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梦里寻 作者:画默(晋江2013.5.25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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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等到什么时候?”顾萧看着林夕的眼睛,问道。
“至少,大学吧。我想,先完成学业。可以吗?如果那时候,你还喜欢我,我会愿意的。”林夕说。
“好,我等。”说完,顾萧转身离去。
短短三个字,是他们之间的承诺。
之后,江小汐每每找林夕帮忙,林夕总是拒绝着,不管江小汐怎么撒娇,林夕想,自私点,况且,顾萧说不可能接受江小汐,江小汐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
江小汐对林夕的感情,渐渐淡了。
就这样缓缓过了三年。
中考前一天,顾萧握着林夕的手:“没问题吗?”
林夕抬头笑:“没问题。”
“那就好,别忘了我们的承诺。”顾萧笑笑。
他们一起去看了落日。
“林夕,你还记得那篇《梦》吗?”顾萧问。
“记得啊,很特别么?”林夕不解。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名字,就觉得很特别,一般女生都会用江小汐的汐、康熙的熙,晨曦的曦等,用夕阳的夕真的少见,我回去后就写了几遍,你猜,我发现了什么?”顾萧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
“林夕,合起来,就是‘梦’啊,傻瓜!”顾萧笑道,“看来你父母还真别出心裁的。”
“好像是真的诶,可是我的名字并不是因为‘梦’,我妈说她生我的时候,正是夕阳很美,就取了这个名字,没想到,居然歪打正着真的是个‘梦’字。”林夕在手心写着自己的名字,笑道。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我发现的,我以后叫你‘梦儿’好吗?”顾萧说。
“呃……好酸的名字,你喜欢叫吧!”林夕笑道,“这么说,那篇《梦》,是写我的?”
“是。”
“我要看!”
“不给,等你跟我在一起了,我再给你看!”
“哼!”
……
那天之后,他们俩没有再见过面。
林夕中考那天拉肚子,发挥失常,没能和顾萧一起考进重点。
知道结果那天,林夕哭了很久,江小汐一直安慰她,没考上重点没关系,林夕考上的,也是不错的学校了。可是江小汐不懂,林夕不是因为伤心不能去好的学校,只是,她怕,这么一分开,顾萧,会忘了她,更别说,大学的时候,能相遇,能在一起……
就这样,他们分别了三年。
03
高中三年,他们通过一次电话。
顾萧一直联系不上林夕,他很懊悔,当时觉得记同学录是很俗气的事情,可是后来匆忙,也未来得及留下林夕的联系方式。可顾萧一直期盼着,林夕会联系他,可是,等了一年,还是杳无音讯,好几次顾萧都想去学校找林夕,无奈两家学校的作息时间几乎一样,根本没有时间去等林夕放学或者上学。
知道那一天,顾萧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一般这样的,都是推销保险、房子的,顾萧没有理会,只等铃响完。可是一遍过后,没几分钟,又打了过来。
顾萧无奈,只好按下接听键:“喂?哪位?”
“顾……顾萧?”林夕听到熟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那个梦里出现过好多次的声音,不由哭了出来,这些天,她也快垮了,她,想找个人倾诉。
“梦儿?!”顾萧很激动,这声音他也忘不了,林夕的声音也很好听,清脆不拖泥带水,有种大自然的感觉。可顾萧也听出语气中的哭腔,不由得心头一紧,本来想说的一大堆“怎么不联系我”之类的话,也咽回了肚里:“梦儿,怎么了?”
“顾萧……顾萧……顾……萧……”林夕不想说话,只是一直不停地喊着顾萧的名字。
顾萧感觉心碎了,很着急地问:“梦儿,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我来找你。”
正值周末。
电话那头很长时间没有声音,顾萧急得满头大汗。
许久,才有一声:“我在中学天桥……”
“好,我马上过来。”顾萧拿起外套就往外跑,正要挂断电话,却听见电话那头响起:“别,别挂电话……”
顾萧赶到天桥时,林夕一个人蹲着,双手抱着膝盖,泪眼朦胧,风吹着那单薄的身子,仿佛一刹那就会把这个生命吹走。
顾萧心头一紧:“梦……儿……”
林夕闻声,抬头,冲过去抱住了顾萧。
“梦儿,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顾萧心疼地拍着林夕的背,“没事,没事的,有我在。”
“顾萧……他们……他们走了,不要我了……”林夕泣不成声。
顾萧不说话,任由林夕把眼泪鼻涕擦在了他的箭头。许久,林夕渐渐平静下来。
顾萧问道:“谁走了?”
