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之悲剧-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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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肥短身材矮小的金发中年男子,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以一种全然不在平的种情
在旁观看。
“进来吧,雷恩先生,”谢林医生眼睛不离手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工作,一边说,
“奇异啊,殷格斯,这个胰脏竟然保存得这么好……坐吧,雷恩先生。这位是殷格
斯医生,我们的毒物学专家,我马上就把这个尸体弄完。”
“毒物学专家?”雷恩问,和矮小的中年人握手,“真是太巧了。”
“怎么说?”殷格斯医生问。
“这具尸体可是一位实业家,”法医说,仍忙着拨弄那些内脏,“你在报纸上
会看到他的名字,做宣传的绝佳人物哪,殷格斯。”
“嗯。”殷格斯医生应声。
谢林医生喊了几句模糊不清的话,随即有两个人进来把尸体搬走了。“好了,”
他说,“现在我们可以谈了。”他扯掉橡皮手套,走到水槽边,“你来陈尸所有何
贵干,雷恩先生?”
“一件极不寻常又琐碎的差事,医生,我在设法追查一个气味。”
殷格斯医生扬起一边眉毛,“一个气味吗,我亲爱的先生?”
法医边洗手边咯咯地笑,“你找对地方了,雷恩先生,陈尸所确实能提供一种
非常奇妙的气味。”
“恐怕我要追查的不是这种气味,谢林医生,”雷恩微笑,“这是一种甜美愉
快的气味,这气味似乎和罪案无关,但是可能对解答一桩谋杀案有重大的帮助。”
“是什么气味?”殷格斯医生问,“或许我帮得上忙。”
“是香草的气味。”
“香草!”两位医生同时复述,谢林医生瞪直了眼,“你在黑特案曾经碰到一
个香草的味道,雷恩先生。那实在奇异,我得说。”
“是,露易莎·卡比安仍认定她在与凶手接触的那一刹那,”雷恩耐心地解释,
“闻到一股她起先形容为‘强烈甜美’的香味,后来经过一番测试,她指出是香草
的味道。你们有何建议吗?”
“化妆品、糕点、香水、饼干,”殷格斯很快地说,“还有一大堆其他的,但
是那些都没有什么特别有趣。”
雷恩摇摇手,“当然你提的我们全都清查过了。我尝试从一般来源着手。除了
你已经提到的那些,我还查了冰淇淋、糖果、香精等等,都没结果,恐怕不是那一
类的东西。”
“花呢?”法医碰运气地问。
雷恩摇头,“唯一连得起来的,是一种具有香草气味的兰花,但是那没有意义,
就这个案子的最近历史,找不出曾有这种花朵出现的迹象。我想,谢林医生,就你
在这方面的知识,也许有办法提出其他来源,或许和一般犯罪有更直接关系的东西。”
两位医生互望一眼,殷格斯医生耸耸肩。
“化学药品呢?”谢林医生大胆地提出,“对我而言似乎……”
“我亲爱的医生,”雷恩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就是为什么我会来贵所,
我最后想到,那难以捉摸的香草味,可能是一种化学品。起先我很自然地不会把香
草和化学品联想在一起,因为两种观念实在是南辕北辙,再加上我个人的科学知识
委实有限。有没有一种毒药,殷格斯医生,闻起来像香草?”
