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尸档案-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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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寻找森林
我其实也很好奇,那个传说中的森林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谭刃这个动作,明显是有什么打算的。。。我虽然一时琢磨不透,但反正接下来还得在这儿待个两三天,便干脆跟上去看看。
原以为天然呆会阻止我,毕竟他的交流障碍挺严重的,也不怎么喜欢和人多打交道,但没想到,我跟上去后,他只是微微一顿,便继续往前走了,很显然是默认了我的跟随。
天然呆出了门,便一路往回走,也就是悬梯的平台所在的位置,由于距离并不远,所以没多久便到了。这会儿雾气早已经消散,站在平台上,望着下方恢复平静的水域,之前的一切就跟梦境一般。
我身上有很多划拉出来的细小伤口,虽然疼痛,但对行动到没有什么影响,大概是这一年里受伤习惯了,现在这点儿小伤,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走到平台处时,天然呆没有停,而是继续往前走,右侧那半边我们都没去过,之前由于天然呆的引路,所以我们一直是在左半边活动。
右边的建筑群结构大同小异,约莫走了三四十米开外时,前方的回廊上突然出现了一排木质的阶梯,贴着一侧的冰壁倾斜的往右上方延伸,我顺着往上一看,这阶梯,竟然是顺着冰壁直接修到底的。
而此时,天然呆已经踏上了木质的楼梯。这楼梯非常窄,几乎不到一米,成年人站上去,只能笔直的往前走,根本不敢做太大的或多余的动作。
不仅如此,楼梯一侧,连个护栏都没有,天然呆主动的提醒了我一句:“很滑,小心。”
其实我一大老爷们儿,又不是姑娘,哪儿会怕滑呀,正在心里想着,这天然呆虽然不擅长交际,但其实还挺细心的,下一刻,我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细心了,因为这楼梯真的太滑了。
我这会儿脚上穿着的是天然呆给的雪鬼皮鞋子,穿上很暖和,皮下的鞋底儿是藏布,一踩上去,大概是因为雪气常年蒸腾的原因,这楼梯相当的滑溜,一不留神,差点儿直接摔下去。
我险险扶住了一边凸起的冰壁,觉得腿有些发软,这玩意儿,就跟上了油一样,这可怎么走?现在摔倒,至多摔个鼻青脸肿,等走到半空中,万一摔下来,那不得没命啊?
一时间我有些郁闷,道:“同样是木头,下面的怎么不打滑,这楼梯咋就跟抹了油一样?”
天然呆走在我前面,双腿微微弯曲的站在楼梯上,淡淡道:“材料不一样,这楼梯是后来修的。”果然,他这么一说,我仔细一瞅,发现楼梯好多地方都坏了,有**的迹象,这下子我觉得更危险了,说道:“你说的那片森林,在这冰壁上面?”
他点了点头,我道:“有没有其他路?这样太危险。”
天然呆淡淡道:“只有这一条路,害怕的话,你留下。”
我道:“是有点儿,但我的意思是,这条路太危险,万一你也摔下来怎么办?”
天然呆似乎愣了一下,最后顺着楼梯往上看了看,道:“不会,我经常走,到上面会好一些。”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就咬牙上了。
这该死的楼梯,简直比华山栈道还险,华山栈道好歹还有个护栏呢,这楼梯简直是要人命,而且越往上倾斜度越高。我站在上面,整个人就跟一支冰棍儿一样,直挺挺的,肌肉紧绷,完全不敢乱动。往下一看,黑乎乎的建筑群贴在冰壁上,显得非常单薄。
人的天性其实就是畏高的,只是有些人严重,有些轻而已,特别是在这种一步打滑,就可能万劫不复的情况下,等我终于颤颤巍巍的爬到顶,离开那该死的楼道时,整个人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也顾不得打探周围的环境,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冒冷汗。我伸手在额头抹了一下,惊奇的发现,之前还滚烫的额头,这会儿居然凉下去了。
难不成吓一吓,出点儿冷汗还能退烧?
或者是我这金肌玉骨体质太好,不用吃药就k了?
