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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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胶济铁路建设,四大家就是一大助力,柳镜晓担心沿线刁民太多,临别和林一光打过招呼:“到时候遇到难点,要和人家好好商量……”
林一光当即明白,在济南就置办了大批棍棒,一回家就把林家里打架最凶的一帮人都召集起来,然后带着弟兄们去和人家好好商量。
只是预定的招数没用上,林一光原来是准备来个房子拆光树木拔光人赶光,先拿一两家杀威再说,没想到人家一见这几十号土匪,胆气先寒了三分,然后听到价格还算公道,当即主动拆了房子。
林一光不过半个月功夫就把一年的拆迁计划,一时间工地干得热火朝天,他赶紧到济南向柳镜晓报喜去了。
柳镜晓一只手按在林楚的胸部上,感受着那种销骨蚀骨的感觉,另一只手干脆探进林楚的衣物里去,那是真正的流氓本色,不过林一光回去后仍是大声说道:“楚姐和姐夫那是恩爱得一刻也分不开了……”
林一光嘴里连声说道:“姐夫,这次托你的福气,进展一切顺利……”
柳镜晓原来是怕缺人力,缺物力,拆迁进度慢,没想到一切顺利,心中得意,一只手竟然探索少女最神秘的地方,林楚又羞又急,却只能见怪不怪了,心中泛起一种无力感,任他胡作非为,还好隔了一张大桌子,林一光看不真切,心里不禁埋怨起来。
林一光那是得意最近的遭遇,说得唾沫儿直飞,柳镜晓倒听出门道来,他突然问道:“现在粗工一工多少?”
“二角一天,如果是长久的话,一角六分包中饭都有人干……”
柳镜晓不禁一呆,他问道:“平时是三角一天吧?有时候还出三角五分啊……”
林一光答道:“现在哪有那个价啊……姐夫你出三角一天,保证要有多少有多少……”
柳镜晓知道问题出在哪了,胶济铁路的预算编制是按经济危机前的物价水平制定的,当初工程单价很低,只是现在是生产过剩的年代,大伙儿缺的就是钱,而现在工价大跌,估计这其中还有赢余,柳镜晓不禁把手从林楚的身上伸出来,然后说道:“把纤巧请来……”
几个人一拔算盘珠子,沈纤巧当即说道:“工价不是大问题……现在钢铁的价格降了六成,你估算一下……还有枕木”
结果柳镜晓计算出来,原来几乎是半买半抢的拆迁费用,现在也是一笔不错的买卖,至于其余工价更不要提,沈纤巧不禁兴奋地说道:“这次是赚大了……虽然在沈家那吃了点小亏,但是这笔钱至少能多造一两条支线啊……”
柳镜晓也很干脆,他说道:“我那边剩下点款子……干脆点,把青烟线也造了吧……”
青烟线就是青岛线到烟台的支线,沈纤巧也比较痛快:“行吧!我再挪三十万出来,你看看省内还有什么支线需要建设的……”
林一光那是兴奋极了,他连连说道:“姐夫,拆迁的事情,我包了……”
林一光接着又说道:“姐夫,丁将军以胶济路建设的名义借了我们一些款子,现在既然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有难处……这借款就转成铁路股票好了……这样好了,这借款就按款数的七折结算吧……”
实际这些借款当初是抵销丁宁没收的财产,白条打的款子只值实际价值的一半而已,现在再按七折结算,那是亏得不能再亏了,而且还是从一张白条换到另一条白条上。
不过一听说以后不用还钱,柳镜晓当即答应,林一光灵机一动,所谓的“山东铁路大亨”就此诞生。
“楚姐……再帮我借点钱好不好……”林楚刚准备把菜刀磨利一点,没想到林一光又缠上了。
“要钱干什么?要多少?”
“十万成不?五万好了……”
看着林楚那锐利的眼神,林一光赶紧说道:“虽说是借款转成了股票,但是四叔他们恐怕眼下最缺钱,我还是帮他们一把……”
林楚没钱,自然只有柳镜晓出钱,不过林楚也没法子借到这么多法子,她没好气地找来徐巧芷问道:“帮楚姐到柳镜晓那借十万元成不?”
