩具点点头。霍利威说:“让这些东西留在那儿吧,呃?”
埃玛和斯科特被叫来以后,这位心理学家并没有马上开始直截了当提问。他转弯抹角让斯科特跟他随意交谈,不时套上几句关键性的话。没有明显的语言交际测试——合作是必要的。
最有趣的进展发生在霍利威拿起算盘的时候。“能告诉我这东西是怎么玩的吗?”
斯科特迟疑一阵子。“是的,先生,像这样——”他灵巧地拨动一颗珠子穿过整个迷宫,走的是一条错综复杂的路线,速度极快,谁也搞不清那颗珠子最后是不是消失了。可能斯科特只是耍了个花招。然后,又一次——
霍利威试了试,斯科特看着,皱起了鼻子。
“这样对不对?”
“啊嗬。要往那边拨。”
“往这里?为什么?”
“喏,只有这样才拨得动。”
可惜霍利威习惯于欧几里得。珠子干吗应该从这一条特定的金属丝滑到那一条,没有明显的理由嘛,这好像是一种随机因素。还有,当斯科特把谜解开的时候,霍利威突然注意到,这不是珠子原先所走的路线。
“请你再给我演示一下好吗?”
斯科特拨给他看,应他的请求又演示了两遍。霍利威透过眼镜眨巴着眼睛。没错,是随机的,又是可变的。斯科特每次都沿着不同的路线拨动珠子。
不知怎么搞的,三个大人都说不出珠子是不是消失不见了。倘若他们盼望看见珠子消失,他们的反应可能就不一样。
最后什么问题也没解决。霍利威道晚安的时候似乎深感不安。
“我可以再来吗?”
“但愿你来,”简对他说。“随时欢迎你。你仍然认为——”
他点点头。“两个孩子的头脑反应不正常。他们一点也不笨,可是我的印象怪透了,他们得出结论的方法是咱们无法理解的,好像他们用的是代数而咱们用的是几何。结论相同,可是得出结论的方法不同。”
“那些玩具怎么办?”帕拉戴恩突然问道。
“把它们收藏起来。我想借用一下,如果可以——”
那天晚上帕拉戴恩辗转反侧。霍利威的话模棱两可,莫衷一是,叫人揣测不安。那个X因素——两个孩子正在使用类似代数学的推理,而大人却在使用几何学。
说来倒是十足公平。只是——
代数能够给你的答案是几何无法得出的,因为有某些条件和符号是几何学无法表示的。假如X逻辑显示出成年人的思想无从理解的结论呢?
“他妈的!”帕拉戴恩悄悄地骂了一声。简在他身边翻了翻身。
“亲爱的,你也睡不着吗?”
“是的。”他爬起来,走进隔壁房间。埃玛睡着,像天使般安宁,一只丰腴的胳膊兜着熊先生。通过开着的门口,帕拉戴恩能看见斯科特阴暗的头部在枕头上安歇着。
简走到他身边。他伸手搂着她。
“可怜的孩子,”她喃喃地说。“霍利威竟然说他们疯了。我看咱们才是疯子呢,丹尼斯。”
“喔嗬。咱们惶惶不可终日,太紧张了。”
斯科特在睡梦中翻了翻身。他没有醒过来,咕哝了一阵子,显然是问了一句什么,不过似乎用一种特殊的语言。埃玛呜呜地哭叫起来,声音变得十分尖锐。
她也没有醒过来。两个孩子一动也不动,继续安睡着。
但是帕拉戴恩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他认为很有可能是斯科特问了埃玛一件事,埃玛回答了。
难道他俩的脑子改变了,就连睡眠也变样了吗?
他撇开这种想法。“你会着凉的。咱回床去吧。想喝点酒吗?”
