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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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家公子当然知道不好,所以才没跟老太太和太太说是烟花北巷的顾大夫医治的,而是找的和安堂宋大夫的小徒弟顾念治的伤。”
顾念脑门青筋突地一跳,她突然明白先前要她说话当心是什么意思了,“和安堂?宋记和安堂?哪位宋大夫?大大夫二大夫还是三大夫?”
“城里还能有别家的和安堂?当然是宋心鸿宋大大夫。”车夫瞪着眼睛,一副“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的表情。
顾念频频点头,“那是那是,董大户家的专用大夫,当然是宋大大夫的嫡系最好。”
“你全部明白就最好了,明天上午在家等着,我会来接你。记住了,在老太太和太太面前,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半个字都不许吐露。让你做宋大夫的便宜徒弟,是你的福气。”
“是是是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顾念恭敬地作揖,抬起头来又换成了一脸难色,“可我明天上午没空哎,上午的时间我要在义庄干活。今天收了两具尸,明天我要把记录交上去。”
车夫顿时嫌恶地后退了一大步,“你不是这里的大夫吗?怎么跟义庄还有关系?”
顾念故作为难状地摊开双手,“就因为我是这里的大夫,所以才要接这份差事,还得干好几个月呢。就不能请宋大夫帮忙在老太太面前圆一圆场?我这样的身份,要是去了不就污了府上贵气了么。”
“你昨晚上见到我家公子的时候怎么不说你在义庄干活?要是我家公子染到了你身上的晦气可怎么是好”
“那你还在这里跟我废话,还不赶紧回家让你家公子洗个除秽澡?他可受了伤哦,污秽之气最喜(。。…提供下载)欢这种人了,有空子可钻啊。”
车夫脸色都变了,转身撒腿跑出门外,跳上车子,赶紧走人。
顾念不甚在意地走进厨房给自己找点暖和东西吃。
当天晚饭后,顾念在药房(。)药材,等哑姑忙完家务帮她誊抄验尸记录,廖诚拍开了院门,来找顾念。
“咦?诚伯?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刚和万大夫喝完酒?到屋里坐,屋里暖和。”顾念从药房出来,热情地领了廖诚走进正房厅堂。
“特意来找你的。”廖诚踏进屋里,在客首坐了。
“怎么?是我哪里做错事了?文书写错了?”顾念一阵紧张,以为工作失误要挨骂了。
“不是不是,不是那个事,是关于你昨晚医治的那个病人的事。”
“董大户家的公子?诚伯你怎么会知道这事?他们居然找上你了?”顾念大惊。
廖诚刚要张嘴,哑姑进来上了两杯红枣甜茶,又把火盆往他们二人跟前推了推,另加了几块炭,让屋里更暖和些。
廖诚端着茶杯歇了歇,感觉到手脚都回暖了,他才继续往下说。
“你昨天医治的董公子是董大户家唯一的公子,他上头四个姐姐,就这一个嫡公子,打小在老太太跟前长大,娇生惯养,打个喷嚏老太太都要担心得一天问五六七八遍,昨晚脑袋上开个口子回家,听说家里为此闹得一晚上鸡飞狗跳。”
顾念想象着那混乱场景,想笑又使劲忍着,一脸正经的表情,“今天上午,董公子派了人来买我的胶布,下午又有他们家的家仆来,要我明天上午去董家见老太太,说是临时挂宋大大夫徒弟的头衔,可他听到我明天要去义庄,就吓跑了。不知诚伯又是怎么和他们有联系的?”
廖诚轻笑几声,抿了口热茶,“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你是仵作,才来找我的,不然我也没机会跟董大户家扯上关系啊。初听到这一消息,我还给吓了好大一跳呢,以为耳力不行,听错了。”
“这是怎么了?非得去见老太太不可?可我只听说过宋记和安堂的名气,三位宋大夫谁是谁我都没见过啊,明天一见面,岂不穿帮?”
“就是怕这个,才让我来帮你套词呢,明天上午这一趟,你是非去不可,没得推辞,董公子和宋大大夫那边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无论如何要把老太太哄好了。”
“可我挂着宋大夫徒弟的头衔,老太太肯定要问一些日常琐事啊,谁帮我打圆场?”
