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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净尘传说-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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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虎城主瞠目正色道:“就是如此慕容将军若当真屈死,则忠义之士,无不心寒;将来人人怀有疑忌隐避之意,再无人肯为朝廷出力;到那时,血寇来犯,朝廷兵马立散,轩辕必亡”
    陈敬龙既惊且惧,怵然叫道:“一定要救慕容将军,非救不可”
    白虎城主眉头微皱,低声说道:“停战书,在后日午时签订;签订停战书后,则立即要斩慕容将军。飞凤关离白虎城不下三千里路程,两日两夜之内,唯有踢云乌骓全力奔驰,方能赶到。此番去救慕容将军,只你一个人,没有军兵相助,你身边的江湖朋友,亦无法随同赶去,你明白么?”
    陈敬龙微一沉吟,点头应道:“明白”
    白虎城主轻轻叹息一声,又道:“两族订约使者相会,必都带重兵围护;去救慕容将军,无异于独闯龙潭虎穴,你明白么?”
    陈敬龙起身正色应道:“尽力而为,虽死无悔”
    白虎城主长叹一声,盯着陈敬龙定定看了片刻,缓缓闭眼,黯然说道:“我手下虽有不少人才,但论武勇本领,没一个能比得上你,所以只有派你去干这件事。我指望你将来接掌白虎军,稳定轩辕局势,对你寄予了无尽重望;如果你死了,我三年筹划,尽成泡影,未竟之事,无人接手;我……我将死不瞑目”
    陈敬龙感动道:“王爷放心,敬龙必定活着回来,绝不让你失望”
    白虎城主猛一咬牙,嘶声喝道:“白虎军,可散;轩辕人心,不可冷”
    陈敬龙猛然省悟,斩钉截铁应道:“敬龙明白:敬龙虽重,却重不过慕容;万不得已时,敬龙情愿舍命,以保慕容将军安全”
    白虎城主叮嘱道:“消息不可泄露,以免朝廷派人沿途拦截阻碍”停顿片刻,轻轻叹道:“你去吧”
    陈敬龙默默转身,走到门口;微一踌躇,沉声道:“王爷安心养病,莫让敬龙归来时,却无所依”言罢再不犹豫,拉开房门,大步走出。
    回到陈家营,陈敬龙向贺腾稍一叮嘱,只说自己有要事去办,命他暂领军事,并承当迎接安置新兵等事;贺腾并不多问,郑重应诺。
    陈敬龙又稍一准备,带好干粮草料;为免踢云乌骓负担过重,影响速度,盔甲、蛇矛等物都不能带,只背负钢刀、霸王弓,带好箭支,便即出营,打马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路程,三千余里;时间,只有两天。
    陈敬龙心急如火,丝毫不敢耽搁;除偶尔打听路径,或让踢云乌骓饮食稍歇之外,片刻不停,只是赶路。
    接连疾驰两日夜,到第三日太阳升起时,踢云乌骓已是筋疲力尽,摇晃欲倒,再也无力奔驰;而这时,也终于望见远处两山之间,城墙连绵;墙头旌旗林立,密密麻麻。
    陈敬龙知是到了飞凤关,见踢云乌骓已无力再跑,便跃下马来,寻个小树林,拉其进入;也不管它是否能听得懂,附在它耳上喃喃叹道:“若将你拴了,万一被别人碰到,你无法逃走,只能被人窃去,倒是我负了你;你只在这里吃草休息吧,等我回来;望你莫要负我”言罢在它鼻梁上轻轻抚摸几下,便转身出林,扬长而去。
    飞凤关,城墙高近五丈,绵延三十余里,与两边山岭相接;城墙内侧,每隔里许,便有石阶直通城顶,是为军兵登城防守而设。城墙居中处,有两扇高逾两丈、宽近两丈的厚铁大门,此为关内关外唯一通路。门内两侧,各有一座军营,为无极军驻扎之所。
    陈敬龙远远眺望,见城墙上有许多军士驻立;城关大门虽开,两侧亦有军兵列队防守;门旁两座军营里,更是帐立如丘、人来人往,不知多少军兵在内;情知绝难硬闯出关,寻思片刻,打定主意,快步往城关左侧军营后方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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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八节、混入御林
    陈敬龙绕到军营后方,寻个无人防守之处,翻入围栏,摸向就近一个帐蓬。到了帐后,侧耳静听一听,听得里面说话走动声颇为杂乱,至少有六七个人在内,情知下不得手,只好放弃,又摸向另一个帐蓬,不料里面人数依旧不少……
    直寻到第五个帐蓬,方听得里面安静,毫无声息;陈敬龙轻轻掀起帐角窥视,见果然无人在内,忙自帐下钻入。
    帐内只有几床铺盖,以及些许日用之物,并无军械衣甲;陈敬龙乱翻一气,并无收获,十分失望;正欲放弃搜寻,退出此帐时,忽听帐前有脚步声经过,不由大喜;忙蹿到帐门处,微掀帐帘,探头出去观望。
    两名军士刚从帐前行过,走出不及五丈;陈敬龙见了,忙轻声唤道:“喂,喂,两位大哥”
    那两名军士听见呼声,驻足回望,见帐蓬口有人探头,因看不见身上穿着,只当是军中同袍;其中一个应道:“什么事?”
