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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战士-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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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快乐的一天这么早就降临了

    我们去了酒吧,在舞台上疯狂地弹啊跳啊唱啊,用最佳的效果挣到最佳的钱。钱到手之后,我们并没有按照先前的想法去做,而是迅速挥霍一空。用史迪的说法就是“免得遭歹人打劫”。有天晚上演出过后,史迪带我们去一家通宵经营的游戏厅跟“电子高科技”赌钱。高个儿玩“赛马”、我玩“福满多”、史迪玩“三七”,不出半个小时就把当晚演出挣到的钱给输光了。当时我还想,输给“高科技”很正常,连我们都能赢的话谁还相信科学呢。    
    晚上外出演出不仅影响了我们的睡眠,更为严重的影响是我们茅塞顿开,开始觉得不接受教育一样可以在这个社会上有头有脸地活着。“夜总会”里那些把卡拉OK歌词唱错的中年男人,个个都是香车宝马、妻妾成群。出门就带私人保镖,前拥后簇,不比国家领导人差到哪儿去。所以,我们开始无所顾忌。从那儿以后,只要晚上外出演出,我们就不在早晨起床洗洗漱漱去教室里偷偷摸摸打瞌睡了,而是舒舒服服地躺在宿舍仰天大睡。理所当然地,我们三人的学习成绩每况愈下。    
    临近期末考试的一次模拟测验中,我们三人考出的总分加起来还不到一个中等成绩的分数。为此,班主任向我们发出了严厉警告,连检讨都不让我们写了。说如果期末考试还考出这样成绩的话,下学期就不要再来交学费了,呆在家里好好玩你们的音乐吧,没准儿能玩个出息出来。除了考大学,学校还能给你们带来什么?不是我小瞧你们,你们三个要是哪个考上了大学,大学还真是个养猪的地方,不仅教会了猪的坏脾气,还把猪教成了近视。    
    我们都觉得班主任言之有理,所以更加肆无忌惮。索性连教学楼都不再靠近,主动去酒吧、夜总会找场子演出。我们决定把钱挣得多些多些再多些,自己办所学校。规模扩大之后就把我们现在就读的这所学校给并购掉,当校长的校长。我们知道,在家乡这个小城市里折腾,注定是修不成什么正果的,也不可能挣到可以办一所学校的钱。一个酗酒的夜晚,我们三个趁着酒劲儿立下盟约,信誓旦旦,说下个学期必定把学费交给火车站售票员,买张车票到首都北京混去。    
    我们不但在白纸上写下“如有反悔怎么怎么”的毒咒,各自还蘸着红墨水按下了血淋淋的手印。至今我仍记得那份盟约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么写的:高尚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卑鄙是高尚者的墓志铭。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寻找光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期末考试快要到来之际,我们三个闷在宿舍里研究作弊技术。其实交白卷监考老师也会让我们走出考场。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交白卷,这该多伤人民教师那颗刚直不阿的博爱之心啊。史迪提议说,别偷偷摸摸作弊了,干脆在每门功课的试卷背后写一首咱们的歌交上去得了,光明正大。证明咱们没有在学校里虚度光阴,没辜负老师对我们孜孜不倦的培养。    
    我和高个儿一致赞赏史迪的智慧,决定就这么干了,可有些事情总是令我们措手不及。    
    考试还没到来之前,由于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三张醒目的布告贴在了教学楼面朝阳光的那扇墙壁上。我们三个就这样被学校以“勒令退学”的名义给解雇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被学校强迫终止学业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我们实在是没想到,快乐的一天这么早就降临了。


第一部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破茧”乐队随着我们被学校解雇而自动解散,我们三人各回各家。我和史迪的父母并没怎么闹腾,退就退吧。反正学校的功能挺单一的,除了教书育人之外就是招生与退学了。高个儿的母亲倒是没完没了。先是跑到学校替儿子求情,请求校领导给儿子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校领导不是有求必应的观音菩萨。即使是观音菩萨,你也得焚香燃纸才能紫气东来平安吉祥呀。央求未果,高个儿的母亲很不心甘,到我和史迪家分别去了一趟,要我们父母到学校给佛爷烧香,还说是我和史迪毁了他儿子的美好前程。如果我们父母有这兴趣的话,还用她找上门来?    
