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婚知味-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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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英国这么久,姜雨娴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运动过。她有点累,于是便听了宋知瑾的提议,毫不客气地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小憩了片刻。
当姜雨娴神清气爽地从楼上下来,宋知瑾还在厨房里忙碌。她刚想走进去,他就有感应般抬起了头,问她:“歇够了?”
姜雨娴点头,刚走进厨房,她便闻到诱人的香气。她走到他身旁,看着料理台上那点零零散散的食材,她伸手戳了戳,问:“你想做什么菜?”
“今晚我们不吃饭。”宋知瑾拉开她捣乱的手,他在厨房从来都是严肃而认真的,“我们吃担仔面。”
姜雨娴的眼睛马上亮了,她虽已很久没有尝到这款台南美食,但现在回想,她还能记得卤肉和虾头汤的滋味。
宋知瑾一边将剁碎了的香菜放进小碗里,一边问她:“你饿了没?”
她立即点头。
“那行。早点吃完,我早点送你回学校。”话毕,宋知瑾就去将锅烧热。
将猪油烧了半分钟,宋知瑾才将切成丁状的五花肉放进油锅小炒。姜雨娴有点不解:“原来肉燥是用五花肉做的,但吃起来一点都不油腻,真是奇怪。”
锅里的五花肉嗞嗞作响,宋知瑾将她推后了一点,以免她被溅起的油烫着。他抽空告诉她:“因为猪肉事先炸过,里面的油都被逼出来了。”
好几分钟以后,宋知瑾又一连添加了好几样调味料。姜雨娴伸长脖子观看,末了还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他:“这个是什么?哪个又是什么?”
宋知瑾将调味料拌炒均匀以后就转调中火,紧接着盖上锅盖。他把刚才所用的调味瓶都转过来,十分耐心地告诉她:“最先下的是米酒,煮滚以后就可以把虾头汤倒进去,最后再加点酱油、糖、盐和白胡椒粉调味。”
刚讲解完,宋知瑾又另开炉灶,等水沸腾以后就动作利索地将油面放下去,大火煮了半分钟,他便面条全部捞起来,并将多余的水分沥干。
姜雨娴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直到他喊了自己两声,她才如梦初醒地应他:“什么事?”
“我让你帮忙拿两个大碗过来,你发什么呆。”他语带笑意地说。
接过她递过来的大碗,宋知瑾先把干身的面条倒扣在碗中,然后把刚收火的肉燥淋在面条上面,最后撒上蒜泥、香菜和虾仁。
那股香味实在让姜雨娴无法抵挡,她小心翼翼地将大碗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想安抚那背土豆和鸡摧残得苦不堪言的味蕾。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宋知瑾:“你教我做菜好不好?”
宋知瑾不觉得这是一件切合实际的事情。他摸了摸下巴,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你有空就告诉我一声,我去学校接你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雨妞雨妞,你造找一个全能男友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在厨房忙碌了小半昼,宋知瑾打算先洗澡再解决温饱问题。他让姜雨娴便吃边等,她不好意思先吃,于是便端坐在餐椅上:“那我等你好了。”
宋知瑾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她明明馋得不行,还这样跟自己客气。他随手将围裙搭在椅背上,用很愉悦的口吻告诉她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面条冷了就没有了嚼劲,肉燥冷了没有了没有口感,高汤冷了就没有原本的鲜味,你自己看着办吧。”
姜雨娴不舍得看着美食眼睁睁地飞走,权衡再三,她便决定放弃那点虚礼,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从浴室出来,宋知瑾便看见姜雨娴正挑起面条,胡乱吹了两下就放进了嘴里。他坐到她对面,问她:“好吃吗?”
肥而不腻的肉燥十分多汁,混着虾头汤鲜味的汁液让唇齿留香。姜雨娴连连点头,等食物下咽以后才说:“相比于担仔面,我更喜欢吃棺材板。我曾经叫家里的大厨做过,但他说他技术不足,做不了。”
宋知瑾怎么会不懂她那些小心思,他搅拌了一下面条,说:“我发现你这人还挺贪心的,这一顿没有吃完,马上又计划着下一顿了。”
“这不叫贪心,这叫有追求。”姜雨娴强词夺理,接着就换上了一副失望的表情,“难道,这道菜也把你难住了?”