“明天会有宋大夫的儿子宋亦柏陪你一起去见老太太,他会帮你打圆场,你自己也放机灵些,你明天要先赶去和安堂总号,先跟宋公子会合,再跟公子一道去董家见老太太,宋公子会告诉你到时该说的话,你也跟他谈一谈你那胶布的事。”
“胶布?”顾念眨眨眼,一脸后悔,“早知道我就用绷带给他捆几层了。”
“嗐,用都用了,现在讲这个还有什么用。听说你那胶布倒是有意思,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听那来找我的董家家仆说,大概过程是今早来给董公子换药的大夫,用绷带换掉了胶布,老太太的丫环在一旁看着,发现不对,回禀了老太太,那大夫就被叫去问话,只好说手上的胶布正好用完了,老太太就不高兴,让人速去和安堂取来搁家里下次换药用。”
“所以,我这上午才有人跑来买胶布,就是为了这事。”
“两相结合,可能整个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董老太太是家里的老祖宗,谁都不敢拂她的意思。”
“董家下人做事蛮机灵的嘛,知道和安堂只是个托词,往我这跑。”
“董公子可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的纨绔子弟,他可是董家庞大家业的继承人,别小瞧了他。”
“那么说,也就是因为那胶布,所以宋大夫才同意让我做他一天的挂名徒弟,去哄老太太开心?”
“唔,可能有这方面的缘故。老太太溺爱孙子,人之常情,你就陪着演出戏,有了这一日之缘,说不定日后还有你的好处。”
“那我明天医馆岂不要歇业一天?上午在董家,下午还要去义庄呢。你跟财叔说了我明天上午不能去么?”
“我跟马三说了,他家离我家很近,我就是在他家坐了坐,才这会儿来你这里。歇业的事嘛,你就当休息一天吧,明天北巷的人都会知道你去董宅了,他们不会见怪的,没准儿你的生意还会更好。”
“嘿嘿,这也许就是我的好处哦。”
“谁说不是呢。”
“唔,那我明天还要带药箱出门。”
“把该带的都带着,谁知道会不会要你给董公子换药呢,有宋公子在旁边照应,你自己再随机应变,应该很快你就能完事回来了。”
顾念仍有些不安地捏捏后颈,“我只是担心老太太会问到我家居何处家中还有几口人这种事,叫我怎么回答。难道告诉她,我住在烟花后巷?对面就是南巷各家ji院的后门,所以我才能在董公子受伤的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
廖诚为难地皱了皱眉,“老太太八成是会这么问的,这个你明天和宋公子商量商量吧,看看他能编什么托词帮你蒙混过去。”
顾念点点头,这只能指望那位宋公子了。
廖诚拍拍腿,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就回去了。要是手头上宽裕,明天多带几张胶布,这是跟和安堂搭上关系的好机会,能离开这里到外面去的任何机会都别放过,你真想跟老万一样,在这里干一辈子大夫?”
顾念跟着站起来,低眉顺眼地欠了欠身,“是。谨记诚伯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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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送走了廖诚,顾念闩上院门,哑姑也忙完了大部分的家务,到书房替顾念誊抄今日的记录和文书,顾念则在(。)她的旧药箱,把应用的工具药品都放进去,明天不知道几时董家的人来接她,提前做好准备比较好。
第二天起床后,顾念在院门上贴了一张头天晚上让哑姑写好的字条,上面写着大夫有事医馆歇业一天的字样。
买菜回来的街坊四邻们看到门上有字条,虽不识字,但总能猜到是有事,有好事的就上前跟顾念打听。
“小顾大夫,这上面写的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是啊,今天歇业一天,上午有事,下午还要去义庄,实在没时间营业。”
“是不是前天晚上你医治了哪位公子的事啊?”
“咦?你们居然知道?这消息传这么快?”
