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最高之九五至尊-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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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眸,冷静如古井水,无波无澜,深不见底。重玥对我温柔的歉然一笑,我却不知自己是愤怒还是害怕。
玥,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让我自由?明知父亲是清白的,为何又提议用家眷挟制父亲?是否,你始终要铲除水家才放心?还是我,从不曾认识真正的你?
思索间,一战士过来呈给我一张纸,说是极重要的情报。
展开,雪浪宣纸上,涵卿的笔迹清晰异常——“溶儿,骗你最多最深的,不是我,是重玥。”那字苍劲有力,张扬俊朗,仿佛鹰隼试翼,肆无忌惮的搏击长空,与涵卿何其神似,却看得我心口窒息的痛。41、巨变
或许,是这一昼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再见涵卿时,竟恍然有隔世之感。
他,望着我坦然微笑,眉目依然俊美鲜明得让人称羡。只是,我意已决,今夜之后与他再无牵连。
“我就知道,溶儿最初想把我交给李建成,来证明水家的清白,可最后溶儿还是舍不得,对不对?”卫涵卿墨眉一挑,笑得恣肆跋扈。
拧了眉,我不想分辩什么,“涵卿,所有私人恩怨我不会再计较。我会把你交给父亲,你在大唐所做的一切,将以大唐律法论处。”
眸光,陡然阴翳少许,卫涵卿唇角仍是张狂的笑意,“溶儿是说,从今以后与我两不相干?”
“你对我,不过是始料未及的错误感情,我对你亦是如此,何不干脆来个了断?”曾经的旖旎温存,再怎样难忘,还是当作美丽回忆,永埋心底吧。
“小溶儿真是狠心无情……”卫涵卿笑意满满,蓦地语调一转,“你是看到那张纸,才来见我的吧。”心突地一跳,我莫名的有些惴惴不安。
卫涵卿缓缓言道,“你知道,重玥在后苑遇刺,是我的安排,是我在东宫的眼线特意引他去的。所以,八月二十九那天,你在东宫带走重玥的整个经过,也早就有人详细告诉我……”
我迅速打断他,“不用再说,你在长安有哪些耳目无须向我交代。”
“溶儿不想听?是因为溶儿心里早就明白真相,对吧!”卫涵卿的黑眸灼亮得惊人,直欲照透我的心,“你想阻止重玥调府兵进长安,他自然也能想到你会去阻止他。那天,宋书清对你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就连那幅画,也是他早几天命人赶制的。”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实在是聪明,太了解你想要的是什么,也太清楚怎样才能打动你……”
手心隐隐渗出冷汗,粘湿得好难受。突厥在东宫安插的人到底是谁?当日之事,卫涵卿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难道——他的话是真的?
我淡然以对,“你无须枉费心机,挑拨离间。”
“今夜十万将士围攻皇宫,若非你对重玥心存爱意,现在的赢家早就是你,又何须费力演什么兵谏的戏?自始至终,重玥都是在利用你的感情。溶儿,以你的聪慧,早该看穿真相的。为何你还不肯醒悟,宁可自欺欺人?!”卫涵卿锐利的眼神里蕴满的,是不忿,是心疼,刺得我无法回避。
恍惚,胸臆间沉郁的痛,渐渐扩散开来,渐渐将我淹没。真相,就象江岸上掩藏在水底的石子,当潮水退尽,终将显出水面吗?可涵卿,从开始到现在,你费尽心力促使水家和王家的矛盾愈演愈烈,试想,我又怎能再信你一个字?
也许,真相究竟如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重玥的心意就够了。
扬了扬眉,我从容一笑,“还有什么要说的?”疑心,是很可怕的东西。一旦在心里生根发芽,足以覆灭一切真情。所以涵卿,我不会让你得逞。
卫涵卿一瞬不瞬的望着我,忽而奇怪的笑了,“溶儿有没有想过,突厥要派奸细混入大唐兵部甚至将军府,多的是人,何须我亲自出马?”我一怔,这事的确有点不合常理。
“因为我到长安,全是为了你。”如往昔,他的语声温柔若涓涓溪水,“若不是你,又有谁能让我心甘情愿鞍前马后的随行?”比夜色还深的双眸,流转着真挚和执着,无声的引诱着我迷失。明知他被点穴动弹不得,我还是不由退了一步。
“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将军府,而是——”
“砰”、“砰”、“啊——”,突地,轰然震天的爆炸声,夹杂了连声濒死惨呼,可怖的冲进我的耳膜。转眼看去,我呆住了。
不远处,玄武门城楼上火光冲天,腥红四散飞溅,青蓝烟雾弥漫而下,显然是有人暗置黑火药在其周围,忽然引爆造成的。
血,瞬间凝滞了。彻骨的寒意,自脚底窜至心头,流遍全身。重玥,我适才离开时,尚在城楼上和李建成谈天,我没看到他下来。
“少将军?”