天然呆到像是习惯了,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背着篓子站在我旁边,目光眺望着前方。此刻我们所处的位置相当高。相当于在接近三百多米高楼上眺望。远处的冰川、雪域、湖泊尽收眼底。寒风偶尔刮起积雪,使得很远的地方,升腾起一种白蒙蒙的雪气,朝着人逼压过来。
而这广袤的雪域中,此刻,却只有我们两人,一站一坐,登高俯仰,下无遮,上无蔽,这一瞬间,那种感觉是难以形容的,风吹在脸上带来的不在是寒冷,而是一种没由来的感觉,仿佛这风能吹散很多压在人心里和身体上的污秽。静静的坐了会儿,我站了起来,天然呆这才道:“走吧。”他转身在前面带路。
这冰壁的上方,是一片倾斜的下坡路,冰面上覆盖着大约三四厘米厚的积雪,借由着这些积雪,虽然是下坡路,但没有我想想的滑。一眼望去,远处尽是冰原,哪里有半颗树的影子,更别说森林了。
我不禁问道:“森林离这儿很远吗?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天然呆道:“很近。”
他身手十分灵活,一直走在前面。我想起之前水中的美女蛇,不禁问道:“你是怎么把那蛇弄死的?对了,你当时手里抓着的是什么?”
天然呆一边往下走,一边道:“相生相克,你们的武器,对它们没用。”
“这么说你当时是用了特殊的武器?”可当时我记得,天然呆就穿了条裤子,赤手空拳,没见他身上有什么武器啊?可这次他没有回答我,平静淡漠的神色突然开始变得严肃起来,身体压的很低,慢慢往下。
此刻我们所在的冰坡,幅度变得相当大,站着走根本不可能,我也不得不学着天然呆的样子,蹲下身侧的腿慢慢往下挪。
谁知往下十来米左右,我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冰沟:“**!”除了这两个字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举个例子,这就像你在玩滑梯,你以为滑梯尽头会是平整的地面,结果放心大胆的滑到一半时,才发现这滑梯根本没有连接到地面,而是空的。
那么这时,你如果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及时停下来,而是继续往下滑,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就不言而喻了。
此刻,我眼前的情况就是如此,如果不是天然呆一直走的很慢,而我可以配合他缓慢的步调,恐怕我真的会刹不住脚,朝着这个之前一直隐藏在视线盲区的冰沟冲下去。
停下身形的瞬间,我几乎要崩溃:“兄弟,这地方你熟,你能给我提个醒吗?”
他侧头,神色依旧淡漠,但漆黑的双眼中,明显可以看出一丝不解。我忍不住揪了一下头发:“我差点儿就直接冲下去了?”
“你为什么要冲下去?”他来了这么一句,让我彻底放弃了和他沟通的想法。天然呆见我没理他,便转过头,盯着下方的冰沟,在地上摸索了一阵。
摸着摸着,他竟然从冰面的浮雪中摸出了一条绳索。这绳索黑漆漆的,被一根青铜锥子钉在牢牢的钉在冰层中,由于之前被积雪掩盖,所以我没发现。
绳索是直接垂到冰缝里的,我在边缘处往下以望,只见这冰缝的走势有些奇怪,不是笔直的,而是倾斜内凹的,所以从这儿望下去,根本望不到太多的东西,冰缝的深处,都躲在冰层下,而天然呆则拽着绳索,一副要下去的模样。
我一只手被灼伤了,根本没办法抓手,一时有些着急。天然呆指了指自己的篓子,说:“你上来。”
我顿时如遭雷击,道:“我……到你的篓子里?”
