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传说-第26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严奇为人宽和仁厚,很得陈敬龙敬重。陈敬龙虽明知自己早晚要夺他兵权,但此时当真夺了,却仍不免心生歉疚,胸中抑郁;况且严奇亦在席中,陈敬龙无法坦然面对他,便只垂头饮酒,极少与人交谈,更显沉闷。
这酒宴本是为贺他升职而设,他这主角无精打采,兴头不高,别人自然也就扫兴,难以热闹起来。席间气氛冷清,众将意兴索然,是以略饮片刻,勉强谈笑一气,便即散了。
陈敬龙回到自己帐中,闷坐思索;欲去寻严奇详谈,宽慰于他,却又想不出该如何宽慰,欲要不去,又着实难解心中愧疚;正踌躇不定、心思烦乱之际,却见帐帘掀处,慕容滨滨、齐若男、欧阳莫邪、贺腾、吴旬五人接踵而入。
陈敬龙回营不久,便被拉去饮宴,先前未曾得空与这几位最亲近的故友说上几句,颇有些失落;此时见他们到来,不由欣喜,忙打起精神,起身相迎,让五人落座,笑问:“刚刚散席分来,你们便又来看我;莫非是分别这几日,着实太过想念我么?”
五人却全都神情严肃,绝无半点笑闹的意思;齐若男皱眉问道:“敬龙,你在锡城这些天,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
陈敬龙一惊,心虚道:“怎么……怎么这样问?”
慕容滨滨沉声问道:“你气色难看的紧,很有些憔悴;在锡城将养这许久,应该精神抖擞才对,怎么反不如前了?”
陈敬龙这才明白,他们只是见自己脸色不好,有所猜疑,并非当真知道了自己与楚楚的事情,放下心去;干笑支吾道:“我气色不好么?呵呵,我自己倒不曾发觉大概……大概我这人闲不得,许多天无所事事,心里很不舒服,所以精神有些萎靡吧”
欧阳莫邪怀疑道:“敬龙,你伤势当真痊愈了么?我看你席间举止,似乎……似乎仍有些不方便”
陈敬龙忙笑道:“我各处伤口确实都已愈合,再没半点不适;哈哈,你多心了,你们都多心了”一边说着,一边伸臂曲腿,活动身体,以示无恙;虽活动时牵扯伤处,颇觉疼痛,却也只能忍耐,不敢表露出来。
众人见他活动如常,这才松了口气;慕容滨滨犹不放心,叮嘱道:“带伤上阵,后果严重,非同小可敬龙,你若仍有不适,可千万要让我们知道,绝不许忍着不说,勉强自己……”
陈敬龙不愿再纠缠于此事,摆手应付道:“知道,知道;我当然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你们不用担心”又转移话题,问道:“严将军升为监军,以后还统带后备一营么?”
贺腾解释道:“监军并无上阵指挥打仗之责,不用执掌兵马;以后严将军麾下,只有主帅拔给的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五百亲兵;至于后备一营,却不再受其统领”微一迟疑,又道:“他已不再是将军;以后只有严监军,却没有严将军了”
陈敬龙心里歉疚感更重,默然良久;闷闷问道:“后备一营,由谁接手了?”
贺腾应道:“以后也没有后备一营了,只有陈家军一营。将军有自行任免之权,陈家军既然归于将军麾下,这一营由谁接手执掌,自然该由将军决定;王爷并不曾下令任命”寻思一下,又道:“后备营既改为陈家军,则陈家营之特立番号便也再无意义;倒不如仍复称九营为是”
陈敬龙点点头,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后备军其它各营中,并没有闲置的副将;接掌一营的副将,只能从在座各位中选出。……若男、莫邪,要统带江湖豪杰,不能离开义营;吴大哥和我一样,本非军旅出身,对管理军务不很精通,难以独掌一营兵马……”说到这里停住,目光在慕容滨滨与贺腾二人身上移来移去,犹豫不定。
贺腾正色道:“这件事末将已经想过:由末将接掌一营,最为合适——现在的九营,兵力超过两万,是一营两倍还要多些;末将从未统领过这样多的兵马,深恐力有不逮,会误了战事;慕容将军曾为无极军大将,更屡立战功、威名赫赫,论能力,统领九营这两万人马自然绰绰有余;所以说,让末将去接掌一营,才最合适”
陈敬龙听他说的有理,便点头应允;又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敌军可有什么举动没有?”
