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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凉城客栈-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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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温柔乡”的保镖护院,所有外界的麻烦,都有她出面处理解决。
  四更一见她就害怕,她足能装下一个八更,也就是两个四更,那是一个吓人的女人。
  桃花和荷花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们负责“花屋”的里外的打扫清理,这对姐妹花都很好看,都很娇气,就像用纸扎的纸人和瓷器娃娃,娇滴滴的,一捅就破、一触即碎。
  四更很反感这种做作的女人,觉着她们这类女子,相当的烦人。
  虞美人,花女里漂亮的一个,是花牡丹的表妹,一有些无精打采,小腹微微凸起,心细的若颜,已经猜度到这个美丽的少女,已经身怀六甲,至少有四个月的身孕。
  这种女人,是可爱的,这是四更的想法。
  还有一个女人,自从客人们进“花屋”,就一直没露面,就一直躲在里间,不肯出来。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弱弱小小,披头散发,怯生生的看不清样貌,很怕生、很怕人、很怕事的模样。
  花牡丹说,那是她们最小的姐妹,叫栀子。
  因为年纪小,身体小,胆子又小,常被外界的男客欺负,她就躲在里间做女红,从来不出来见陌生人,一天到晚也不讲一句话。
  “她们都是我最好的姐妹,全是我最信任的亲人。”花牡丹这样介绍她的女伴们。
  ——花牡丹之所以将“温柔乡”设在“万花谷”,是因为这里是兵家必争之“重地”。
  此处原是“大理”王段兴智的地盘,段兴智遭受大宋“镇南大将军”叶屠城的大肆攻袭,被打得连吃败仗,为了向“富贵集团”求和求援,只好将“万花谷”一带及其它五个部落寨堡,一并割让给“富贵集团”,在柴如歌的帮助和施压下,叶屠城收敛,段兴智这才算在大溃败中站稳了脚跟。
  后来,大宋“镇南大将军”叶屠城因屠杀“北凉县”抗税农民、而被左相李纲弹劾,锒铛下狱(参见《屠城殇》卷);段兴智趁势重整旗鼓,重振声咸,将割让出去的地盘,只剩下了“万花谷”这要塞,双方争持不休,以致大动干戈,连年恶战,结果是平分秋色,难分上下,最后决定双方各管一年,轮流交替更换。
  那时候,花牡丹是段兴智的心上人,所以对她很信任;但在一年期满之后,“富贵集团”的童贯和柴如歌派了集团最得力的也最年轻的“堂主”沉中侠,来统管打理“南荒”一路的事宜,结果,花牡丹在沉中侠的攻势下,也为他动了心,沉中侠可自有他独到的一套,他既接收了“万花谷”,同时也“接收”了“温柔乡”的九姐妹。
  然而,花牡丹对段兴智却未能忘情。
  段兴智是个怪人,他出身高贵,却狂野不羁,而且脾气暴躁,不解风情,可是他是真心对待花牡丹,用心良苦。
  她喜欢他,是因为他专情忠心,是个好丈夫。
  沉中侠则完全不一样。
  他细心、体贴、温柔、周到,他床上功夫还非常好,沉中侠在情场上有过许多女人,但他却会令花牡丹开心。使她觉得在他的身下,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她喜欢他,是因为他体贴入微,是个好情人。
  ——男人可以同时爱上几个女人,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冷若颜忽然问:“牡丹姑娘,段王爷去了哪里?贱妾来时明明路上遇到他了,怎么不见人影?”
  “段王爷是来过这里一次,他告诉我,沉中侠拍派了他身边的第一女杀手蓝凤凰,来杀我们姐妹灭口,然后就从匆匆赶着孩子们离开了。”花牡丹垂着头道。
  “那些可怜的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大龅牙的宋词忍不住打听到、
  “他们大多都是沉中侠在我们姐妹身上发泄完兽欲的产物,当然也不排除有几个是段兴智的,段兴智对沉中侠怀恨在心,就拿这些孩子们当作牲畜一样圈养驱牧,以泄心头只恨,我们本是女流之辈,原也无能为力……”说这段话的时候,花牡丹表情有点凄然跟惘然。
  血鸢尾握紧小粉拳头,气怒的道:“简直都不是人!”
  花牡丹掠了掠鬓边的乱发,只笑了笑:“我们知道了沉中侠太多的秘密,他迟早会派蓝凤凰杀死我们的,天快亮了,梅花,去给几位客人准备早饭。”
  冷若颜向唐诗递了个眼色,后者站起道:“大家都饿了,我也去帮忙。”
  厨房,宽敞而整洁。
  唐诗摘菜,梅花便去取水淘米,当她一揭开水缸缸盖子,“哗啦”一声,缸里水下突然冒出一个头来!