    高个儿的母亲到我家那天,刚好老爷子不在家。她与我妈纠缠了好久,怏怏而去,去了老爷子的单位继续折腾。晚上,老爷子回来了,妈妈像往常一样接过他脱掉的警服,挂在门后。老爷子的脸色一如往常地难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刘健你给老子出来!    
    我来到老爷子面前,等候发落。老爷子一见我就来气,顺手从茶几上抓了个杯子。“咣当”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怒不可遏地说,给我跪下!就现在!    
    说着老爷子从裤腰里取下手枪,重重地拍在桌上。然后抽出他那条屡试屡爽的警用皮带,高高扬起。    
    妈妈跑到我身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搂在怀里,说,从今天起,我不许你再动儿子一个手指头!    
    老爷子高高扬起的皮带在空中停了一会儿,顺便落在了妈妈身上。妈妈的眼泪落在我脸上,我眼里的泪水落在妈妈的胳膊上迅速红肿起来的皮带烙印上……老爷子压抑着心中未能尽情宣泄的熊熊怒火,坐在沙发上把皮带插进裤带,然后又“呼”地一声站了起来,从桌上抓起手枪,说是去把高个儿的母亲给崩了:    
    ——操他祖宗,我儿子毁了她儿子的美好前程?谁毁了我儿子的前程?!    
    妈妈搂着我,心平气和地对老爷子说:    
    去崩吧,去之前先把我和刘健给崩了!    
    老爷子提着手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转身回到屋里,用手枪指着我的鼻子,说:    
    刘健,我的脸面已经被你丢得丁点儿不剩!你他妈的是个人,要是家里养的小鸡小狗,老子早把你给炖着吃了。还是回忆一下那件导致我们被学校解雇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吧。如果不是那事儿发生,我们三个可能就按照白纸上的盟约,去首都北京混个名堂然后回来开办私学了。    
    我实在不明白,那胖女生怎会如此没胆量。读高一,已不是小孩子,成长发育得挺好。谁知当她在早自习上看到文具盒里卧了一只癞蛤蟆,立即便面无人色,魔鬼般尖叫起来。那声音极高极刺耳,绝对超过了100分贝,简直可以跟郑钧在《回到拉萨》的那几句假声媲美了。惊叫过后,胖女生趴在桌上呜呜地哭了。哭了一会儿,捧着书包跑出教室,就跟受了莫大刺激似的。一只缺乏攻击性的蛤蟆都被吓成这副德行,我看你将来怎样面对社会和人生。    
    下课铃响,我们去吃早餐。食堂门口排队打饭的时候,高个儿还饶有兴趣地对我说,刘健,咱们拉那姑娘加盟“破茧”当主唱怎么样?她阴(音)道挺宽的,今儿早晨那声尖叫,多迷人啊,挺像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的黑人女歌手?    
    我说,随便,没意见,我只管写词谱曲。对我来说,谁唱都一样。咱们今天吃什么菜?    
    史迪说,吃冬瓜吧?冬瓜减肥,越瘦越像艺术家。嗨,高个儿,你是吃饱撑的还是尿憋的?要女的干吗呀。《生理卫生》上说她们每月都有那么几天情绪特不稳定,还老肚子痛。看来这书你还真是白念了,三人才是最完美的组合,三角稳固。刘健你说对不对?    
    我接过窗口递出的馒头,把最粘手的那个馒头皮揭掉,贴在了窗口上,对史迪说,这事儿你跟高个儿商量就是了。王老头儿昨晚肯定又去搓牌了,你瞧这馒头,捏一下就起不来。    
    …………    
    吃完早餐,我躺在宿舍抽了几根烟。高个儿把第二节英语课上班主任可能会点名要某某到黑板上默写的几个英语单词写在手心里,以防万一。史迪则把“随身听”的耳机装进袖子,准备在课堂上双手托着脑袋装着认真听讲的样子听音乐。    
    上午,第一节课还没上完,教导主任在我们教室门口贸然出现。他朝代数老师打了个手势,代数老师满脸神秘兮兮地出去又神秘兮兮地进来,点了我们三个的名字,要我们出去一下。    
    我们懵懵懂懂地走出教室,跟在教导主任身后,屁颠屁颠地去了教务处。    
    问题全出在高个儿身上。他的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差了,看来素质教育的效果不大。面对教导主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诱惑与威慑,他打鼓时的摇曳多姿与洋洋得意全不见了。每当他嘴里出现走漏风声的词语或者有“争取宽大处理”的念头之时,我和史迪就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朝他使眼色,以“慢半拍”著称的他自然是不领其意。聪明伶俐的教导主任倒是有所察觉,遂把我们三个隔离,分别问昨晚到底去哪儿了,那么晚才回来?女生说她离开教室回宿舍的时候已将近凌晨一点了。    
    结果呢,咳,我们三个说出三种答案:    
    1。昨晚我和史迪还有刘健在学校对面的饭馆里吃牛肉面,还喝了点儿酒,不信你去问他俩?    