众将面面相顾,都显出忧虑之色;欧阳莫邪叹道:“一点动静也没有,似乎是打定长期对峙的主意了咱们白虎一境之力,当然及不上暗族举国之力;若长久对耗下去,肯定是咱们先支持不住暗族军若当真如此打算,咱们可就不妙了”
陈敬龙冷笑道:“他们不想战便不战,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慕容滨滨叹道:“暗族军兵力胜过白虎军太多;他们不动,不露破绽,咱们也确实不敢轻举妄动……”
陈敬龙不以为然道:“暗族军兵,不过是些无用的草包而已,就算比咱们白虎军多些,又有什么了不起?嘿,白虎军将领就是胆气不足,太过小心了;待我明日正式接掌了陈家军,咱们便大干一场,再立一次奇功,给那些胆小如鼠的白虎军将领瞧瞧”
欧阳莫邪慌道:“敬龙,你可不要贪功心切,鲁莽行事……”
话尚未完,却听帐外脚步声响,一人快步走来;到了帐前,停步问道:“陈将军,你在么?”
陈敬龙听得声音耳熟,忙应道:“是严将军么?快快请进”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欲迎。
不等他迎出,门帘掀处,严奇走入。众人忙起身与他招唤,严奇一一还礼回应。
众人均知,严奇兵权归于陈敬龙,二人之间关系颇有些尴尬;严奇此来,定是想与陈敬龙单独说话;打过招唤后,众人便纷纷告辞。
待众人尽去,帐中只剩陈敬龙与严奇两人时,陈敬龙满脸红涨,手足无措,实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从军半生,却被自己夺了兵权的宽和长者。
严奇却神色如常,并无愤恨之意;见陈敬龙垂头不语,便自去椅中坐了,扫视帐中摆设,笑吟吟说道:“这副将帐篷,毕竟有些小了,坐了几个人,便显得拥挤;待明**换了更为宽敞的大将帐篷,朋友来聚,便不会如此局促了”
陈敬龙慢慢踱到他对面椅中坐下,鼓了鼓勇气,抬头叹道:“严将军,我原本以为,只会夺你大将位置,实没料到,会害得你兵权全失,作不成将军;我……我着实对你不起……”
不等他说完,严奇摇头笑道:“你当我是心怀不忿,兴师问罪来了?呵呵,这你可误会了”
陈敬龙叹道:“我知道,严将军宽和仁厚,定能谅解我;但敬龙自己心里……却难以释怀”
严奇面容一整,正色道:“我正是怕你心存愧疚,不能释怀;所以特来寻你,与你推心置腹的再谈一次”寻思一下,将声音压的极低,缓缓说道:“我早说过,这后备军是你的;如今你终于名正言顺的把它接过去,不枉王爷苦心栽培,也算去了我一块心病;这件事,你不用觉得愧对于我”
陈敬龙苦笑道:“可我没想到,会把你挤出后备军,让你做不成将领”
严奇点点头,叹道:“我原本也没有想到我本以为,你做了大将,王爷定会寻个由头,降我军职,让我在你手下效力,继续扶助你,却没想过,竟会干脆不让我做将领了”
陈敬龙气苦道:“王爷行事,向来极有道理,只有这件事,做得太不成话……”
严奇忙道:“不,不,王爷如此行事,仍是极有道理的,只是你还未曾明白我本来也不明白,但仔细想过之后,却终于懂了”微一停顿,将声音压的更低声,轻轻说道:“我现在知道:王爷重用你,不仅是要你接掌后备军而已;原来……竟是想让你接过整个白虎军”
陈敬龙身心俱震,失声惊道:“你……你猜到了?”
(这一章写的慢了,发的太晚了,实在对不起朋友们;飞花郑重道歉)。
更多到,地址
三百五十三节、小人怀恨
三百五十三节、小人怀恨
陈敬龙失声惊呼:“你猜到了?”身心剧震之际,左手急探,已下意识的握住佩剑剑柄。
严奇神色不变,轻轻说道:“我深知此事牵涉广泛,非同小可,若有泄露,不知会有多少人极力破坏此事,后果堪虞;王爷待我恩重如山,严奇情愿粉身以报,自然绝不敢将此事泄露,坏了王爷大计;陈将军,你对严奇,尽可放心,不必疑忌”
陈敬龙听他语气真诚,心中稍安,但仍不能完全放心;定定望着严奇,踌躇不语。
严奇寻思一下,又道:“王爷对严奇,可谓了若指掌;他老人家升严奇为监军,自然早就料到,严奇根据这一调度安排,足可猜出他老人家的意思,而如此安排,更能看出,王爷不怕严奇知道此事,全无疑忌王爷信得过严奇;就算陈将军对严奇了解不深,信不过严奇,难道还信不过王爷的才智眼光么?”