毒物学专家摇头,“眼前我想不出有任何一种。如果有,当然那一定不是常见
的毒素,或甚至毒药。”
“你知道,”谢林医生若有所思地说,“事实上香草本身可以说不具有医学价
值。噢,对,有时候在歇斯底里或低温发烧的病例中,它被用来当做一种香味振奋
剂,但是……”
雷恩顿时流露出一股有兴味的眼神。殷格斯医生先是瞠目以对,然后纵声大笑,
往自己的肥腿上一拍,起身走到角落的书桌。他签写一张便条,从头到尾一直咯咯
笑个不停,然后他走到门边。“麦克墨提!”他喊道,一名职员跑过来。“把这个
送去给史考特。”
职员快步离去。“等着瞧,”毒物学专家咧嘴微笑,“我想我找到一样东西了。”
法医看起来不太高兴,雷恩静静地坐着。“你知道吗,谢林医生,”他用平静
的声调说,仿佛殷格斯医生的神来发现并未引起他的兴趣,“我在哈姆雷特山庄一
直责怪我自己,竟没想到去嗅一嗅约克·黑特实验室的那些瓶瓶罐罐。”
“哎呀,对,那个实验室。你可能可以在里面找到。”
“至少那是个可能。等我真的想到时,时机已经错过了,火灾毁了那个房间,
大多数的瓶罐都破了。”他叹气,“无论如何,黑特的索引卡还完好。殷格斯医生,
我想请你和我一起看一遍,检查那个档案上陈列的每一样细节,你可能会在里面得
到线索。做那种工作,当然啦,我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不认为,”毒物学专家回答,“有任何必要耗费这样的程序,雷恩先生。”
“我也诚挚地希望没有必要。”
职员回来的时候,手上带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罐子。雷恩猝然起立,殷格斯医生
扭开铝盖,嗅一嗅,微笑,把罐子呈给雷恩。雷恩一把抓住……里面满满的,是一
种类似蜂蜜的颜色和稠度、看起来一点无害的物质,他把它举到鼻孔边……
“我想,”他垂下手平静地说,“你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贡献,殷格斯医生。
是香草的味道没错,这是什么东西?”
毒物学专家点起一根香烟,“这叫做秘鲁香油,雷恩先生,这东西惊人的地方,
就是你在任何药局和成千家庭里都找不到。”
“秘鲁香油……”
“是,是一种被广泛使用的黏液,你可以看到,主要是运用在乳液和软膏里面。
顺便一提,完全无害。”
“乳液?软膏?当什么目的使用,医生?”
谢林医生重重地敲了自己的额头一记。“老天!”他懊恼万分地喊一声,“我
真是蠢蛋,虽然很多年都不接触这种东西了,但是我应该记得,秘鲁香油是治疗某
些皮肤疾病的乳液或软膏的主要药剂。非常普遍,雷恩先生。”
雷恩皱起眉头,“皮肤疾病……奇怪。有没有人单独拿它来使用?”
“嗯,有时候。不过多半时间都和其他材料混合使用。”
“这对你有何帮助?”殷格斯医生好奇地问。
“我承认目前……”哲瑞·雷恩先生坐下来,有两分钟的时间沉思不语,等他
再抬起头,他的眸子里带着疑问,“谢林医生,黑特太太的皮肤有什么毛病没有?
你验过尸,应该会注意到。”
“找错人了,”法医断然回答,“绝对不是她。黑特太太的表皮和她的内脏,
除了心脏以外,一样健康。”
“噢,那么她没有什么内在的疾病吗?”雷恩缓缓问道,仿佛谢林的反应提醒
他某个遗忘的问题。
谢林一脸迷惘,“我看不出……不,验尸没发现什么病理上的问题,没看出什
么……倒是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雷恩定睛看着他,法医眼里闪过一瞥理解的神色,“我懂了,雷恩先生,没有,
就表面看来并没有像那样的症状。但是,当然啦,我当时并没有留意那方面,我怀
疑……”
哲瑞·雷恩先生和两位医生握手,离开验尸间。谢林医生目送他,然后他耸耸
肩对毒物学专家说,“怪人一个,是吧,殷格斯?”
第六景
米里安医生办公室
6月9日,星期四,上午11时30分
二十分钟以后,一辆车在第五大道和第六大道间的十一街上一座古老的三层楼
沙岩屋宅前停下——那是离华盛顿广场仅几条街、一个安静高级的老社区。哲瑞·
雷恩先生下车,抬头看,一楼窗户上一面端正的黑白色招牌:
Y.米里安医生
诊病时间
上午11-12时,下午6-7时
他缓缓登上石阶,按了外面的门铃,一个穿制服的黑女仆来开门。
“米里安医生在吗?”
“这边请,先生。”
女仆领他走进一间紧邻走廊、坐得半满的候诊室,房子里微徽有一股药味。候
诊室坐了大约半打病人,雷恩在靠前窗的一张椅子坐下,耐心地等候呼唤。
无所事事地等了一小时之后,一位仪容端整的护士打开里间的滑门向他走来。
“你没有预约吧,有吗?”
