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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雪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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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蓄微笑,点头。

    “怎么,在看稀奇吗?”长脸女人笑,前仰后合,全身乱颤,韩蓄这才发现她虽然容貌殊不出众,却有着颇有内容的身材,她向他附近一些,掩住嘴,压低声音说:“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前些天这里那个叫小柯男孩子不也跟着一个老顾客回来摆阔嘛,而且那个老顾客还是个…老男人!好笑吗?哈哈哈。”

    韩蓄不知怎么回答,只能继续微笑。

    长脸女人笑了一阵,见没有回应,笑声戛然而止,在偌大的店面中显得特别突兀。她见众人都向这边看来,忙把身子向韩蓄凑过来,刻意一字一顿的说:“你们这些男孩子,一个比一个长的好看,这样,才不是暴殓天物。”

    韩蓄脸上变色,长脸女人立即把身子退回去,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名:“这是我的名片,我叫李瑞,有空找我。”把卡片放在柜台上,转身而去。

    小赵连忙跟上为她开门,高喊:“李姐慢走。”

    韩蓄忽然觉得这个场面有点面熟,似乎在很多反映旧时代的戏里面见到过。不过,戏里面一般都是青楼姑娘们送男客,而在这里,是他们这些大男人恭送女宾。这算是时代的进步,还是人格的沉沦。老人们常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小赵合上门,回头对韩蓄笑道:“真不愧是蒙总亲自看上的人,刚来第一个月就…咳咳咳…好好干吧,有前途。”

    韩蓄回身看看仍旧在耀武扬威的程钢,又看看刚出门外的长脸女人,心里莫名发酸:多穷都好,如真动了什么坏心,它日有何面目教训琥珀。她会不会说:“你还好意思教训我?你不看看你自己。”

    他赫然发现,心中竟片刻未曾忘记她。她呢?是否同样难忘陈默?

    听人说只有一段新的恋情可以淡化旧时感情的伤,是真的吗?那么琥珀现在是否在进行另一段感情?我自己呢?要不要试试,或许真的有用?

    不不,他又断然否认,我即使要谈恋爱,也绝对与她无关,我对她,从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不是吗?当然,她对我也一样。

    他心里又有些酸酸的味道,像青硬的未成熟的杨梅。

    下班时已经很晚了,夏日的西安闷热,让人心烦。路边支着些西瓜摊,一群群到处游荡的小青年打着酒嗝在灯下晃。韩蓄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忽然有一个男青年冲出来,一手揪起他的衣服,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就是你,没错,没错,看你往哪儿跑。”

    韩蓄推开他的手:“你认错人了。”

    男青年却更上一步,四周的小青年也都围上来。

    “就是你,你还想赖!他妈的,”男青年冷不防一拳挥出来:“跟老子争女人,你活的不耐烦了!”

    韩蓄迅速躲过,还了一拳,正中那人下颌,顿时一片青紫。

    男青年尖叫怒骂,从腰间拔出一把弹簧刀,向韩蓄扑过来。

    韩蓄不得已,伸手去挡,情知这手挡出去,收回来时难免挂彩。旁边忽然有一把女声尖声大叫:“韩蓄闪开!”

    韩蓄刚偏头让过,只见一只黑柄的雨伞从耳旁飞过去,正打中那青年的鼻子,男青年一惊,往后一跳,弹簧刀掉在了地上。

    一只手从韩蓄身后伸过来,一把扯住他的手。

    “还不快跑!”

    韩蓄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认出这只手的主人,却是苏慧。

    他心里暗暗好笑,堂堂男子汉,居然被一个小女人救了,这算什么?

    一路狂奔回学校。

    苏慧余悸未平,呼呼喘气,脸上煞白,手却破了一块皮,渗出血来。

    “大约是刚才被雨伞里的铁丝挂破了。”她勉强想挤出一个笑脸来,却又挤不出:“你要赔我把新伞喔。”

    “赔你把新伞容易,只是有人陷害我去那种地方上班,害我整天被性骚扰,你说我应该找谁赔我才好?”