  ——那是一个女人的头,脸上、头上和五官窍孔里,进进出出爬满了蜘蛛、蜈蚣、蟾蜍、壁虎、水蛇,她还冲着梅花咧嘴笑!
  梅花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她尖叫一声,丢下水瓢,扭头就往外跑!
  唐诗正往这边冲过来,她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女人一个惊慌失措,一个惊骇欲死,都收脚不住,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起。
  梅花的尖叫声,将外面屋子里的四更大人和一大群女人,都吸引了过来。看到水缸里的怪女人,有人震讶,有人迷惑,有人好奇与,有人惶恐。
  冷若颜突然想起了什么,失声问道:“你是蓝……蓝凤凰!”
  那水缸里冒出来的怪女人,看似艰辛极了,她全身都在抖哆着,并用手出力的紧握住自己的咽喉,发出一种“咯咯”的可怕声响来:
  “快……通知段……段王爷……我蓝凤凰……有负重托……我……我不能再保护沉中侠……上……上‘万花谷’了……”
  花牡丹花容失色的道:“蓝凤凰,你不是段王爷派去沉中侠身边做保镖护法的吗?你、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牡丹姑娘……你千万要通知沉爷……你跟他说……我蓝凤凰辜负了他的爱护……遭受唐少暗算……你一定要告诉沉爷……‘万花谷’上的黄金宝藏……不可以让‘青龙会’夺去……唐少要独吞黄金……一定要和段王爷讲和……只有王爷的‘一阳指’才能克制唐少……请段王爷念在沉爷帮他……重振声威的份上……拉沉爷一把……帮助沉爷渡过难关……还有……你替我转告沉爷……蓝凤凰喜……喜欢他……”蓝凤凰说的断断续续,说到最后一句,竟是落了泪。
  花牡丹一面听,一面频急点头。
  蓝凤凰最后狂吼着抛下了一句话:“快!去会合段王爷,保住沉爷,记得要防备一个夜夜磨刀唱歌的裸女人,她就是……”说到这里,蓝凤凰就咽了气。
  “死了!?”血鸢尾自四更身后探头探脑的问,其他人也都充满了惊疑与不信。
  “是的。”深谙毒道的唐诗,检查之后,向冷若颜禀告道:“奇毒攻心,没得救了。”
  “轰”的一声,水缸突然爆炸了,整缸的清水,都变成血红色的血水,淌了一地,好生可怕!
  “蓝凤凰是‘五毒教’的长老,一身毒功,横行‘天南’,想不到竟然还是着了‘毒王’唐少的道儿!”冷若颜心有余悸的道。
  “是‘青华甲’!”唐诗用肯定的语气道:“和谷外营帐里被害的边军士兵中毒表像,一模一样,唐少就在附近!”
  “或者就在我们之间……”冷若颜动情的眼睛,一一瞟过“花屋”里的人,她皱起了娥眉,那好看的笑意,已不复再见。
  花牡丹沉吟道:“蓝姑娘如果是着了唐少‘青华甲’的暗算,中了他的毒,那就无破治之法,她只有潜入厨房,先将自身穴道封闭,浸在水缸里,暂时把毒力镇往,暂保一时不死,才将警讯传出,蓝姑娘对沉中侠抵死情深,真正让人扼腕惋惜了。”
  血鸢尾道:“看来,是唐少与沉中侠起内哄了。”
  冷若颜道:“‘青龙会’虽与沉中侠是共谋联盟,但他们彼此之间,尔虞我诈,各自提防;蓝凤凰本是‘大理’王段兴智麾下的高手,‘段氏’的人在这时候派出高手相助沉中侠,哼,难保他们不也是居心叵测,各股人马为了‘黄金宝藏’互斗,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第六章 白骨 锈刀 疯裸女

  雀斑脸的元曲兴奋的道:“这样看来,沉中侠这个罪魁祸首,是真的会取道来‘百花谷’来了。”
  三婢一向配合元间,元曲先表了态,其他二婢,自然也不会闲着。
  宋词道:“如此推论,这‘温柔乡’便该是沉中侠带同蓝凤凰,跟唐少及段兴智会面商谈之所。”
  唐诗的兴趣倒在另一个要点上:“重要的是,沉中侠那批不义之财,看来纵不是在‘温柔乡’里,也在方圆十里的‘万花谷’某处。”
  四更紧张的搓着两手,道:“最好沉中侠、唐少、段兴智三路人马,狗咬狗的来个大互斗,斗死一个少一个,咱们最后收尾那就省事多了。”
  血鸢尾却在旁冷冷加了一句:“抓到沉中侠,你四更大人,可是立了大功一件了。”
