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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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你身边。”我直视他,坚持着。
他对上我的眼睛,神色淡下来:“我说不行。”
情绪涌上来,我强压着:“为什么?”
他神色不动:“我觉得不必说出来。”
“不会叫人发现的!”我忙着说我的计划,“宫里头会有很好的借口,到那边我也不会暴露——”
“皇后!”他打断我,以这样一个称谓,让我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记得很久以前就跟你说过,你不必再跟在我身边了,”他语气缓和一些,却没有停,“况且从你变成容成锦住进这里的时候就该懂得,再也不会有随心所欲的日子,你要做皇后,就要顾大局。”
“好大的罪名!”我盯着他忍不住冷笑,“我跟你去,就是不顾大局?是不是随便一个大局就能把我压死?”
看他不出声,站了一会儿的我背上痛得厉害,身上发烫,心里的委屈愈发泛上来,怎么都压不住,终于还是发狠道:“我若要去,这座宫墙能拦得住我么?你能拦得住我么!”
话出口又有点悔,不知有多久没有与他这样争执,气急起来,怕自己继续口不择言,于是勉强克制一下,转身就朝里屋走,想着无论如何要冷静,他三日后就要走,我们没有时间用来吵架。
不想我的举动在景熠眼里却是不同的含义,他箭步过来一把拉住我:“你站住——”
冷不防被他一扯,我整个人就是一僵,虽不至于叫出声,也是痛到吸气都发了颤。
景熠何等敏锐,当即就皱了眉,一手抓住我的胳膊,话也不说,一只手飞快将我身上的中衣从肩头撩开。
只看了一眼他便脸色大变,一下子将剩余的衣衫全扯了,声音惊怒:“这——”
又是不敢置信般:“你是生受的?”
我瞄他一眼,不知为何此时竟是有些心虚,推他的手要挣开,却只动了一下就痛到不敢再试,只得别开眼睛不看他,嘴里兀自顽抗:“没事。”
他双手抓住我肩膀,强制我去看他,急怒:“这叫没事?”
的确,若是对落影来说,那几下已经刻意留了情的廷杖能算得了什么,景熠裁断下旨的时候恐怕也是掂量了我的能力。
但抗过去简单,若是我受了刑还好整以暇,一旦泄露出去叫人知道了,又要怎么交代。
坤仪宫没有请太医,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现在知道急了,是因为发现已经把一个受伤的我无医无药的丢在这边一日夜,可是我要的,才不是他的内疚。
一把推开他,从一边的栏架上拉过一件衣衫把自己裹起来,再痛也咬牙忍,我仰头看他:“你说过,不希望在后宫里看到一个没规矩的皇后,更不想看见一个舞刀弄剑的落影,我只是遵旨,皇上不能苛责。若是下次皇上想看到什么身份,还请提前说清楚了,臣妾也好早做准备!”
“你!”他顿时气结,话也说不出来。
方才拼命积攒的一点冷静消耗殆尽,整个人有点迷糊,我再也不顾什么的冲他低喊:“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要怎样就怎样,可是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到头来,还是容成家的一个奸细!你什么都瞒着我,却要求我处处追随你的脚步,又要细致入微,又要顾全大局,哪有这样的道理!”
景熠狠狠的盯着我,喘息愈甚,终于面色几经变换之后,拂袖转身就走。
我在原地紧紧的咬了唇,率意发泄完了,悔意再一次冲上头,却强迫自己不动,只固执的想着,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去追。
然而我还是想错了,景熠只是大步走到门口,冲着门外低吼:“蔡安!去叫沈霖来,马上!”