“我……爸爸妈妈……他们,上星期出了车祸……”说到伤心处,林夕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顾萧心很痛。
“没事,没事,梦儿不哭,他们只是去了一个更好的地方,梦儿要祝福他们……”顾萧安慰着林夕,当年,自己的父母走的时候,邻居的阿姨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没想到,他们的人生,竟然如出一辙。
顾萧的父亲是医生,母亲是护士,当年,正是因为是同事,两人日久生情,便结婚了。生下顾萧之后,一家三口一直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后来发生了泥石流,顾萧的父母主动请命奔赴前线。临走时,他们把顾萧托付给了邻居。
可是,路上发生了车祸……顾萧的父母双双身亡。
那时候顾萧还小,等了好几个月之后,爸爸妈妈还不回来,便哭着喊着要找爸爸妈妈,邻居阿姨没办法,只好这么跟他说。
邻居本来要把他送到孤儿院,可是又于心不忍,只好先养着,想日后看看顾萧的出息,再做决定。好在顾萧也争气,成绩一直很好,邻居也就一直收留着他。
现在,没想到,林夕的父母……
顾萧对于林夕,又多了些心疼,他,要保护这个女孩。他发誓。
“林夕,其实,我爸爸妈妈也不在了。”想了许久,顾萧告诉了林夕这个故事。
林夕顿时不哭了,她要坚强,不能让顾萧也为她伤心,她摸了摸顾萧紧蹙的眉头:“顾萧……我,没事了,我会坚强的。”
“梦儿,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要找我。”顾萧说,“你,现在有地方住吗?如果可以,我……只有我一个人住,你可以……搬过来。”顾萧脸一红。
“呃……我搬过去和奶奶住。”林夕看着顾萧骤变的脸,破涕为笑,“你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只是朋友,所以,还是不方便住在一起吧……”
他们在天桥上站了许久,一直不会说话,只是互相望着。
“我要回去了。”林夕开口了,“顾萧,好好照顾自己。再见。”
“嗯,再见。”顾萧还是站在原地。
“你不走吗?”林夕很疑惑,走出几步后回头看,顾萧正站在那里对她笑。
“我……想看着你走。”顾萧还是笑。
林夕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一起走吧。”林夕跑过去拉起他的手。
他们一级一级地下着楼梯,还是很安静,整个校园好像只有他们的脚步声。林夕很享受,她多想这楼梯永远都走不完,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陪在顾萧身边就好了。
“梦儿,我跟你商量个事儿。”顾萧突然停住。而林夕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下了两级楼梯。顾萧就这样从上面俯视着她。
“什么?”林夕问。
“我……可不可以提前行使我的权利?”顾萧很犹豫地说了出来,“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啊,我相信我们是不会影响学习的。”
“不可以!想都别想!”林夕态度坚决。
顾萧还是不死心:“梦儿,我们学校追我的人很多哦……你……不怕?”顾萧弯下腰来,凑在林夕的耳边说。
林夕心一阵猛跳,脸上也泛起红晕:“既然这样,那你别找我了,跟那些追你的女生共度周末吧!哼!”林夕快步下着楼梯,假装生着气。
顾萧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大步追上了林夕,拉起她的手:“好啦好啦,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就继续等呗,反正也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顾萧还没说完,林夕踮起脚吻了顾萧的左脸一下:“别误会,只是感谢你今天陪我,我会坚强起来的。”林夕的眼中又闪过一丝忧伤。
顾萧半天没说出话来,一直傻笑着。林夕看着顾萧的花痴样儿,笑地很欢。大叫着:“色迷心窍啦?”