  四更也直认不讳且理直气壮的道:“对呀。我答应了破晓先生,带韩姑娘的儿子去见沉中侠,答应过的话我就会做到,男人必须要守诺;但只答应帮他们父子见面,并没应承会帮助沉中侠脱罪。沉中侠是朝廷通缉的巨贪要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恶霸、大毒瘤,身为朝廷九品命官,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本大人有权利和有责任,将巨奸沉中侠捉拿归案,刑杀慰国。”
  四更一本正经大义凛然起来,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也不滑稽、也不搞笑了,形象也在一瞬间,突然就高大起来。
  荷花向四更挑了挑拇指,不无戏谑的道:“今晚大人身高一丈九。”
  “如果是我这抓了他,那我可真的是光宗耀祖了!哇哈哈,到那时,老子可就威风了……骏马游街,净水泼地,前呼后拥,左搂右抱,看贾不娘那个娘娘腔,还敢小觑我四更不!”帅不过一刻的四更,转眼间,就是一脸异想天开的猥琐样子。
  水缸里水已经污浊,不能用来食用了。菊花脑子撞在门框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桃花跟荷花只得趁着微亮的天光,担着水桶去后院的石井挑水吃。
  那时,天还没亮,荒谷冷月,照得桃花姐姐心也有点慌惶,荷花妹妹更感觉背后好像有什么诡异的事物,一闪而过似的,她霍然返身,却只见青色的月和惨绿绿的地,姐妹二人忙三步并作一步,急急要去井边取水。
  豺狼跟山魈发出的惨嚎数声,似远似近,非远非近。
  小姐妹只觉心头发毛,头皮发炸,手发麻,脚发软,于是两人的步履愈急。
  她们还没到井边,就听到了令她们牙床为之发酸的磨刀声响。
  两姐妹寻声望去,就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一个三更半夜蹲在荒谷野店后磨刀嚯嚯的女人。
  荷花妹妹先是疑惑,但再看之下,却令她的心忽地一跳,“哗”地要叫,幸给桃花姐姐及时捂住了嘴巴,不让声音发出来。
  当时,荒谷野地,月圆星稀,仍然分外清明,格外的白亮。
  夜凉如水,“温柔乡”后院的水井旁,蹲着一个**女人,她的头发好长、好黑,遮住了她全部的脸。她的肌肤好白,一身的雪白,雪白的臂,雪白的背,雪白的腿,雪白的乳,雪白的臀,通身上下,不着寸缕,雪白如刀,苍白如月。
  她在一副骷髅白骨上,磨一把锈迹斑斑的钝刀,霍霍有声,刺耳酸牙。
  桃花姐姐壮着胆子,蹑手蹑足的悄悄绕近去——
  ——不知怎的,当时我就像着了魔,我很想走上前去看清楚她的样貌,想知道她是不是很美;当她转过来的那一刻,我的余生,都在噩梦中度过。
  她还在磨刀,一边轻轻哼着一首哀伤的歌……
  那个井边唱着哀歌用白骨磨锈刀的疯裸女人,猛一回头,披散在脸前的黑色长发无风自动,桃花跟荷花都下的昏厥过去!
  ——那个女人,竟然……没有脸!
  准确的说,她是没有五官,没有眉毛、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没有嘴,更没有喜怒哀乐的表情,整个面部就像一张肉色的面膜糊在脑袋上!
  骇!
  人!
  至!
  极!
  桃花跟荷花两姐妹醒转过来的时候,那奇怪诡异的疯裸女人,已然不见。
  和白骨、锈刀、哀歌一起消失。
  井边,只剩下一些真真实实的水渍。
  听完桃花跟荷花舌头打结后怕不已的讲述,“花屋”里所有的人,都半信半疑,大家在恐慌中度过了短暂的白天。
  夜,又降临了。
  月影飞快,时暗时明,像给一只巨大白的猿抱在手里,在夜穹云海里,忽浮忽沉,若隐若现。
  两眼冒着绿光的野狼,在不远处对着月亮,悲号呜咽,远处的荒山野地,好似有什么鬼火似的幽光,正在闪烁乍亮,但旋即又灭。
  飞云时而笼罩冷月,青冷月光又时破云而出,以致这“温柔乡”前的花草篱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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