徐巧芷一呆,想不到林楚的用意,一会才说道:“他哪会借这么多啊……”
“你去……一定能行……”
徐巧芷带着试探的语气地问了句,柳镜晓根本没正视她,直接批了条子,许久她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她带着慌张的语气问林楚:“柳镜晓喜欢我?这怎么办……”
“天下找不到比你还笨的女孩子了……现在才察觉出来吧……”林楚带着苦楚的语气说道。
再说林一光回乡,收集了一大堆借款收据,然后转成了另一条白条,眼下他是坐拥一百二十万股胶济铁路股票的大股东了,办事也更为尽心。
共和九十二年的冬天,那是一个死寂和流浪并存的冬天。
共和史上第一次有那么多的失业者,有无数失业者漫无目的流浪在各地,就连女子在历史上也第一次投入这个洪流,每天的火车逃票者都数以千计,即使没有失业的,为了保住那一份微薄的工资。
事实上,这种情况并不局限于共和,从阿尔比昂到卡佩,从铁勒到烈风,那是历史上最冷的一个冬天,虽然历史证明第二年的冬天还要冷。
胶东的铁路建设则是冬天的一团温火,每天的铁路建设都需要几万名劳力,但工资十分微薄,按木琼音的话就是“我们把工资水平降到非洲奴隶的水平”,但是从省内到省外,每天都有远到而来的流浪者争夺这份微薄的工资,每天也有样有失业者,但是所有人不愿离开山东,期盼着下一次。
铁路建设工地干得热火朝天,而是北平的议会也是同样的热火朝天。
第九卷 第十九章 夺印
国会的口号已经换了三次,国会的议员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徐菊人的总统,或者说是收了徐总统的银子,另一派则是收了曹明的银子,双方每天必定大吵一顿,最后什么正事都不用干了,双方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徐菊人的任期终究有几年。
既然如此,国会方面只好宣布口号:和气生财,大家不要吵,坐下来好好商量。
果不其然,这个口号生了奇效,双方现在每次一开会不再吵架,而是大呼一声:“我操你妈……你这个曹明养的孙子……”,双方国骂省骂市骂县骂村骂纷纷出口,而且绝不重复,哪怕是骂大街的女人都为这种登峰造极的水平感叹不已。
既然如此,国会方面不得改变了口号:不许骂人,违者罚款五元……
这效果就更好,这口号一施行,第二天国会的墨水瓶全部用光了,桌子椅子少了一半,双方都是文明人,什么拳头、凳子、扫帚,什么是拿出手的就可以抄家伙上,双方好一阵厮杀,打得是惊天动地,国会组织的纠察队原本准备上去劝架,结果被也卷了进去,最后纠察队员赤臂上阵,好一场大混战啊!
这样的戏天天上演,天天有人到法院控诉其它议员的伤害罪,各报记者也天天蹲点在国会看戏,更布置了多台相机以供拍摄,只是同样的戏码上演了半个月之后,连记者对此都不感兴趣。
吴泉议长看着手下这帮议员个个生龙猛龙,打起架来不落人后,不禁寒了一口气,他的议员来路还是比较正的,比不上手下这帮议员,有个新科议员不为不解,请教议员道:“怎么咱们这象是菜市场打架啊……”
吴泉指点道:“咱们国会议员里,十个有六个是混黑道出身洗白了……你看周三七议员,那是大流氓出身,案底好多,现在飘白了,穿上西装就象是正经人家了……还有李四五议员,他是干绑票的出身……至于郑周明议员,人家了不得,黑道大佬啊……后来洗白了干警察局长了,你说那个啊……了不得,人家是真正的白道出身,北京火车站警察分局局长……你说和黑道有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吗?现在火车站的小偷每天都要向他交进场费的……”
最后议长下令禁止打架,大家一定当文明人。新科议员当天晚上又是大开眼界,那帮打得你死我活的国会议员们,居然就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大家亲亲热热,一点都没有白天那样你死我活的意味,那帮老前辈也看到了新科议员,赶紧说道:“过来过来……一起喝花酒,今天周三七请了……”