    2。昨晚我和刘健两个人在操场上锻炼身体,我们看见有人在沙坑里小便,还有人坐在旗杆下谈恋爱,不信你问他是不是真的?    
    3。昨晚离开教室后我们三个立即就回宿舍睡觉了。这段时间宿舍的风气越来越坏了,大半夜里还有人说话,不信你问问史迪和高个儿是不是真的?


第一部分破茧出蛹

    教导主任又把我们三个叫到一块儿,说,说的都不错,都他妈挺会编的,没准儿将来你们都是杰出的政治家,学校还真是委屈了你们!政治家们,现在你们只剩下两条路了。回家叫你们老爷子到学校来一趟,另一条是退休回家,永远都不要再来。    
    我和史迪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后者。谁敢叫老爷子到学校来一趟啊,这简直是与虎谋皮!    
    后代不争气拉倒,何苦再往前辈脸上贴金?刚愎自用的他万一受不了教导主任的奚落,一怒之下先甩我们几个耳光再牵着我们的手回家,还不如自己说头痛、脑神经衰弱读不下去了来得舒坦。几天过后,就在我们三个躲在学校门口的牛肉面馆里商量着随便找几个中年人冒充我们父亲到学校跟教导主任交涉的时候,教学楼面朝阳光的那扇墙壁上并排贴出了三张关于把我们“勒令退学”的告示,每张告示上还用红墨水画了个大大的对号。红色大对号在白纸的映衬与阳光照耀下,鲜艳夺目。    
    我发誓,在化学老师向我们解释说“画红色大叉你们就要被枪毙”之前,我们的确以为那三个熠熠生辉的红色大对号是对我们英雄行为的最后赞美。老实说,文具盒里的蛤蟆根本就不是我放的,之所以被诛连是因为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去了“越位”酒吧。我们之所以去那儿演出,是那罪该万死的胖女生拉我们皮条的缘故。“越位”酒吧的老板娘是胖女生的母亲。胖女生不止一次地向我们夸耀她妈那酒吧的生意是多么多么的兴隆,经常有乐队演出,每次乐队演出过后,她妈都会付给乐队特别特别多的钱。    
    我们去了“越位”酒吧,对胖女生的母亲说,你女儿介绍我们来的。胖女生的母亲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说,学生搞乐队挺不容易的,今晚上我就照顾你们学生一回,刚好还没向“ 希望工程”捐过钱呢。演出从10点开始到11点半,总共一个半小时,如果演出很成功,把客人的情绪给煽起来的话,我给你们三个每人100块,以后还请你们再来,怎么样?    
    我们兴高采烈还带着那么点儿感激地接受了。乐器调试稳妥,我们先要了几瓶啤酒,然后趁着酒劲儿上了场。史迪站在舞台上,捂着麦克风,说:    
    ——朋友们,晚上好。我们是“破茧”乐队,破茧出蛹。第一首歌,《成长》。希望你们喜欢。    
    酒吧里饮酒的客人稀里哗啦地鼓起了掌,史迪的歌唱随之响起:我成长的地方人们都很善良    
    为了一百块钱改变所有立场    
    我深爱着阳光但没人把我赞扬    
    面对各种肮脏我在成长    
    我成长的地方人们都很坚强    
    为了妻儿老小昧着良心说谎    
    害怕拦路抢劫担心集体上访    
    面对各种危险我在成长    
    我们都在成长可土地缺乏营养    
    我靠在电线杆上 挺着我的胸膛    
    我们都在成长可哪里才是方向    
    让我跟着谁 跟着谁未来将会怎样我勾着脑袋幻想    
    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目光冰凉    
    我深爱着领导但他们并不慈祥    
    面对各种伎俩我在成长    
    我们都在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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