茫然回首,看周围威烈战士关切的眼神,我勉强开口,“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和太子如何。”他们要的水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镇定冷静面对一切变故的,不会为任何一个人乱了方寸。
吩咐他们仔细看守卫涵卿,我疾步走近城楼。方才还巍然高耸的,顷刻间已变作残垣断瓦。焦灼刺鼻的气味熏人欲呕,残缺不全的手脚东一个西一个,救火的、救人的侍卫穿梭不息,不断从碎石下挖寻出新的尸体。
“皇上没找到……”
“太子也没有……”
恐惧,撞击得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我从未如此害怕。重玥,不会这么轻易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一定不会!上天不会这么残忍!闭目,双手合什,生平第一次,我衷心希冀菩萨是存在的,无比虔诚的祈求菩萨的眷顾。
“溶儿,”半晌,飘飘忽忽的男中音,自身后响起。
惊喜转身,满目是那个与我魂魄相依的人。冲过去拉他到僻静处,紧紧拥抱他,感受他的温度和心跳,让我知道他是活生生的,不是幻觉。然而,他只是木然任我抱着,毫无回应。
斑驳树影下,月光细细碎碎的明朗着,重玥的脸苍白如纸,薄唇全是黯淡灰烬的色彩。雪亮乃至嗜血的光芒,在他的清眸中闪烁,狂舞如银蛇。
“为什么?”重玥的声音沙哑低沉,似疲惫到极至,又似愤怒到极点。简单的三个字,如暴雷如钝刀,一点点轰炸凌迟着我的神经。他,以为这场爆炸是我部署的,是我想一举除掉李建成和他?
“不是我……”我惶急想解释,可说完这三个字,一时竟不知如何接下去。
是我,对重玥说无论我做什么,都请他不要阻拦,所以,他放手让我去做。
是我,一步步带李建成走到玄武门城楼上。
是我,在爆炸前一刻自行告退,安然下了城楼。
那么,在皇宫大内这般剑拔弩张、全面警戒的情形下,除了我,还有谁能安排城楼上的爆炸?
“信我,不是我,我会找到元凶。”掌心,蓦地潮热一片。血,从重玥的腰际溢到我指间,让我胆战心惊。他又受伤了?
重玥笑得虚无飘渺,眉梢隐隐然一股捉摸不定的暴戾之气,“我说过,纵使天下人有负于我,我都不会放在心上,可只有你不行!”
夜色掩映,重玥慢慢退得远了,数百名少林武僧自四周围过来,我心痛如绞。玥,就算表面看来是我最可疑,可你为何不深入调查?为何这般容易就认定是我辜负了你?所谓信任,原来脆弱如七彩水泡,看着美丽,可只需轻轻一碰,立刻破碎无踪!
“请少将军束手就擒,无谓连累水老夫人和水将军。”宋书清从一旁闪出,看似恭敬的说着。那边,东宫侍卫挟制着我昏睡的奶奶,我看得非常清楚。
深吸口气,我静静注视了重玥,“以殿下的智慧,不该一时冲动,妄下断言。水溶相信殿下会理智冷静的处理爆炸一事,详加调查,找出真相的,是吗?”重玥直勾勾的看过来,不发一言,一挥手,众少林武僧一步一步逼近我。
是谁做的?城楼爆炸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杀死李建成?杀死重玥?还是陷害我?再或者,蓄意离间我和重玥?我不知答案是什么。可我知道,若重玥认定是我,水家将全都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绝对不能束手就擒。
银月,扬起迷离的弧线,我昂然道,“清者自清,水溶不屑多做辩解。三日后,水溶定然会找出幕后真凶,给殿下一个交代。”
重玥不答,冰冷的眼神却仿佛在讽刺的说“溶儿何须再演戏?既然敢做,怎么又不敢承认?信你一次,太极宫已险些翻天覆地,父皇更是生死未卜,我岂会让你再有机会玩花招?!”