    陈敬龙赔笑说道:“兄弟有点小事,自己干不来,想麻烦两位大哥,来搭把手帮个小忙;过后兄弟请两位大哥喝酒道谢,成不成?”
    两名军士对视一眼,都笑道:“自家兄弟,搭把手,又算得什么?何必这样客气”一边说着,一边已走向陈敬龙所在帐蓬。
    陈敬龙缩回头,贴立门旁等候。第一个军士掀帘入帐,抬眼便望见铺盖等物翻的乱七入糟,不由一愣,愕道:“怎么乱成这样?”话刚出口,第二名军士已紧跟进入。
    便在此时,陈敬龙猛蹿至两军士身旁,双拳齐出,“蓬”“蓬”两声,已在两军士头上各击一拳。那两名军士虽有头盔保护,却也禁不起陈敬龙的一拳猛震;登时一齐昏厥,侧翻摔倒。
    陈敬龙侧耳倾听,见周围并无异响,知道未曾惊动旁人,这才放心;向两名军士略一打量,选其中一个身材较为高大的,把他衣甲尽皆扒下,套在自己身上,又取过他头盔戴了,将自己的钢刀悬在腰下,再扯过一床被单,将弓箭裹了,抱在怀里,然后出了帐蓬,大大方方往辕门方向行去。
    营中军士来来往往,人数极多;陈敬龙已作无极军打扮,便是对面相遇、擦肩走过,也没人留意他。及到了辕门处,却有几名守门军士上前拦截,其中一个中年军士问道:“这位兄弟,要出营做什么?”
    陈敬龙支吾道:“我……到对面营中探望朋友……”那中年军士笑道:“什么要紧事,非得这时候去?稍等等吧,等押解军兵出了关,再去不迟;上头有令,押解军兵经过之前,不许军士乱走,免得阻了道路”
    陈敬龙心中一动,情知所说的押解军兵,所押之人必是慕容滨滨无疑;忙问道:“这位老哥,押解军兵还没出关?那咱们的签约钦差也还没有出关了?”
    那中年军士笑道:“签约钦差?哪来这拗口称呼?还依寻常时候,称王爷不就行了?”陈敬龙这才知道,原来轩辕族负责此次签订停战书的使者,便是统领无极军的那个狗屁“安南王爷”。
    那中年军士笑问完,忽地愣了一愣,奇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陈敬龙心中一凛,忙垂下头,佯装惭愧,叹道:“小弟脾气不好,跟同帐兄弟都有嫌隙;这又病了几天,只在帐内休息,外面的事,居然没人告诉我”
    那中年军士释然道:“原来如此”微一停顿,低声讲道:“王爷怕得罪血族使者,早早便出了关,去约定地点等候了。至于押解军兵么,是从无极城过来的,计算好了时间,只要在今日午时之前赶到约定地点便可,却不在咱们军营停留。现在离正午已经不远,估计押解军兵就快经过这里了”
    陈敬龙大悔,心道:“早知如此,只在半路拦截抢人便是,岂不省了许多麻烦?”但事已至此,无可奈何;寻思一下,又问道:“老哥,你可知那约定地点,离咱们城关多远?”那中年军士应道:“离咱们这,是十里,离血寇大营,也是十里;正处在咱们双方正中间。”陈敬龙心中盘算,又问:“王爷这一去,带了多少军兵,可能保证安全?”那军士应道:“王爷带了两千骑兵,等押送军兵赶去,便是三千军兵保护至于能不能保证安全,其实跟带多少军兵也没多大关系……”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营地后方有人叫喊吵嚷,乱了起来。几个守营军兵都是一愣,转头向营地后方观望。陈敬龙情知是自己打晕的那两名军兵被别人发现了,不由心急;暗自咬牙,心道:“拖延不得了,只好硬闯出去……”一边想着,一边已抬手握上刀柄。
    正要抽刀,却又听北面营中有人大叫:“来了,来了”叫声一起,只见无数士兵争先恐后拥向围栏旁,从缝隙间向外观望;更有许多士兵,拥到辕门口,挨挨挤挤,向外探头;那几个守门军士急的不行,只顾呼喝推阻,不许军士们踏出营地;此时,已无人顾得上去理会营后那一点小小骚乱。
    陈敬龙微松口气,打消硬闯的念头,也跟着众人挤向辕门口。他用起蛮力,谁能挤得过他?几名军士被他双臂一分,已跌跌撞撞退向两侧,陈敬龙大步上前,抢到了观望者第一排的位置。
