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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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之后花样更多,商会“自费”购爆竹二十万一路送到济南,学生也托总统的福德,放假一天摇旗举花站于路旁欢送,官绅有送到济南才依依惜别的,也有一直送到总统府,当真是千载难逢的盛况。
不过送到总统府的那几位听说多半是不愿回江苏的,愿与总统“同甘共苦”,我看“共苦”是未必的,同甘是肯定的。
当然了,报纸上说的绝对信不得,《申报》说总统动身前收了门生和义子三十余人,每人收贽敬数千到数万元不等,又分别依金额委了要职,或县长或司长不等,让新任督军为人事安排好生烦扰,不过想想我们冯大总统素来是喜欢官民同乐的,能是这种人吗?
至于广东的《共和时报》说,总统在南京金库提去七十万,又让财政厅转托中国银行向上海实业银行借现洋八十万元……
那更是信不得,咱们大总统素来勤俭节约,连玄武湖的上百年鲤鱼都没舍得吃,专门捞了出来放到市面上卖,据说卖了上百尾之后共为财政厅获巨款两元三角整,可绝对不是这种人。
第四卷 第四十章 启程南下
这边冯黎北上,那边柳镜晓也打定主意准备南下。
从廊坊至湖北如果徒步行军需费时数月,一路跋山涉水,官兵逃亡伤亡绝非少数,恐怕剩下一半兵力就是谢天谢地了。
而且现在柳镜晓手里的现金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恐怕支撑不到湖北了。
他手上只有五万多元的现款,而一月军饷就需要二万元,所以柳镜晓就准备坐火车南下。
他托了王斌城联络平汉铁路总局,平汉铁路总局方面的态度很干脆,既然是王斌城介绍过来的朋友,给个保本价,从廊坊到武汉跑一趟专列一万元。
不过一趟专列最多只有十二个车皮,满打满算也只能装下一千八百徒手步兵,而定边军还有大量军马、辎重、大行李。
如果要把定边军连人带辎重运到湖北,非要三趟专列不可,还好这段时间萧迪吉和柳镜晓打得火热,柳镜晓想起他手里应当有不少运输船,便试着打了封电报给萧迪吉。
萧迪吉复电说他刚好有几条军舰准备从塘沽准备回台湾,愿意做个顺水人情,替柳镜晓携带一部辎重和人员,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船资就全免了,只是他手头兵员奇缺,还望柳镜晓能在湖北替他征召些能打硬仗的士兵。
柳镜晓便有手头兵力分作两拔,自己带四个步兵营的大部一千八百人坐火车南下,柳镜晓又派了副官长陈方仁统领仅有的一个骑兵连和直属部队带着辎重、军马、火炮、大行李转道塘沽改走海路。
陈方仁知道柳镜晓对他报信之功的酬劳,他原是第一营的副营长,后来因为和营长李何一闹矛盾,才被调任到副官长这个无官无权的职务上。
但柳镜晓一向视他是自己的最基本干部,王善诚战死之后,又是他秘不发丧首先通知柳镜晓,第一个拥戴柳镜晓继续执掌定边军。
既然在这种关健问题上不犯问题,柳镜晓自然是对他看得再顺眼不过了,就把这些直属部队全托给他。
陈方仁也明白是柳镜晓是准备以这些直属部队为基干,再建立一个步兵营,由他出任营长,自然是欢天喜地带着部队离开。
等陈方仁走了一天,柳镜晓包的专列也到廊坊。
等列车一停打开车厢,官兵就以连为单位往上挤,挤得是磨肩接踵。
一个车厢就这么大,却偏偏要塞下一百五十人,大家就只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想要挪一挪都困难,等这些沙丁鱼都挤进罐头之后,就把车门一关,整个车厢都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大家就原地坐着,时不时有人想要挪一挪,却发生了人与人的破撞,大家都埋怨这种车厢既不通风,车厢之间又不能走动,还好有军人特有的军纪维持着,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埋怨归埋怨,有火车坐就不错了,谁如果还要埋怨,就请他从廊坊走到湖北去吧,有些出身农村的官兵还是第一次坐上火车,兴奋地手舞足蹈。
至于军官们的待遇就好得多了,负责这辆专列的是平汉铁路的总监,名叫李安吉,原本以他的地位是无需上路巡查的,只是他受了好友王斌城的委托,所以亲自要照顾柳镜晓,
总监大人既然要出巡,当然不能让他挤闷罐子车了,所以在专列之后又挂了一节餐车,柳镜晓和营连长们都受了他的邀请上了餐车。
餐车的装饰相当豪华,空间很大,柳镜晓和两位夫人专门进了一个包厢。
大家都知趣地不去打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燕傲霜和柳镜晓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段师生恋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对于这些朱雀出身的干部来身,燕傲霜有一个幸福的结局,那就够了。
燕傲霜很有些伤感,这几天的至死缠绵几度无限欢乐,只能带来更多的离愁,眼前又是离别在即,她的眼里充满了愁绪。
柳镜晓则放开胆子,俯首把头靠在她的大腿,尽情享受着这最后的温存,两只手还在完颜玉琢的身上胡乱搜索,完颜玉琢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又不敢出声。
因为对面的位置还坐着郭俊卿,不过郭俊卿仿佛没有见过这一切,转过头去,不瞧这边的事,打开车窗,眼神冷漠,望 着窗外飞驰的景色发呆。
燕傲霜突然叫了声:“俊卿!”