雷恩摸索地的名片盒,“没有,但是我想米里安医生会见我。”
他交给她一张朴实的私人名片,她睁大眼睛。匆匆走回滑门一会儿之后,穿着
一身洁净长手术袍的老米里安医生本人,随在护士身后出来。
“雷恩先生!”医生说着,疾步向前,“怎么早不让我知道你来了呢?护土跟
我说你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小时了。请进来,进来。”
雷恩喃喃应道,“没关系,”随着米里安医生走进一间大办公室,从那里可以
看见隔壁的诊疗室。办公室和候诊室·样,整齐、清洁,又老式。
“坐,雷恩先生,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啊——你人不舒服吗?”
雷恩轻笑起来,“不是为了私人理由,医生,我老是讨人厌地健康,唯一透露
我老迈的迹象,就是我老爱吹嘘自己游泳可以游多远……”
“没事了,富尔顿小姐,”米里安医生忽然说,护士走出去,随手把滑门关紧。
“说吧,雷恩先生。”虽然他的口气和蔼可亲,但他仍让你知道,毕竟他是个专业
人士,每一分钟都是很宝贵的。
“是,”雷恩双手护住他的手杖头,“米里安医生,你有没有替黑特家人或任
何与黑特家有关的人,开过一种香草药剂的处方。”
“嗯,”医生闷哼一声。他背部往后靠在旋转椅的背上,“我懂了,还在追踪
那个香草的气味啊。没有,我没有。”
“你确定吗,医生?或许你不记得了。或许曾经有歇斯底里病人,或者据我所
知叫做低温发烧的病例。”
“没有!”米里安医生的手指循着眼前记事簿的边缘滑动着。
“那么你可否回答这个问题。黑特家有哪一个人,可能在最近这几个月之内,
曾从你这里得到一个含有秘鲁香油这种药材的皮肤病处方?”
米里安十分震惊,满脸通红,然后他又靠回座椅,湛蓝的老眼一片惊疑。“根
本不可能——”他才开口,马上住口,突然站起来怒声道,“我拒绝回答有关我病
人的问题,雷恩先生,你这样没有用——”
“但你已经回答了,医生,”雷恩和气地说,“是约克·黑特,我猜?”
老医生一动不动地站在书桌,垂眼注视他的记事簿。
“好吧,”他不情愿地低声说,“是的,是约克。大约九个月前,他来找我,
手臂上,在腕关节上方,起疹子。其实是小事,然而他好像非常在意,我开了一个
含有秘鲁香油——也叫做黑香油——的软膏处方,不知道为什么,他坚持要我保密
——他对这种事很敏感,他说,要求我不可告诉任何人,甚至他的家人也不可以…
…秘鲁香油,我早该想到……”
“是,”雷恩冷冷地说,“你是早该想到,我们就能省掉很多麻烦。他从此没
再来过?”
“不是为了那个理由来,他来询问我关于——其他的事。有一次我问他皮肤怎
么样了,他说那仍然周期性地发作,他使用我开给他的药膏,自己配药,我想——
他有一个药剂学的学位,而且还自己包扎手臂。”
“自己包扎?”
米里安医生看起来心烦气躁,“呃,他说有一次他在抹药膏的时候,他的儿媳
妇玛莎碰巧走进来,不得不告诉他手臂上的毛病。她很同情,而且好像自那次以后,
她有时候会帮他包扎手臂。”
“有趣,”雷恩低声问,“那么,就黑特和玛莎而言,并没有所谓的公媳问题。”
“我想没有。他不在乎她知道,他跟我说,不管怎样,她是家里唯一的一个,
他说,他可以信得过的人。”
“嗯……玛莎。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她是当时那一家唯一真正的外人。”
雷恩停下来,然后很快又问,“约克·黑特的皮肤病是什么引起的,医生?”
医生眨眨眼,“血液的问题,事实上,雷恩先生——”
“你介意给我一份原始处方的副本吗?”
“当然不介意,”米里安松了一口气地回答。他探手去拿空白的处方签,用一
枝和他办公室一样老式的粗大的笔费劲地书写,等他写完,雷恩从他手上接过便条
看了一眼,“没有具有毒性的东西吧,我想?”
“当然没有!”
“这样问只是为了预防,医生,”雷恩低声说,一边把处方收进皮夹,“接下
来,可否让我看看你给约克·黑特做的病历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