至于大家这么亲热的原因,前辈赶紧说明:“咱们一向快意恩仇,这政见归政见,交情归交情……过去的事情暂且一笔勾销了……什么,打架啊……怕什么,咱俩的交情可不一般,连女人都睡同一个……只有打得拼劲,那人家都会多给钱……”
国会议员是人格最高尚的一族,连女人都可以共享,那是何等的胸怀啊!果然第二天曹明又洒了一把炭敬,国会议员号称“八百罗汉”,这钱倒发出一千三百多份,原来不少国会议员都有妓者的胆力,每人各自参加数个党派,今日入党,明日脱派,连各个党派都搞不清自己终究有多少党员。
而这炭敬是由曹钝交由各党派发出,有重复领款由下季扣除,事后查明实际支领者有四百六十三人,一人最多据说入了十二个党派。
不过双方吵完了,国会就开始骂起曹明来,这次炭敬,国会议长吴泉三万元,副议长只有一万元,差距太大,结果副议长天天闹事,最后曹钝不得不多支给两千元。至于议员,每人只有两百元,这差距就更大,天天闹翻天了。
不过这议长吴泉收了曹明的钱,也不能不为曹明办事,他当即上总统府找徐菊人不客气地训道:“我们全体议员都希望总统主动辞职……”
徐菊人好性子,不说话,吴泉当即砸了桌子:“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争权夺势,我是为了共和的千秋万代,我代表国会代表民意请你早日离开公府……”
徐菊人也火大了,他冷哼一声道:“你还不是替王斌出头?你代表什么民意?你能代表国会?”
吴泉和王斌城都是辽宁兴城人,人称“兴城二伯”,这次倒徐就算他们两人最为活跃,所以徐菊人也火了。
只是吴泉的火势更大,他大声说道:“混账……我是国会议长,自然可以代表国会,代表民意……你快快滚蛋……”
最后两人竟然扯打在一起,事后吴泉觉得大失面子,倒徐更是不遗余力,总统的任命没有一项能在国会通过,最后徐菊人竟然连个总理的人选都找不到,最后找到参谋总长段士珍头上,段士珍连连挥手说道:“这个火坑,我可不敢跳啊……”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天以陆军检阅使关山河为首,禁卫军各师长等十数人联合闯进公府,来见徐菊人,请总统速速解决近年欠饷二百万元,结果徐菊人在百般无奈只得答应拔发五十万元。
接着就更加热闹,大家都轮流到总统府追索欠饷,总统那是无能而力,只能想办法把他们应付走,那一日参谋本部的闲职部员数十人到总统府索要欠饷,徐只能叫宪兵司令请他们解散,宪兵司令说了句官话:“奉总统命令,你们还不快快解散……否则就是拢乱秩序,要全部拉出去枪毙……”
这些部员都是人精,这话不禁引起大家的公愤,几十人大声齐呼:“请将我等集体枪毙……”
一看压不住人,徐菊人立即改口说道:“大家说着玩的,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可是你越软化人家越强硬,第二天关山河带着一应将领就来兴师问罪了,徐总统也只能陪不是了事,第二天曹明在保定发表通电,大事责问总统有何擅自枪毙人的权限,徐菊人只能在电报上高呼“皇天在上”,赌咒自己没有说过这话。
这事情还没完,短短三周之内内阁已经换了三届,因为保定方面拆台,内阁都没办法活过一周,最后只能总辞职了事,这其中关山河最为活跃,大事指责总统种种不当干涉内阁职权,接着八省区联合通电,反对总统破坏责任内阁制,好象这内阁是他们拥戴而被徐菊人赶下台的。
除此之外,索要军饷的电报雪花一般飞来,徐菊人看完电报,只能苦笑道:“现在是巡阅使制,哪有什么内阁制……”
接着天安门又出现“国民大会”的玩意,号称十万人集会,实际不足八十人,倒是负责保护的警察倒有数百人,当然民意都是制造出来,这也是曹钝以一天三角的高价组织起来的,不过这风向已经定了,那就是徐菊人非下岗不可。
当天北平警察宣布罢岗,次日“总统辞职请愿团”、“国民代表”若干名进入总统府,围着徐菊人高呼口号“总统退位”、“明帅出山”,晚上又有军官索饷团数百人包围总统府,纠緾不休,一直到深夜才告离开。
当天晚上总统府外