外头愣一下才有应声:“是。”
我怔怔的看景熠吩咐完了又折返回来,知道蔡安为什么会愣那一下,因为景熠从不会在宫里,特别是在下人面前直呼沈霖的名字,他是真的被我气得抓了狂。
景熠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坐到床边,又来拉我的领口,我没有再与他较劲,背对着他,任由他再一次撩开衣衫看,他的手力道很轻的抚在我肩头,却犹豫着不敢往下碰。
我从没试图去看背后到底怎样,知道不外乎是一点皮下伤,能有什么要紧,只是见他沉默,我心里也开始难受,梗着方才的状况,开口还是生硬:“这不算什么,以前我曾经叫人一剑刺穿过胸口,一样活得好好的,疤都没落下一个。”
听他依然没有动静,我闷声道:“你大可不必叫沈霖,容成耀做了妥协,自然想着挽回面子,你不能给他什么实质好处,至少可以替皇后请太医来瞧瞧。”
他声音有些黯:“然后太医会说,这伤没有个把月不能痊愈,皇后就可以关起门来养伤,这便是你在宫里那个很好的借口了。”
低头沉默,不假,这的确是我原本的打算。
许久,听到他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一颤,张张嘴,突然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你要做皇后,就要顾大局。
一直最恨这句话了。
☆、第十一章 朗晴云不散(五)
我不知道所谓的天下之主,千百年来为了他们眼里的大局已经牺牲了多少人,亏欠了多少人,而又有几个人听到过他们说对不起,也许全天下都会觉得这一刻的我幸运得一塌糊涂,我却只觉得无话可说。
就如我要的不是他的内疚一样,这一句抱歉对我来说,带来的不过是又一个僵局。
一直到沈霖急急忙忙的赶进宫,彼此沉默的两个人才又各自有了动静。
沈霖未卜先知般的带了瘀伤的药膏,没有管任何礼数的,只叫蔡安简单知会了就直接闯进来,见了我,不必问也知道是什么状况,扎扎实实的数落了我一顿,对景熠也没什么好脸色。
“就算非要这么做,三两下的倒下去就是了,何苦到这个份上,廷杖是闹着玩的么?你总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将来早晚是你自己吃亏!”
我低着头照单全收,并不解释什么。我提前倒下去简单,可若是那样,景熠就要自己出尔反尔的收回成命,又怎比得上被景棠强势阻拦来得更有冲突。
见我不吭声,景熠淡淡的:“她是怕场面不够难看。”
沈霖何尝不明白,看了一眼景熠,没再说什么,对于我虚心接受坚决不改的禀性他也没什么脾气,好在本不是什么大伤,只再三嘱咐了我要认真涂药,便称还有事又急匆匆的走了。
我这时候才转过头去看景熠,他也不说话,只向我伸出手,我下意识的把握着药膏的手往后闪了一下:“皇上一定还有很多要准备的,就别耗在我这了。”
方才沈霖来得很快,不像是从王府过来,出发只剩三日的时间,沈霖作为官员将领之外的御驾统领更是要提前一天走,他们要抓紧筹划的人和事大概多如牛毛。
景熠目光颤动一下,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没有收回去。
我盯着那手看了一会儿,还是把手里的药膏交到上面,自己走回床边,解了衣衫俯身趴下,一切按着他想要的,只是把脸朝了内侧。
罢了,什么时候了,他要安心,给他安心。
药膏粘腻清凉,他的手温热,伤处微烫,三种不同的温度碰撞在一起,清晰又混乱。
沈霖的药自是极好的,立时就能缓解那种附骨烧痛,只是在我这里,却不能将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憋屈减轻半分。
尽管脸背对他,我依旧闭了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看不见,有几次我都想开口说点什么,终是无言。
许久,听到他的声音:“你身上有些发热,叫太医开些散热的药给你。”
我梗着不理他,一会儿又听他道:“这两日,我不过来了。”
就这么沉默着,他又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直到关门的声音传来,我都没再出声。
亲征前夜,依旧例,该帝后同寝,以昭天地尊正,寓意呈吉。
然而景熠却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去了贵妃那边,给了薛家一个莫大的尊荣。
我得知的时候并没有旁人预想中的失意忿然,只是平静的点头,知道这不过又是合乎大局的那一件。
左右我现在是受了伤,不便侍寝也是情理之中,算起来若说是贵妃挺身而出,替了我安国安民也不算牵强。
况且如今的后宫已经不是去年那个明争暗斗,剑拔弩张的状态,该清理的都清理掉了,余下的这些还不曾煽动风浪就遇到了战乱亲征这种事,这个时候随便一桩事端就能被扣上天大的罪名,自然人人谨小慎微,谁也不会冒出头来找死,所以就连前两日我被当众责罚这种颜面扫地的事,都没有引起多少议论。
这已经是一座并无甚威胁的后宫,至少暂时是。
一直到蔡安慌慌张张的冲进漪澜殿之前,我都是这么认为。
老远就听到有人小跑着靠近,知道我的敏感,坤仪宫的下人被水陌管得很好,全不会这么鲁莽,我赶紧起身出来,才迈进漪澜殿,就一眼看见蔡安奔进门。
“娘娘!”