陈敬龙沉吟片刻,缓缓吁了口气,松开剑柄,正色道:“我信得过王爷”微一迟疑,又问道:“不知这监军一职,与我掌握白虎军一事有何干系?严将军何以能凭借此事,猜出王爷重用敬龙的意图?”
严奇轻轻叹了口气,微笑言道:“监军者,须铁面无私、刚直不阿,只讲原则、不讲情面,如贺腾之类的人,方才合适;严奇性情温和,脸软心软,处处容人,最重情面,岂是做监军的材料?嘿,王爷知人善用,怎可能如此糊涂行事,让严奇去担任无力担任之职?他老人家这一任命,分明另有深意;严奇既觉蹊跷,自要好好琢磨;而深思之下,联系起王爷重用陈将军一事,便不难猜到王爷的意图了”
陈敬龙听得满头雾水,纳闷道:“王爷另有深意?他老人家这样安排,不只是为免你大将之职,给我腾出位置么?”
严奇连连摇头,笑道:“当然不这么简单”寻思一下,低声讲道:“督察全体将领,自会与众将常常接触,而发现有人疏忽违规之时,网开一面、不予责罚,则是施恩与人,要令人感激了。王爷让严奇做监军,不是为让严奇得罪人,却是给严奇机会,让严奇与白虎军众将交朋友呢
你要掌握白虎军,便需众将对你敬服,甘心依附于你,听你指挥;但若不知哪些将领敬你服你、倾向于你,哪些将领对你有抵触抗拒之心,便无法确定掌握白虎军有了几分把握、时机是否成熟;那怎么能够成事?
你当然不能亲自去询问众将,了解自己在他们心中份量如何;而我这个监军,恰便是你最好的耳目与口舌我与众将来往结交,成了朋友,自不难了解他们的心思、倾向,让你知道自己在白虎军中的影响力达到何种地步;对于倾向你的将领,我可鼓励肯定,更坚其心;对于抵触你的将领,我亦可劝说诱导,慢慢消其抵触,转变其心,拉他倾向于你。有我的帮助扶持,你收服众将,自然便可更容易一些
后备军因你而扬眉吐气,后备军诸将,对你无不敬服;你在后备军中的地位,已稳如磐石,不需再有我扶助。王爷将我调出后备军,担任能接触所有白虎军将领的监军一职,分明是要我影响更多的将领,帮你收服人心,加快掌握白虎军的步伐,你明白了么?”
陈敬龙听他说完,终于明白了白虎城主用心之苦,不由感激莫名,喃喃叹道:“想不到王爷谋划,竟细致若此……唉,他老人家如此费心给敬龙铺路,若最终敬龙不能完成他老人家托付之事,便是死了,那也是没脸与他老人家相见于地下的”寻思片刻,又问严奇:“严将军,你当真诚心助我么?”
严奇笑叹道:“我早说过,严奇愿粉身以报王爷;王爷安排的事,严奇自然尽力去做,绝无二话”
陈敬龙踌躇半晌,轻声问道:“你当真甘心放弃兵权、放弃沙场建功的机会?”
严奇身躯一僵,笑容慢慢消失;默然片刻,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我从军半生,为将二十余年,日日演兵习武,与金戈铁马为伴,盼的便是有朝一日,能驰骋疆场、引军破敌,保国护民,不负将者本份;如今强敌入侵,正是将者用武之时,我却……我却再无兵权,半生梦想,无望达成;试问,我如何能够甘心?”说到后来,声音颤抖,十分激动,眼睛不觉有些湿润。
陈敬龙知他心中苦闷异常,颇生同情,却不知如何宽慰才好;叹了口气,垂下头去。
严奇沉默片刻,待情绪平定,又幽幽叹道:“虽然我心有不甘,但却无可奈何……王爷雄才伟略,苦心谋划之事,必定意义重大,非同小可;而任何大事的成功,都必须有许多人为之付出;任何人踏上高处,沿途都必须有级级阶梯支撑。严奇分得出轻重;既然王爷的大事,需要严奇付出,严奇愿意抛却个人梦想,为大事尽自己心力;既然王爷的大事中,需要陈将军踏上高处,那……严奇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