    苏慧“噗”的笑了:“见鬼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怎么叫占便宜,那让人也来占占你的便宜好不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韩蓄好看的眉毛皱起来,眼睛里却全是笑意。他不是傻子,苏慧一直以来对他怎么样,他自然比谁都要清楚,有机会,多逗逗她开心总是没有错的。他不会学琥珀,拒绝别人的真心不算,还务必要再补上一刀,让人家失望之余,另要伤心,真正变得心如死灰。他不想那么残忍。

    苏慧呆呆的看着这个暮色中的男孩,他挺拔的身影溶进学校宽阔的树林前,像一幅大师笔下绝佳的图画,他真是英俊!

    苏慧突然冲口而出:“那我把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韩蓄吓一跳,他从未这样轻佻的跟女孩子讲过话,只是见她吓的够呛,想逗她一笑而已,不想她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实在意外。

    苏慧说出这句话自己也吓了一跳,忽然意识到注意这男孩已经很久了,心中一跳,有些紧张。

    韩蓄半晌开不了声,暮色渐深,路上的学生都在往各自的房间走,大都一对对的搂腰牵手。韩蓄想:琥珀也在开始新恋情了吗?我总觉得自己处理感情要和她不一样,其实,我与她有什么不同。我一样是不能接受任何一个不能心灵相通的人。

    他暗暗吃了一惊,什么人才是能和我心灵相通的人?难道是琥珀?不会的,不会的。

    他仔细看眼前的苏慧,这女孩自刚才冒出那句话后,就在发窘,呆呆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像个等待审判的刑犯,看起来怪可怜的,和平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大不一样。

    他心有些软,既然和她不一样,就接受别人吧,别纠缠在小城的记忆中脱不了身。还怎么开始新生活?这女孩,给我介绍过工作,刚刚还救过我。人也是干脆利落,开朗大方的,找这样的女孩做女朋友,一定不会带给男人困惑吧。咳,在一起就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瞧,他毕竟与她不一样,他照样可以像大多数人一样谈恋爱,他也照样有人喜欢。

    更重要的,他想,我应该也不讨厌苏慧。

    他指了指苏慧受伤的手,微笑:“做为男朋友,有没有权利为女朋友包扎伤口?”

    苏慧惊喜莫名,在黑暗中将手伸给他:“你说什么?”

    韩蓄握起她的手:“我说,我有没有权利为你包扎伤口?”

    苏慧的手是濡湿的,有些颤抖,与琥珀大不相同。

    夏天很快就过去了,同学们对突然走在一起的两人也已习惯,人生有太多新鲜的事,岂能事事关心?这件事发生后,除了苏慧的女性朋友骤然减少外,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韩蓄仍在打工,苏慧渡过了刚开始失去朋友的寂寞和不快后,也慢慢回到原来的轨迹当中。

    这几年,学生用手机的人越来越多,韩蓄在和苏慧确定恋爱关系已经快三年了,他决定给她送一部手机做新年礼物。

    去买手机的那天,下了那年第一场雪。韩蓄从电讯城出来,忽然对下午的约会丧失了兴趣,于是也不急着赶回去,一个人沿着护城河慢慢转悠。

    街上的人不多,下雪了,这会儿,大家应该都捂在家里,生了火炉,给黄铜火锅里加满了炭,正准备热热乎乎吃一顿呢。

    雪是昨天夜里开始下起的,扬扬洒洒下了一整天,下午太阳出来晒了一会儿,雪化了一些,路边很多地方都结了冰。有人在街面上踩着单车路过,拐弯处一不留神,就摔了个四脚朝天。四周的人都轻轻笑,人一涌,那边又滑倒几个。

    这种场景在北方的冬季经常可以见到,人们并不因为冰雪带给了他们麻烦而怨声载道,反而很欣喜的年年都盼着这些麻烦的来临。下了雪,结了冰,新年就快到了。新年,总会带给中国人无尽的希望和祝愿。

    韩蓄想,我的新年希望是什么呢?是毕业的工作分配,还是和苏慧渐渐临近婚姻?

    这些,似乎都不足以使他兴奋起来。

    他百无聊赖的向前走着,一不小心,也摔了一跤。领头摔跤的人明显享受着这一意料之中的意外,也随着身边的人哈哈大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花走了。

    韩蓄摇头苦笑着往起爬,面前伸来一只手:“小施主,来。”

    捉着手站起来,韩蓄才发现面前站的是一位僧人打扮的老人,现在扮僧人骗钱的人很多,大都满嘴阿弥陀佛,实则只是惦记着“施主”衣袋里的钱。韩蓄被骗过几次,再懒得理他们。

    老和尚长须花白,双眼却一无神采,在刺骨的雪天却只穿着一件泛白的薄薄袈裟,正在对韩蓄合什微笑。

    “您,您看不见?”韩蓄伸出手在老和尚面前晃了晃。

    “老纳看得见,谢谢大学士关心。”

    大学士?这老僧别是脑子有问题吧。韩蓄心一软,伸手去扶他:“今天雪大,您要去哪,我送您过去?”