顾萧也没理她,看着她上了公共汽车,才离开,摸着左脸,脸上的笑意遮不去。
只有一年多了,他等得起。
04
之后,顾萧很多次,都想打电话给林夕。看着通话记录里面那个号码,早已烂熟于心。但是接通之后又能说些什么呢?何况已经高三,学业繁重,同学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打拼着。是,林夕一定不希望自己因为感情的事情耽误学习,所以才会要等到大学,才答应跟自己在一起。顾萧想。
尽管如此,很多个夜晚,顾萧失眠时时常会拨通那个号码,然后在“正在接通”连“嘟——”声都没有响起时,挂掉。
他不想打扰到她,毕竟,他们的承诺,马上就可以兑现了。
他们没有联系,自然不知道对方考的是哪所大学。林夕和顾萧,本就交涉不多,甚至连对方的梦想、想做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各自,填着想去的院校。
高考的那一天。
可能是林夕太累了吧,也可能是太紧张了,她居然睡过头了。
慌慌张张地往车站赶,不料下楼穿过马路时,与一辆汽车擦到了,倒是没有大碍,可是林夕脚崴了,也吓得不轻。
车上下来一个男子,看起来大不了林夕几岁,这个车主长得也不赖,眉宇间有几分锐气,尖尖的下巴,头发似是没打理过,很自然地撇向一边,却很配他的脸型和五官,薄唇轻启:“小姐,你没事吧?”
林夕正望着他的容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顾萧,出着神,被他这么一句,拉了回来。他的声音不像顾萧,很有磁性,却也不乏好听,很浑厚,让她想起父亲的声音。“啊,没事,可是脚好痛哦……”林夕摸着脚,略显忧伤,不知是想起了父亲,还是因为脚痛,却突然又慌张起来,“坏了,我要迟到了,今天高考啊!”
男子微微笑笑,看了看手表,说:“应该还来得及,既然我撞了你,那我送你去吧,上车!”说着去扶林夕。
林夕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抱在怀里了。真是的,扶就扶嘛,干嘛要用这种抱的,直接扶起来不就行了,这男的不会要吃自己豆腐吧?想着,林夕的脸不觉红了。
“你是哪个学校的?”男子问道。
“啊?”
“我问你是哪个学校的,你不是要高考吗?不然我怎么知道把你送哪去?”
“哦,B中学。”林夕答道,看了看手表,嗯,轿车开过去还赶得及。
眼看快到了,男子启口说道:“如果你的脚还有什么后遗症或者日后还是不舒服,可以打电话给我,把手机拿出来输一下……”林夕听着,想着这个男人还挺负责的,掏出手机。“XXXXX(手机号码),莫始。”男子说。
“哪个‘mo’,哪个‘shi’啊?”林夕望着他。
男子笑道:“莫要开始的意思……”
“哦……好奇怪的名字。”林夕喃喃道,“我叫林夕,就是合起来是个‘梦’字的林夕。”自从顾萧发现她名字的奥秘之后,她介绍自己就一直这么说。
“嗯,很好听很特别的名字。”莫始还是笑笑,“到了,下车吧,祝你好运!”
“谢谢你送我来,不然我挤公共汽车肯定是要迟到的。”林夕看看手表,发现时间还很够,顿时心生感激,“借你吉言啦,再见!”
林夕挥了挥手,走起路来还是有些疼。
暑假,当Q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寄来的时候,林夕很高兴,奶奶却一脸的不情愿。
奶奶从小就不喜欢林夕,当初她儿子执意要娶林夕的母亲,她不肯,险些跟他断了母子情份,后来还是心软,妥协下来。不料那个不祥的女人克死了她儿子,她后悔莫及,早知道就当初不要心软。于是把所有的气都撒在林夕身上。爷爷倒是开明,不信奶奶那套迷信,对林夕还算好。
“丧门星,别指望我老婆子会给你钱供你去念书。”奶奶说。
“你怎么说话呢!好歹她身上也有林家的血!”爷爷痛斥奶奶,又对林夕说,“那老太婆不给你钱,爷爷给你!放心,爷爷的退休金养的活你”
“不,爷爷,您自己留着养老吧,孙女也没有孝敬过您什么,放心,我可以一边上学一边打工的,没关系!”林夕最怕看到爷爷奶奶吵架,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而惹得二老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