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温度,我的幸福(出书版) 作者:江雪落(出版时间:2015-01-31)-第2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钟情笑不可抑:“那行,接下来你练练手,实在拿不下来我在旁边再说话。”
“我看靠谱。”
两个人一路扫街一般,沿着整条老街慢悠悠走下去。古玩、奇石、油纸伞,最后几家是卖各式糕点的。黎邵晨在钟情的指点下,一路杀价,玩兴大起,看见糕点店的牌子就两眼冒光:“这该不会就是白肆说的卖玫瑰酥那家吧?”
钟情看着他那个样子忍不住笑:“是你也不能划价。这卖点心可跟别的不一样,人家明码标价,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黎邵晨却朝她眨眨眼:“看我的。”
进了店,黎邵晨先是四处张望,等到卖糕点的小姑娘走过来,他依旧满眼困惑,直到人家姑娘忍不住开口:“先生,想买什么?”
黎邵晨有点腼腆地笑了笑:“我听人说你们这里卖一种糕点,小小的,酸甜口,好像还有点玫瑰味……不过我不知道叫什么。”
“玫瑰酥嘛!”那女孩子走过来,手里拿着夹子,问黎邵晨,“要多少?”
黎邵晨犹豫:“这个给我来一斤。还有其他跟这类似的吗?”
“有啊。”那女孩子来了精神,“还有绿茶味的,金橘味的,好几种口味,先生可以每样都来一点尝尝。”
黎邵晨站在跟前,似乎有点犯愁:“我也不知道……”他又抬起头看那女孩:“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那女孩听了这话,愣了愣,随即又笑了:“是买给女朋友吃吧,那就看她喜欢吃什么味道的。”
黎邵晨这次却没怎么犹豫,顺溜地答道:“她说喜欢吃玫瑰酥,喜欢吃葱油蟹壳黄,平时吃菜口味比较清淡,噢,她还很喜欢喝绿茶。”
女孩子点点头:“这样,绿茶酥和红豆酥你都可以来一点尝尝。”
黎邵晨眨了眨眼,问:“那就一斤玫瑰酥,另外两样各来半斤。我买这么多,你们不送点什么吗?”
黎邵晨本来长相是偏英气的,但跟女孩子说话时向来轻声细语,此时为了多赚两块糕点,还眨巴着眼睛卖起了萌,那女孩子“噗嗤”一下子就笑出来:“那行,我再多给你添几块别的口味的。如果吃得好就常来买。”
钟情站在门外,隔着帘子听得一清二楚,不禁也轻轻笑出了声。
不多时,黎邵晨从里面走出来,提着一大包点心,昂首挺胸,一脸邀功的表情。
钟情觉得他这副模样,好像别人家养的那种大型犬,长得威风凛凛,一见到主人就吐着舌头摇尾巴,不禁憋着笑夸了句:“嗯,是挺厉害的。”
黎邵晨见她笑得厉害,突然也觉得自己刚刚那样似乎有点儿幼稚,从小长到大就没跟人砍过价占过便宜,现在居然为了两块点心跟人家售货员磨叽半天,实在有点丢人。
钟情见他脸上有点儿挂不住,就低头从他拎的袋子里取出一只纸包:“我们黎总好容易从人家那淘换来的点心,我得先尝一个。”
打开来,捏了一小块放进口中,熟悉的玫瑰味满溢口中,钟情禁不住微微笑起来,上一次这样无忧无虑跟人一起逛老街买点心,几乎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这么想着,连带看着黎邵晨的眼睛都多了两分感激。
黎邵晨正懊恼自己会不会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跌了份,见到钟情这个眼神望着自己,不禁浑身一哆嗦:“你那什么眼神?!”
钟情浅笑着把纸包重新系好:“没,就是觉得你说得挺对的。这里虽然是我的家乡,但我确实很久没有在这里好好走一走、看一看了。”
黎邵晨也笑着说:“那就当陪我,咱们今天好好玩个够本。”
接下来,果如黎邵晨所说,两个人走戏馆,逛茶楼,怕点心受了潮就先寄存在一家茶馆,接着坐上黄师傅的船跑去镇边上吃了一顿地道非常的吴郡菜。连钟情这样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尝了一口之后,都忍不住对着桌上的脆鳝和酒酿鱼感慨,真真是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才能吃到的味儿!
