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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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把钱放在桌子上面。”声音又从另一个角落飘了出来。
四周一片黝黑,只有刚才那盏日光灯和位于外面探照灯的光线,虽然他们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仍然无法看清楚面积硕大的厂房。他想派人搜查整间厂房,但是敌暗我明,那些人只会被梁东漓各个击破,他只好硬生生压住满腔怒火。
高永新把装有五十万现金的手提箱放在桌上,打了开来,鄙夷地说。“出来验钞吧!里面都是假钞喔;
这时,一盏位于他的头顶的两支日光灯灯管陡然亮起,刚才那盏同样是两支灯管的日光灯也随之熄灭一支灯管,原本站在灯光下的七个人急忙背贴着背,其中三人拔出手枪枪口朝外,两个掏出刀棍,那两位乔装的男女也露出惊骇又凝重的表情,四处张望。站在厂房大门的两个人同样拿出手枪和刀械警戒。
高永新一直矗耳聆听,但都没有听到开关切换的声音,可见梁东漓和他的手下并不在附近。
忽地,一台摄影机从天而降,接着声音也响起。“高总,我的胆子很小,请你见谅。音响旁边有台验钞机,麻烦你照着我的指示把钞票拿到验钞机上面看我瞧瞧。”
“梁东漓,你不要欺人太甚;高永新怒不可遏地说。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年纪大了,胆子也变小了,你就当做敬老尊贤啦。”其实,梁东漓是在等待布置妥当的消息,才故意拖延时间。
“哼;高永新的手一挥,站在后面的孙以伦走向前去,照着梁东漓的指示,从一捆捆钱里抽出钞票在验钞机里测试,但是心里却想着梁东漓的那些话语,他盯着验钞机的微弱萤光,彷佛希望藉由这道异样的光线照亮事实的真相,可是它只验出钞票的真伪,不愿为他辨别梁东漓和高永新的言行那一个才是对。
已经验了十三张,梁东漓依然喋喋不休,高永新不由地怒火狂烧。“我既然敢来这里,就不会带假钞过来,你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哇!高总发火了,再验一张好了。”
孙以伦绷着脸,随便拿了一张到验钞机底下。“你看,全部都是真钞。”
“嗯,果然是一言九鼎的高总。请你把这些钱放在桌子左边的篮子里面。”
“我怎么知道你把这卷录音带翻录几卷了!”高永新说道。
“呵呵。。。 。。。虽然我已经退出江湖了,但是凭着我的财力,还需要把这些东西转卖好几手来赚一点小钱吗?你未免太小看我了吧!我本来来A市是要是投资做生意的,见到你之后才又开始手痒,想跟你一起做斯里兰卡的生意。没想到你却这样对待老朋友,让我吃尽了苦头。不让你破财消灾,我这口怨气吞的下吗?”
这时,梁东漓的手机出现“OK”两个字,他也传了相同的字出去。
同时,厂房的周围也激活干扰讯号。
“哼!你不是暗中勾结林绍夫和林凌来对付我吗?还说的振振有辞!”他跟孙以伦的目光不时在厂房里搜寻,希望能找到梁东漓躲藏的地方。
“我来A市要做生意,拜访副市长跟市长是很正常的事,每个生意人都想跟高层攀上关系呀!我对于你的事业根本完全不知情,你不能把他们胡搞烂搞而被发现的事全怪到我身上,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你的人呢?你有事先跟我讲吗?没有。。。 。。。既然副市长问我,为了跟他套上交情,我也只好帮他。你别把错都归究到我身上好吗?”
梁东漓说的合情合理,高永新不由地叹了口气,朝孙以伦使了个眼色。孙以伦只好阖上公文包,弯腰放在梁东漓指定的篮子里。当孙以伦挺起身子时,喀一声,篮子突然往下掉,他们这才晓得篮子底下有道暗门。当孙以伦探身要抢回篮子时,地板已经关了起来。
高永新气得破口大骂。“你又给我搞阴的!”
“你们带了那么多只枪过来,我不用这一招,还能怎样呢?”
孙以伦打开音响的录音座,却没有发现录音带,暗想又被耍了,蹙眉喊着。“录音带呢?”