郭俊卿连忙转头来,开口问道:“老师!什么事情”
柳镜晓在完颜玉琢身上作恶的手也赶紧停下来,不知道燕傲霜又想到了什么事。
燕傲霜淡淡一笑,眼里充满了自信,她伸出一只纤手,在空气轻轻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落在郭俊卿那最敏感的一只尖峰之上。
虽然是隔着衣物,郭俊卿却能感受这带来的冲击,何况还有两个人在看着,一张粉脸一下全红了,却不敢避开,又不敢低头,秋水双目紧盯着柳镜晓,只能坐在原地,完全没了平日的干练。
这时候燕傲霜带着灿烂的笑意问道:“俊卿,你看镜晓怎么样?”
郭俊卿心中大羞,只用蚊子般的声音应道:“……不错……很好……”
她还在回答的时候,燕傲霜突然抓起柳镜晓的一只手,按在她的另一只尖峰之上,郭俊卿顿时被刺激得说不出话。
柳镜晓想伸回手,又舍不得那种嫩滑细腻的感觉,虽然燕傲霜的手没用什么力道,可柳镜晓还是抓住了郭俊卿的整个玉峰。
燕傲霜的笑意就更浓了,她带着自信的目光:“镜晓,俊卿怎么样啊?”
柳镜晓又喜又惊,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可俊卿……她是……”
男人从来是说一套做一套,他两根手指反而夹住郭俊卿的一颗红豆,完颜玉琢则在一旁大看好戏,羞得郭俊卿只能低下头去。
燕傲霜站了起来,打开了原本封闭的车窗,清新的空气飞了回去,她双手放在背后,说不出的洒脱,风中有她自信而从容的声音:“俊卿是我的女人又怎么样……一样可以是你的女人……你们两个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最最搭配不过了!”
柳镜晓的一只手还在郭俊卿丰满的胸脯上作恶,许久才发现不对,飞一般缩了过去,可郭俊卿的头还是抬起来了。
这时候风中继续传来了燕傲霜的声音:“不过你想娶到俊卿也没有容易……我可不许俊卿象我那样就草草许了你,你一定准备好一份丰厚的嫁妆来娶她……知道了吗?”
“一定!”柳镜晓第一时间给了肯定的回答。
这时,火车奔驰的速度越来越快,远处的大好景色飞驰而过。
空中下起丝丝细雨,柳镜晓的心中却充满无限的柔情,可柔情中却有无限的豪情。
第五卷 第一章 雨中铁军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郭俊卿因为完颜玉琢说的那些话,打开车窗把头伸到外面去,故意不理睬柳镜晓,只是一只纤手捉着衣角弄个不停。
柳镜晓也知道她心中羞涩,原本两个人是无话不说的,相处年余几乎是形影不离,对自己肯定是情愫,可突然之间挑明了说,反而是生疏了很多。
这时候雨渐渐大起来了,柳镜晓心疼她,便一边拉着郭俊卿的手,一边说:“俊卿,小心着凉。”
完颜玉琢也开口道:“俊卿进来吧!”