“我想喝点,”简说道,目光望着埃玛。她茫然伸出手来对着那孩子;她把手收了回来。“走吧。别把孩子们吵醒了。”
他俩一起喝了点白兰地,但是默默无言。后来,衙在睡梦中哭了。
斯科特还在睡觉,但是他的脑筋在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开动着。因此——
“他们会把玩具拿走的。那个胖子……可能有几分危险。可是戈尔方向将不会显示……伊万克拉斯①。埃玛。她现在更加科普拉尼克——高了……我还是不明白怎么……萨瓦拉里克斯利——尘——”
【① 伊万克拉斯:这一段话里包含的译音表示斯科特使用一种地球人无法理解的语言,也就是外星语言。】
斯科特的一部分思路还可以听懂。但是埃玛早就适应了X逻辑。
她也在思考。
她不像大人或小孩那样思考,甚至不像人那样思考,或许只是像一个人类压根儿不知不晓的那号人进行思考。
有时候斯科特的思路跟不上她。
倘若不是因为霍利威,生活可能已经恢复常规。玩具不再是异乎寻常的东西。埃玛仍然喜欢玩以前的洋娃娃,也喜欢玩沙堆,这都是孩子们理所当然的乐趣。斯科特满足于玩棒球和化学装置。他俩做着其他孩子所做的事,即便有的话也很少显示出引人注目的异常现象。可是,霍利威似乎是个小题大作无事自扰的人。
他正在试验那些玩具,结果莫名其妙。他标绘了无穷无尽的图表,跟数学家、工程师和其他心理学家取得联系,暗自狂热地工作着,试图从那些小玩艺儿里找到一点道理。盒子本身,连同它的水晶机械,没有任何意义。这玩艺儿由于熔化,大部分已经变成熔渣。可是那些玩具——
正是这种随机因素妨碍了调查研究。即便是随机因素,也是个语义学的问题。因为霍利威深信这并非真正随机的,只是没有足够的已知因素,例如,没有一个成年人能够操作那个算盘。霍利威为慎重起见不让孩子玩算盘。
水晶块类似水晶。它反射出莫名其妙的色彩,色彩有时候会移动。在这一点上它类似万花筒,可是平衡的改变和重力对它毫无影响。又是一个随机因素。
要么是那些未知因素,是X模式。最后帕拉戴恩和简反而有几分自鸣得意,觉得两个孩子智力上的变异已经治好了,因为致病的因素已经排除。埃玛和斯科特的某些行为使他们完全有理由转忧为喜。
因为两个孩子喜欢游泳、徒步旅行、看电影、做游戏,也喜欢他们这种特定年龄所玩的正常实用玩具。确实,他们未能掌握包含着运算的某些颇为令人迷惑的机械装置。比如说,帕拉戴恩偶尔捡起来的一个三维拼合的球体。可是他自己也觉得很难。
偶尔有些异常现象。有个星期日下午,斯科特跟他爸爸出去徒步旅行,两人在一处山顶上歇息下来。山下展现出一片秀丽的谷地。
“很美,是不是?”帕拉戴恩说。
斯科特一本正经地察看了景色。“乱七八糟的。”他说。
“嗯?”
“我不知道。”
“哪儿乱七八糟啦?”
“哟——”斯科特一时哑口无言。“我不知道。”
两个孩子思念他们的玩具,但是时间不长。埃玛首先恢复过来,虽然斯科特仍然闷闷不乐。他跟妹妹谈些莫名其妙的话,注视着涂写在他给的纸上的一些没有意义的散乱线条,仿佛是在向她请教自己无法掌握的难题。
如果埃玛理解的比较多,斯科特就有更加真实的智力和手工操作技能。他用自己那套钢件结构玩具拼凑出一个小装置,但是觉得不满意。他之所以不满意,其原因显然正是帕拉戴恩看见这个装置而感到松一口气的原因。那个装置是正常孩子都会摆弄的那种玩艺儿,使人隐隐约约联想到立体派艺术家创作的船只。
这玩艺儿有点儿太正常了,无法使得斯科特感到高兴。他又问了埃玛几个问题,不过只是私下里问问。她思忖了一阵子,然后笨拙地握着一支铅笔,又乱涂乱画了一些线条。
“你看得懂那些乱涂乱写的东西吗?”一天早上简问她的儿子。
“确切地说不是看懂。我能领悟她的意思。不是全部领悟,但是大部分领悟了。”
“那是书写的文字吗?”
“嗯不。它的含义跟涂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