下午半天过得更精彩了,因为黎邵晨说要买最好的茶,老黄便带着他们走了一趟两镇之间的小山沟,领着他们两个到农家买了几样当年新炒出来的茶。黎邵晨还撂下了订金,说等来年春天,让人家直接把炒好的茶快递到平城,也省得以后想尝这一口了还要一趟趟地跑。
走出农舍,在山间慢慢行走,就见不远处的山涧之中有深浅不一的大小水潭,周遭尽是些高大茂盛的香樟树,放眼望去,只见山上是深深浅浅的绿,眼前是清澈可人的水,黎邵晨多年来生活在北方,极少在这个季节还见到山清水秀的景致,不禁感慨了句:“之前问你,你说南方的冬季没什么可看的,没想到山里的景色这么美,你真是太谦虚了。”
从上大学起,钟情几乎一年到头都生活在大都市里,偶尔回家,也大多在家里消磨时光。或许人就是这样,越是触手可及的,往往也不懂得珍惜。听到黎邵晨这样抱怨,她也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不是跟你来,我都快忘了家乡冬季是什么样。”
黎邵晨见她穿着深色大衣,脖子上围着一圈白茸茸的围巾,将一张脸衬得小小的,她平时总是严肃着一张脸,即便是两个人从前在临安散步时,也没有如此时这般宁静安好的神情。周围绿树环抱,清河在侧,只觉得这一刻看过去,身边人的一颦一笑,都是令人心折的美好。
黎邵晨忍了又忍,才按捺住走上前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的冲动。现在氛围这么好,却不是最适合的时候。心里再觉得难耐,也只能强自转过脸去,指着不远处的一处亭子说:“咱们去那边看看。”
钟情正陶醉在家乡的美景里,听到这样的话欣然答应,与他一齐沿着山间小路慢慢走着。
“我小时候,经常跟我爸到这一带的山上玩。”
“玩什么?”黎邵晨问,“看你的样子,也好久没来了,跟我这个第一次来的外乡人也差不多。”
钟情仿佛想起了一些非常美好的事,头微微仰着望向远方,脸上闪耀着极灿烂的笑意。她指着远处的一座山道:“看到那座山没有。那时候还允许打猎,每年秋天,我爸爸还有其他几个叔叔,就扛着从附近租来的老式猎枪,带着我还有另外两个小伙伴去那边玩。我们打过野兔,还有山鸡,山鸡的羽毛可好看了,我妈还拿那些羽毛编成毽子给我玩。”
“跟我小时候差不多啊。”黎邵晨笑,“不过我都不是我爸带着,我们几个半大小子偷了家里的枪自己去。夏天逮鱼,秋天打兔子,我还偷过人家果园的杏儿和苹果,被两只大猎狗追得满山跑。”
钟情眼睛亮晶晶的:“我们还采过蘑菇。”
“我们那时采的都是松蘑,新鲜的,比现在市场上买的好吃多了。”两个人好像都回到了小时候,你一言我一语,攀比得格外起劲儿。
钟情连连点头:“我妈妈都是拿蘑菇加鸡汤煲。小时候家里住平房,每次家里一煲鸡汤,隔着好几家都能闻到香味。”
两个人越说越起劲,黎邵晨突然伸展开了双臂,深吸一口气说:“现在想想,现代生活虽然便利了点儿,也没那么好。咱们爸妈那个年代多好,空气清新,食物新鲜,人和人之间也特别简单。”
钟情听了他的话,不禁笑了:“你有时说话跟白肆很像。”
“我像他?”黎邵晨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那小子比我小七岁,好多东西都跟我学的!”