他闲适地靠着椅背,慢条斯理地说着棺材板的做法:“先将黄油加热至融化,再下蒜末和洋葱粒调香,八成熟的时候加入面粉,翻搅均匀,接着加入牛奶,熬成白汁。白汁沸腾以后,先把切成片的墨鱼,拆成丝的鸡肉,剥了壳的虾仁倒进去,接着将青豆仁、玉米粒、红菜椒放进去翻炒,当它们煮得粘稠就可以收火,把馅料装进炸得金黄金黄的吐司里。”
光听他这样说,姜雨娴就能想象个中的美味。一口咬下去,酥脆可口的吐司外皮咔咔作响,里面香滑诱人的馅料争先恐后地滑入口腔。鸡肉绵软,墨鱼清爽,虾仁鲜美,无一不刺激着她尚未得到满足的味蕾。
看见她眼神闪烁,宋知瑾便继续说:“最后在吐司上面涂上一层蜜糖……”
“别说了。”姜雨娴简直想哀嚎。他明知道她嘴馋,还故意说出来引诱自己,实在是可恶至极。将碗里最后的虾仁吃掉,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会做那么多好吃的?”
宋知瑾也夹了虾仁,不过没放进嘴里,而是放进了她的碗里:“这是生活的乐趣。”
晚餐过后,宋知瑾将姜雨娴送回学校。这个钟点,学校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入。他把车辆停靠在校门前的临时车位上,然后陪她走回宿舍。
胃得到满足才是正真的满足,姜雨娴吃得饱,前段时间那无精打采地模样早已不知所踪。她给宋知瑾说着这所学校的小八卦,他静静地听着,偶尔才应三两句话。
走到宿舍楼下,姜雨娴跟他告别,正要将手抽回来,却发现他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不解地抬头,他背着光,整张脸都藏在黑暗中,她只能依稀地辨认出他的轮廓,却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姜雨娴。”
宋知瑾那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她便反射性地应了声:“啊?”
静默了数秒,他才开口:“我今早跟你说的话,全部都是认真的。”
鲜少听见他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姜雨娴也慎重起来。她抿了抿唇,低声说:“我知道。”
“你也很清楚,我妈很着急让我结婚。”宋知瑾顿了顿,又说,“我不是因为她不断施压,才随随便便地跟你在一起的。”
姜雨娴顿悟过来,他正在正式地跟自己表白。他的体温透过那灼热的掌心传来,她动了动手指,心跳不自觉快了几拍。
“我确实是对你有好感。”他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脸,“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好感。”
她垂着眼帘,低头盯着他俩被拉长的影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宋知瑾接着说:“如果你愿意的话,那我们就谈一场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
“结婚?”姜雨娴有点错愕,愣愣地将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他点头:“我对待感情,从来就没有儿戏过。”
姜雨娴微微张着唇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等了小片刻,宋知瑾缓缓握紧她的手,声线蛊惑地说:“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宋知瑾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出言拒绝。在那一刻,她并没有多想,她只知道要顺从自己的心。走到楼梯转角处,她下意识地回头,他还站在原地,微笑着朝自己挥手。她觉得胸口发烫,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就匆匆忙忙地继续前行。
直至夜深人静,姜雨娴仍旧心乱如麻。她的神经高度兴奋,脑海里挤满了宋知瑾的影子,以致夜不成寐。来英国的第一个晚上,她没有失眠,但在这个特殊的夜里,她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寝室里静悄悄的,床尾对着阳台那扇门,她轻手轻脚地挪到那边,竖起枕头坐在床上看着那半截弯月。
翌日醒来,姜雨娴发现自己正歪歪扭扭地趴在床上,艰难地动了动身体,才发现手臂已经麻了。她缓了好几分钟才下床,走出阳台瞧见太阳正逐点逐点地往上爬,她的心情就像那阳光一般灿烂。
姜雨娴连刷牙时也在偷笑,莎莎吐了满口的牙膏泡,口齿不清地问她:“昨晚做美梦了吗?是不是梦见铁面导师不再对你们摆臭脸啦?”