    稍过片刻,便见一长队骑兵自北而来;个个顶盔贯甲,手执长枪;这队骑兵的盔甲样式,陈敬龙熟悉的很,正是曾围剿过他的御林军。
    御林军四人一列,缓缓从辕门前经过;走过四五十列后,整齐队伍中忽地夹杂了一辆门窗皆以布帘遮挡的严严实实的马车,车旁有御林军依傍守卫而行。营中军兵,便有许多隔着围栏大叫“玉将军”的,那马车里却毫无声息,并没有人应声。
    陈敬龙听军士呼喊,也省悟过来,知那马车便是押送慕容滨滨的,不由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即冲上前去抢人;但随即想到,此时周围军兵如山,若动手只有死路一条,只好强捺心绪,隐忍不动。
    那马车经过后,又行过几列御林军,随即又出现一辆夹在队中的马车,车辆模样,与前一辆完全一样,也同样遮挡的严严实实;路两旁营地中,“玉将军”的呼声越来越高,但那马车内也如前一辆一样,毫无声息。
    陈敬龙见了第二辆马车,登时愣住,尚未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见几队御林军之后,又有一辆马车行来。
    陈敬龙见这辆车仍与前两辆一模一样,登时省悟:朝廷为防有人沿途抢夺解救慕容滨滨,故布迷阵,弄出许多相同的马车来;慕容滨滨究竟在哪辆车中,外人无从得知;在重兵围绕下抢人,除非出手便得手,得手便退走,岂能容得挨辆车慢慢寻找?因此不能确定慕容滨滨在哪辆车上,便休想劫人成功。
    想通了这节,陈敬龙便知:在途中,万无得手可能,只有到了两族使者相会之处,要斩慕容滨滨之时,慕容滨滨露面,方是唯一机会;于是急躁心情渐褪,凝神静气,思索如何混入这御林军,好随去签约地点。
    随着队伍前行,陆陆续续,竟有十三辆马车经过;到最后一辆马车经过时,陈敬龙踮脚眺望,见后面的御林军已剩不多,很快便可过完,情知再拖不得;咬了咬牙,俯身在脚边捡起块鸽卵大的石头,暗道:“成与不成,看运气吧”内力运起,手腕微抖,将那石块往正经过辕门前的一匹马的前腿上掷去。
    石块一出,正中马腿。陈敬龙运上内力这一掷,力道岂是寻常?那马登时支持不住,惊嘶一声,猛地斜跪倒地;马匹摔倒,马上骑者自然也再坐不住,跟着翻倒,滚落尘埃。
    异变陡生,在场之人尽皆一愣。不等众人反应,陈敬龙已一个箭步蹿上前去,嚷道:“啊哟,不好,马失前蹄;可别摔坏了人”一边嚷着,一边已将那摔倒的御林军脑袋抱在怀里,佯装手忙脚乱,右手包裹垂在那人口上压住,让他叫不出声,左手运力捏住他后颈,微微一扳;“格”一声轻响,那御林军颈骨立断,头颅软软垂下。
    陈敬龙这小动作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情,旁人只当他是在扶人,谁能料到他却是杀人?与死者同列的三名御林军停马观望,见那同伴不起,便喝问:“怎么?摔伤了么?”他们这一停下,后面的几队也只得跟着停下。
    陈敬龙装模做样扶着那死者肩头摇晃,唤道:“喂,喂,醒来”那死者头颅随他摇晃,左右摇摆。陈敬龙呆了一呆,大叫道:“不好了;他……他摔断了脖子”
    这一声大叫,把周围众人都吓了一跳。几名御林军匆忙下马,奔过来看,见那死者果是头颅软垂,颈骨断折,已是死得透了;不由都骇然失色,相顾无语。
    陈敬龙满脸惊容,放脱那死者,站起身来;喃喃道:“我看着他摔下马,头先着地,便知道不好,却没想到,这样严重,竟……竟一下摔死了”其实骑兵都懂得落马时自我保护之法;那人落马时,分明是用力扭身,以侧后肩先着的地;但突生的异变、瞬间的动作,旁人却哪曾看得清楚?听陈敬龙这一说,倒也无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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