“少将军敢抗拒,或者离开半步,水老夫人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宋书清赤裸裸的威胁着,似是事先得了重玥的吩咐。
奶奶,父亲,是重玥赢我的最大筹码,可我怎能始终受制于人?爱得越深,被背叛后就伤得越深,重玥如此愤怒,是因为他爱我吧。或许,置之死地而后生,是我唯一脱身的方法。惟今之计,我愿意一赌,就赌重玥的“舍不得”。
诚恳望向重玥,桃花眸波澜不惊。环顾四周,少林武僧的包围圈越缩越小。
我凄然一笑,“好,重玥,我认输了。”白刃,如电割开我的左腕,任粘稠的液体或激射而出或滴滴答答的浸红了尘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一定要我死,你才安心,好,我什么都承认,我如你所愿。”我听到自己清泠若溪水的声音,潺潺流过初秋凉爽的空气,“好可惜,也许我们已经有孩子了呢。”
腕上刻骨铭心的痛,耳边依稀都是重玥曾经的温柔话语“我和溶儿会有孩子吧,不知道象谁多一点”、“如果溶儿心目中,最重要的永远不会是我,我希望,会是我们的孩子”。重玥,我知道,你渴望彼此生命的融会和延续,所以,我只能这般打动你。我不该利用你的感情,可我必须制造机会洗刷冤屈。
“以死明志,是弱者的行为。”如我所料,重玥疾步过来,漠然的拿绢帕紧扎好我的伤处。
“你信我了?”我仔细观察重玥的脸色。是爆炸的冲击力伤了他的脾肺吧,否则,双唇怎会泛着紫青?
重玥修长的手指,牢牢钳制我的下颚,冷硬似铁,“每个人都要为做错的事付出代价,你更不能例外!记着,若再敢寻死,我保证,整个水家和十万威烈军都会给你陪葬!”心一颤,他还是不信我!
“对不起,其实——我是故意引你过来的。”一咬牙,银月飞掠上重玥的颈项处,我轻声道,“允我三天,让我去查出真相。如果三天后,我仍然一无所获,自然会回来任你处置,好不好?”
重玥狠狠的瞪着我,须臾,眼底泄漏出掩不住的一丝悲凉,低语道,“我居然忘了,溶儿从来是为达目的百折不挠、甚至不择手段,又怎会自寻短见?真是活该被骗……”
“玥——答应我给我三天,好吗?”死死咬了下唇,我使尽全身的力气才强抑住满眼的泪水。重玥这样的生气难过,会加重他的伤势呀。
挺秀的眉一挑,重玥深深的看着我,“三天就三天。不过溶儿你记着,三天后,你若没回来,你就会成为孤儿。”
缓缓放开他,我上马狂驰而去。生平第一次,不以自己是水坚的女儿为傲。如果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此刻就可以留在重玥身边照顾他,更不会卷入各种惨烈的争斗。如果我可以放弃一些责任,是否会幸福自在许多?
夜风,温柔如重玥的手,拂去我脸颊的泪水。立马仰望,浓厚的乌云,始终遮不住朗月明辉。默然一笑,我命由我不由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受伤了?”不知何时,君行健卓然站在我身侧,皱了皱眉。点点头,对他时常神出鬼没的出现,我已有些习惯。动作快如风,他不由分说的替我敷了药,迅速裹好伤口,这才放手。
看他认真忙碌的一举一动,我有点发怔,半晌,郑重取出怀中玉佩递过去,“谢谢。玉佩还你。”
“不喜欢?”君行健淡淡相询,意外的,唇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那样清雅的人儿,带了煦暖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摇摇头,我正容以答,“水溶受之有愧,还请君公子收回。”
“拿去。放心,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他冰雪剔透的双瞳里,明澈得丝毫没有我的影子,语调却象极重玥,是不容拒绝的坚决。隐约,我有一种错觉,眼前那精致无匹的眉目,与重玥,竟是惊人的相似。42、盲点
九月十一,岁煞北,日值岁破,诸事不宜。
指端,薄薄的纸,承载的消息却沉重之极。
“寅时,皇上救出,五脏六腑皆受损,迄今昏迷不醒,罢早朝,对外称病。太子伤重呕血,归东宫医治。至今晨辰时清点,随侍皇上之两仪殿侍卫均丧身,玄武城楼下诸禁军亦死伤殆尽,无一幸免。”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