经莎莎提醒,姜雨娴才想起今天要上陆捷的课。她看了眼手表,忍不住大喊起来:“完了,要迟到了!”
姜雨娴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虽说没有迟到,但陆捷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小班授课,而授课的对象还是陆捷,教室里几乎没有人敢不专心听课。姜雨娴起初也很认真,但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盯着同一页课本发呆。
恍惚间,姜雨娴感觉到自己的椅子正被坐在后面的同学不轻不重地踢了两下。当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陆捷已经从讲台走了下来,笔直地站在她位置旁边的走道上。
陆捷仍旧思路清晰地讲解着教学内容,但他手中的激光笔却往她的课本扫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幻灯片,她才发现他已经讲到下一大章的内容。她连忙翻书,此后便专心致志地听讲。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姜雨娴终于可以放松紧绷已久的脊梁。她正要收拾东西,讲台那边便传来陆捷的声音:“姜雨娴,你留下来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主角气场的陆教授会是男配吗?
陆教授答曰:说我是男配的人,期末肯定不想当过儿了……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每次听见陆捷叫自己的名字,姜雨娴都有不祥的预感。她的同学陆陆续续地离开教室,而她则不情不愿地走到讲台前。
将课本和教案收进公文包后,陆捷才改用中文说:“你约人了没?”
听惯陆捷那口纯正而流利的牛津腔,姜雨娴倒觉得有点别扭。她的视线自然地看向前方,恰好落在他颈脖上些许的地方。他的下颚线条十分硬朗,那副严肃的表情跟她父亲的一样,她转了下眼珠,轻声说:“没有。”
陆捷将她带回了研究中心,他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先坐,随后就去她倒了杯水。
萦绕在姜雨娴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重,她知道自己肯定躲不过被责骂的命运。她双手将杯子接过,接着道谢。
陆捷微微颔首。等她放下茶杯,他才口吻严厉地说:“刚开学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我们学校的淘汰率大约在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二十五之间。能进这所学校的学生都不是泛泛之辈,你这种资质顶多属于中上水平,如果你不努力,很快就会跌倒下等位置。”
她低着头,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尽管她认错态度良好,但陆捷丝毫没有放缓语气:“来英国之前,我不管你过的是怎么样的日子,但是,你现在是我的学生,我就不允许你在我的眼皮底下混日子。我告诉你,从来没有哪个学生能随随便便地拿到学位的,你本来就不是最优秀的,你必须比别人付出得多。”
姜雨娴早有心理准备,当他的责备劈头盖脸而来,她还是有点招架不住。他为了这点小事就上纲上线的,她有点委屈,仗着那点小脾气就低声反驳:“我才没有混日子。”
足足盯了她三秒,陆捷才冷声指责:“上课迟到,在课堂上开小差,这些小问题完全能反映你对学习的热忱。你是混日子那是什么?”
被他锐利的目光盯得发怵,姜雨娴再度低头,咬着唇不说话。
此前,陆捷还真没有碰到过敢跟自己顶嘴的学生。在他所带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最拔尖的,偶尔有三两个恃才傲物的,他们也没有当面跟他过不去,毕竟得罪了导师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他无声地吐了口气,接着说:“你别给我耍什么小性子,你爸爸嘱托我管教你,可没让我纵容你,你要是完成不了我的学习任务,我一样会让你哭着回家。”
姜雨娴非常不畅快。她不能在嘴上表露半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埋怨了父亲一百遍。这种可怕的男人真的是她的旧识吗,骂起人来真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把头抬起来。”陆捷敲了敲办公桌,“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
她还真敢说:“你用得着这么凶吗?我爸都没有这样骂过我呢!”
听见她小声叽咕,陆捷愣了一下,随后说:“这件事,我会向你父亲交代的。”
姜雨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调提高了不少:“你骂也骂完了,还要打小报告?”
陆捷不回答,他从办公桌上找到她前段时间上交了几份作业,逐份逐份地将其中存在的毛病挑出来。
不得不承认,陆捷是个很专业的导师,他所提及的问题都十分有针对性。姜雨娴无从辩驳,只能唯唯诺诺地受训。
当陆捷合上最后一份报告,姜雨娴才悄悄地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