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缘-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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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到回应，玄烨捉着风离双肩的力道不自觉得加重了，“你狠，风离你够狠，不喝水不吃东西，现在又不说话，你就想着要逼疯我是吗？我告诉你，你成功了，可是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不会的，我告诉你不会的，生留不住你的人，死我也要留住你的尸体，这一辈子，你都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面容变得狰狞，风离却笑了，讽刺地笑出了声，再一次闭上眼睛，不再理会玄烨。玄烨松开了手，任风离躺着，他没有动，一直就那样看着风离。过了许久，“离儿，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倘若你死了，我便让熙儿乐乐，还有裬儿，都为你陪葬。”风离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尽是怒意，玄烨笑着抚过她的眼睛，“呵呵，离儿可以狠心地不管那些宫女的生死，却还是在乎熙儿乐乐他们，那么，离儿，你得好好地活着，你活着他们自然会活着，若不然……”“那也是你的孩子。”多日未曾话语，声音显得嘶哑，玄烨冷冷地道：“朕的儿女不少。”“你……”风离挣扎着要起身，终究没有力气，玄烨柔柔地抚过她的脸，“朕说了，离儿活着，他们也会好好地。”
狠狠地咬着唇，风离道：“不要逼我，恨你！”
“如果这一辈子注定得不到你的爱，那让你恨我，也好。”
多年以后，当他最爱的女人真的恨他的时候，他为他说过的这句话，无数次地感到后悔，他是多么的希望，他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
无法再拒绝进食，风离感觉得到，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不是因为含香让她全身无力无法动弹，她的体内，就像是被火烧一样，常常痛得她生不如死，她的眼睛好像越来越模糊了，很多时候她根本就看清东西，然而这一切，她都没有让玄烨察觉，在更多时候，玄烨就算陪着她，她亦未曾出言，甚至于她都忘了，她有多久没有开口说话了。
“啪！”隐隐听到木板掉落的声音，毕竟她曾失明了五年，黑暗她并不陌生，她也已经习惯了用听，而不是用看。木板吗？风离挑了挑眉，一下子惊醒，那份愉悦似要冲破一切而出。“阿离。”不确定时，那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颤抖的手扶起她，风离轻道：“怡宁，怡宁真的是你吗？”许久未曾说话，风离有些生疏地说，怡宁道：“是，是我，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雯儿，快给阿离看看。”雯儿应声，风离却道：“怡宁，熙儿和乐乐她们……”“不用急，我已经让飞雪和星雨去带她们出来了，放心，我们会一起离开紫禁城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雯儿，怎么样了？”雯儿这会儿已经把完了脉，道：“宁主子放心，主子全身无力，皆因含香而起。主子，你闻这个东西。”
雯儿拿出一个小瓶子，风离凑近一闻，一阵刺鼻，却还是忍下了，雯儿道：“主子放心，只需一刻钟，含香的药力便会尽散，至于主子体内的毒，离宫后，雯儿自会立刻为主子解去。”“中毒，什么毒？”怡宁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雯儿道：“是散功散，此药极其霸道，凡服用者，半个月内功力尽散，药入腹内，尤如火烧，而且能让人失明。主子想必也有所发觉了。”风离道：“这些日子，我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看来正如雯儿所说。”怡宁恼道：“是他下的毒吗？”风离直摇头道：“不知道，我已经什么都不愿去想了，怡宁，我们走吧。”
凝望着怡宁，那眼中的伤痛，就像一把刀刺进怡宁的血肉里，怡宁扶起她道：“好，我们走，我们立刻走。”
不再迟疑地扶起风离，雯儿也未曾多问，帮忙扶着风离就走，乾清宫此时，已完全被怡宁带人控制，一路走出，自然是畅行无阻。
068章