“唉。。。 。。。静下来啦!你循着扩大机的讯号线就能找到了。”
孙以伦探身一看,音响本身录音座的讯号线并没有连上扩大机,他一手轻捧扩大机的讯号线,走了七﹑八步,才在一台沾满尘沙又油腻的车床下面发现一台外壳被拆除的录音座。他取出录音带之后,想要查看控制录音座开关的电线通往何处,在阴暗中只见细小的电线钻进设置于地上的电源插座里,只好作罢。
这时,埋伏人员剪掉所有监视建筑物的电话线路之后,大队人马就兵分多路冲进选定的目标物,展开大规模的搜索与逮捕行动。
一些驻守于碧海﹑高永新的办公室与宿舍的小弟惊慌地拿出预藏的枪械打算抵抗,但是见到攻坚的人员几乎都是手拿冲锋枪的武警,剎时呆愣住,不得不弃械投降。
比较有警觉性的则惊骇地把储存的证据搬了出来,胡乱淋上汽油,放火烧毁,却刺激了就在火焰上方灵敏度极高的洒水系统,水花像骤雨般纷洒下来。攻坚的武警后面就是抱着灭火器的刑警,在明亮的空间里除了子弹四射之外,更是狂烈的白烟猛然朝熊熊火光扑去。
这些企图烧毁官员淫秽与贪污证物的小弟,刚好让刑警逮得正着,证物俱在,这些人根本无法狡辩不晓得证物放在那里。在几十枝枪口之下,垂着头带领刑警前往藏匿录像带和录音带的房间搜索。
有些小弟迅速从密门和窗户逃脱,遇到的却是守株待兔的埋伏人员,只有少数几个趁乱逃脱。有的急忙拿出手机通知高永新碧海被攻坚,但是高永新的手机却收不到任何讯号,他们不晓得梁东漓早就在工厂装了干扰系统。
一些曾经杀过人的打手害怕被抓之后以杀人罪起诉,或者逞一时之勇的小弟,不顾大军压境,将同伴的手枪抢了过来,负嵎顽抗,双手双枪,疯狂地朝武警开火﹑一边趁乱奔窜。武警和刑警见状,只好开枪还击。剎时,这些地方彷佛过年期间燃放一串串的鞭炮般震耳发聩的枪声大作,一颗颗子弹耀武扬威似的四处飞驰,狠狠钻进一具具的肉体,激起飞溅的血花。
附近的居民以后有人深夜放鞭炮,忍不住好奇心跑了出去。随即吓得急忙奔回屋里,紧闭门窗,更一个箭步钻进棉被里发抖。
最重要的华瀚集团大楼和那几家投资公司,全都安装高科技的防盗设备,因此只有少数的警卫驻守而已,这些人看到蜂拥而上武警,随即浑身哆嗦地举手投降。至于所谓的高科技,只要用铁棍﹑木棒﹑枪托奋力猛敲,全都破了功。就算警报器响彻云霄,这些人的身份就是警察,又有何用!这是高永新没有考虑到的致命点。十几位稽查人员随即进驻这几个地方查帐。
蔡婉琦晓得梁东漓相当狡猾,而且林绍夫又前往北京的国务院,动机不明。因此在高永新出发之后,她就来到碧海隔壁民居的地下室等候高永新的差遣。当一盏灯泡亮了起来,表示有人强行进入碧海,而且楼上也传出激烈枪战的声音。蔡婉琦的胸口随即被无形的铁槌使劲搥打下去,不由地佝偻着背脊,露出惊骇的表情。她立即命令小弟烧毁放在地下室的录像带,然后钻进前往碧楼的密道里。
这条幽暗的甬道还有一条密道,蔡婉琦扭转灯泡的底座再用力一压,然后奋力推挤一道土墙好几次,这道鲜少使用的土墙才冉冉往前挪动。她见到缝隙的大小足以通过,就赶忙钻了进去,再把土墙关上。
蔡婉琦打开手电筒,走了约莫十几公尺来到密道的尽头。她凭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一块样似铁板的东西,上面有两个把手,用力往后一扯,铁板应声脱落。其后是宛若置物箱的东西,堆满了杂物。蔡婉琦迅速把杂物甩开,爬了进去,脸颊贴着置物箱,从细长的通风口往外查看,确定外面没人之后,才打开锁,钻了出去,随手把置物箱悄悄关了起来。
这条甬道是通往易北路另一栋大楼的地下室,她拍了拍沾附于衣服的尘土,大大方方走出了大楼,扬长而去。
这时,武警也冲进了位于地下室的健身房,依照梁东漓的”建议”猛按所有的电灯开关,墙壁忽地传来一声喀嚓声,所有人奔了过去,不等密门完全开启就钻了进去。在甬道里,有的人四处扭动灯泡和基座,有的到处拍打墙壁,寻找另一道密门的开关。
