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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凿通逸史-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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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彩;四壁上每隔三步,就挂着一颗鸡蛋大的明珠,而且色彩都是一样的柔和,怕不有千百颗!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花纹细密精致,显然不是凡工所为。到了座前,已经摆上了几色的瓜果,杯盘莹洁,没有金银的,却多是青铜质地的,一看就是周商的古物;还有几色精巧的草编,在大量的周彝商鼎中,显得雅洁非凡,轻巧可爱。张骞看看三脚猫,三脚猫看看张骞,两人会心一笑,心知这里面的任何一件物件,都称得上价值连城的,这个神秘的主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排场,不知道究竟是何人?那甘父早就看得目摇神驰了,口中不住地念念有词,三脚猫笑道:“甘兄是在为大伙祈福的吗?怎么不是天帝就是大神的?”

甘父才缓过神来。仍自难以相信似的。说道:“好家伙!这一颗珠子。恐怕就够俺老甘几辈子吃喝的了!这是皇宫,还是王府啊?”

没等三脚猫回答,有人已经搭话了:“不要说皇宫、王府,就是天帝的神宫,也不过如此!天使大人,大驾光临,在下阖府都感念不尽!”一个身材瘦削的,个子高挑的中年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站在几人的面前。其人好像并没有夸耀的意思,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态度,更没有高高在上的霸道,但是他恰恰给人了一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霸道。张骞努力想要记起这人在哪里曾经见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索性作罢,笑道:“贤主人盛意想请,在下怎敢不来?”

一个陪同他们前来的人,张骞知道叫做州府卬的赶忙上前引介道:“天使大人,这位是匈奴大当户,也是汉人子孙。屈净篷屈大人!大人,这就是汉天使大人张骞。张大人了。”张骞听了对方姓屈,马上了然了,十年前初次到达单于庭时,曾经在一个汉人聚会的场合见过一面,当时的屈净篷傲慢得很,他非常不喜。没想到这一次却是他主动邀约自己前来相会,心中有点异样的感觉。在先秦时,屈氏乃战国中最大、最富有的楚国的国姓,在楚国非富即贵,三尺孩童都是冠缨驷马,威风非凡。在楚国覆亡之后,这些昔日的官贵,逃出长城的不少。再后来,大秦覆灭了,大汉兴起的时候,楚国不少昔日的豪贵重新崛起,争雄天下的很多就是楚人,虽然不再是昔日的昭屈景旧名号,依仗的仍然是三家的势力。后来大汉扫平天下,这些称王称霸的人物一下子没了影踪,汉天子虽然四处打探,却发现这些人竟然水银泻地般,找不到一点讯息,只得作罢。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王朝的旧人。

张骞拱手道:“幸会、幸会!”他是天子使节,代表天子的,虽然对方不是汉庭的臣民,他却不得不处处照顾自己的身份。那屈净篷是见惯了人生百态的,哪有不明白的?笑了笑,躬身施礼,他一来不敢使汉地的大礼,二来也是不愿,只是虚虚的使了个躬身礼,也算是给了大汉使节极大的面子,要知道,寻常的汉使到了匈奴,来到单于庭想要见他一面,也是极为不易的。

屈净篷肃请汉使和随从入席就坐,张骞坐在了西面的客座,三脚猫和甘父坐在他的两边的席上。本来以甘父和三脚猫的身份,他们是没有资格入席的,只是众人敬他们在如此险恶的环境里,陪伴汉使这么多年,他们的人格魅力已经远超过身份带给他们的屈辱了。屈净篷坐于张骞的对面,州府卬坐于三脚猫的对面,底下还有几个人作陪。屈净篷手轻轻一拍,流水般的各味珍馐佳肴摆了上来,说不尽的麟肝凤髓,猩唇雁翅,山间走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齐集于眼前。每一味上来,屈净篷都详细的介绍,让张骞眼看、嘴尝、鼻闻、耳听,正是色香味意形俱佳,耳目口鼻具享。大伙一边吃着,一边说起来各地的风物,张骞仔细听了,这些人果然说的都是江淮一带的旧事,却大多已经不是现在的样子了,心中暗笑,知道他们恐怕没有人能够有机会回到汉庭,前往楚地看一眼家乡的风景,不过是听老人复述当初的盛景,在梦里回味一番罢了!也不由得感慨:这些人从里到外,虽然坐着匈奴的高官,饮着草原的奶酒,住在毡帐下面,却从上到下,仍然都是华夏的情思,中土的梦境!