    老和尚微笑道:“老纳肉眼虽失,心眼却在,就不劳烦小施主费神了。”

    这老僧一句东一句西,说话文不文,白不白,弄的韩蓄左右不是,看看表,时间也不早了,回去吧。

    老僧忽然笑道:“大学士是时候该回去了。”

    韩蓄一惊,他怎么知道我想什么?回身看去,老僧正从衣袋中摸出件什么东西来。

    韩蓄想,来了来了,又要化缘了。

    老僧笑:“大学士放心,老纳不是要化缘,只是来送你件东西。”

    韩蓄已说不出话来,怔了怔,挤出一句:“什么东西?”

    老僧悠悠道:“故人之物,收下吧。”将东西往韩蓄手中一塞,蹒跚而去。

    韩蓄缓缓打开手掌看,却是一枚不过拇指大的小小玻璃纸镇。

    玻璃透明纯净,可以清楚的看到纸镇中的天地。那里面有人造的雪花随着纸镇的滚动漫天飞舞,更有一枚小小红衣嫁娘,梳着凤凰髻,描着淡淡妆,在雪中翩然而来。

    他心中感叹,真是巧夺天工,再仔细看。这纸镇真是精巧极了,连个中小小嫁娘长而卷的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此刻,正有一粒小小雪花飘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的睫毛轻轻一颤,韩蓄差点没有“啊”一声叫出来,在那一刻,他以为,她活了。

    他心头没来由的一痛,忽然想起一首词来:“双扇绣飞雪,隔雾试探初见。淡抹不深匀,红衣淡淡春。细问何处好,人人道尽一身。今日扰君昏,明日衣化云。”就是这首琥珀浅浅吟唱过的《醉垂鞭》,此刻却觉得似乎在他心中早已就存在过了,倾听过了,细细品味过了,甚至,深深伤痛过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纸镇,这小小的东西,怎么会带给他这样大的震撼。

    抬头再找那老僧,已然人迹沓然。

    手机响,是苏慧传给他一条简讯:蓄,室友仍问我与你发展到什么阶段了。而我也仍旧为至今连你的吻都没得到难堪。你是否爱我?能有些表示给我吗?爱你的慧。

    他的眉峰皱起来:我没吻过她吗?是吗?

    他思索,似乎是没有。他为自己的迟钝和坏记性生气。要女朋友这样直接的对他索爱,这代表什么?他没有爱别人的能力?

    他暗暗吃了一惊,为什么说“爱别人的能力”,为什么是别人,难道说,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这人是谁?

    他摇摇头,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该怎么回复苏慧呢?

    其实他知道,最好的回复就是下课去约她,然后在教室里当着那些总是议论纷纷的人,给她一个吻。

    可他实在做不到。

    在一起快三年了,他们除了牵过手之外,还做过些什么?他颓然,将纸镇小心奕奕收入衣袋,走回宿舍。

    刚进宿舍门,电话就响了,难道又是苏慧?他蹙了蹙眉,看号码,是母亲。这些日子以来那个专卖店的顾客李瑞不知从哪里套到了他的电话,也总是打来,加上苏慧两个人,搞的他烦不胜烦。

    而母亲最近也经常打电话给他,总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总是吞吞吐吐一阵子之后就挂断了。

    “小蓄,是妈妈。”

    “妈,你身体怎么样?有事吗?”

    “身体…没,没事。就问问你好不好。”

    母亲的声音比上次听起来更沙哑,让他更加担心。

    “妈,有事您就说,可别瞒着我,我更担心。”

    他听到母亲在那边沉默一会,喘了口气,象下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

    “小蓄,妈要结婚了。”

    他的心“突”的一跳,自父亲过世后,母亲为了他劳累了多年,按说,他应该为母亲的决定感到高兴,可是…他摇摇头,试图摇掉心中的不快。

    他咧开嘴,想让声音在话筒中听起来愉快些:“这是好事,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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