“妈妈，妈妈！”远远听到永熙和乐涯的呼唤声，风离喜得挣开了怡宁的扶持要冲过去，可是，玄烨从中而来，捉住了永熙和乐涯，风离一下子止住了脚步。“熙小姐，乐姐。”没想到会发生如此状况，飞雪星雨看得不敢妄动，玄烨道：“离儿，朕说过绝不会让你离开朕的。”杀气弥漫，大内侍卫将风离等人团团围住了，“妈妈。”乐涯挣扎着唤，风离露出了一个笑容道：“熙儿乐乐不怕，妈妈很快过去。”
抬眸迎向玄烨，风离道：“若是我执意要走呢？”玄烨坚定地道：“朕绝不会让你走得了。”“杀！”一字吐出，刀光立现，怡宁此次入宫所带虽不过二三十人，但个个都是高手，一时间大内侍卫亦阻拦不了，风离一步步地走近，道：“我要走，你拦不了我的。”玄烨没有作声，就在此时，乐涯突然咬了玄烨的手，玄烨痛得用力一挥，乐涯吃痛地唤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一旁倒去，那里，正是阶梯。“乐乐。”永熙也连忙挣开了玄烨的手，冲过去抱住乐涯，然而依然挡不住冲势，两人一同往阶梯摔落。
眼见这一幕，风离想要冲过去，脚下踏空，人也往阶梯落下，“阿离，主子，离儿。”打斗一时停下了，怡宁玄烨等人冲下阶梯，风离嘴角泛着血丝，虽伤得重，却还是不顾一切地爬到永熙和乐涯身边，“熙儿，乐乐。”小心翼翼地将她们纳入怀中，“阿离。”“主子你别慌，让雯儿给两位小姐看看。”雯儿连忙探脉，一下子却被惊得手发抖地缩了回去，瘫坐在地上，意思再清楚不过了，风离的手轻轻地探过永熙乐涯的鼻息，再也无法动弹，怡宁捉住她的手，“不会的，阿离你不要放弃，熙儿和乐乐，她们没事的，她们会没事的。”
风离毫无反应，只是紧紧地抱住永熙和乐涯，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惊得人忙住嘴，那一头青丝，竟在瞬间变白了。
“阿离。”因激动而颤抖的男声，伴着一道光，一身异服的中年男子出现，一步一步地走向风离，看到她那一头白发，无法言语，风离看到那人，竟笑了，那个笑容，带尽了悲伤，让人看得想哭，“二哥。”轻轻地唤。中年男子走过去，眼中带泪，“怎么会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一遍一遍问，中年男子捉住了风离的双肩。风离道：“二哥，爱上他真的是我的错吗？他是天子，天子就该无情无欲，就注定我爱他爱错了吗？”中年男子摇头道：“不是的，阿离没错，阿离没错。”“我没有错，我没错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她们才五岁，她们才五岁啊！尚且没来得及去看看这个世界，没有爱过没有恨过，没有嫁人更没有生子，为什么就要拿了她们的命？若错在于我，那让我付出代价就好，为什么又要这样对她们，为什么，为什么？”风离反手捉住中年男子，她的眼中竟没有泪，满满的只有伤与痛！
中年男子将风离抱在怀里，一字一句地道：“不是离儿的错，不是离儿的错的，错的只是那个人，康熙，是康熙杀了她们，是康熙杀了她们。不怕，离儿不怕，二哥帮你杀了他，杀了他帮她们报仇。”
没有人看清中年男子的动作，只是一眨眼，他已站在玄烨的面前，杀气十足地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信手掐来，旁人只看到蓝色的火焰在他手中，“护驾，快护驾！”李德全挡在玄烨的面前大声地喊，大内侍卫一涌而上，纷纷拦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眼光犀利，“挡我者死！”火焰发出，大内侍卫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地躺下了，中年男子一步一步地逼近玄烨，“我的妹妹，我风家的掌上明珠，自小到大没人舍得动她一根头发，而你，康熙，仗着她爱你就对她为所欲为，伤得她体无完肤，现在更杀了她的孩子，你该死，你该死。”那滔天的怒火使他手中的火焰燃烧得列旺，凡拦他住无一幸免地倒下，这一刻，他与玄烨平视，玄烨的身边，已无侍卫，就连李德全也被中年男子挥于一旁，只有他们。
“皇上。”远远一阵叫唤，中年男子直盯着玄烨，“为了你，离儿放弃了一切，你不该伤她负她，如今，你既伤了她，那就必须得付出代价，我要让你魂飞魄散。”双掌相合，中间竟闪烁着一把长剑，风离听着他的话，一下子惊醒，看到他手掌中的剑，惊呼，“不。”中年男子置若罔闻，长剑出手，血洒而出，然而，一袭白衣，一头白发，“阿离，离儿。”
震天呼唤，中年男子反应过来，玄烨却已紧紧地抱住坠落的风离，风离的嘴角不停地溢出血来，玄烨慌乱地拭过，只是一遍一遍地唤道：“离儿，离儿……”“走开，走开，你还有什么资格碰她。”中年男子推开了玄烨，紧紧地将风离抱在怀里，玄烨呆坐在地上，望着风离全无反应。“阿离，小离儿，你怎么这么傻，他不值得你这样对他，不值得啊！”“二哥难道忘了吗？二哥教过我的，爱，是付出；欲，才是索取。”风离笑着说，玄烨的身子一颤，爱，是付出；欲，才是索取。