正在大伙兴致盎然,半酣之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屈净篷眉头皱了一下,有人已经过来,附耳低语了几句,屈净篷眉头舒展开了,对张骞笑道:“是我的几个厨子,想要见见汉天使大人。不知大人是不是赏脸,让他们一识尊颜?”

张骞没想到是这事,刚想说,三脚猫已经不悦道:“天使大人前来与各位相会,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大人岂可得寸进尺!”

屈净篷哑口无言,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失礼了。正在这时,有人叫道:“天使大人。不觉得今天的饭菜似曾相识么?”众人没想到有人竟然敢如此的无礼。对着天使大呼小叫的。纷纷变色、喝斥。张骞却一下子激动起来,这似曾相识的味道,已经让他浮想联翩了,现在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不让他心情激荡?他猛地站起,叫道:“是韩大哥吗?”猛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三个人踉踉跄跄趋众而出。一个矮胖,一个圆胖。一个高瘦,张骞和三脚猫、甘父一见,三人不是韩厨子、曹厨子、田厨子是谁?这几人虽然只是汉使的几个厨子,却每天和汉使都在一起的,自是熟悉得很。自打上一次逃离单于庭之后,就再没有见到过他们了,只是他们的声音,张骞却熟记心中了。三人到了张骞跟前,扑通跪倒,抱住了他的腿嚎啕大哭。哭的众人眼睛鼻子发酸,心头恻然。

张骞扶起三人。他刚刚见到三人时,见三人走路的姿势有异,现在扶起几人,看得清楚,几个人的下裤管都少了东西,空荡荡的。他的眼睛盯着几人的脚下没有言语。屈净篷受不了了,轻声说道:“他们到了我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他见三人和张骞关系非同一般,心中惴惴不安。虽然张骞不过是个客使,却是名重天下的,已经不是寻常的使臣可比的,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他虽然贵为楚国王族之后,又是匈奴的贵官,却也是对张骞莫名的敬畏有加。

张骞抬起头来,看着几人,眼睛湿润,眼圈都红了,问道:“怎么回事?”

圆胖的韩厨子哑着嗓子,说道:“那一年大人离开了单于庭,我等就被人捉了去,卖做了奴隶。哥几个心中不服,偷偷地要逃出去,结果被人重新抓住了,被打了几百皮鞭子,打的死去活来。过了几个月,我们还是不服,再次出逃,还是没有跑了,被人逮住,吊了几天,看我们没有服气,就刖了哥几个的一条腿子,还把我们卖于屈王爷为奴。”虽然他说的淡然,张骞等人却知道其中必然有无数的血泪,不由得抱住三人。沉默半晌,张骞对屈净篷道:“谢谢屈先生的管待,在下感激不尽!在这里还能见到故人,更是了了心中夙愿。我还要跟太子比武,就此别过!”屈净篷也默然拱手,三个厨子心中激动难以平复,曹厨子道:“大人!比武之后是不是还要西去的?”

张骞点头,田厨子说道:“我等虽然已经是废人了,只是还能烧饭,请大人允诺还带上我们吧。我们一定不会给大人添麻烦的。”这一下却是大出众人的意料之外。张骞心情激动,却不知如何表达了,让他们一同走,一来他们是屈净篷花钱买来的奴隶,要看主人的意思;二来他们的肢体缺损,的确影响了西去路上的行路。如果不带他们去,他们的多年的志向就成了泡影,对他们的心情是个极大的打击。

看张骞犹豫不决,屈净篷如何不明白他的难处,笑道:“天使大人不要担心他们的身价,既然他们的原主人到了,我自然奉还。还有,他们几人虽然是与以往有了不同,不过仍然是英勇无比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寻常人三五个还不是他们的对手,自保应该没有问题的。”

他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既然几人一心要走,拦住了人,留不住心,而且可以给张骞个面子,总是稳赚不赔的。

张骞笑道:“倒不是觉得你们是累赘,只是这一战,胜负未分,而且即使分了胜负,能不能走出单于庭还是未知的。你们愿意跟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屈大人的热情,也是我十分感动的。”

