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游戏BY 楚云暮-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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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万一,我又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你会原谅我吗?”
我妈眨了一下眼睛:“你又干了什么让我丢脸的事?又闹事了你?再出上次的事我非把你皮扒了不可!”
我沉默了下来,比上次的事要严重的多,她还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和我说话吗?
我是个GAY,我爱男人,我能够这样堂堂正正地和她说吗?!
我第一次意识现实的严酷,原来,竟是从前的我将事情想的太简单!
那天晚上我陪我妈聊到很晚,也没回宿舍睡。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依然躺在自己床上辗转难眠,想萧峰,想徐然,想未卜的将来。
手机突然响了,我接过来,是萧峰。他叫我别太担心,他找了人,处分不会太重。我恩了一声,问,萧峰,男人为什么不该爱上男人?
怎么了?你怕你妈——
他真的很了解我,或许是,太了解我了。
“说啊。”
他停了一下,因为那太疯狂,而这个世界上的人都太理智。
你也很理智。我叹,和我完全不同。
不,张祁。他低沉的声音在彼端响起,“碰上你,我比谁都疯狂。
够了够了,萧峰。我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别再说这样的话,我听的发慌。
没过一会,手机又响了,我以为还是萧峰,没想到却是一条短信:我知道你没回宿舍。阿祁,我在咱们家门口那个巷子里等你。
我一看发送时间,竟然是12点多,鬼知道这移动的信号又抽什么风了。我狠狠地骂了一句,套了衣服,就蹑手蹑脚地掩门下楼,街上静悄悄地,半个人影都没有,我拐进巷子,也是空无一人。
我纳闷,他不会回去了吧。扭头一看,路边一个路灯下,徐然抱着膝坐在栏杆上,已经困地打盹了,头微微地一点一点地。
“然子。等很久了?”我把他抱进怀里,他的脸,有着些微的冰冷。
他迷迷糊糊地看我一眼,又埋进我的手臂,一手攥着我的袖子,嘟囔了一句:“我以为你不来了——我以为你还生气。”
我心里一软:“我哪能和你生气呢。早上的事我太冲了。我——我是真急了。”
他身子一僵:“。。。碰上他的事,你能不急么。。。”
我无言以对。
他却抬起脸来:“阿祁,真不是苏莉做的。”
我诧异:“你——你怎么知道。”
“。。。我问她的。”
我几乎要昏过去:“你。。。你跑去问她?”这时候我才借着灯光,看见他脸颊上隐约可见的指痕。“你吗的整一个大傻瓜!”我心疼地摸着他的脸,“你就为我一句气话就
——!!”
“我对不起她,她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可她要是伤害到你我就绝不原谅她!阿祁,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他向来恭谨柔顺的面容上现出一抹坚毅,让我不敢直视,徐然,徐然。。。你要我说什么好。
“可是,苏莉问我,在我心里,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吗?会因为报复就做出这种事来?她说她后悔认识我,她又流泪了,我不该再去找她的,我活该被扇巴掌——阿祁,我真不是人,我让她伤心了。”最后的呢喃越来越小声,我心里一紧:“是我不是人,我乱想!徐然,你什么错都没有,你只是为了我!”
他沉默,过了很久,才抖着声音说:“阿祁,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不在乎了。”
我鼻子一酸,慢慢地点了点头。
他家早已经搬了,根本没法住人,徐然只能住我那,上床后,他问我,这事,怎么解决。我告诉他,没有办法逃避,那就只有面对,作好最坏的打算。他在被子里握住我的手,汗湿汗湿的:“阿祁,我陪你。”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我侧着身子把他揽进怀里,他浅浅的呼吸打在我的脖子上,骚动似的痒。
“阿祁。。。”他搂住我的脖子,象雾里一样迷茫的眼神。我心里一抖,不着痕迹地挪开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睡吧。”
他的眼神一下子黯了下去,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赶紧闭上眼睛。
该说萧峰什么好,三天过后,他记大过,撤消一切职务,居然还是在“看在该生一贯表现良好”的情况下!而我,只背了一个警告处分!