我皱眉,忙问:“怎么了?”
“皇上那——”蔡安喘着,上气不接下气,“怕是有事。”
“什么?”我当即一惊,上前两步,“怎么回事?在哪里!”
蔡安一脸焦躁:“在贵妃娘娘那,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听得糊涂,急道:“那倒是怎么了?谁叫你来找我的?”
“是皇上说不胜酒力,叫奴才去政元殿拿进贡的解酒药丸,可是……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就算有,也绝不可能在政元殿放着——”蔡安到底是见过场面的,压得下慌,很快理顺了话,“皇上以前叮嘱过,一旦有这种莫名其妙的吩咐,不要声张,去找睿王爷,或是娘娘。”
我听了心里猛的一沉,没有时间去欣慰景熠把我放在可以紧急联系的名单里是一种莫大的信任,迈步就朝外走,同时问:“什么时候的事?皇上喝了很多酒么?你离开的时候他人有什么异样?”
“才去了一刻,误了晚膳的时辰,用些宵夜,贵妃陪着饮了三两杯而已,皇上酒量一向很好,也不是没分寸的人,王爷已经离京,奴才想着只能来找娘娘,”蔡安忙着跟上,紧着给我讲经过。
犹豫一下,又道:“皇上看起来,不太好。”
我心里急起来,话也多问不出什么,只胡乱的想起一个名字:“傅鸿雁呢?”
“傅统领还在金禧宫守卫。”
这句听了还算让我安定,也等不及备轿,几乎是用跑的往那边赶,蔡安和水陌都一溜烟跟在后头,好在天已经黑透,宫里少有人走动,金禧宫距离坤仪宫也并不很远。
眼看着快到了地方,我放慢速度,勉强定定神,等蔡安和水陌都跟上来,尽可能一副常态的迈入金禧宫。
可能是景熠在的缘故,院子里略显肃穆,下人并不多,一眼扫过去,能看见几个内禁卫隐在各处,一个寻常又合理的状态。
不理会金禧宫的管事姑姑匆匆迎出来行礼,我径直奔了正殿,见没有人,又往里去。
那管事姑姑忙不迭的要去通报,却赶不及我的速度,她声音才起,我已然到了内室门口推了门。
看到景熠的时候,他正把一脸关切着靠近的贵妃一把推开,我也一眼明白了为什么蔡安形容说,他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我在迈进门的刹那,要不是贵妃起身迎过来,我差点就朝景熠冲了过去。
他坐在桌旁,一手按在桌上,面色是一种异样的潮红,像是微醺,却整个人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眼睛半垂,连我到门口都没能让他抬一下眼。
忍不住皱眉,这到底是怎么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贵妃的礼行得很浅,语气在惊讶中满溢着戒备,“这么晚了,娘娘这是——”
我根本不理她,全部心思都盯在景熠身上,直到他少顷抬头与我对视了一眼,才略略回缓,转头看贵妃:“本宫听说皇上身子不适,特来瞧一眼。”
说着我走过去到景熠身边,还没伸手,就见他略一扬手阻止了我,我看了一眼他那已然筋络尽显的手背,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是中毒,于是以身为挡,迅速将手指伸到景熠面前的酒杯里沾了一下,内力发挥到极致,却并未觉出什么异样。
回身对着贵妃沉声:“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贵妃虽然略带惊悸,还是实话实说,“皇上只是不胜酒力。”
景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不胜酒力,这理由恐怕是从景熠嘴里说出来的,刚好给我借题发挥,顺着她的话怒斥道:“只是?战事当前,明日便是亲征之日,皇上的身子怎能有半点闪失,贵妃不知道该怎么侍君伴驾么!竟然还劝饮至此,若是误国误民,你有几个脑袋!”
贵妃愣一愣,脸上一阵青白,赶紧跪了道:“臣妾知罪。”
周围的下人见状也都陪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