“嗐,小顾大夫,你还不清楚么,在这里没秘密,再说那是好事啊,南巷接待的那都是有头脸的客人,随便攀上一个就发达了,要是将来哪天顾大夫搬走了,咱们这些老邻居都替你高兴。”
“呵呵,谢各位吉言,希望真有好运。”
“就是,顾大夫一身好医术,又制得一手好药,在这里呆一辈子太屈才了,有机会往外走,还是要把握住的好。”
顾念笑眯眯地与邻居们寒暄了一会儿,才回屋吃早饭,然后换上一身新衣服,一边看书,一边等着来接她的人。
辰初不久,昨天的那个董家下人来了,顾念安排好家里,提上药箱随对方走了,外面停的仍是跟昨天一样的蓝布马车,顾念坐进车里,很快马车晃晃悠悠地出发了。
马车从玉府街的方向进来,从古店街出去,一路向西,烟花后巷这一带太靠近城东了,没听说有什么大户人家的宅邸,倒是有不少中平小康人家的院子。
马车过了衣带河,来到了位于城东南的和安堂总号,顾念刚下车,还没来得及看清挂在门外柱子上的一副对联,医馆里迎出来一名小厮,问是不是顾念,然后带她穿过医堂,去了后面的院落。
在一间显然是待客或者书房一类的偏厅门外,小厮隔着棉帘子通报了一声,听到里面的回应,他打起帘子,顾念道声谢,跨过门槛。
屋里有一个主人,几位下人,那位主人年轻得跟顾念的岁数差不多,穿着长衫,皮肤白净,英俊倜傥,浑身上下带有他这个阶层的人特有的气质。
这位年轻公子先前应该在办理公事,手上拿着簿册,这会儿两只眼睛一齐放在顾念身上,从头到脚快速地扫了几遍。
门边一小厮上前给顾念引见,“这位是我家大公子。”
顾念把药箱斜背在肩上,脸上露出谦卑略带谄媚的微笑,拱手行礼,深深弯腰,“在下顾念,见过宋公子。”
宋公子微微点点头,受了顾念的礼,但没回礼,还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角,“你就是前天晚上给董之瀚医治伤势的顾念?”
“回公子话,正是在下。”顾念谦卑到底,只抬头看一眼对方,就低下头去说话,不与对方对视。
“今日叫你来的缘由,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公子,是董老太太想见在下,问些董公子当初受伤的情况。但是在下所知不多,不知见了老太太该如何回话,还请公子指点。”
“你今日挂着宋大大夫徒弟的名号进的董宅,在老太太面前,首先要挺直腰板,站要有站相,别丢了我和安堂的脸面。”
“是,公子。”顾念马上抬头挺胸站得笔直,但脸上表情没变,依旧谦卑。
“还有你这副表情,像什么样子,要么不笑,要么笑得好看一些,别叫董家人笑话,说我们和安堂的徒弟连笑都不会。”
顾念放松了脸部肌肉,只是嘴角似有似无地轻轻上扬,像是面无表情,又像是淡淡地浅笑,这是她平日里面对病人的表情,她知道这表情配上合适的语气,能帮助病人从受伤的紧张情绪中放松下来,好让她开始治疗工作。
宋亦柏依旧不满意,他又嫌弃上了顾念的衣服,“顾大夫你就没一件好衣裳吗?穿得这么差,和安堂的徒弟穿不起好衣服吗?”
顾念有些无语了,她觉得自己的衣服不算差,买的本地产的冬衣料子,哑姑亲手缝制,细密的加固针脚,哪里差劲了,被这么挑剔。
“宋公子,要是真有人问起在下的衣着,大可以在下不注重穿着的理由一带而过,在下认为,八成也不会有人会关心这个,董家人还是更在意董公子的伤势,您说是不是?”
“不注重穿着?说得轻巧,和安堂入了册的徒弟,哪个走出去不是仪表堂堂。你不注重穿着,注重什么?”宋亦柏冷哼了一下。
顾念突然一下福至心灵,取下身上的药箱抱在怀里,打开盖子,拿出卷成筒状的十张大胶布,边上的小厮代为接过,转交到了宋亦柏手上。
昨晚上廖诚提醒她带上这东西,还真有用处。
宋亦柏展开胶布,用手指仔细感受了一下胶布两面的手感,还闻了闻气味,然后放到了身边的桌上,并向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很快拿来一瓶金创药递给顾念,瓶身上写着生肌散的字样。
“这是我和安堂的金创药,防着老太太要你给病人换药,你自己收好,到时别拿错了。”
顾念道了谢,仔细地收好药瓶。
宋亦柏挑剔的目光又落到了顾念的旧药箱上,但这次他忍住了没说出来,想着反正就这半天,见了老太太就回来,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