他点了点头。
我摸了下那篓子布编的肩带,觉得够呛:“这中途会不会断?而且你有那么大力气吗?”他背上的篓子挺大,成年人缩进去没问题,但两个人的重量加起来,需要极大的手臂力量才行。
他嗯了一声,蹲在冰面上,将篓子朝向我。
我还是觉得有些发憷,这玩意他支撑不住,岂不是我们两个都得摔下去?要不,我还是忍痛,自己下去得了?我试着抓住绳索用力,结果原本一片清凉的手掌,顿时传来一股如同撕裂般的疼痛,令我下意识的一下子扔了绳索。
天然呆似乎明白我的顾虑,他指了指冰缝下方,道:“我经常背三百多斤的东西。”潜台词就是背你小意思。既然人家这么说,我也就不矫情了,当即缩进了篓子里,天然呆一抓绳索,整个人往下一跳,在空中跟人猿泰山似的荡了起来,我整个人攀着篓子边缘,但也没想到这小子速度这么快,往前一荡时,篓子自然而然的往后倒,吓我手肘一伸,直接卡住了天然呆的脖子。
他没什么反应,直到绳索停止晃荡后,才用一种被卡住喉咙后特有的声音说了句:“放手。”
第六十一章地下世界
我赶紧松开他的脖子,重新扣住篓子的边缘。这天然呆果然没吹牛,篓子里蹲着个大老爷们儿,整个人悬在绳索上,竟然游刃有余,慢慢的朝着冰缝底部而去。
由于是倾斜的结构,因此阳光无法直射进冰缝里,除了前一段能看见光以外,后一段就逐渐陷入了黑暗中。我们顺着绳索逐渐进入了黑暗里,抬头看时,能看到一些微光,而低下头时,却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我们还在下降,周围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我抓着篓子的边缘,耳中只能听到天然呆和自己的呼吸声,我忍不住道:“不是说要去找森林吗?怎么下到这冰缝里来?这冰缝有多深?”
天然呆到底不是铁打的,这会儿也有些喘:“森林就在下面。这地方,大概有四五百米左右。”
四五百米?那相当于在圣湖的水平线以下了。
这片区域本就是极地冰川地带,地势落差大到可以接受,但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他的第一句话:森林就在下面。
这冰缝下面有森林?
我知道,在四川一带有很多天坑,也就是天然形成的地势落差很大的巨大洞穴,其中有一个深达几百米的笔直天坑下,就自成一格世界,长有各种树木植被,生存着各种小动物。
但那个天坑里之所以能长出植物,和天坑的开口以及垂直角度有关,因为那样,雨水可以灌溉进去,阳光可以照射下去,所以才能形成一个地下生物世界。
但这里……这里或许有水,但这下面觉得没有阳光,这样的环境下,又怎么可能有森林?
正当我不解之际,天然呆突然停?在了半空,说篓子里有灯和火折子,让我把灯给点上。说实话,之前进来的时候我没注意,还真没发现这茬。他这么一说,我便伸手在篓子里摸索起来,很快就摸到了。
火折子就滚在我脚边,而油灯则别在篓子的内角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火折子这么原始的东西,扒开它前面的木头盖,里面有红色的火星,稍微吹了两口,便冒起来火苗。
火折子的制作原理其实很简单,内部填充上燃烧缓慢的可燃物,前端的盖子处有透风的小孔,一根火折子,你不去动它,可以保持燃烧十多天,用现在的话来说,就跟手机待机差不多。
火折子亮起来后,我用它点燃了油灯。
索性油灯里填充的是固体燃油,所以之前那一番折腾,也没见洒出来。油灯点燃后,周围亮了起来,但除了能看见我们自己以为,周围还是黑麻麻的,前后、左右、上下,到处一片黑。
我们现在,应该就是悬在半空中,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些被垂吊起来的尸体。
我有些想问他那些尸体的事,但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叫他,老是喂喂喂的,似乎也不顺口,我便道:“你真的没有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
“没有。”他只回答了我两个字。
“真没有?”
“嗯。”
我道:“兄弟,骗人可是不对的。”
他顿了顿,道:“名字对我们而言,不是很重要。”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这让我顿时来了兴趣:“我们是指谁?你上次说的那个伙伴?”
他又嗯了一声。
我追问他那个伙伴是什么时候走的,他沉默了一下,说:“四千一百二十五天前。”这个回答让我懵了一下,合着这小子算时间是按天来算的?想了想,我也释然了,大概是他一个人,这地方又没有春夏秋冬,所以对年不怎么敏感吧。四千一百二十五天前?他居然记的这么清楚?
这么算起来,他那个伙伴离开,也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一时间,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天然呆看起来比我年轻许多,我今年二十五,他应该二十出头的模样,假设他现在二十二岁,那么十二年前,他才十岁。
难道说,从十岁起,甚至更早前,他就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
光是想象一下这个场景,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充满死尸的古建筑,死寂的雪域,孤独一个人,没有人说话,没有多余的事情,这种时候,或许名字真的没什么意义,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来叫你的名字。
顿了顿,我随口道:“要不我给你起一个名字,这样叫起来也方便。”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