“无可否认，我爱他，真的很爱，爱到我宁愿相信，就算他是帝王，他也会对我付出同样的感情，然后傻傻地相信，他对我会不同的，他不会想着怎么算计我，更不会利用我。他要我，只是因为他爱我！”风离轻轻地说，眼中滴落了泪，“可是，是他一手摧毁了这一切，各国使节前来，他明知各国居心叵测，也算到我会帮着他，所以就装傻的像是半点不知情，由着我用风家的名誉，帮他安了各国的心，得了天朝的面子，还拉拢了江湖人士，多高明的手段，不愧为千古一帝对吗？”玄烨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利用她，却为何还要帮他？“傻丫头，傻丫头！”中年男子哽咽地骂，风离道：“二哥，傻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只是比他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权利，要不了一个人的真心。”“你都知道，都知道了，那为什么到现在，你要救他，他杀了熙儿和乐乐，他杀了熙儿和乐乐啊！”怡宁走来，泪流满面地问，风离握住了怡宁的手，道：“到了现在，我救他，已无关情爱，只是因为，他不能死，现在绝不能死。今日他若死在二哥手中，便是让二哥背上逆天的罪名，于二哥不公平。”“他伤你至此，二哥若不杀他，你让二哥将来如何面对爷爷奶奶？”“可是我不要二哥为了我而受到伤害，就算没有今天的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二哥再清楚不过不是吗？既然都要死了，又何必再让二哥为了我背上这项罪名。”风离反捉住中年男子的衣衬。
中年男子摇头道：“阿离，为什么你就不会为你自己想想。”风离道：“二哥不要难过，我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二哥的，我也为了我自己，为了我仅有的孩子。今日他若死了，风家必定背上弑君之名，天下难容，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改变什么，那至少，我要给他一个平静的环境，不让他再为了我而死。”“阿离，他配不上你，他配不上你。”中年男子重复地念着这一句，风离吐出了黑色的血，“离儿，离儿。”玄烨冲上来，中年男子更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将风离将在怡宁手里，冰冷地道：“你还什么资格唤她的名字，她为你做的一切，你知道有多少。”“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了！”玄烨隐隐感到那关系的重要，尤其是风离的转变。
“你想知道嘛，好，我就告诉你。为了你，她有家不回；为了你，她放弃了属于她的世界；更为了你，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以为你中了郁金香的毒怎么会活过来，是她以死要胁我，要把她的寿命给你，三十八年，逆天行事，命折一半，从八月十五开始，你活着的日子就是她给你的。你活过来的时候我不是就告诉过你了嘛，有一个女人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你听进去我的话了吗？你听进去过吗？”中年男子大声地问，玄烨的身体在颤抖，他从不信神鬼之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活着，竟是用风离的寿命折一半换来的。“为什么，为什么？”玄烨喃喃地问，中年男子冷笑地道：“你问的是她既然爱你，又为什么对你说她不爱你吗？”玄烨望着中年男子，他要一个答案，他要知道为什么？
中年男子悲伤地望着他，“因为她活不了，因为她把命给了你，她就要死了。她爱你，她也以为你爱她，她想要你活着，开心地活着，所以她甘愿把你推给别的女人，哪怕你恨她也好，如何对她也好，至少她要为你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个不爱你的女人死了，就算你爱她，你的尊严也不允许你为了她寻死觅活，那样你就可以活着了，你明白吗？”玄烨完全没了反应，“不要再说了，你快来看看阿离，她快不行了。”怡宁慌着唤，中年男子回头跑来，然而此时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旋涡，一个青年探出头来道：“明少爷，你快回来吧，时空之门就要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