钟情摇摇头:“我是说,你有的时候,像个小孩子。”
黎邵晨听了这话,先是微微笑着,过了片刻,才转过脸,凝视着她的眼道:“或许那是因为,跟我说话的这个人,让我特别喜欢。”
好像是有这么个说法,男人无论在外多么成熟世故、不可一世,每每回到家里,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总会像个孩子。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又正对上黎邵晨凝视着自己的那双眼,钟情猝不及防地转过脸,耳朵却悄悄红了。
两个人在山里走走停停,也不觉得冷,一晃大半个下午过去了。坐着黄师傅的船返回镇上的时候,钟情和黎邵晨两个人各自接到钟母和白肆的电话,内容居然出奇的一致,都是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吃饭。钟母的意思是让她早点回来,好把晚饭准备得充分一点,免得做了客人不喜欢吃的东西。白肆表达得就更简单了,直接对着话筒嚎:“我的三哥啊,你太狠心了!就一碗馄饨几个烧饼打发我一整天!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站在钟情他们家楼下都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钟情对待母亲的催促,自然唯唯应下;而黎邵晨面对白肆的哭诉,心肠就硬多了,撂下一句“老实等着”,就直接挂了电话。
返程的途中,两个人的兴致都很好,坐在靠外边的位置,一齐望着水面上的景色。临近傍晚的光景,太阳居然拨开云层露出半个金灿灿的脑袋,映着面前的这条河水波光粼粼,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染上了淡淡金色的光晕。远处传来飞鸟的咕咕声,为这幅宁静的画卷平添了几分活泼和诗意。
黎邵晨吹了个口哨,感慨道:“真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小日子,太舒坦了。”
“是啊,都有点不想走了。”河面上水汽弥漫,钟情轻轻呼出一口气,又说,“我都有点想不起来上次这样趁天黑前坐船回家,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这样好。”黎邵晨笑得狡黠,“这样以后想起现在的光景,你就不容易忘了。”
两个人在外面疯了一天,赶着天色擦黑之前急匆匆地回家,如同两个贪玩的孩子,心里既有不舍,又有喜悦,尤其是钟情,还有点做错事即将被人抓包的忐忑和羞涩。
黎邵晨见她这样,便安慰:“没事,阿姨不是在电话里说,饭好还有一段时间。”
钟情斜了他一眼,那话是对他这个客人说的,她怎么也算半个主人家,跟着他一起疯跑疯玩,都没帮父母一起准备晚餐,说起来多少有点让人笑话的。
冬季天冷,河上又容易起雾,黄师傅也极少在这样的天气开船,因此也觉得这一天的经历蛮新鲜。刚刚临开船之前,黎邵晨多塞了两百块钱给他,此时心里也美滋滋的,听了这话连忙说:“不妨事的。你们年轻人,在外面约会时间长一点,家里人不会生气的。”
钟情听了这话,不由得又瞪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一眼,未想黎邵晨突然凑近,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又飞快坐了回去。
钟情先是呆住,接着便整张脸都涨红了,对着黎邵晨“你”了半天,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索性别开脸不再理他。
黄师傅有眼色得很,全当没看到,还不忘按照之前的约定提醒两个人:“黎先生,到地方了。你们两位不是说要去茶楼取点心嘛!”
这话说的时机刚刚好,黎邵晨立刻拉着她钻出船舱,踏上河岸。黄师傅把东西一样样递出来,一面朝钟情笑着说:“钟小姐,你这位男朋友很不错,好好珍惜啊!”
钟情一句话接不上,老黄已经转过身准备将船开走了。黎邵晨眼看机会难得,连忙拽着她的手臂将人往怀里一拉,低下头盯着钟情细细地看:“生气了?”
这话让人怎么回答?钟情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又对上他那双眸色浓烈的眼,只能撇开脸,低声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黎邵晨扶着她的肩膀,嗓音低沉之中透着不甘和委屈:“我们确实是朋友,但你难道就没觉出一点儿我对你的不同?”
见钟情迟迟不答,黎邵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愿意做你的朋友,倾听你的困惑和委屈,帮你出主意甚至打抱不平。但是钟情,我不甘心这辈子只做你的朋友。看着你因为别的男人烦躁甚至掉眼泪,我心里像被人用刀剜一样疼;看着你担心阿姨的身体坐立不安,我那时就想直接把你抱进怀里。走路时我想拉你的手,看着你笑得开心,我忍不住想亲亲你,这些事都只能对恋人做。你呢,你难道对我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只跟我做朋友就天下太平?如果哪天我有了女朋友娶了妻子,那我就得把全天下所有的好都给她一个人,到了那时你敢说你不吃醋?”
天色将暮,河岸边上的风渐渐冷了。钟情被他握着肩膀,一声声一句句地质问,脸色也渐渐由绯红转为苍白。她呆站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最后实在被他看得没办法,只能低下头,把自己心里真实的所思所想说出来:“我知道,你对我跟对普通朋友不同。但我,我很自私,享受着你对我的好,却一直逃避你的感情。黎邵晨,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
黎邵晨见她终于说了实话,心里不禁又酸又甜:“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对你好,我自己乐意。”
“但是我现在不能接受任何一段感情。昨天晚上我爸爸就这件事也跟我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