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芳华 作者:念郁子(17k小说网2012-8-8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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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边昙一直默然不语，以为句句说得在理，便滔滔不绝起来。“总部这些人有哪个没有自己两下子的，要么就是你关系够硬，要么你就要够聪明！”说到最后一句，她加重了语气，并把眼睛死死盯着边昙。一会儿间，她放松语气，高扬着说，“可惜，你已经不行了。”
边昙低头不语，脸色极为难堪。刘兰见状不再言语。讪讪的走出办公室到楼下找人聊天去了。
第十一章 回家
胖大姐的突然离职，并没有给公司造成一丁点影响，就像一颗豆粒般的石子投入湖心，起不到一丝涟漪。边昙被民工强奸的事情却在这事后被推上风口浪尖，公司上下对其议论纷纷，影响极为恶劣。
能将此事推波助澜的人只有她，边昙想到这里，知道自己在财务部的日子不会好过。她能将胖大姐挤走，边昙就更不在话下。
边昙请了几天假，回了老家。边昙请假的时候，王展临正伏在案上处理文件。见是边昙进来，他有些许诧异。然后陷入沉默，复又抬头，用平静的眼神望着边昙。
“你这个时候请假避一避也是好的。希望你能坚强起来。”王展临紧盯边昙的表情，唯恐哪句说错一般，“因为这事对你伤害较大，我一直也不愿意提及，可如今议论纷纷…”
王展临不知如何措辞一般低下头去，甚至不停摇头，似乎怀疑自己是怎么了，想是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象今日这样不知所措。
“王总，我没事。您不用担心。”边昙坚定的说。
“那就好。其实那件事具体是什么情况，我都还不十分清楚…”
“我会告诉您的，只是不是现在，可以吗？”边昙笃定的说。
“可以，好。只要你自己能想开就好。”王展临再说了几句想开点，路上小心之类的话，便披了边昙的请假条。
自上次回家，边昙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她收拾了几件衣物，打了辆的士坐到长途汽车站。从市区到家里的路途并不遥远，可每次边昙都觉得这是最长的距离。坐上闷热的大巴车，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只剩下最后一排有个靠窗的位子。边昙心里庆幸，赶紧坐了过去。
刚刚坐稳，车子便开始启动了。摇摇晃晃如同坐着摇篮一般摇出了车站。边昙掩住窗帘，抵挡住窗外强烈的日光，仍不能遮挡日照的温度。不一会儿，车里开了空调，温度渐渐降了下来，这次稍微舒心的倚在靠背上。双眼迷蒙的，望着车外如同隔世一般的闹市。
到站已是傍晚，温度仍有余热，只是日头已经不见了踪影。边昙走出车站，往家的方向走去。
永成区是山城最小的一个区，原本也只是一个小县城，如今被政府收编成区后，变化也仅仅是道路更加通畅，房子稍微修的多一些了。
边昙的家周边基本没怎么变化，从车站往左边走，三个路口后往右一拐便是了。这是老式居民楼，可正好在区中心位置，楼前是主干道，楼后是一条小小的河流。
从边昙卧室的窗子望出去，能清楚的望见河流里嬉戏的红的白的鲤鱼。也能看见河流上面那座精致的弯如皓月一般的拱桥。拱桥边上有一个中心广场，每晚都会有一些老人在那里跳着整齐的坝坝舞。
天气着实太热了，走了几步便已经大汗淋漓。边昙用纤细的手指拭去额头豆粒般的汗水，踱步上了楼。窄小黑暗的楼梯如同走时一样，干净阴凉。
三楼拐角处便是边昙的家了，紫红漆色防盗门上还是年下的时候贴的春联，门中心倒贴了一个大大的福字。普通老百姓也不过是这些心愿。边昙敲门敲了许久，终于吱呀一声，门锁从里面扭开，母亲从里面探头出来，见是边昙，高兴的手舞足蹈把边昙拉进去。
第十二章 母亲
家里设施丝毫未变，进门便是供了观音菩萨像，像前供奉着苹果，花生之类的供品，燃起的供香此时已然烧了半柱，清清淡淡的檀香味充溢屋内，让人心平气和。
这里原本是边昙父亲单位分的房子，后来父亲去世，单位也还算照顾，看在边昙母亲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并没有收回去。母亲也是不愿搬走的，这里有着父亲原有的一切。
客厅里摆着父亲的遗像，那张熟悉的脸庞早已像烙铁一般烙在边昙的心上，可此时再次望着父亲的遗像，她的心再次被冲击，心内隐藏最深最柔软处被重物强烈撞击，泪水霎时溢出，她匆匆走进卧室，把简单的行李放下，稳定了情绪，才又走出。