郭俊卿关好玻璃车窗,仍然不理柳镜晓,把完颜玉琢叫了过来坐在一边,两个女人一起说着琐碎的事情,没一个字提到柳镜晓,不过她眼角仍是盯着柳镜晓看。
柳镜晓走也不是,坐也不是,躺下睡在卧铺上也不是,只好把手放在茶几上,用深情的目光望着郭俊卿。
本来说是春雨如丝,可这雨却是越下越大,这列车也越开越快,不多时又走了一天,天色已经十分晕暗。
柳镜晓点起蜡烛,看着女儿家秉烛夜谈,可他偶尔插一句,郭俊卿就故意不说话,让场面变得非常难堪。
柳镜晓无可奈何,只好找了行车被先睡下了,完颜玉琢和郭俊卿则睡在一边。
柳镜晓躺在床上,这段时间他夜夜笙夜,今夜没有佳人相伴,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间约莫过了个把小时,只听到郭俊卿在那边轻声对完颜玉琢说道:“玉琢,醒醒!”
完颜玉琢也没睡,她说了句:“怎么了?”
两女都是贴着耳朵说话,声音很轻,只是最近柳镜晓的耳力似乎也是突飞猛进,所以才能听得清清楚楚。
郭俊卿用带着疑惑的声音说道:“镜晓睡了?”
完颜玉琢“嗯”了一声,郭俊卿便继续问道:“你看镜晓怎么样?”
完颜玉琢带着极轻微的笑声道:“你有见到我说过他的坏话吗?”
郭俊卿顿时无语,完颜玉琢心里有些吃醋,没有妻子是喜欢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的,但她还是说了:“再说以你和燕老师的关系,如果不嫁镜晓的话,也恐怕没其它去处可去。”
郭俊卿只能点头应是,完颜玉琢心中好奇,叫了一句俊卿便问道:“你和燕老师是那种……关系吗……你们……”
这次轮到郭俊卿反击“你要不要试试?”
说话间,那边便传来动人心弦的声音,不多时,两女的呼吸都粗重起来,只是和柳镜晓同居一室,郭俊卿生怕惊醒了他,所以才没用上多少力气。
后面完颜玉琢又和郭俊卿说了很多柳镜晓的事情,郭俊卿也说了许多朱雀的旧事,还不时调戏一下完颜玉琢,惹得柳镜晓就想直冲那边胡作非为
可他想想又觉得现在还是这种若隐若离的关系好了,脑里胡思胡想了一晚,即使是两女早就睡下,他仍是想着以后一龙三凤的美梦,直到凌晨才睡下。
睡着睡着,就听见有人“呯呯呯”大声敲门,嘴里大叫:“保定到了!看第三师出早操!”
柳镜晓一听这话,连忙张开睡眼,硬撑着起床,军中有个说法,但凡是当兵的人,到保定一定要看第三师,这趟保定才算没白来。
天气有些反常,下了一夜的雨之后,雨反而越来大越,风也很大,柳镜晓草草收拾一下衣物,便带着两女一起到餐厅吃饭,然后再看第三师出操。
一个高个子给柳镜晓端了一大份早餐,亲切地叫道:“镜晓,一边吃一边看吧!”
这个高个子是王斌城的好友,现任京汉铁路的总监李安吉,为人十分热情。
柳镜晓连忙接过来,再热情地为两位女士服务,完颜玉琢和郭俊卿也不客气,就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这时候两个身体高挑的女服务员一看李安吉把自己的早餐拿给了柳镜晓,一左一右,各自端了一大份早餐过来,小心放在李安吉的桌子上。
这单份早餐都够两个人吃,可两个女服务员又一定要他吃下自己的心意,李安吉都不知道吃哪份好了。
这时候有人大叫道:“第三师出操!”
干部便放下筷子,纷纷涌到窗户那边看第三师的士兵出早操。
只见铁路外侧,黑压压的人分四排一字排开,足足排了二三百米长,自然有一种威严之风,倾盆大雨浇着在他们身上,这些人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一行人站在车上都连连点头,心中暗自赞许第三师当真是军纪如铁。
等稍近了些,就听到他们大声高唱战歌:“当兵莫道天不公,修身沥胆四时中,腊月寒风炼筋骨,七月大雨挺如松!”
这声音再稚嫩不过,在可在他们嘴里唱起来,军官再仔细张大眼睛看,这些士兵全是些十一二岁的孩子,看起来还没枪杆高,个个都是不荀言笑,站在象钉了钉子一样,任由风吹雨打,却动也不动,当真是军姿如铁。
军官们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柳镜晓朝旁边的李安吉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