喀嚓声遽然响起,找到开关的武警迅速侧身贴着墙壁。其它武警则贴着土墙蹲了下来,端起枪械瞄准墙壁。
横隔两个世界的暗门嘎嘎开启,正在烧毁证物的小弟率先开火。武警一听到枪声旋即开火还击,好不容易脱离弹匣束缚的子弹顿时在狭隘的空间里四处奔窜。不到几秒的时间,四名打手的双脚就被趴在地上的武警所击中,纷纷仰天倒了下去,一群人急忙冲了进去,枪口对准这四个人。支持的刑警拿着灭火器奔了过来,朝熊熊大火喷洒白色泡沫。
独自在新办公室隔壁民房沉思的黄砚,听到外面枪声响彻云霄,直觉办公室发生激烈的枪战。他迅速打开监视器一看,办公室果然被警方攻坚,他只好从特地安装的暗门遁逃。
原本逞凶斗狠的小弟和自认不可一世的官员被捕之后,在凄冷的枪口下不是垂着头哆嗦着身子,有如丧家之犬,就是睁开惶惶然的眼睛,沮丧又不舍地凝看苍茫的夜色,只有少数人摆出不服输的神态极力反抗。这些人不是被私下痛殴,就是被戴上相当不配合调查的高帽。
在工厂外面,同样最后才接获困住高永新地点改在工厂的刑警和武警,在林凌率领之下,一边咒骂梁东漓为什么不事先通知,一边向工厂的围墙包围。
这时他们才发现梁东漓的用意。让高永新埋伏的人马先就定位之后,他们才从外围逐渐包抄,避免被高永新的手下发现。
渔船已经进入广东沿海,船老大忽然发现前方有灯光,定睛一看,竟然是缉私船急驶而来,慌地跑出驾驶舱向刘自钦喊着。“被发现了!”
唉。。。 。。。刘自钦仰天长叹,压低嗓子喊着。“快逃啦!”
他看到船长钻进驾驶舱之后,打开脚边的一只铁箱,里面是他早就安排好的逃生工具。他迅速背上氧气筒,带上蛙镜,拿起水中专用的手电筒,悄悄滑入水中”潜逃”。
高永新接过录音带之后,就随手放进口袋里,大声喊着。“梁东漓,你还有什么把戏,尽量使出来;
“这可是你说的喔!”
“我还怕你不成;高永新的双手在背后交握,在幽黯中岿然而立。
“呵呵。。。 。。。”随着几声冷笑,一团苍白的光线突然亮起。高永新早就发现那里有台电视,因此只讪笑了几声,其它人则吓了一跳。
不过,高永新随即怔住了,电视竟然出现他跟夏亦宁在官邸的画面,对话也同时溜出喇叭。高永新一个箭步奔了过去,按下关机的按钮。
“这卷录像带,以及电视旁边两卷你跟一些官员谈话的录像带,应该值五十万吧!”梁东漓的声音再次响起。
“哼;高永新噘着嘴,用鼻孔哼了出来。
“我们这是交易,千万不要恼羞成怒。我拿钱,你拿录像带,我回台湾隐居,你继续在A市称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我没有带那么多钱过来。”
“骗人!你的另一个公文包不是还有钱吗?”梁东漓嘴巴虽然这么说,心里却焦急地咕噜着外面到底开始抓人了没!
“只有二十万而已。”
“呵呵。。。 。。。算了吧!看在多年的交情上,三十万成交。不过,你能告诉我芙蓉镇的许家命案是怎么发生的吗?当时林凌曾经要我提供意见,我就是想不出来。你也晓得我的好奇心很重,这个谜团不揭开,我肯定要失眠好几个月。你就稍微透露一下,让我好睡觉,又省了二十万。而且我还附赠一张性爱光盘片,里面的主角是谁,你应该知道。”
“呵呵。。。 。。。狗改不了吃屎。你就是爱管闲事﹑好奇心又重,才被苏克辉抓住辫子被赶回台湾,到现在还是改不了!”
“江山异改,本性难移呀;梁东漓用无奈的口吻说。
“他发现工厂走私,还向我勒索,这种人我能够不除掉吗?”
跟我想的一样!虽然梁东漓还想询问案情的细节,但是时间拖着越久越危险,于是说道。“谢谢你!光盘片就在电视机后面。”
高永新的左手往前一挥,孙以伦便驱向前去,在电视后面找到那张光盘,随即把它折成数片,扔在地上使劲磨揉。
“喂,把钱放在电视旁边的那个篮子呀!录像带你不要了吗?”
高永新重重吐出一口气说。“还要不要再验钞?”
“我相信你啦。”
高永新不悦地提起从公文包里提出三个各放十万块的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