那三人此时已经是喜极,手舞足蹈的上前跪拜了屈净篷,口中说道:“谢谢屈大官的成全!谢谢屈大官的成全!”然后起身向着张骞道:“我等这些年虽然损了一条腿,却也没有敢忘了自己的使命,每天还修炼着功夫,虽然不敢说练成了多么惊人的艺业,却也不会让人随便的欺负!”张骞看他们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也是喜欢。那边州府卬已经搭话了:“这几位老兄在单于庭却是大大的有名!在单于庭不仅厨艺惊人,而且有担当,好打抱不平的。屈大官人可是一点不敢轻看的。都是待若上宾的。从来不是当奴隶般使的。几位,我说的是不是?”曹厨子点头,笑道:“我等乃是汉天使的部下,哪一个不给汉天使面子的。”

这几人在单于庭已经创出了名号,叫做“三脚神厨”,从大单于到各个王公,都派人到屈净篷的帐中跟着三人习艺,学得一手拿得出手的好厨艺。自然有些人就央求三人处理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和麻烦,三人最是好事,一口的应承,然后想方设法的帮人成事。这虽然给他们带来了名声,却有不少人到屈净篷那里告状,觉得是他纵容帐中下人挑事。这屈净篷却也是个不省事的主,仗着自己财多事洪,而且是匈奴大当户,大单于跟前的红人,目无余子。这样的主仆在单于庭中。自然是不少的惹是生非了。很多人也是看屈净篷大官人的面子,还有就是看他们三人肢体缺损。觉得他们能够到今天这一步也不容易,吃点亏就吃点亏了,不跟他们计较了。这一次,三人要走,屈净篷虽然不舍得他们的厨艺,却知道他们的离开,毋宁说是个机会,甩落个祸害。这几个人在他手下,打不得、吵不得,是个宝,也是个随时可能引来大祸的事精!伊雉邪马上就要打进单于庭了,伊雉邪此人是个笑面虎,早就觊觎自己的财富了,进来之后,非要想着法的找麻烦,能少一个麻烦就少一个麻烦吧。

不说屈净篷心中的算盘,这三个厨子跟着张骞离了屈净篷的大帐,外面的景象让他眼眶发红了:只见人山人海的都是人,这些人竟然还是如此的安静,静静地等着,好像害怕打搅了他似的。看到汉使出现,人群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声音:“汉使!汉使英雄!”“汉使必胜!”任谁也想不到单于庭还有这么多人,这么多人竟然支持的还是汉使!张骞刚刚进入城里时,因为是双方正在大战,所以除了战士,见不到别的人,他还以为单于庭已经空了。原来人们都躲在暗处,保命要紧,至于什么人来到了单于庭,他们没心情关心。现在不同了,外面的人不打了,他们自然就从各处藏身的地方钻出来了。

张骞心情激荡,乌丹也是不好受,整个单于庭的人好像都站在汉使那一边了,这让他情何以堪!他没想到人心竟然一至于斯,单于庭成了汉使的主场了,人们已经抛弃了他,不管他身份是如何的高贵、血统是如何的纯正、也不管他曾经为单于庭的人做了多少事!人心真的很奇怪,一个从来没有为他们做过任何事的外人,竟然瞬间虏获了他们的心;而一个每天殚精竭虑的想要为他们做事的人,只因为一时的失误、一点挫折,就被他们无情地抛弃了!乌丹的心情沮丧至极。米叶尔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宇侣之和老酒怪也奇怪的看着眼前涌动的人群,知道大势已去了。宇侣之叹道:“伊雉邪这一下又算到了!”老酒怪说道:“殿下不要上了他的当,先自失了锐气!”乌丹何尝不知道,只是他哪里还有什么锐气了!

未时到了,乌丹和张骞站到了城头上,这城头是乌丹为了抵御伊雉邪的进攻,而加宽、加高、加固的,没想到现在成了自己和别人决战的战场了!冥冥中自有天定,乌丹深深的相信了这句话。他目光扫视了一圈,城里城外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这匈奴太子,眼神复杂。乌丹笑了笑,他感觉到从来没有的虚弱和疲惫,他是勉强走上了城头的,知道这是自己今生的最后一战了,不管输赢胜败,他都没有以后了。明知道这样,他还必须走上来,没有别的原因,谁让他是匈奴太子、大单于的嫡系后代、冒顿的子孙呢!他有这样的使命,去维护匈奴的尊严,而不管以后会如何!想到这里,乌丹挺直了躯干,眼睛里射出了慑人的精芒,还没有到最后一击,他必须战斗到最后一息。城头下面的人群第一次为乌丹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欢呼声,“太子必胜!”的喊声响了起来。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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