每次回来，母亲都会带着边昙给父亲拜一拜，烧上点纸钱，说一说近况，祈求保佑边昙平安无事之类的话。边昙跪在父亲遗像前，心内暗暗发誓，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现在我已经接近了他，相信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也让您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边昙母亲照往常一样，嘴里碎碎念着，老头子，小昙大学毕业了，也找到工作了，你就放心吧。你在那边一定要保佑小昙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边昙望着母亲那张已经被岁月催老的面庞，沉默许久。
记得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母亲是极爱笑的。那是边昙见过最美的笑脸。如果不是那场事故，边昙想，母亲的脸上应该会有许多笑纹，而不是像今天这般冷冰冰的无奈失落的毫无表情的脸。
母亲起身，收起跪垫。拍了拍腿脚边上些许微尘。
“哎呀，你回来怎么不早点给我说一声，家里都没有什么菜。我现在去菜市场买点儿，你跟我一路吧？”边昙母亲笑着说，蒙尘般的双眸此时也能透出一丝光亮。
边昙愉悦的答应了，挽着母亲微胖白皙的胳膊，出了门。一路上母亲见了几个老熟人，个个都跟母亲热情的打着招呼：“小昙回来啦？哎呀，苏姐你真是有福气，女儿隔三差五就回来陪你。我们那孩子真是让她回来她都不回来。”语中无不透漏出对边昙母亲的羡慕。
每每这个时候，母亲总能很高兴的笑着，露出已然整齐洁白的牙齿。边昙心内也暖暖的，与此同时更加愤恨那个给她全家蒙上阴影的人。
母亲说，“你还记得小胖子吗？”边昙笑了，“当然记得。”
“他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现在接了他父亲的班，把公司干得更大了。人也长得精神，也很礼貌。关键是他现在还能记得我。不管多忙，每次回这边老家，都会到我这里来看看我，每次来都带特别多的东西，刚开始还要给我钱，我坚决没要。”母亲絮絮叨叨的说着，像是在感慨着什么，边昙默默的听着没要接话。
“他每次来都要陪我坐一个下午，听我絮叨。比你都有耐心。”母亲半开玩笑的说。
边昙笑了，“那我该好好谢谢他。”
“那是，不过每次他来你都不在，真够不巧的。但是他从来不问你，这也是让人可怜的孩子。”母亲说着许是想起来过去，眼角湿润了。
第十三章 记忆片段
家乡是每个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这种感情随着岁月增长，与日俱增。时间长了，家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无法舍弃的情感。
边昙坐在桥边的梯坎上，望着河里正在争食的小鱼，岸边随风飘拂的垂柳，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依稀看见小时候的自己穿梭在桥边的情景。
她穿着一件粉色蕾丝花边连衣裙，胸前带着一朵幼稚园发的大红花，脚穿一双粉色系带凉鞋。在那个年代能穿这样的新衣服，可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呢。因此小小的边昙在桥边上跳来跳去，全然不顾后边紧跟着的父亲的呼唤。
后来，身后便又多了一个跟屁虫：小胖子。从幼稚园到小学再到中学。这拱桥上总有几次出现这两个人的身影。光阴轮转，岁月渐长，此时的拱桥如同一台录放机一般，播放着过去经历的点点滴滴。往事不堪回首，边昙细细回忆，心内微风吹拂。
再后来，是父亲在这个拱桥上永远的消失了，自那以后再也出现过。
以后的画面便乱了，模糊了，记不清了。
晚饭的时候，饭菜刚刚上桌，便听见有人敲门。母亲高高兴兴的去开门，把一个人迎了进来。这人高高瘦瘦，在边昙母亲面前谦恭无比，一身休闲西装穿在身上妥帖精致。一款黑色腕表恰到好处的环在细长手腕上，其他再无琐碎修饰。
转身往餐桌走来时，边昙这才清晰的看道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肿眼泡不见了，一双明亮细长眼睛炯炯有神，婴儿肥不见了，微微挺立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紧致的脸庞勾勒出一张让边昙感觉陌生的脸。
可明明那眼神边昙十分熟悉，里面有深切的关心，深沉的爱护，有无法拒绝的爱意，有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影子。
母亲高兴的说，就怕你赶不过来吃晚饭。我特地为你做的红烧牛肉。
那人奉承的说，“阿姨，你对我就是好。”