萧峰偷偷摸进我宿舍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不能接受他牺牲自己来换取我的平安。萧峰却按着我的手告诉我,这事已经定论,再吵毫无意义,这记过都是暂时性的,学院里也舍不得他走,他迟早有一天东山再起。
我知道我知道,他说的我都知道,可我不能接受!我这下才真的明白过来,这个社会有个性有冲劲只会遭殃!惟有心狠手辣冷酷无情才能屹立不倒!萧峰一直劝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当口惟有韬光养晦暂避锋芒。
我知道他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和他说了我妈的事,他要帮我把这事压下来,是我又害了他,萧峰,你别再这样对我,我觉得我的心都要被扯成两半了!
我早已经分不清我们三个人之间,纠缠地是怎样一种感情了!
“阿祁。。。你别这样。”他看着我的痛苦神色,轻声说,“我从来没想逼你什么,你知道的,我做什么都没人逼的了我,我说过我会把这事的伤害减到最低,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什么东西都能再赢回来的——”他捏着我的肩膀,“你相信我,叶方算什么东西,他会付出代价的。”
我说不出话来,你不是在逼我?萧峰,我还不了解你?你在以退为进,我早该知道,你不是个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张祁。。。你有时候是太聪明了——”他叹,慢慢起身,“为你做这么多,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们在一起,整整两年,那份激情,你能忘记?阿祁,我忘不了,终我一生,都难以忘怀。。。”
“别说了。”我受不了了,彻底地崩溃了,为什么要我遇上这种纠缠不清的感情!“我。。。我也忘不了啊。。。”
身后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发出碎裂的哀鸣,我胆战心惊地回头,徐然站在身后,手里提着的热水瓶坠落在地,银色的内胆四散飞裂,每一片碎片上,都折射出三个扭曲了的面容。
【Cissy】
36
徐然站在我身后,一滴滴的水顺着他的手腕向下淌,我眉一跳,抓过他的手就拖到水龙头下冲。徐然也不说话,任由我动作,看着我的双眼说不出什么目光,我没由来的心虚。
“阿祁,我不疼的。”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的心仿佛一下子抽搐了一下。
他把已经红肿了的手慢慢地抽回来,扭头就走。
“徐然!”我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冲了出去,萧峰在我身后也叫了一句张祁,我没有停留,也不敢停留。
刚才只是情难自禁,然而过去终究是要过去。
“徐然,你听我说——”我终究不敢太过大声,照片的事情余波尚在,我再不能引来一丝麻烦。
他站住:“阿祁,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只是我现在不想听。”
我急了,压低了声音:“我叫你好好听我说!”
徐然痴痴地看着我良久,慢慢地坐在一张长椅上:“阿祁,你才应该好好听我说。”
我怔了一下,坐到他身边:“好。你说。”
“。。。还记得以前吗?咱们从小开始就是别人眼里的捣蛋鬼,尤其是你,出了名的坏。可是你够义气,我跟着你一起闹,只是想看你意气纷发的样子。。。”他笑了一下,“以前咱们学校那个篮球队的王大麻子,在场上故意撞翻我,你当众和他干架,让他落了两颗门牙——所有人都吓呆了,他们从没见过一拳就把人门牙打崩的。”
怎么不记得,那姓王的,一向和我不对盘,班级赛上就故意去撞徐然,那裁判瞎了眼死都不吹,我肺都气炸了,有本事你就冲我来!当下冲过去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那男的疯了似的跳起来操起旁边的铁篮筐砸我,徐然死死挡在我面前,我推也推不开他,一急,在他砸下来之前,一个直拳直直打在他的面门上,他哇地惨叫一声,满脸的血,所有人都吓呆了,他颤抖着拿开自己的手,血污中是两颗门牙。
从此之后,学校里再没有任何人敢惹徐然。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初二?大概吧。现在想来,何止是物是人非?
人或许还是真的不要长大的好,若能向当初那样豪气干云,毫无芥蒂,会有今天这种苦果么?
我心里有些憋闷,我和他,竟已经有了回首忆苍茫的悲凉。
“说这个。。。干什么。”
他象从前那样抿了抿嘴角:“我想我从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跟着你混,跟着你闹,只为能多看你嚣张放肆的笑。可是现在,你已经笑不出来了。阿祁,我在你身边,你有那么痛苦吗?”
“别胡说!”我心里一紧,刚才那一幕,实在是伤透了他的心,徐然是那么敏感,我真他吗的混蛋!我不是发誓一辈子不让他委屈么!为什么他每一次的痛苦难过都是为我!
他把手放在我眼前张开,细长的手指上已经燎起一串的水疱,我心里一疼,拉着他的手包入掌中,他把手抽出,这地方人虽然少,却还是有被人看见的危险。
“如果我一直压抑下去,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或许刚才,我不会那么疼。区别只在于我们阴错阳差走到了一起,我整整压抑了十年,妄想能和你并驾齐驱,现在才知道,原来得到也是一种失去。”
他的语气让我整个心酸了起来,小然子,小然子。。。
“我知道你还喜欢萧峰。你如果不那么重情,或许我也不会傻地一直等你。。。”
“不是!你别乱想!!”我怕死他的胡思乱想,“我现在和你一起!这就够了!没人能勉强我做我不喜欢的事!”
他慢慢地点点头:“阿祁,如果你没有答应我可能我就能死心拉倒算了,可是走到这一步,我真的回不去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我什么都不要了!阿祁。。。阿祁!”
我动容,我觉得自己真他吗的混蛋到可以死上十次八次了!
“小然子,我——”我想说我死也放不下他,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铃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他一愣,慢慢地接了起来,讲了几句。我心烦意乱,那句承诺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妈喊我去店里帮忙呢,最近生意挺好的。”他放下电话,笑着对我说。
我赶紧站起来:“我送你。”
“神经病!我要你送!”他白了我一眼,竟然象没事一样。
我想了想:“那我晚上去接你,和你一起回宿舍好不好?”
随便你咯!他笑。
如果是以前他恐怕早已经歇斯底里了,他这样从容淡定,倒叫我心里更是愧疚难当。
他走了以后,我也起身,望宿舍走了几步,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我直觉地一句不好意思。那人抬头,脸上一个似龙非龙看着倒象四脚蛇的刺青。
我心下诧异,这一看就知道道上的,怎么大白天的,也敢进学校。前些天也仿佛有见过他出现着晃荡了两圈,居然没出什么事。不过美术系里不少人都和这些人有来往,好到称兄道弟的都有,也不足为奇。
他身边一个染着头发,咋看过去以为是一片彩虹的小年青吊吊地昂着头:“兄弟,撞着我们拉!”
我不想惹事,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匆匆地离开,偷眼望去,他们竟还在原地打量我。我纳闷地想,不会是找我的茬的吧?这些人哪来的!
当下也没有多想,我又收到一个短信“怎么样了。”
我叹了口气,转身岔了一条路走。现在还不能回去。
我是真不敢再看见萧峰。
刚走两步,又是一条短信:你不敢见我?
疯了。我转回头,他远远地站在宿舍楼道口看着我。
我不知道他看了我多久。他毕竟小心,这时候,我们俩实在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再走在一起。
我和他远远地看着彼此,却好象永远走不到一块。
我回了一条短信:萧峰,记得那时候你出国前我们说过的话吗?
“什么?”
他在装傻,我知道。
“从今别后,各分东西。”
这次收到的是一条彩信,打开一看,竟是我和他在婺原的合照。
李坑的无名山上,我们做了这辈子最疯狂的一件事。没有任何顾忌,在罕无人迹的旷野上尽情做爱,我们甚至不再是人,不再为这世界上种种肮脏蛮横的规则而束缚,我们只是自然里最卑微的生物,只愿就此纠缠到生生世世。
那时候,他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我还不高兴,直问:你怎么不拍咱俩裸体的?我身材不好?!他乐呵呵地回答:只拍脸我就忍不住了,这要是露点我不是甭想做事了!
我拿出手机,没事,我忍的住,让我拍你的,拿到同志网上卖去!
他笑着揍我,我忙不迭地躲,终究没留下什么。
我竟发现这是我和他唯一的一张合影。
原来我们之前都太坚定地以为能在一起。
“我们,分不开的。”
眼睛有点干涩,为什么我们都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