“那当然，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边昙母亲喜不自禁，见边昙愣着不说话，“小昙，你不认识了？这就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小胖子啊。不过现在可不准你这么喊了，现在叫少涛。长大了，都有身份了，不能再那么叫了。”
“好久不见。”边昙低头说了一句。“感谢你经常来看我妈。”
见边昙对自己如此客气，郑少涛眼角透出一丝失落，转瞬间，他抬头说，“阿姨，你今天这红烧牛肉做的最好吃了。”
边昙见他们两人一唱一和，自己倒像是局外人一般。索性低头只顾吃饭。
不一会儿，母亲说楼下张大妈有事找她，便饭也没吃的出去了。随着防盗门砰的一声关上，屋内只剩下两人，气氛颇为异样。
“我妈给你打的电话吧。”
“是，她跟我说你回来住两天。我就过来了。”郑少涛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从来不对边昙说谎。
“听我妈说了，你经常来看她，谢谢你。”边昙仍低垂眼帘。
“你对我就这么不欢迎吗？我接到阿姨的电话时，激动的差点把手机掉到阳台下面去。”郑少涛撅着嘴，表情难过。
“你跟小时候真是一样。”边昙笑了。
郑少涛见边昙笑了，自己也跟着喜笑颜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母亲回来的时候，郑少涛已经走了。边昙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母亲找了一个凳子坐了下来，望着边昙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问“你们聊得怎么样？”
“挺好。”边昙回道，“他跟小时候一样。”见母亲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干脆说，“妈，你就别费心了。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
边昙深知母亲的用意，可如今自己真的不想把他卷入自己的生活。边昙的母亲长长的叹了口气，便起身到厨房收拾去了。
第十四章 万能胶
望着母亲忙碌的已经不再年轻的身影，边昙心里不是滋味，鼻梁一酸，眼角边沁了泪。她拭去泪水，恢复平日的表情，说，“妈，放心，我会早点把自己嫁出去的。不过不是他。”
边昙母亲想当然的高兴起来。转了笑脸说，“那是谁啊？”说完便开始高高兴兴的给边昙收拾行李。边昙笑着说，“不是说现在相亲很流行吗？我可以相亲啊。”
“哼，你呀，真是愁死我了。”边母把边昙仅有几件随身衣物掂来掂去。“不过还真是，你还记得那张大妈吗？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她上次就说给你介绍对象呢。嘿嘿。”
回到公司，给王展临汇报的时候，见他很高兴的说，“小边啊，你就放心吧，对你有非分之想的那个民工已经被开除了。而且你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他只是…”
“谢谢王总。”边昙及时制止了王展临下面将要出口的话，心中一个迷团升起，她不知道王展临知道了多少。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是自己一手策划，肯定早已经不是现今这副神情了。可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呢？
见边昙表情愕然，沉默不语。王展临从办公椅上起身，踱步到边昙身边，轻轻的说，“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说着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了边昙纤弱的肩上。
边昙不自觉的抖了一抖。王展临释然一笑，说，“好了，你回去吧。安心工作。”
看着边昙轻盈的转身，漫出自己的办公室，王展临心里飘浮着一种不知如何解释的滋味。
他喜欢女人，可像边昙这种如小荷初露般的女人，他觉得不能用喜欢这个字眼来形容，可用什么词来形容妥帖一些呢？爱？想到这个字的时候，王展临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心里狠狠的把自己嘲讽了一把。
刘兰摇曳着身姿飘了进来。
“展临…”
“跟你说过多少遍，在办公室里不要直呼名字。”王展临着急的站起来匆匆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刘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